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剛才在廚房做飯,聽到動靜走出來,知道來龍去脈,提著刀就想外面那倆幹架。
被女兒一把攔住了。
「老爸,現在都是法治社會了!別幹那些打架鬥毆的事。就那倆,有的是手段收拾。」
隻見女兒去房間拿出筆墨,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副對聯。
【上聯,福不進高門。下聯,禍不入低戶。橫批,高了不行。】
8
我就說知識改變命運!
妙呀!我閨女這神來一筆!看得我心裡真的是說不出的安慰。
感覺自己這十幾年的培養,錢沒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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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得把對門那家氣S呀!
老公拿著對聯,高高興興地就貼上了。
不僅如此,我女兒還在家門口貼了一面五星紅旗。
不管對面搞什麼妖魔鬼怪,都在社會主義照耀的光輝下無所遁形。
沒幾天,我們兩家的事就在小區傳開了。
李慧兩口子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些年在小區欺男霸女。
他兒子裝學霸這次原形畢露,小區裡的人私底下笑笑就算了。
他那一門到頂的騷操作,算是在小區傳開了。
我女兒漂亮的對聯回擊,他家辛辛苦苦改的高門就徹底淪為了笑話。
鄰居們也顧不上他家的臉面了,直接在小區群裡嘲笑了起來。
【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林玫女兒不愧是 211,好有文化!不像有些黃毛。】
【高考還是做不得假,你還甭說,不管平常怎麼裝,一到關鍵時刻,準會露餡,不像人家實打實的 211!】
【所以呀,不是弄個高門就是高門。隻是適得其反讓人看笑話,這下好了吧,福不入高門。】
【......】
看到鄰居這些調侃,我從不去搭話。公道自在人心,就他們那樣的潑皮無賴,就是過街老鼠。
自有人替我埋汰他們。
9
這扇高門讓李慧兒一家丟盡臉面。
但人有時候就是越缺什麼,就越信什麼。
李慧一家在整個社區丟臉丟了一個大的,但凡是正常人家,就低調過日子,把這篇翻了。
但李慧這一家奇葩不一樣,他們連夜復盤,準備再戰。
經過他們一家三口的深刻總結,得出一個結論:還是因為我們家的門壞了他家的運勢,他們出醜就是高門論的一個佐證。
要搞垮我們家,還是得上玄學。
高門這一招,被我家先用了,所以反壓壓制不住。
於是李慧開始上強度。
她家不知在哪兒找了一個牛鼻子道士。
專挑我在家時,在走廊那跳大神,又是灑酒,又是噴火。
那道士指定是以前在歌舞團幹過。
一個人就跳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跟東京奧運會那S出有得一比。
我舉起手機就是一個拍,反手投訴到街道辦。
「有人搞封建迷信,影響社區平安。」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大了搞影響整個街道的精神文明建設。
要發在社交平臺上,居委那一幫子,一個季度的文明建設就白費了。
評獎評不上,搞不好還影響績效。
收到我的舉報之後,居委那邊馬上響應工作。
老道士的舞跳了一半,他們就把人請出了小區。
還苦口婆心教育了李慧好大一頓。
「李慧呀,封建迷信不可取。你看看你這又是弄個門,又是請道士跳大神的,純粹是浪費錢。」
「要我看,你倆要是出去老實找個班上,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我冷笑一聲,沒好氣地說:「那可不,就你們這好吃懶做的樣,這輩子也甭想壓我們一頭。」
10
李慧氣得牙痒痒,居委會那撥人一走就開始發作。
「他媽的!不讓道士跳大神是吧?沒關系,我掛塊布,街道的人總拿我沒辦法吧!」
「我算是看出來了,林玫,你他媽跟那居委會的就是一伙的。你們越是這樣打壓我,就證明,我這一套是有用的!」
想到這兒,李慧兒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大聰明,找到了克制我家的命門。
有模有樣地拿出一塊紅布,得意洋洋地在手上甩了兩圈。
「看到沒,這布,我請道士專門下的降頭,掛在門頭,專門克你們這些惡鄰居。」
「紅布一掛,鴻運當頭,臭不要臉的,且等著吧,以後你家這日子,有你哭的!」
說完李慧當著我的面,掛上了那塊血乎乎的紅布。
我冷笑一聲:「掛唄,多大個事。」
我轉身去屋裡拿了一把大鐵剪子。
我拿著大鐵剪子在李慧兒身邊晃蕩:「你出布,我他媽就出剪子,我看誰更狠。」
「你一塊破紅布還能經得住我剪?」
我也依葫蘆畫瓢,準備把剪子掛到門頭。掛到一半,我回了神。
哎哎哎不對,一個道士怎麼下降頭?
蠢,真的是蠢貨他媽給蠢貨開門,蠢到家了。
我取下大鐵剪子就開始樂,笑得我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李慧被我笑得有些怕。
「你他媽笑什麼!」
「慧兒,你說實話,你請這道士花了多少錢。」
李慧蠢而不自知,還一臉得意。
「 2888,克你們家我當然得下血本,就這塊紅布,我都單獨花了 888。我花的實在錢,請的老道士!等著吧!你他媽等著倒大霉,這降頭毒得很。」
聽到這,我真的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時候對手太弱智了,跟提著人頭來給我送笑話,有什麼區別??
「慧兒,我提醒你一下。下降頭這活兒,歸東南亞那邊管,幹這事的叫南洋降頭師。就算這活,在咱們國家,也歸巫師管,反正輪不到道士。」
「你這道士下降頭,是不是兩套系統搞岔劈了?」
「得!現在剪子都給我省了一把。一個道士下的降頭能有什麼威脅?」
李慧這下也反應過來了。
這次是真氣到了,那可是真假白銀大幾千塊,肉眼可見的紅溫了。
惹不起,我可惹不起,迅速溜進門。
在小小的貓眼裡,見證了大大的破防。
11
南洋道士那出之後,李慧吸取了失敗的教訓,痛定思痛。
這次在小區情報站,混了好長一段時間,多方打聽。
找到了個實打實的,在小區戰績可查的道士。
好家伙,這次這個,似乎看起來是要靠譜不少。
穿了一身壩壩舞專用太極服上場,墨鏡一戴,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
而且與時俱進,沒有搞跳大神那老一套。
反倒是羅盤儀各種先進的儀器一頓測量,最後指了指過道,比畫了老半天。
我在一旁,圍觀了好大一會,不知道他們要整什麼幺蛾子。
但是能明顯地感受到,這次這道士,真的比之前穩重了不少。
見我在一旁圍觀,也不急不躁,最後收錢走人的時候,還頗有些大家風範,語重心長讓我鄰裡之間,和諧相處。
說真的,他們瘋瘋癲癲地弄,我反倒是不怕。
這麼沉重冷靜,我心裡還真是欠得慌。
我忐忑了好幾天,後來跟我老公一商量,決定先把閨女送到她爺爺奶奶那住半個月。
有啥事,我倆老東西能扛,隻要禍不及孩子,我都不怕。
李慧家整整沉寂了一周,終於出招了。
我們兩家的過道本來就窄,她居然在廊道上放了一個鞋櫃。
朱紅色實木鞋櫃。
那鞋櫃一看就有幾分邪性,絕不是隨隨便便買的,估計又是下了血本,又找道士定制的。
要是晚上路過,看一眼就覺得瘆得慌。
比視覺衝擊更大的是嗅覺攻擊,視覺上隻能算個精神攻擊。
但嗅覺上是純物理攻擊。
那朱紅色的鞋櫃上放的鞋,那是臭,真臭。
像S了幾個月的臭魚爛田裡。
隻是路過聞上一口,肚子裡的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更恐怖的是,仿佛整個樓道都飄蕩著一層真菌,但凡路過隨時有被感染截肢的可能。
12
回家後我洗了半小時的澡還心有餘悸。
洗完澡我受不了,越想心裡越毛躁。
先去物管那裡吐槽了一通。
意料之中,物業毫不作為。
來回跟我打太極,讓我自己協商。
就李慧那一家王八蛋,我能怎麼協商?
這鞋櫃跟上次垃圾還不一樣,屬於私人財產。我要真給她丟了,她可是能拿著由頭倒打我一耙的。
我擱這兒還這鬱悶呢,我老公拿著手機在那鼓搗鼓搗著,又給我胸口來了一槍。
「媳婦兒,這他媽的鞋櫃,還真有點說法。」
「咋說呀?」
我老公估計被那朱紅色唬住了,專門去以前的天涯板塊找人來問了一通。
「李慧這次,還真找了個有本事的。」
我想起那天老頭拿著羅盤鼓搗的樣子,心有點發慌。
「揀重點說。」
「聽講究人說,這玩意是個風水陣。鞋櫃朝向我家,會影響我家的運勢,特別影響身體健康。擱久了我們家的人就容易害大病。」
「那道士老頭歹毒得很,專門挑了個朱紅色的鞋櫃,還加強了風水陣的威力。」
「鞋櫃上那些鞋也有講究,要專門挑主人家的,越酸越臭的越好,這樣才能讓我家觸霉頭。」
這次我真生氣了,這跟高門完全性質不同,不是壓一頭的問題,這是純純使絆子,要的是我們一家的命。
說實在,風水這玩意,大家多多少少都會信一些。
特別是對自家有害,心裡那個坎根本過不去。
我心裡那個毛躁,理智告訴我不能衝動,但我著實想馬上扛把大斧頭,劈了那鞋櫃當柴燒。
「媳婦,冷靜!你衝動了就著了李慧的道了。」
「我要怎麼冷靜?難不成我也在門口放個鞋櫃?把你那大臭鞋放上面?用魔法打敗魔法?」
老彭竟然還真兩眼一亮:「也不是不行。」
「行你大爺,樓道就那麼寬一點,放兩個鞋櫃,就甭想過人了。」
「要出了啥事跑都跑不掉。」
不行,我非得想點昏招治一治隔壁那一家奇葩,不能讓他家這紅鞋櫃得逞,要真成了,按照李慧的尿性,還得給我家上強度。
我冥思苦想一整夜,一晚上沒睡,還真讓我想到了一個破點子。
13
凌晨三點,我一腳把我老公踹醒。
老彭迷迷糊糊地看著我:「祖宗又咋了?」
「那鞋櫃上的鞋還有啥說法不?是現在穿的鞋,還是以前的鞋?」
老彭心不甘情不願,戴著破眼鏡研究半晌說道。
「還真有說法,說是這些,必須是主人家最近在穿的鞋,這樣才能踩住對家的運勢,讓對家抬不起頭。」
聽到這話,我就放心了。
隻要那一大家子穿,我就有辦法治他們。
當了幾十年的老鄰居,有一點好,就是多少了解些生活習慣。
李慧他們一家子,山藥過敏。
特別是生的山藥,碰一下,全身都起大疹子。
有一年,李慧老公可是因為這事痒得叫過救護車的。
既然他們一家不讓我過安穩日子,那我這次要把他們一家給治得服服帖帖才行。
我林玫可不是什麼玻璃聖母心,我從來都信奉,睚眦必報,以牙還牙。
天剛亮,我就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整整五斤正宗鐵棍山藥。
我要鐵棍打瘋狗。
回家之後,我就削了山藥皮,用破壁機打碎,用水稍微稀釋了一下,然後裝到噴霧瓶裡。
我一看時間才六點過,時間剛好。
弄完我就戴了三層口罩,去鞋櫃處,每雙鞋整整齊齊地噴上我精心準備的山藥汁。
重點照顧滂臭的涼拖,還有假球鞋。
就連鞋櫃旁邊的幾雙臭襪子我都不放過。
我就不信了,幾個臭流氓,我還治不了你了。
噴完山藥汁,我就去上班了。
雖然昨天一晚上沒睡,但我卻異常興奮,毫無睡意。
逮著點機會就帶薪拉屎,蹲在衛生間看家門口的監控。
李慧一家都是懶人,沒個正經工作。一直睡到快十點多才起床。
果然,根據我對那家人的了解,兩公婆,一人一雙大涼拖,穿上就出門。
沒多久,小黃毛也出門了。
十八歲正是裝的年紀,跟我想得一模一樣,挑了一雙假巴黎世家,還有那雙浸滿了山藥汁的臭襪子。
14
沒過多久,李慧兩口子就先回了家。
從我家的監控,短短幾十秒可以看得出,他倆是真過敏呀。
李慧全身腫得像個巨人觀,本就一臉的橫肉,這一腫,完完全全就是個變種大豬頭。
而且看得出來,這倆人衛生習慣可能不咋好。
那嘴,腫得像哈爾濱紅腸擠兌在一塊似的。指定摸了臭腳,又摸了嘴巴。
搞不好,山藥過敏都是輕的,真菌感染才真是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