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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爸去世後,我姑嫌我家窮,逼我家賣房,怕我們拖累親戚。


 


我搬出一摞房產本放在她跟前兒,我姑臉都綠了。


 


上輩子我在金融圈摸爬滾打十來年,真當我還是那個任人欺負的窮小子麼?


 


1,


 


29 歲,投資失敗,我從證券公司天臺一躍而下。


 


墜樓的痛感還沒消失,我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高三那年,父親的葬禮上。


 


天淅瀝瀝下著小雨,墓周圍站著陌生的親戚們。


 


我愕然地伸向兜內,竟真的掏出了陪伴我高中生涯的破舊諾基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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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 2011 年,4 月。


 


我吞了口口水,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上一世,我家很窮,還被姑姑吃了絕戶。


 


爸爸車禍去世後,姑姑秦梅搶先用親屬的名義領了和解費,隻給了我家五萬塊錢。


 


甚至,她還哄騙我媽媽抵押了房子貸款。


 


她自己抽了大頭,同樣隻給我媽媽一點點錢。


 


後來,媽媽為了掙錢維持我的學業,拼命地掙錢。


 


這些貧窮的記憶,導致我對錢有病態的執著。


 


帶著這股執著,我成為了一名私募基金經理。


 


這一路,我當過狗,賣過笑,喝壞了胃。


 


然而,當我終於熬夜掙到第一筆錢時,卻發現錯過了媽媽的電話。


 


是的,我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上。


 


又過了一些年,我最終因為被栽贓內幕交易,絕望跳樓。


 


跳樓那一秒,我最悔恨的,仍然是我後來掙了那麼多的錢,都沒來得及給媽媽花上一分錢。


 


雨水打湿我的頭發,我終於緩過神來。


 


轉過頭,我不禁目光一凜:


 


不遠處,還年輕的秦梅正拉著媽媽說些什麼。


 


「嫂子,是我哥他的賠償款下來了……」


 


我媽聽到賠償款,眼圈頓時又紅了。


 


我走上前握住媽媽的手,聽秦梅繼續說情況。


 


「那個開車的人是個農民,他一下子隻能拿出 5 萬塊……」


 


5 萬……我在心底冷笑,她還真敢開口。


 


我媽卻沒意識到眼前人的惡毒,喃喃道,「那個農民大哥也是可憐人……」


 


我在心裡嘆氣,我媽就是太單純才害了自己。


 


多年後我從喝醉的表弟口中得知,當年那個農民大叔賣掉家裡的田產房子,湊了 18w 給我和媽媽,到我們手裡卻隻有 5w。


 


為了不讓秦梅懷疑,我接過她手中的信封,低聲說了句謝謝。


 


「謝什麼,」秦梅明顯松了一口氣,「以後有什麼需要姑姑的隨時說。」


 


我就等她這一句呢,面上裝作為難將她拉去一邊。


 


「姑姑,咱們是不是被人家騙了呀!」


 


「我最近上網查,車禍去世怎麼可能隻有五萬塊?肯定是姑姑你被騙了!有人袒護肇事者!」


 


秦梅聽了我的話,下意識往我媽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裝作沒看見,繼續說:「我準備去派出所鬧一鬧!再鬧點錢回來!」


 


頓時,秦梅的臉僵住了。


 


「你別上網上瞎查了!五萬多正常呀?再說你一個高中生,誰有時間跟你理論?」


 


她明顯急了,語氣都變快了很多,「那可是派出所!警方能騙你不成!?」


 


警方自然是不能騙我們了,但誰知道你拿到的究竟是多少錢!?


 


我冷笑一聲,說:「不跟我理論我就鬧!我明天就去!我網上查的都是法律明文規定的!我爸去世我家至少能拿一百萬!」


 


我說得誇張了,聲音也大了些,驚動了我媽。


 


「小源,怎麼了?」


 


聽見我媽的聲音,秦梅的表情更緊張了,喉嚨動了動。


 


我特意頓了幾秒鍾,才高聲回答我媽,「沒事兒媽。」


 


秦梅見我如此信任她,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圖安撫我,「你爸是臨時工,年紀大,對方又是個快六十的農民,五萬真不少了……網上的都是騙人的。」


 


我注意到姑姑說話時攥緊了拳頭,知道她是真的慌了,於是話鋒一轉。


 


「對了姑姑,我爸的葬禮花了多少錢啊?」


 


我記得上輩子我媽給了秦梅三萬現金,她還哭窮說自己墊了不少。


 


但這次我看了請來的人和伙食,她肯定又昧下不少。


 


果然秦梅好像想起了什麼,從皮包裡掏出一個紅色塑料袋,又中掏出了兩萬塊錢。


 


「你瞧姑姑忙的,差點忘了,這是給你爸辦事兒剩下的兩萬塊,拿著。」


 


秦梅將錢一股腦塞給我,我卻注意到她在包裡放這麼多現金有些可疑。


 


可笑的是,今天我爸爸的葬禮,我記得她今天隨的禮都隻有五百。


 


但那也不是我該關心的。我按下心中疑竇。


 


送走親戚後,我陪媽媽吃完午飯就急忙ŧŭₐ出門了。


 


除了要回賠償款,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2,


 


走出家門後,我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對一個金融人來說,回到 11 年前簡直就是天降金礦,2011 年比特幣、互聯網的潛力股都在像我招手!


 


我先是用兩萬塊錢在銀行開戶,並開通網銀。


 


接著在街道上狂奔,直到推開一間黑網吧的門。


 


我遞給網管五塊錢,說:「兩個小時,沒帶身份證,刷臨時的吧。」


 


這時候的黑網吧,根本不用身份證。


 


網管司空見慣地接過錢,念了機子的座位。


 


我落座後,經過一番艱難的網上衝浪,終於找到一款「科技」,登陸了國外的網站。


 


經過一上午的打量,我已確定好目標:


 


2011 年,最被低估的一款「產品」:比特幣


 


我點開簡陋的交易界面,將兩萬塊錢幾乎花淨。


 


扣除手續費後,我的賬戶裡多出了近 17600 枚比特幣


 


沒錯,在 2011 年,比特幣剛過 1 美元的關卡,


 


但實際上,在 2011 年 6 月,比特幣又將跌回 0.01 美元。


 


這也是我保證半個月還錢的原因——


 


我最多有七天的盈利期,接下來七天,是想辦法將資產變現,等待六月之後,再做打算。


 


最後,我又注冊了一個桃寶店鋪。


 


當做完這一切後,我總算舒了一口氣。


 


再看一眼貨幣形勢,已然漲了兩倍。


 


而這,才隻是一切的開端。


 


4,


 


高三課業重,我隻請了三天假期。


 


再回到學校,熟悉的樹蔭和校園氣息瞬間為我注入了少年時的活力。


 


我伸展手臂,走向熟悉的二樓高三(3)班。


 


然而快到班級時,卻發現門口堵了許多人。


 


我擠進人群,隻想進班,卻發現被人群圍著的,是一個姑娘。


 


她是我的同桌,張靈兒。


 


高中時,我窮且自閉。


 


張靈兒更是出身農村,父親因為「見義勇為」過當成了犯人,被所有人排擠。


 


我們就像班級裡的「垃圾」,被班主任放置在最角落。


 


此時的張靈兒,正匍匐在地上,撿著筆芯。


 


我掃了一眼,地上全是碎掉的圓珠筆的筆杆。


 


她平日裡極為節儉使用的那些筆,都被踩碎了。


 


「撿什麼啊賤人!你考得好不就是靠作弊嗎?」


 


「賊眉鼠眼的,跟你爸一樣是社會毒瘤!」


 


「哈哈哈……」


 


幾個男女,穿著畫得不成樣子的校服,指著張靈兒說出各種難聽詞匯。


 


人群外,一個黑色長發的女生在安靜地看書,她長相清純,嘴角帶著淡淡的笑,似乎對這一切都不關心。


 


可我知道,這個女生有多惡毒!


 


她是學校的校花劉朵,曾經聽人誇過張靈兒漂亮,就引導她的跟班兒們霸凌張靈兒。


 


而衝在最前面的高胖男生,是秦梅的兒子,我的表弟楊威,他是劉朵最忠誠的舔狗。


 


人群中,楊威正用他那隻肥厚的手,抄起桌上的礦泉水,衝著張靈兒的臉比劃:


 


「你這麼髒,還是我幫你洗洗好不好?」


 


張靈兒像是已經習慣了這一切,她的手攥著那根壞掉的圓珠筆,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明顯。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等待著一切快點結束。


 


可是,預料中的水並沒有潑下來。


 


因為一塊黑板擦準確地打到了楊威的手,微微一偏,水全潑在了地上。


 


女生們尖叫著散開,紛紛循著方向看向講臺上的我。


 


上輩子,我以為姑姑一家是我的恩人,一直任他胡鬧,後來長大了,他賭錢賭得被秦梅趕出家門,他便每日來我小區門口堵我要錢還說出了秦梅吃絕戶的真相,


 


看著楊威年輕時這混不吝的模樣,我在心底忍不住冷笑,面上卻擺出不甚誠懇的歉意:


 


「不好意思,手偏了。」我拍拍手上的粉筆末。


 


楊威耍威風不成,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撲上來將我撕碎。


 


可就在這時,上課鈴聲響了,我走下講臺。


 


路過楊威的時候,他突然撲了上來。


 


和我料想的一樣,有劉朵看著,他一定要掙回這個面子。


 


可在我眼裡,這就是公孔雀開屏,沒有含金量。


 


我俯身,躲過他,順手撿起了地上的圓珠筆。


 


張靈兒尖叫了一聲,想上來拉架。


 


我沒理她,毫不猶豫地將筆尖狠狠抵在了楊威的脖子上。


 


楊威沒想到我這麼狠,眼神驚恐地盯著我,也顧不得再逞英雄。


 


我緩慢地家中力道,皮肉霎時綻開,血流了出來。


 


「……啊!!!」


 


人群先是靜默,緊接著整條走廊都回蕩著驚叫!


 


那根筆,扎得並不深。


 


而且我瞄準的是後頸的肌肉,根本不會出人命。


 


不過,楊威已經嚇傻了,瞳孔都有些渙散。


 


「表弟,咱倆是一家人,我是不是太狠了點?」


 


我輕輕地說。


 


換來楊威如搗蒜般的點頭。


 


我笑了笑,將筆芯上移,瞄準他的眼珠。


 


「用你一個眼睛,換我坐幾年牢,怎麼樣?」


 


一眨眼,楊威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也擔心這混球真嚇傻了,給我惹上麻煩,便起身,順帶著拉起他的衣領。


 


我環視了一周,說:「道歉。」


 


場內卻陷入了沉默。


 


像他們這種渣滓,最在意的就是面子。


 


「不用了。」


 


隻不過,張靈兒卻突然開口了。


 


眾目睽睽下,張靈兒依然隻是沉默地撿起Ţū́₆了一根根筆芯。


 


甚至,她還拿回了我手裡的那根筆芯,仔細地擦了擦血跡,又吹了吹。


 


最終,她才抬起頭,正視所有人。


 


張靈兒的眼睛通紅,但忍著沒有掉一滴淚,滿眼的固執與堅韌。


 


「就算道歉,我也不會接受。」


 


她說完後,撿起地上還剩下一點水的水瓶。


 


她將水統統倒在自己的臉上,抹了幾下,留下最後一個笑容。


 


「我也嫌髒呢。」Ṭũ̂⁴


 


「你們都不好好坐著幹什麼呢!」門外,英語老師姍姍來遲。


 


學生們一窩蜂地竄回自己的座位。


 


楊威回頭看了我一眼,眼裡是濃濃的恨意。


 


而一直「事不關己」的劉朵,漫不經心地看了我一眼。


 


我坐回座位,陷入沉思Ŧü₄。


 


這群人在學校裡橫行霸道慣了,可都比我和張靈兒過得好得多。


 


劉朵家裡有人,她姐姐在銀行混得不錯,劉朵畢業後也進了銀行。


 


楊威雖然愛惹事,但是秦梅花大價錢給他報了補習班,成績比我好。後來他嗜賭走上絕路倒是後話。


 


我有時會懷疑,惡人有惡報是不是隻是好人自我安慰的精神藥劑,「公道」這個東西,還得我自己來討!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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