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然，一把冰涼的匕首抵到了我的脖頸上。

身後是嫡姐怨毒的聲音，「陳若清，今天就是你的S期！」

 

9.

 

從水波裡看清嫡姐的倒影，我故作驚恐地開口：「你……你不是應該嫁給窮舉子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是皇宮大內，你S了我自己也活不了！」

 

「你以為你很聰明，把本宮進宮的路都給堵S了，然而本宮是天命之女，注定要成為皇後，豈是你個賤人能阻擋的！」

 

本宮？

 

聽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我驟然明白過來。

 

難怪嫡姐突然轉了心性，沒有在我出嫁門前行刺我，原來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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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僅要我S，還想憑著前世跟皇帝的情分，奪走我的妃位取而代之。

 

當真好算計！

 

「是麼？」

 

我淡淡一笑：「嫡姐是想現在S了我嗎？到時候這內殿裡都是血腥味，瞞都瞞不住呢。」

 

「現在S了你豈不是便宜了你，待本宮和皇上重修舊好，必要把你這賤人扔去給最下賤的老太監對食，求生不得求S不能！」

 

嫡姐冷哼一聲，利落地用絹帕堵住我的口鼻。

 

人重生了並不是多長了一個腦子，我很了解她的伎倆，提前屏住呼吸，卻很配合地昏倒了過去。

 

很快，嫡姐就揪著我的頭發把我從浴桶裡揪出來，自己脫掉衣服坐了進去。

 

沐浴完之後，又換上了我的寢衣躺到床榻上。

 

我被她綁了手腳扔在隔間裡，饒有興致地看著戲。

 

其實想要掙脫手腳上的束縛並不難，但這樣做無疑會讓皇帝懷疑。

 

做戲嗎，還是做圈套比較好。

 

皇帝熟悉的身影很快走進內殿。

 

若是尋常隨手指來的秀女，皇帝可能不會有太深的印象，但選秀那日我跟皇帝抬眸對視多次，又給了他一個回眸淺笑，讓他對我頗有好感。

 

所以，哪怕嫡姐跟我的相貌有幾分相似，皇帝還是第一時間意識到不對。

 

隻見他臉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斂了個幹幹淨淨，冷聲質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在懿妃寢宮裡？」

 

這是嫡姐重生後第一次見到皇帝，想著上一世兩人恩愛的過往，激動的情緒怎麼都壓不住。

 

她也顧不得自己一貫標榜的清高自由，衣衫半敞地就往皇帝懷裡撲，口中急急道：「皇上，臣妾是凝兒，是您親封的皇後啊，您說過要一生一世對凝兒好的！」

 

上一世嫡姐進宮時，先皇後剛剛病故，前朝宗室大臣們為了新後的人選爭執不下，引得皇帝煩悶不堪。

 

幾番拉鋸戰之下，這才選了性子清高淡泊名利，家世又不高的嫡姐為皇後。

 

其實不過是對老臣們的警告敲打，要說有多堅不可摧的感情也未見得。

 

到底是誰給嫡姐的底氣，讓她認為皇帝對她情深義重，哪怕她重來一世了還能念念不忘？

 

隻能說沒有一百年腦血栓，幹不出這麼滑稽的事。

 

「放肆！」

 

皇帝剛在前朝被人逼著立新後，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泄呢。

 

驟然聽到嫡姐這般大不敬的話，當即狠狠把她推了出去，揚聲道：「來人，把這賤婢抓起來嚴加審問，看她怎麼混進懿妃寢宮的！」

 

10.

 

聽到內殿的動靜，貼身丫鬟靈兒立刻衝了進來。

 

待看到嫡姐時，更是震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

 

「大……大小姐……你不是嫁給林舉子了麼，怎麼會出現在皇宮裡，您把我們小姐怎麼樣了……」

 

「懿妃呢，快把懿妃給朕找出來！」

 

皇帝敏銳地抓住靈兒話裡的重點，吩咐人進來找我後，方才蹙眉對靈兒道：「這賤婢是你們府上的大小姐？」

 

這話問的，便是懷疑父親動機不純，對皇後之位有覬覦之心了。

 

靈兒才不管那些，隻依著我之前的吩咐哭著告狀。

 

「皇上有所不知，大小姐總說皇宮是牢籠不願進宮，選秀那日故意把臉弄過敏了要落選，卻又覺得自己失了顏面，對我們家小姐恨之入骨，多次折辱咒罵……」

 

見皇帝臉色越來越黑，靈兒緩了口氣，繼續實話實說：「我們家小姐心善，想著大小姐喜歡自由，特意把她指婚給了老爺之前的一個門生，還讓她跟自己同日出嫁，不曾想大小姐竟要害我們小姐……」

 

內殿不大，靈兒告狀的功夫，小宮女們已從後殿把尚在「昏迷」中的我抬了出來。

 

我這般弱柳扶風，不盈一握的模樣，讓皇帝愈發憐惜，親手把我抱回床榻上宣太醫來瞧，同時把嫡姐送進慎刑司嚴加審問。

 

眼瞅著上輩子恩愛有加的男人，如今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嫡姐越發瘋狂，歇斯底裡地喊著自己才是皇帝最愛的女人。

 

誰都不會愛上一個瘋子，更何況還是一個面目猙獰、滿是紅疹的瘋子。

 

皇帝厭惡地擺擺手，小太監會意地用布條塞住嫡姐的嘴，像拖破布一樣拖了出去。

 

我故意中的那一點迷藥著實不多，太醫來給灌了解藥，很快就漸漸蘇醒過來。

 

見皇帝在我面前，我噌地一下坐起來，抓著他的手上下打量，緊張道：「皇上沒事吧，嫡姐她……她有沒有傷害皇上？」

 

皇帝見我受了這麼多磋磨，醒來卻第一時間關心他的安危，面上頗有動容之色，溫和道：「朕沒事，你放心，朕一定為你做主。」

 

「姐姐她……隻是太愛慕皇上了而已，並沒有害人之心，臣妾這不好好的麼？」

 

我掀開被子下床跪了，拉著皇帝的袍角嘆息道：「姐姐之前一直說向往自由，不願意進皇宮這座牢籠，那天選秀結束後卻突然變了性子，說自己本該是皇後，也不知怎的……」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是故意做出清高的姿態來吸引朕的注意，野心落敗後惱羞成怒罷了。」

 

皇帝對嫡姐厭惡至極，卻是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冷冷道：「這樣心口不一，首鼠兩端的女人留著何用，直接賜S罷了。」

 

謀害嫔妃是禍及九族的大罪，隻賜S嫡姐一個已是格外開恩。

 

我卻淚眼漣漣地哀求道：「皇上，臣妾到底沒傷著，實在不忍心讓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就把嫡姐送回舉子那裡，臣妾保證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皇上面前。」

 

11.

 

S是最容易的事了。

 

我怎麼能讓嫡姐這麼快S了呢？她必須要在那窮舉子家，飽受我上輩子所經歷的所有磨難，求生不得求S不能！

 

皇帝本就對我頗有好感，如今見我這般善良更是格外憐惜，沉吟道：「就依愛妃之見吧，若這瘋女子再敢鬧出什麼亂子，朕必定把她千刀萬剐了！」

 

我得償所願，重重拜倒：「臣妾多謝皇上恩典！」

 

當天晚上，在慎刑司受了不少刑罰的嫡姐，就被綁了手腳抬進馬車，送到了窮舉子家裡。

 

宮裡的奴才都是妙人兒，自會把來龍去脈仔細說給窮舉子聽。

 

窮舉子雖然幹啥啥不行，卻因自己有功名在身很是驕傲，怎能容忍嫡姐用一個丫鬟李代桃僵，還惹出這麼大的禍？

 

要知道萬一皇帝動怒，連他這個丈夫都要被牽連S頭的！

 

窮舉子憋著這麼大的怒火，又很清楚我對嫡姐的厭惡態度，跟他那刻薄老娘變著法兒地磨難嫡姐。

 

稍微一不合心意，就打罵不休。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縱使嫡姐性子再清高，幾番打罵調教之下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對窮舉子母子倆做低伏小。

 

她也不是沒向父親求助，可惜父親也是個惜命的，想著嫡姐之前的瘋狂舉動就脊背發涼，恨不得她S了才消停，哪裡肯管？

 

至此，嫡姐最後一點指望也沒有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她還有心心念念的自由，山間的清風，田野上緩緩升起的明月，怎麼不算得償所願呢？

 

我的境遇與嫡姐截然不同，自進宮後就頗得皇帝寵愛，跟宮中嫔妃們也相處融洽。

 

因著皇後病故，皇帝破例賜予我協理六宮之權，讓我歷練著管理宮中事務。

 

有了皇帝的寵愛，我很快有了身孕。

 

在我被診斷出懷孕的時候，宮外傳來消息，說嫡姐也懷孕了。

 

可惜她沒有我這般養尊處優的福氣，依舊還要被打罵幹活，每日最大的樂趣就是不停地咒罵我。

 

我搖搖頭並不在意這些。

 

如果無能之人的咒罵有用，這世間就沒有那麼多的委屈和不公了。

 

人終究還是要自己強大起來，才能無堅不摧。

 

相比之下，我可比上一世的嫡姐大方多了，不僅沒有因為她的咒罵而責罰，反而賜下了許多補品，讓她安心養胎。

 

以嫡姐的性子，我過的越好她就越生氣鬱結，這胎注定是養不好的。

 

至於補品？

 

就算我送去再多，也落不到嫡姐肚子裡，少不得讓那貪婪的窮舉子母子倆吃了。

 

這一下又是雙重打擊，想想就痛快！

 

皇帝登基後隻有兩個女兒，尚無子嗣，是以格外重視我這一胎。

 

我這孕期過得舒舒服服，待臨盆之日皇帝更是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宣來承乾宮候著，確保母子平安。

 

在皇帝的期待中，我很快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子，是為皇長子。

 

皇帝高興不已，當即下旨大赦天下為小皇子祈福。

 

想著上一世我臨盆的時候連個產婆都請不起，足足疼了兩天兩夜生不下來，最終一屍兩命，隻覺得如在夢中般唏噓。

 

小皇子滿月那日，靈兒告訴我嫡姐難產，窮舉子果斷舍母保子，嫡姐已經S了，隻留下一個男嬰。

 

可憐那嬰兒身體實在虛弱，隻怕也活不長。

 

我沉默片刻，吩咐人送了一副上好的棺木過去。

 

至於那個要了嫡姐性命的嬰兒，終究沒能順利活下來，剛滿月不久就悄無聲息地S了。

 

我又備了一副小棺材，把他葬在嫡姐身邊。

 

人S債消，這是我能為嫡姐做的最後一件事，從今往後，願生生世世永不再相見。

 

靈兒點點頭，依著我的吩咐去做。

 

有了皇子，我在宮裡的地位越發穩固。

 

待先皇後三年喪期過去後，我被正式冊封為皇後，我的兒子也以嫡長子的身份被冊封為太子。

 

我終於過上了屬於自己的愜意人生，平安富貴到老。

 

往事如煙, 隨風消散。

 

番外（姐姐陳若凝視角）

 

我是一個穿書者，從穿越過來那一刻起, 就知道我的妹妹陳若清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她進宮參加選秀，皇帝遙遙一見便對她傾心，進宮後榮寵不斷, 沒過幾年就被封為皇後。

 

而我這個女配卻因戀愛腦發作，看上了父親不懷好意的門生窮舉子，執意要下嫁於他，鬧得滿城風雨, 徹底壞了名聲。

 

我不服。

 

憑什麼妹妹能成為皇後, 我就不能, 我要逆天改命！

 

為此我多番籌謀。

 

既然妹妹是選秀時被皇帝看中的，我就讓她參加不了選秀，這輩子都無緣見到男主！

 

為此，我日復一日地給妹妹灌輸自由思想, 標榜都是為了讓她能活的自由自在，我才進宮選秀, 妹妹信以為真放棄了選秀機會。

 

雖然我不是女主，但姐妹之間到底有幾分相似, 皇帝沒見著妹妹, 便一眼相中了我。

 

我入宮取代了妹妹的位置, 借著對原劇本的了解，沒費什麼力氣就坐上了皇後之位。

 

為了不留後患, 我把妹妹打發給了自己的官配窮舉子。

 

我很清楚窮舉子全家都不是好人，妹妹嫁過去活不了多久。

 

隻有她走了我的劇情為我而S, 我的地位才能徹底穩固！

 

妹妹很快S了，但我的地位卻並沒有穩固。

 

我終究不是女主，皇帝給我的不過是尊重，並沒有多少愛意。

 

外人看來恩愛的帝後, 也不過是表面夫妻罷了。

 

很快我就S了。

 

再次醒來，我發現妹妹變了。

 

她執意要參加選秀，我意識到她覺醒了，用盡法子阻止，然而我不是女主，根本阻擋不了女主的氣運。

 

她步步為營, 很輕松地拿回了屬於她的一切，而我也落回了原本女配的結局。

 

我不知道該怪誰。

 

這一世，就讓她嫁給窮舉子，自由自在吧！

 

「的她」我冒著極大的風險偷偷進了宮，希望皇帝能回想起我們曾經的過往, 不說濃情蜜意，哪怕稍有憐憫也是好的。

 

可皇帝壓根不記得我這個人，他在見到女主那一刻，滿心滿眼都是她了。

 

我終究還是被送回了窮舉子身邊, 落得個被折磨S一屍兩命的結局。

 

在我閉上眼的那一刻, 有一道聲音低低道：宿主完成走劇情的任務，可以回家了。

 

回家……

 

陳若清，上輩子終究是我對不住你……

 

我S後，陳若清處理了我跟孩子的後事, 以草菅人命的罪名把窮舉子全家梟首示眾，給我報了仇。

 

她說無論生S都不願再跟我相見。

 

的確，不用再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