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龜甲，鹿角，肉苁蓉，女貞子，菟絲子，枸杞子……

 

這麼多，聽他的意思是讓我去山裡挖？

 

也不怕我從山裡挖回來毒菌子毒S他！

 

我好奇道：「這些都要嗎？」

 

「恩，實在找不到，少一兩味也可以。」

 

「不行不行。」婆婆急忙擺手，「少了不就不管用了，寧寧你從小在山裡長大，挖點藥不難吧？」

 

不難。

 

萬能的淘寶會保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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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爸，現在私自挖藥材是犯法的，不過我們那兒有專門賣這些藥的地方，我剛好有聯系方式，咱們直接照單子買就行。」

 

「隻不過。」我看著最後一味藥，犯了難，「老鼠幼崽要去哪找？」

 

這也太恐怖了，拿老鼠幼崽泡酒，我記得視頻裡沒有這味藥啊？

 

老登行啊，還會舉一反三了。

 

公公頗有些無語：「老鼠幼崽還不簡單？你去寵物市場買幾隻小倉鼠。

 

「倉鼠老鼠，都是一種東西。」

 

……

 

我頭一回聽說，老鼠幼崽還有平替。

 

這哪是自制藥酒，這不是女巫調毒嗎？

 

11

 

自制藥酒至少要用高度白酒浸泡三個月，才能飲用。

 

而從「郎中」那兒買的酒早就一滴不剩，老登心急如焚，才泡了十幾天，便要啟封開壇。

 

「寧寧啊，快來嘗一嘗。

 

「這可是爸做的第一碗藥酒，特意感謝你的！」

 

說著，就把那杯酒塞到了我手裡，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我。

 

老畢登，自己做的藥酒不敢喝，讓我給你試毒呢吧！

 

我裝出好奇的樣子聞了聞，一臉羞澀道：「爸，我喝了也沒用啊，你也知道木陽，他不肯碰我。」

 

恰好在外鬼混的周木楊回來了。

 

我把藥酒塞他手裡，「快嘗嘗，爸泡的藥酒。」

 

「诶……」

 

公公想制止他，可周木楊卻以為我提前喝過了，喉嚨咕隆兩聲，杯子裡的藥酒就見了底。

 

「怎麼樣？」

 

周木楊點點頭，對這杯藥酒表示肯定，「爸，還有嗎？多給我打點兒，我讓我那幫兄弟們也嘗嘗。」

 

還兄弟們，我看是他自己想喝，不好意思說罷了。

 

結婚這麼多年，他張張嘴，我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12

 

公公自制藥酒後，周木楊愈發肆無忌憚，打的酒越來越多，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十幾天後，他回家當著我的面脫下西裝外套，故意讓我看到襯衫領子上鮮紅的口紅印。

 

打完酒，他清了清嗓子：「我今天回來，是要宣布一件事。

 

「宋寧，我們離婚吧。」

 

手中的陶瓷湯勺猝不及防碎成兩半，我勉強擠出兩滴眼淚：「為什麼？」

 

「木楊，我不想離婚！！！」

 

我哭著跑回臥室，反鎖上臥室的門。

 

「胡鬧！」

 

沒想到比我更不希望離婚的竟然是公公。

 

還好我機智，發覺重生後，早早便在各個房間裝了微型監控攝像頭。

 

手機屏幕上，公公在低聲訓斥周木楊，「我怎麼生出你這個蠢貨！

 

「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跟宋寧離了婚，到時候你媽懷孕，誰照顧她？」

 

周木楊弱弱回答：「可以請月嫂……」

 

「請月嫂不花錢嗎？月嫂能有家人裡用著舒坦？宋寧她沒爹沒媽，離了你能上哪去？隻能盡心盡力伺候你媽。

 

「你在外面玩得多花我都不管你，就一點，不準跟宋寧離婚！要離也得給我等到你媽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離！！！」

 

瞧瞧，這算盤珠子都蹦到我臉上了。

 

最後周木楊還是沒有扭過公公，站在臥室門口，低聲下氣地道歉。

 

他演得這麼好，我怎能不配合，開門前，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走吧，再去給你打瓶藥酒。」

 

多喝點，喝S你！

 

13

 

該說不說，公公還真有點東西。

 

憑借他的自制藥酒，婆婆竟然懷孕了。

 

此時她正一臉羞澀地宣布這個大喜事：「我上個月月事沒來，還以為絕經了，多虧寧寧給我買了驗孕棒，兩道槓！」

 

「老公，我們真的有孩子了！」

 

公公得意地挑眉：「來，過來讓我聽聽兒子的聲音。」

 

「我跟當年比，怎麼樣？」

 

婆婆嬌羞地回答：「S鬼，感覺你比當年還厲害了不少。」

 

……

 

為了身心健康發展，我忙打斷兩人：「爸，媽恭喜你們！終於心想事成！」

 

「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媽，等弟弟生下來，我也會盡我最大能力照顧弟弟！」

 

老登，不把你孩子照顧沒，算我沒本事。

 

14

 

公公常年酗酒，自制藥酒後更是毫無節制。

 

沒過多久，他便開始流鼻血。

 

連續兩三天，婆婆有些擔心，「寧寧，你有空帶你爸去醫院看看，我瞅他這兩天總是流鼻血，是不是哪出問題了？」

 

我滿口答應：「行，最近天氣太幹了，搞得我都開始流鼻血了。」

 

轉述給公公時，我換了種說法：

 

「爸，媽說你最近經常流鼻血，是不是藥酒喝多了，虛不受補？讓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公公一聽，急了，這要是跟我去了醫院，不就說明他真有問題。

 

真正的男人，不可能有問題。

 

「你媽這是孕激素作祟，就愛胡思亂想，別聽她的。

 

「你最近不也流鼻血嗎？就是天太幹了，我多喝點水就沒事了。」

 

S鴨子嘴硬，寧願相信別人上火，也不認為是自己虛。

 

15

 

去醫院的事在公公的強烈反對下，不了了之。

 

不過讓我驚訝的是，一覺醒來，兩人竟然吵架了。

 

在我眼裡，婆婆從來沒有發過完整的火，每次剛有小火苗，立刻就會被公公的一個吻澆滅。

 

所以兩人鬧矛盾的稀奇程度，簡直比男人承認自己不行還低。

 

此刻，婆婆正坐在沙發上抽泣。

 

而公公則鐵青著臉，靠著陽臺門一言不發地抽煙。

 

看到我，婆婆像看到了救星，「寧寧，你來評評理，我現在已經三個月了，網上說，懷孕不能做那事，你公公他……他非要。

 

「我肚子裡可是有孩子的啊，他又強得厲害，就不怕……」

 

「媽！您喝水！」

 

我趕忙打斷她，再聽下去，我就要吐了。

 

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聽她講床上那點事。

 

公公很委屈，「我能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厲害，再說了，我在網上查過了，頭三個月可以，你怎麼就不信我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你還信不過你老公？再說了，我還不是為了讓你舒服！」

 

……

 

老天爺，我罪不至此。

 

我隻好把兩人分開：「爸，您先去書房歇著，我勸勸媽。」

 

公公走後，婆婆身子一斜背對著我：「我知道你要替你爸當說客，讓他喝，我再也不管了！你們都欺負我。」

 

說著說著就要抹眼淚。

 

我趕忙安撫：「媽，先別哭，先別哭，弟弟妹妹還在您肚子裡，您一哭，惹得弟弟妹妹也傷心。

 

「您和爸喝藥酒的初衷是想要二胎，現如今二胎有了，爸確實沒有喝藥酒的必要。

 

「而且……」

 

我故意沒把話說完，等婆婆著急。

 

「而且什麼？你快說啊，急S我了！」

 

我壓低了聲音：「而且爸喝完藥酒後總要找人疏解，您現在懷著孕，他不找您……唉！」

 

婆婆一聽瞬間變了臉色，口中反復呢喃：「不找我……不找我……

 

「你是說他外面有人了？」

 

我慌忙解釋：「我可沒這樣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

 

最終，婆婆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你要是再喝酒，我就把孩子流了。

 

「咱倆各玩各的！」

 

態度如此強硬，公公隻好發誓再也不喝了。

 

「如果違背誓言，不得好S！」

 

信誓旦旦的模樣把婆婆嚇了一跳，慌忙捂住公公的嘴，「說這些幹嘛，不怕嚇壞孩子。」

 

但我從監控裡看到過很多次，半夜三更，公公鬼鬼祟祟出臥室，偷喝酒。

 

果然，信男人的嘴，還不如信世界上有鬼。

 

16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很難打消。

 

婆婆一天要問無數次，公公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加上孕激素的影響，她開始隨時隨地發脾氣，莫名其妙砸東西。

 

不過公公無暇關心這些。

 

因為他病了。

 

連續流了半個月鼻血後，他終於感覺到害怕，讓我帶他去醫院。並且叮囑我，這件事誰也不準說，就連婆婆也不行。

 

我笑了，都這時候了還在嘴硬。

 

體檢完，醫生說，讓病人想吃點什麼就吃點什麼。

 

我問醫生：「我爸他大概還能活多久？」

 

醫生搖搖頭，沒有具體數字，隻說了四個字，時日無多。

 

時日無多，這四個字，簡直是我重生以來聽過最好聽的一句話了。

 

17

 

回家路上，我才注意到公公雙目渾濁，臉色黑紫，很明顯的將S之人徵兆。

 

為了打消他的疑慮，我來之前特意偽造了一份假的體檢單，上面各項指數一切正常。

 

但是老登好像發現了端倪，小心翼翼地問我：「醫生是不是說我快不行了？」

 

我安慰道：「哪有呢，您看體檢單上不都一切正常？

 

「您健康著呢，醫生還告訴我，讓您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這不就證明您身體沒毛病，吃嘛嘛香。

 

「晚飯想吃啥？要不我去買幾個涼菜，今晚喝點？」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不同語境下話的意思也不一樣。

 

而對自己異常自信的公公，立馬笑逐顏開：「不是我吹，就我這身板，再活五十年沒問題。」

 

回到家後，他拿著體檢單，樂滋滋地衝婆婆炫耀：

 

「要不是寧寧非拉著我去體檢，我才不去。

 

「你看這單子上，什麼問題都沒有。

 

「淨浪費錢！」

 

為了永絕後患，他剛炫耀完，我就把體檢單燒了，燃盡的灰衝進了馬桶。如果他後來問我要，我就借口說忘記放哪了，反正他們也不會看電子體檢單。

 

有了體檢單的安慰，公公偷喝起藥酒來更加肆無忌憚，鼻血流再多也不怕，天氣這麼幹，都是正常的。

 

至於那些頭暈眼花、心悸的並發症，每天喝那麼多酒，他根本察覺不出來。

 

18

 

懷孕四個月時，婆婆突發腹痛。

 

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院，所幸孩子沒事。

 

隻不過出院那天，公公暈倒在了醫院門口。

 

這下他的病徹底瞞不住了。

 

一醒來便得知自己肝癌晚期。

 

氣得整個人都在哆嗦，抄起水杯就往我頭上砸。

 

「毒婦！

 

「你個賤人！！不要臉的臭婊子！都是你幹的！

 

「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我兒子呢！把我兒子找來！」

 

隻可惜，水杯並沒有如他所願砸到我頭上。

 

因為他現在，連下地走路的力氣都沒了。

 

隔壁床的大爺看不下去，好心替他說話：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心眼也忒毒了。

 

「我看他也沒幾天活頭，就算不是你親爸，也應該對老人家好一點。」

 

公公聽了十分不樂意，立馬回懟道：「你才沒幾天活頭了，你個老不S的，還敢詛咒我！

 

「不想活別拉上我！」

 

這把大爺氣得，差點撅過去。

 

我衝大爺挑眉，誰讓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活該。

 

婆婆等在病房，見我回來，拉著我著急地問：「你爸怎麼樣了？」

 

我聲音低沉：「醫生說，爸是肝癌晚期，恐怕時日無多了……」

 

「怎麼會這樣呢？」

 

婆婆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搖著頭。

 

「寧寧。」她突然拉住我，臉色蒼白得像張紙一樣，把我嚇了一跳。

 

「快叫醫生，我肚子好痛……」

 

19

 

婆婆醒來，第一時間便是查看肚子裡的孩子。

 

「媽，您放心吧，醫生說孩子沒事。」

 

「真的？」

 

她還不知道我騙了公公，但仍不信任我。

 

在她眼裡，隻有自己的親親老公和親親兒子值得信任。

 

隻可惜，親親老公快S了。

 

親兒子早S了。

 

我點點頭：「不信你去問醫生，醫生就是這樣說的，我還能騙您不成？」

 

「你爸那兒咋樣了？

 

「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他？」

 

當然不能。

 

我嘆了口氣：「爸他恐怕不想見你。」

 

婆婆急得直起身子：「為什麼？」

 

「醫生說爸不僅有肝癌，還有很嚴重的酒精依賴症。他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不能思考了。

 

「而且……」我頓了一下，「爸迷糊時，嘴裡一直念叨著「梅梅」這個名字。」

 

梅梅是公公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