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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我要是選上了,你陪我一起去吧,江姑姑,有你在,我才放心。」


 


隻不過又是哪個附庸風雅的喜歡在宴間聽些琴罷了,他們也不會關心琴師是誰,那隻會跌了身份。


我沒有點破,也不想讓小姑娘傷心,就應下了。


 


隻是我沒想到,這附庸風雅的是我二哥。


 


我陪著小姑娘坐在屏風之後,心下無比鎮定。


 


清一說的話不錯,我的身份完全經得起考驗。


 


金陵城中甚至還有一處江家老宅,租給了學政,我初到金陵時,牙行還送上了這些年的租金。


 


我同荀家人也並不親近,荀採英S了,也不會有什麼波瀾。


 


隻是小姑娘奏起我教給她的曲子,我二哥竟然流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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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曲調,倒像是我那苦命的二妹妹的風格。不知琴師從何處學來的?」


 


小姑娘驚訝地看著我,我示意她淡定,開了口:「回貴人的話,妾身曾在京中住過些時日,這也隻是京中尋常曲調,可是衝撞了貴人,要換嗎?」


 


「不必了,彈得很好,繼續吧,有賞。」


 


可小姑娘到底還是緊張了,隻能我自己來繼續。


 


可我二哥卻哭得更傷心了,宴會也草草結束。


 


管事送來了賞錢,我帶著小姑娘回了樂坊。


 


「貴人同他妹妹感情一定很好,隻是聽了曲子就哭得那樣傷心。」


 


「是嗎?」


 


「肯定呀,幸好帶了姑姑一同去,若是我一個人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你隻是年紀太小,有了這一次之後,這貴人肯定還會找你去,你記得不要緊張就好。」


 


「姑姑不陪我去了?」


 


「坊裡新進了不少人,我還要教導她們,哪能一直陪你去,再說了,你獨自去,才有機會跟貴人說上話不是?」


 


「那好吧,那今日我的賞錢,就都給姑姑了,算是答謝。」


 


我想要推辭,可小姑娘堅持讓我收下,求我多教她一些京中曲譜,我笑著應下了。


 


我也很快弄清了二哥突如其來的懷念從何而來。


 


那日之後,他幾乎日日要小姑娘去府上彈琴。


 


小姑娘嘴風不嚴,也將他的話一一告訴了我。


 


清一果然是官家的人。


 


裴家隻是官家要撬動世家的一塊磚。


 


裴父和裴二叔自然不會因為幾千兩銀子就火並身亡,我隻是將二人引到私密地方見面,再買兇將二人全部S掉。


 


清一沒有按照我留下的線索向官府報告,而是報了二人之S可疑。


 


再加上我這個裴家兒媳也遇襲身亡,天子腳下如此大案,引動了無數部門將裴家上下查了個徹底。


 


我五年間替裴家掩下的樁樁醜聞都被挖起。


 


順著這些事,官家又衝世家發難。


 


區區一個落魄的裴氏就能做下這麼多惡,京中的世家不知凡幾,壓迫百姓到了什麼地步?


 


逼得世家們隻能割肉向官家展示自己的忠誠。


 


官家不僅收攏了權力,而且國庫也因此充盈。


 


世家子弟一帆風順的登天梯也被設下了重重障礙,隻能被分散到各地任職,再想回京全看官家心情。


 


我二哥的懷念就是由此而來,他懷念的是京中無憂無慮的貴公子生活。


 


至於為什麼與我有關,還多虧了清一。


 


清一向世家賣了個好,給他們指了條出氣的路。


 


「若非這裴家荒唐,有荀氏在,本來這些都不會被官家發現的。」


 


裴願在我離京之後就解了毒,他本恨極了我。


 


可在世家的重重怒火之下,他竟成天說著他同我恩愛異常,隻是父母長輩相逼,才不得不算計我,與我離了心。


 


日日在佛寺前跪拜,求著能與我來世再續姻緣。


 


還有人信了他,這世間就是如此荒唐。


 


就連小姑娘也哭得稀裡哗啦,說這荀二小姐真是命苦。


 


「姑姑,荀二小姐若泉下有知會原諒裴公子嗎?」


 


「你怎麼會這樣想!」我險些端不住茶杯。


 


「他們曾經也很恩愛的,隻是裴家實在貪心。」


 


我突然生起了回京的心,親手把裴願那個賤人S了吧,要不這得膈應我一輩子。


 


15


 


我行動力極強,第二天就向樂坊請了假,尋了個商隊上京。


 


隻是我才剛進京,就被清一發現了。


 


「不是說前塵往事都與你無關了?」清一笑著問我。


 


「你知道我為什麼回來。」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我故意那樣說的,我道歉。」清一真的起身衝我行了個大禮。


 


「別,我可受不起,你也替我遮掩了我掩蓋裴家作惡的事不是嗎?兩清了。」


 


「是官家許可的,你掩住的是你嫁過去之前的惡,有你在的五年,裴家很老實,也就是太老實,官家才不能忍。」


 


我點了點頭:「那,還有什麼指教?裴願總是個罪人,又沒什麼用了,我可以S了他吧?」


 


「要你做一件事。」


 


「什麼?」


 


「嫁我,光明正大地嫁給我。」


 


「你瘋了?」我實在想不出旁的理由。


 


「雖說荀採英已經S了,但是我這張臉怎麼瞞得過旁人?」


 


「你就不怕世家懷疑我是故意嫁入裴家,就是為了掀開裴家的事。這樣他們就該恨S我了,你也跑不了。」


 


「聖旨。」


 


「官家想讓你做餌?」我突然鎮定下來,不由得替清一嘆了口氣。


 


「我自己求的。」清一笑了笑,「寤寐思服,旦暮不忘。」


 


我更疑惑了:「你就這麼忠心?就算官家最後勝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更多是為了你。」


 


「我?」


 


「聽我慢慢說吧。」


 


原來我們第一次見面,比在牢裡見面更狼狽。


 


是我第一次進宮,長得醜總會被同齡的人排斥。


 


隻是我躲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長得太漂亮也是錯。


 


清一被人揍得躺在地上,是我嚇走了那群小孩。


 


清一被揍得很慘,我想找太醫來看。


 


但他是個罪奴,所以我隻能給自己來了一下。


 


然後背著他去了太醫署。


 


美的醜的有什麼關系,隻有夠厲害,才不會被人欺負。


 


我正想著怎麼小時候就明白的道理,及笄之後我反而忘了。


 


就聽到路邊的酒館裡又有人念叨我同裴願那點破事。


 


「你們可不知道,那荀二小姐貌醜無鹽,不堪入目,裴探花有那些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我之前有個親戚就在裴府任事,荀二小姐不僅貌醜,脾氣還壞,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她?」


 


「可是裴探花現在日日在佛前祈願,真是情深啊。」


 


在我開口罵人之前,清一已經衝上去一腳一個,全部撂倒,也不知從哪冒出的緹騎將人捆好,衝清一行了個禮,全部帶走了。


 


「倒也不至於,世人也不知全貌,總有些偏頗。」


 


「若真隻是幾句闲話,自然放過他們,就怕是世家不甘心,借你的事誹謗君上。」


 


「所以不隻是為了我。」我點了點頭,背起手往前走。


 


「不是。」清一瘸著腿蹦到我面前,「用了全力的,腳疼。」


 


這麼大個人,還衝我撒嬌,有沒有點正形?


 


「你說從我那次背你出去,你就喜歡我了?」


 


「嗯。」


 


清一靠在我背後,鼻翼間的呼吸灼在我的脖頸間,有些痒。


 


「別鬧,不知道自己多重嗎?還以為是小時候?我放你下來了啊!」


 


話是這樣說,但我又用力攬住了清一的大腿。


 


「知道,隻是忍不住。」


 


「我想你太久了。」


 


我很想問,為什麼他不曾來找過我。


 


但我還是忍住了,真相如何沒有什麼必要。


 


我已經入了局了,還有我本來就是這個性子。


 


如果裴願能騙我一輩子,我也是準備同他過一輩子的。


 


若是不能,反正裴願怎麼個下場,清一隻會更慘。


 


我依舊喜歡有人愛著我,隻是我學會了更愛自己。


 


16


 


春三月十七,大晴,宜婚嫁。


 


一直躲在佛寺的裴願出了門,被圍在廟前的世家打手們狠狠打了一頓。


 


但他依舊堅定地往京中走。


 


滿身血汙,衣如褴褸,原是不會被放進城的。


 


可今天城中辦喜事,守門的士兵發了善心,捂著鼻子讓他過了。


 


等他好不容易走到清一府門前,他立刻跪下,號啕大哭:「採英!我知道是你,我知道錯了!」


 


「我求你見我一面好不好,我會改的,你能不能原諒我?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啊!」


 


聲嘶力竭, 毫不在乎周圍人的指指點點, 門房想將他拉開,可裴願掙扎著在地上留下兩道血痕。


 


裴願變得聰明了, 可惜是在與我分開之後。


 


周圍已經有了不少同情的聲音,可又很快有人站出來將裴家的事一一說出。


 


我看著裴願的神情由欣喜變得憎恨。


 


最終變得癲狂。


 


他不管不顧地爬到府門前:「清一,你強奪我妻,你出來!」


 


「採英!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不要跟清一走, 你回來, 我會好好對你的啊!」


 


清一黑著臉碰了碰我的手臂:「你不打算見他?」


 


「見到了啊。」我擺了擺手。


 


「他可以為今天是我們的婚禮!」清一咬著牙。


 


「那就讓他以為唄。」


 


「我也以為是!」


 


「可是官家許了我自由啊,現在該你出場了,讓他S吧, 就當你給我的報酬了。」


 


「我真的喜歡你!」


 


「那歡迎你來金陵找我!」


 


清一無奈地垂下頭,轉身離開了。


 


裴願依舊在叫喊著,清一慢慢地分開人群走到他面前。


 


裴願想抓住他的衣擺,被他一腳踹開。


 


「你發什麼瘋!今日是我妹妹的婚禮, 你要找荀採英,大可去她墳前祭拜,怎敢來擾我妹妹的喜事?」


 


「不可能, 那請帖明明是採英的字跡!你休想騙我!」


 


清一府門大開, 新郎新娘這才走出來, 真的不是我, 我沒傻到再跳回火坑。


 


裴願見了,大吐一口血, 他想指責我見異思遷, 勾結外男謀害裴家,給自己立塊牌坊。


 


可他注定不會如願。


 


如果今天成親的是我,也許他會帶著痴情的名聲S。


 


世家也會明白過來,裴家隻是做了S雞儆猴的那隻雞。


 


我這身血脈,也隻是更早教會了我辨別人心,更快幫我認識了世間冷暖。


 


「(就」可我沒必要陪清一蹚渾水, 官家也不想跟他賭一把。


 


所以裴家不會被翻案, 裴願隻能S, 所有裴家人,也都會S。


 


我不是什麼好人, 也不願再同什麼人結婚。


 


我用我自己跟官家做了個交易。


 


世家的依仗無非人和財, 人,我相信官家早有預案,隻是苦於沒錢。


 


那我就幫官家賺錢,我可是世家出身, 也是所有世家都承認的宗婦標杆。


 


我知道他們的財從何處來, 也知道怎麼斷了他們的財路。


 


我一個女人, 不會成為他皇權的威脅,更何況我還是個S了的人。


 


我向官家要了一支船隊,聽說海岸對面, 隻要有錢, 就是王子也會乖乖地趴伏在女人裙下。


 


我曾經以為隻要用心經營,愛就會來。


 


但現在,我更信奉隻要我夠強夠狠, 自然會有人愛我。


 


就讓你們慢慢勾心鬥角,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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