第2章

「臨西,」他咬字很重,「我才不想去管叛逆期的小姑娘。」

我抬眼:「你想做什麼?」

「別這麼警惕,」他笑出聲來,「你知道的,劇情無法逆轉,我們都必須遵守,徐秋姚以後還是會屬於我,你也改變不了你隻是男配的命運。」

「既然如此,你的任務,就是替我教好她,也是替你報答了徐家。」

20

徐秋姚開始躲著我。

她不肯說她身上的淤青,我逼問無果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們陷入了冷戰。

直到某天,我接到一個電話。

對面的聲音似曾相識,溫和卻空洞。

付璽在聽筒裡笑:「兩年了,見一面吧,臨西。」

我其實一直都不知道付璽的身份。

除了他是男主,我是男配,以及他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的年齡,我對他一無所知。

相反,他對我非常了解。

「怎麼沒見你回孤兒院看看?」

早就入冬,服務員把熱咖啡端上來,付璽吹了吹杯子,才慢悠悠地問我:

Advertisement

「還是說,真以為在徐家待了幾年就能改頭換面了?」

「不關你的事。」我冷冷道。

他笑了:「你對我一無所知。」

付璽對劇情的掌握程度比我高。

他不僅知道我的身世,還在我剛剛對付好徐秋姚的時候出現,對我下任務。

我的確不了解他。

「那你就那麼篤定徐秋姚會對你唯命是從嗎?」

付璽突然哈哈大笑。

他把咖啡放下,聲音微冷:

「她不愛上身為男主的我,難道愛上你嗎?」

21

跟徐秋姚冷戰的半個月,我終於有空回了家。

我決定去探探口風,問問小姑娘的感情狀態。

因為這既然是本救贖文,那麼當男主救贖她的任務落在我身上時,整個故事就應該改變。

引起故事改變的因素,是主角的傾向。

我不信一本角色覺醒的書還能按照既定的軌跡行走。

……但我也不確定,她對我是否也同樣。

「嘟嘟嘟——」

「嘟嘟嘟——」

但是直到天黑,我也沒等到徐秋姚回來,打了三個電話也沒人接。

距離高考隻有不到半年,她就算值日也會很早回家學習。

今天不對勁。

我又想到了她身上的淤青,抓起鑰匙就打算去學校找。

「嘭——」

可下一秒,大門像是被什麼重物砸開。

我站在樓梯口,看清門後的黑影時直直愣在了原地。

是徐秋姚。

剛剛砸開門的,是被徐先生一腳踹過去砸在門上開門的徐秋姚。

瘦弱的姑娘,唇角帶血,臉色蒼白,幾乎無力地倒在地上。

我還沒來得及衝上去扶她。

就看見了從徐先生身後跑出來的付璽。

他看起來驚慌失措,像一朵無辜的小白花:

「您消消氣!秋姚她不是故意的!」

22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隻記得付璽和事佬的姿態,和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徐秋姚。

再醒來,就是在醫院了。

「你醒了?」

徐秋姚睡了一天一夜。

左手骨折,身上多處淤青,睜開眼時還帶著些混沌,就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明明這些日子,我把她養得很圓潤了。

我抓著她的手心,自己的手卻莫名止不住地抖,一遍遍的確認她的狀態:

「我去叫護士。」

「別哭。」

徐秋姚的指尖撫過我的眼尾,帶出微微的湿潤。

我竟然沒有察覺自己心疼得哭了。

「你不是…一直……一直都不喜歡哭鼻子的嗎?」

我別開頭,吸了吸鼻子:「你看錯了。」

她笑了下,又因為帶動了身上傷口而「嘶」了聲。

我摁了床頭的呼喚鈴,等待護士過來,才艱難地問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23

我和付璽那天談話的最後,以他的不愉快而告終。

臨走前,他留下了一句:

「就算她愛上別人,她也隻能選擇我,不可能違背劇情。」

我以為的劇情,是書裡強制的機緣巧合。

可我沒想到,付璽會是徐先生最滿意的聯姻對象。

24

「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嗎?」

護士走後,我給徐秋姚倒了杯溫水,用勺子喂她喝了點。

小姑娘的眸子亮晶晶的,直勾勾盯著我:

「隻要傷到手了,你都會這樣喂我嗎?」

莫名的,我覺得她的視線有些狂熱。

這句話也帶上了奇怪的意味。

「會,」我抿了抿唇,「但是你還是別傷到,我心疼。」

徐秋姚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回答,肉眼可見地怔了怔。

我嘆了口氣,又喂她一口:

「你到底為什麼不告訴我,那個同學沒有認錯?」

她沒說話。

我故作生氣:「又不說,你非要我看見你被你爸打殘廢了才肯說嗎?」

氣氛靜默兩秒,她終於說了:

「那個混蛋,偷拍了你的照片造謠。」

25

我從沒想過,徐秋姚會是因為我。

那個同學不服氣,但也知道了不能硬剛。

所以他察覺了,可以利用我。

「他 P 了你的照片去了 A 大的論壇編輯造謠帖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給他跪下就到處發,因為公開道歉過後全校都知道了你在 A 大。」

「你知道我父親最討厭的就是作風不端,看不起以色侍人的小白臉,他欣賞你,但也會因為這個毫不猶豫地丟棄你,把你踩進泥裡。」

所以這兩年多以來,小姑娘一直在為了我隱忍,身上有傷也掩蓋著。

直到前幾天她終於砸了那人的手機,丟了他備份過我照片的 U 盤,才終於解脫。

她把那人打了一頓,用地下室的藥劑恐嚇他。

原本是天衣無縫的。

可不知怎麼的,徐先生知道了。

砸了地下室,把徐秋姚打出了骨折。

26

距離高考隻有一個月,徐秋姚留在醫院自習,直接去高考。

她的手在高考前恢復不了,隻好在是左手不是右手。

我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徐秋姚不在。

透過窗,我看見外面花園裡,付璽推著她在下面曬太陽。

徐秋姚在笑。

兩人的氣氛貌似很好。

我莫名心口緊了緊,別開了頭。

「臨西。」

「徐先生。」

我忙不迭轉頭,低聲問好:「您怎麼來了?」

「不忙,來看看。」

徐先生看起來文質彬彬,和那天暴力的樣子截然不同。

我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花園裡的一雙身影。

「這幾天你不在,付璽照顧她了很久,」徐先生突然開口,「付家的小兒子,性格好會說話,比徐秋姚看著順心不止一點半點,他們倒是很配,我打算等她畢業後就安排訂婚。」

我垂眸,點了點頭:「確實。」

「你跟秋姚相處這麼久,正好,她畢業,你準備準備,去留學一趟。」

「臨西,你知道的,我和夫人都很欣賞你,未來的徐家會需要你,但是秋姚不需要。」

一語道破。

徐先生其實什麼都知道,隻是在提醒我。

「……好,我知道了。」

他走後,我一直看著花園裡的付璽和徐秋姚。

他們臉上都帶著淺淺的笑意。

她好像,從未對除了我之外的男人溫和過。

原來,這就是男主啊。

27

高考很快結束。

結束那天,我帶著一束花去接她。

「臨西!」

徐秋姚的左手不便,但並不影響她擁抱我。

少女身上有著溫柔的玫瑰花香。

她笑著接過了我手裡的花,好像從未笑得如此開心過:「我們去吃飯嗎?」

她知道高考結束她就要訂婚了嗎?

我怔了怔,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是付璽。

他說:

【下午五點的飛機,我送你。】

沒關系。

反正她肯定不知道,高考結束,我就要走了。

28

「臨西,你怎麼又在發呆?」

這是徐秋姚第三次問我這個問題。

一頓飯下來,我頻頻走神。

「抱歉,」我倒了杯水,面不改色地撒謊,「昨晚沒休息好。」

「為什麼?」

「擔心你高考。」

徐秋姚笑了,她今天似乎很開心,比以前任何一天都要開心:「那今晚你可以睡個好覺了。」

現在是下午兩點鍾。

為了趕飛機,付璽讓我三點就走。

很快吃完了飯,我和徐秋姚站在大街上,因為都生得出挑,頻頻有人打量我們。

「小伙子,女朋友漂亮的嘞,買朵花嗎?」有個賣花的婆婆過來了。

我一怔,還沒來得及拒絕,徐秋姚就付了錢。

「不用,我送他吧。一枝就行,謝謝您。」

再反應過來,我手裡已經多了一枝帶著露水的白玫瑰。

「就買一枝?」

我以為她這個陣仗得爽快地全部買,畢竟也不是沒幹過。

可徐秋姚隻是笑著搖頭:

「一枝,我隻要一枝就夠了,多誰都不行。」

29

徐秋姚今天很開心。

即使我並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開心。

「臨西,我們今天去北苑,我……」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吧。」

我率先打斷道。

徐秋姚收了笑:「……我們不是剛剛吃完嗎?」

「城北那家桂花糕我想吃很久了,」我逼迫自己對她撒謊,嘴角扯出來一個笑,「我一直想帶給你嘗嘗,想了很久,就想在今天。」

或許是被我裝出來的真誠打動。

小姑娘抿了抿唇,點頭了。

這時是兩點五十五分。

轉頭,穿過對面的大廈,我看見了路邊的那輛車。

駕駛座上,坐著付璽。

我手裡緊緊抓著一枝白玫瑰,坐上了車。

付璽瞥了我一眼:

「嘖,你也就隻能帶走一枝玫瑰了。」

我沒出聲。

隻是靠在後座上,極為緩慢地用花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身為這本救贖文裡不值錢的男配。

一枝玫瑰,已經足夠買斷她和我的這三年了。

30

我學的金融相關專業。

徐先生雖然為人暴力,但是地位財力都在,讓我一帆風順地完成了學業,從世界頂尖學府畢了業。

此時已經是五年過去。

我終於有空去銀行看我那張穩定被打款的卡。

這是徐先生給我的卡,讓我在國外生活用。

但我幾乎不用,都是自己打零工掙錢,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來。

以至於我今天才發現,這張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錢打過來了。

「可以看看這張卡最後打款過來的國內銀行嗎?」

銀行信賴的職員是個中國人。

他對我開玩笑道:「有空看看打款來源地,怎麼就不回去看看?」

在國外的五年,我從未回去過一次。

不僅如此,為了徹底擺脫徐秋姚和付璽身為男女主的天定良緣,我還更換了號碼,刪掉了他們一切的聯系方式。

這都是徐先生的意思。

說白了,除了這張卡,我和徐家貌似沒有羈絆了。

當年的意思是到了時候,他會讓人來國外通知我回來。

趕我出去,是為了徐秋姚和付希的感情。

讓我回來,是為了在我身上的投資物有所值。

可如今,我一個通知都沒有得到。

31

我決定買機票回國。

五年過去,徐秋姚應該已經大學畢業,訂婚過後一畢業就順利結婚。

付希跳過了「救贖」階段,直接和她修成正果。

而這時候我回來,真真實實成為了徐秋姚的哥哥,她的幫手。

收拾東西時,房東阿姨問我:

「帶這麼多,你還要回來嗎?」

我思索了一會兒,答:「回。」

「但是用想讓它們,也跟我回去見見祖國的大地。」

說著,就丟了一個小瓶子進去。

瓶子裡面裝著一疊幹花花瓣。

是五年前小姑娘送的那枝玫瑰。

32

「您沒事吧?這位先生。」

剛下飛機,我就去廁所吐了。

我暈機,暈車,因此即使在國外,我也很少出門,別說戀愛,社交都很少。

我擺擺手:「沒事,謝謝。」

拖著行李從機場出來,我站在路邊折騰了半天,也沒搞清楚國內的打車軟件怎麼用。

「滴滴——」

一輛出租開過來。

我弄得煩躁,索性就上了車。

「去哪兒?」

「徐氏集團大廈……您找得到路嗎?」

33

因為暈機的不適感還沒消退,一路上我都閉目養神。

隻是剛上車的時候,看見車上放了枝白玫瑰。

這讓我下意識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司機。

竟然是個姑娘。

她貌似很年輕,戴著黑色鴨舌帽和黑色口罩,不怎麼說話,除了第一句就沒有過了。

我閉著眼睛靠在後座上休息。

直到車子停下,我睜開眼,耳邊已經沒有任何馬路的吵鬧。

我心頭一跳。

車外的環境莫名讓人熟悉。

郊區,別墅,看得見的後院的高爾夫球場。

「到了。」

那一瞬間,我似有所感。

轉頭,看向了駕駛座。

脫了帽子口罩的姑娘很白,襯得眼睛紅通通的:

「哥哥,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34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從沒想過我會以這樣的方式,這麼突然地跟徐秋姚重逢。

我早就自我催眠過很多次,我隻是這本書的男配。

我替付璽救贖了女主,替他完成了使命,也報恩了徐家。

主編推薦
  • "深夜刷到一條求助。 「給兒子買了房,如何說服女兒幫忙還貸?」"
  • 「媽媽,能再跟我講講你是怎麼在很多小貓裡選中姐姐的故事嗎?」
  • 結婚前一天,我突然有了讀心術。手臂 滿是紋身,身高1米九的強壯男人。面 無表情地給我買棉花糖,要了兩根。
  • 時亦有個忘不掉的前女友沈梨落。莊雨眠一直盼望有朝一 日能取代她走進時亦的心裡。結婚第八年,當莊雨眠不小心打碎了沈梨落隨手 買來的一個碗,時亦依然衝她喊出,“出去,我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