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趙國地位最尊貴的長公主，卻不可自拔地愛上敵國質子楚景淮。

 

為了能救下他，我讓父王將他賜給我當面首。

 

我將真心奉上，不料他卻認為我在羞辱他。

 

更是在我生辰那天，帶兵攻入趙宮，S害了我父皇跟哥哥，冊立我的皇嫂為後。

 

楚景淮折我辱我。

 

卻不知我本是鳳凰族神女，凡塵一世，不過是場情劫而已。

 

後來我S後回歸神位。

 

楚景淮卻紅了眼眶，卑微跪在我腳下祈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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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知曉，我歸位後修的是無情道。

 

1.

 

楚景淮造反那天，正值我的生辰。

 

我看著他親手斬下我父兄的頭，牽著我皇嫂白繡的手走上高臺。

 

我的唇色發白，不可置信前一刻還對我情意綿綿，說要給我和孩子更好生活的楚景淮怎麼會驟然變得如此殘忍。

 

昏暗的殿內，我挺著已經顯懷的肚子跪在床邊。

 

而紅帳裡面的人，就是我曾經的夫君還有皇嫂白繡。

 

一個時辰後。

 

「水。」楚景淮慵懶地道，語氣還帶了絲餍足。

 

我麻木地將準備好的水遞了進去，紅帳內，白繡衣衫不整地攀在楚景淮身邊，看我的眼神透露著絲絲輕蔑跟得意。

 

「陛下，顏玉怎麼說，畢竟以前也是個公主，讓她現在為我們做這種事情，是不是太難為她了。」

 

「公主。」楚景淮眼神滿是居高臨下，他抬手挑起我的下巴，說話的聲音隱含威壓：「顏玉，告訴孤，你是公主嗎？」

 

我咬緊牙關，恨不得跟楚景淮拼命，可肚子裡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我的憤怒，孩子在我肚子踢了我幾下。

 

我想要跟楚景淮同歸於盡的心，一下子軟了：「不是，顏玉如今隻是陛下跟王後身邊最低賤的一條狗而已。」

 

楚景淮嗤笑：「你明白就好，顏玉，你給孤收起你那些不安分的心思。」

 

「如今這裡已經是我們燕國的王宮了，你要想活命，最好安分守己，不要再跟以前一樣，胡作非為橫行霸道。」

 

「是。」

 

不知為何，我很想哭。

 

可我已經無淚可流。

 

楚景淮攻破趙國後，下旨將我曾經的公主貶成這宮中最下賤的奴隸。

 

在這燕宮中，誰都可以對我頤指氣使，肆意欺辱。

 

我倒完水回來，長春宮裡傳來琴聲。

 

白繡正溫情地在床上彈琴，而楚景淮則是一臉享受閉上眼睛聽著。

 

我的心痛如刀絞，還記得從前楚景淮說過。

 

他最喜歡聽我彈琴，我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我的十指早在宮變那天被楚景淮命令人親手廢了。

 

從此以後，我再也彈不了琴了。

 

我感到諷刺。

 

直到現在，我都還不明白，我於宮廷宴會上，對清風霽月般的楚景淮一見鍾情。

 

當時他馬上要被野獸分屍，為了救下他。

 

我這才求著父王讓他下令，把楚景淮這個敵國來的質子許給我當面首。

 

楚景淮雖然名分上是我的面首，可我公主府裡裡外外，都是將他當男主人對待的。

 

我將楚景淮奉若珍寶，恨不得將自己一顆真心給他。

 

可楚景淮卻將我給予他的愛全部當作羞辱。

 

而我的皇嫂，隻是在他危難時，給了他兩個饅頭。

 

卻讓他念念不忘了好多年，一朝權利在握，S了我兄長，力排眾議也要將我的皇嫂封為王後。

 

夜漸漸深了，我走到了冷宮中，看著堆積如山的恭桶，我扶著腰坐了下來，熟練地刷著。

 

孩子在我肚子裡面亂踢，我也隻能抽空撫摸肚子安撫。

 

「顏玉啊，如今還真是可憐，本宮早就告訴你，就算是公主也不能太囂張。」

 

「你看報應來了吧，不知公主手上屎尿味可好聞。」

 

白繡不知何時來了。

 

2.

 

我抬眸看著白繡，心裡一陣恍惚，我的哥哥待她愛若珍寶。

 

可是她卻在我哥哥S後，做了SS她夫君的王後，我不明白為什麼？

 

我不解，也就問出來了：「嫂嫂，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難道你對我哥哥真的沒有一絲真情嗎？他對你那麼好。」

 

「好，那個廢物真正疼的是你這個妹妹，有什麼好的，顏玉，你知道嗎？」

 

提到我哥哥時，白繡的眼神微閃，但是她的語氣很快變為倨傲。

 

「從小到大我就討厭你，明明琴棋書畫最出眾的我，你卻仗著公主的身份處處壓我一頭。」

 

「你知道這樣可以居高臨下的場景我盼了多久嗎？楚景淮做到了，他如此有能力，我跟他才是天造地設一對。」

 

我終於忍不下去，撲上去想要教訓白繡。

 

可是我的雙臂很快就被白繡的侍女抓住了。

 

白繡緩緩走到我面前，抬手給我三四個耳光，直接把我的嘴角打出了血。

 

「為什麼，就算你不是我皇嫂，我也是真心把你當成我姐妹的，為何你要這麼恨我討厭我。」

 

白繡臉色扭曲：「顏玉，你為何到現在還不明白。本宮根本不在意你的那些虛偽的好。」

 

她撫摸著我的肚子，母愛的本能讓我生出恐懼。

 

「對了，顏玉你還不知道吧，楚景淮恨你們皇室入骨，為何要留你一命，是因為我不能生育了，所以想要借你肚子給我生一個。」

 

白繡得意的勾唇：「真是好笑，昔日地位最尊貴的長公主，竟然成了本宮借腹生子的工具。」

 

我聽到這個消息，腦子如同被雷劈了一樣。

 

難怪楚景淮要留著我，留著這個孩子性命，竟然是想要我給白繡生孩子。

 

楚景淮對白繡還真是愛得深沉。

 

白繡走後。

 

我再也支撐不住，摔在地上。

 

這一刻我終於後悔了。

 

後悔自己當初救下楚景淮。

 

如果我沒有讓他給當面首，那麼最疼愛我父王跟哥哥就不會S。

 

快天亮時，昏睡的我被宮人粗暴的床上拖下來，跪在地上。

 

他們朝我臉上潑了一盆冰水，我抬眸一看，隻見臉色陰鬱的楚景淮正穿著蟒袍坐在我面前。

 

「顏玉，孤不是警告你，收起你橫行霸道的脾氣，昨天白繡好心來看你，你竟然敢罵她。」

 

「你知不知道，回去以後，她就傷心至極，發起了高燒。」

 

楚景淮說到這裡時，眼裡滿是心疼。

 

知道真相的我冷笑：「楚景淮，你是為什麼愛上我的皇嫂的？」

 

「因為那年冬天她給你兩個饅頭。」

 

「那麼本公主呢，我為你做了多少，我救下你的命，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我撕心裂肺對著他大叫，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還有恨發泄出來。

 

楚景淮讓所有人都出去，隨後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對孤好，你還讓孤當面首，顏玉你們趙國皇室橫行霸道，嬌縱無禮，給了孤多少羞辱。」

 

「哈哈哈。」

 

我笑著笑著眼淚掉了下來。

 

「羞辱，楚景淮你可真是虛偽，我堂堂公主將一顆真心奉給你，你卻說是羞辱。」

 

「你說我是狗，那如果本公主是狗的話，你還不是靠著我這條狗才能活下來。」

 

「所以，楚景淮如果本公主是狗的話，你就連狗都不如。」

 

楚景淮抬手掐住我的脖子，逐漸收緊。

 

我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當我以為自己肯定會S在楚景淮手上時。

 

他卻松開了我的脖子，臉色晦暗。

 

S裡逃生的我並沒有感到慶幸，而是感到無比諷刺。

 

「怎麼，楚景淮，你不想S我了，還是為了白繡，又或者隻是為了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3.

 

楚景淮眼神微微有些躲閃，我卻將他手抓住，放在我的肚子。

 

「為什麼是我？」我木訥地道，長達幾個月的折磨已經讓我再無公主的傲氣。

 

「你在說什麼！」楚景淮顯然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說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我說為什麼要讓我給你生下孩子給白繡。」

 

「等到孩子長大了，你告訴他孩子，是你這個做父親S害了孩子外公還有舅舅。」

 

「不會的，孤不會讓孩子知道的。」楚景淮信誓旦旦的道。

 

「而且顏玉，孤這樣做也還是給你贖罪，那年若不是你把白繡推下池塘，她也不可能傷了生育的根本。」

 

我看著楚景淮眼神，認真的解釋：「不是我，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然後誣陷我的。」

 

楚景淮卻像是對我失望了一般：「顏玉，孤沒有想到，你到現在嘴裡還是一點實話都沒有，還是這麼惡毒。」

 

「惡毒。」我再一次笑了：「楚景淮，你有什麼資格對本公主說這些。」

 

「我顏玉就算有萬般不好，唯獨對你楚景淮，沒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這個孩子，我是不會生下來給白繡的，你做夢。」

 

「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叫S害她母親全部的親人的白眼狼叫母親的。」

 

楚景淮「嘆」了口氣，他抱住了我。

 

「顏玉，你別再任性了。」

 

「孤答應你，隻要你生下這個孩子，過往的一切，孤都會既往不咎，然後孤還會再給你一個孩子。」

 

「隻要你以後痛改前非，孤跟白繡都會對你很好的。」

 

我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我沒錯，錯的是你們這對如同白眼狼一般的狗男女。」

 

「楚景淮你跟白繡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裝善良清純騙我哥哥，你假心假意來騙本公主。」

 

楚景淮繃著臉：「行，既然你這麼想孤，那孤跟你無話可說。」

 

「可是就一點，顏玉，你要是再傷害白繡的話，孤定然不會饒了你。」

 

楚景淮走後。

 

我渾身湿透，已經是寒冷的冬日，我房間沒有一絲炭火。

 

可這些都抵不住我心中的冷。

 

回想這段時間所受到的折磨，我對楚景淮的愛終於熄滅了。

 

我的心也在這一刻徹底S了，我撫摸著肚子，心中的不甘升起。

 

為何我跟我的父兄，都注定要被楚景淮跟白繡這對狗男女給耍得團團轉。

 

我不想活了。

 

可我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

 

縱我現在已經活在地獄了，可是我現在還是想努力給我的孩子爭取一個活著的機會。

 

不過，厄運卻並沒有放過我。

 

即便我那麼努力想為了孩子活下去。

 

懷孕快七個月時，我因為侍候白繡用膳，所以跟她中了同一種毒。

 

太醫顫顫巍巍地道出解藥隻有一份。

 

要再配一份還需要時間，若是把解藥給了白繡，再配一份，我肚子裡的孩子怕是活不了。

 

可若是把解藥給我，白繡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已經被毒藥折磨得痛得抱緊肚子，我緊緊拽住楚景淮的手，痛得面色發白。

 

「楚景淮，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肚子裡的孩子。」

 

「求求你了，是我錯了，你就算恨我，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我哭得哽咽。

 

可楚景淮再看到白繡已經痛到不停吐血時，卻還是強硬將袖子從我手裡抽出。

 

隨後我看到他匆匆忙忙跑到白繡身邊，把解藥小心翼翼給了她服下。

 

大抵是身為父親的愧疚吧，楚景淮是這這麼安慰我的。

 

「顏玉，沒有關系的，孩子我們還會有的。」

 

我的瞳孔空寂，一滴眼淚從眼尾滑落。

 

楚景淮不知道。

 

我們沒有以後了。

 

4.

 

最終我因為沒有及時得到解藥，導致沒有保住孩子，身體也受到了重創。

 

或許是因為愧疚，楚景淮這段時間一直待在我身邊，對我是從未有過的溫和。

 

可那又怎麼樣呢，他這些遲來的好，對我來說卻是惡心無比。

 

這天，他正陪在我身邊，太監傳來消息，說是白繡經過多月來的調養，終於有了身孕。

 

我抬眸看了眼楚景淮，他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欣喜。

 

我冷笑。

 

真是諷刺，我的孩子生生S在我的腹中，白繡的孩子卻活了。

 

「顏玉，孤先去看看白繡，到時再來看你。」

 

「嗯。」

 

我如同木偶般點點頭。

 

後來我聽宮人說，楚景淮在聽說白繡懷孕後，龍顏大悅，賞賜她許多稀世珍寶。

 

京城境內，誰都知道楚景淮這個燕王愛前朝太子妃入骨。

 

可卻早就沒有人記得我這個前朝長公主了。

 

白繡生辰那天。

 

我一個人緩緩下了床，看向自己待了幾個月的破屋，失魂落魄拿起燭火，點燃了門簾。

 

火勢變大的那一刻，我腦海驟然想起來父王臨S前，對我說。

 

「顏顏，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撫摸已經變空變軟的肚子，落下一滴血淚。

 

「對不起，父王哥哥我實在堅持不住。」

 

「你們走後，他們都欺負顏顏。」

 

當火勢徹底燒著整個屋子時，我站在大火彌漫的房間裡，看到的是撕心裂肺的楚景淮。

 

他似乎想要衝進來救我，可是身邊侍衛將他緊緊攔住。

 

我不明白，楚景淮應該是恨我。

 

如今我S了，他該是最開懷不過的，為何還要做這種惺惺作態的姿勢給我看。

 

火光中，我回想到了跟楚景淮的初見。

 

那般清風霽月的人，終究在我心中徹底毀去。

 

「楚景淮，無論輪回多少世，我都不願跟你再見。」

 

我S了。

 

S在大火崩塌的房梁下。

 

當火在我身上燒起來時，我隻是感覺到一陣輕松。

 

我大概終於解脫了。

 

S後當我的靈魂從屍體出來時，接引我的神使已經在旁邊等著我了。

 

「神女。」

 

接引神使也沒有想到我這世歷劫竟然會這般慘烈。

 

在我S後，我看到楚景淮終於掙脫侍衛的束縛，不顧侍衛的阻攔，衝進了火海。

 

抱著我已經焦黑的屍體，崩潰痛哭。

 

可對於他這番深情表現，我隻是感覺到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