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系統冰冷的機械聲音再次響起:「宿主,許清的身體已經好了,他們這次來不是為了讓你捐骨髓的。」
「他們父子倆是希望你回去的,他們找了你很久。」
「而且,如果他們堅持留在在這裡你就會失去你現在的家庭。」
說完系統就離開了。
江妄冷著臉說出了一句話:「沉眠,跟我回去。」
我笑著搖搖頭。
江之斜嘴裡不停的問我:「媽媽,這是誰呀?」
「這是誰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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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著面前和江妄相似的臉龐:「她不是別人的孩子,她是我的孩子。」
說完這句話,江妄和江之斜的神色都變了。
變得難看。
江妄的瞳孔驟縮,嘴角抽搐,眼神變得黯淡,他的眼神落在沉橙身上看了許久許久。
江之斜拔高音量問我:「媽媽你騙人,你是我媽媽。」
「我才是你孩子,她不是。」
江之斜警惕性極強眼裡充滿攻擊性的盯著沉橙。
沉橙被他嚇了一跳,我趕緊抱著女兒摟在懷裡。
我抬頭看著江妄告訴他:「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帶著女兒離開,女兒抱著我的脖子問:「媽媽,小哥哥是誰呀。」
「還有那個叔叔。」
我想了想解釋道:「小哥哥和叔叔都是媽媽的朋友。」
我以為走遠了,卻想不到江妄和江之斜還跟在身後。
江之斜忽然大哭起來:「媽媽,你不要我了對不對!」
沉橙看著我說:「那他為什麼也叫我的媽媽叫媽媽。」
我苦澀的笑了笑:「以後再和一一解釋好嗎?」
「媽媽先讓爸爸來接你。」
沉橙和江妄對視了一眼,孩子的眼神天真純真,而江妄神色復雜帶著不甘帶著苦澀。
9.
江妄擋在我身前:「我們聊聊吧。」
或許我早該做好面對他們父子的準備了。
隻是我當時天真的以為真的和他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我打電話讓陳敘白過來。
看見江妄父子倆的時候陳敘白不由的放慢了腳步,他愣住了。
陳敘白抱走女兒,像往常一樣他輕輕親了我的額頭,女兒也輕輕的親我的臉頰。
這一幕在江妄眼裡似乎變得刺眼,我餘光瞥見他蜷縮的拳頭。
陳敘白沒有多問,他摸了摸我的發梢:「老婆,我和一一等你回家。」
我點頭說好。
10.
我心平氣和的告訴江妄:「你們回去吧。」
江妄苦笑了一下:「可是之斜不能沒有媽媽。」
還記得江之斜吵著鬧著嫌棄我像母老虎,說許清溫柔漂亮,想讓許清當他媽媽的場面我還歷歷在目。
我抿了口咖啡:「你和許清,還沒結婚嗎?」
「還是說,你要和許清結婚了,你就不準備要自己的孩子了。」
江妄喜歡許清,他和許清鬧矛盾的時候一氣之下同意了父母的要求娶了我。
所以婚後他不甘心也後悔。
更談不上喜歡江之斜。
江妄聽見我問的話愣住了。
「如果你是為了讓我捐骨髓的」
「你回去吧,我不可能會捐的,我有我的家庭,我的丈夫和女兒都不會同意的。」
他欲言又止,好像想說些什麼,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沉眠。」
聲音有些打顫和我解釋:「對不起,我不是讓你捐骨髓的。」
「我沒有同意離婚,你離開的時候我甚至都不知道。」
「還有,之斜不能沒有母親。」
提到江之斜,我就想到女兒。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我的女兒也不能沒有母親。」
「何況,大把的人想當江之斜的媽媽,而我的女兒隻有我一個媽媽。」
系統說了,如果他執意留在這裡,我就會失去陳敘白和沉橙。
所以我必須讓他離開。
江妄著急的解釋:「我真的不是讓你給她捐骨髓的。」
「我當時說的是氣話。」
「我沒有要娶她,而且你離開以後我和她就斷了聯系。」
11.
「江妄,回去吧。」
江妄搖頭:「阿眠,我千辛萬苦才來到這個世界。」
「我不會離開的。」
我也很堅定的告訴他:「江妄,我不會跟你走的。」
和江妄協商失敗。
我走出咖啡廳的時候江之斜拼命的喊我:「媽媽。」
「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江之斜是我辛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說沒有愛是假的。
我沒有回頭,我怕看見他哭的樣子我會忍不住心疼。
回到家陳敘白抱著女兒在玩。
飯桌上擺滿了我愛吃的飯菜,即使他的工作再忙,也會空出時間為我做飯。
陳敘白看見我,他的眉梢染上喜悅,立馬抱著女兒走上前:「老婆,你回來了。」
看見他們父女的那一刻,讓我想起和江妄在一起受到的委屈。
而這一刻那些委屈也變成浮雲。
因為有了陳喻白和女兒,我才得到治愈。
所以,我不可能和江妄走的。
12.
江之斜依然沒有放棄勸我回去的念頭。
他在這裡的學校就讀,那所學校離沉橙的學校就隔了一條街道。
我去接沉橙放學的時候碰見了江之斜。
他背著書包瘋狂的朝著我跑來,他的額前沾滿了汗珠,眼尾也有些湿潤,他咧著嘴角對我笑:「媽媽。」
以前一向傲氣的小男孩在此刻眼裡寫滿了低微。
他怯生生的問我:「媽媽,我想和你一起回家好嗎?」
「我會對妹妹很好的。」
「我絕對不會欺負妹妹的。」
沉橙眼裡亮晶晶的看著江之斜。
我有些猶豫,我不想一直和他們父子有交集。
系統在提示我:「宿主,你最多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之內江妄父子還沒有離開,你也會被帶走的。」
我無奈的嘆息告訴江之斜:「回去吧。」
「你和你爸爸都回去好嗎?」
江之斜搖頭:「可是你是我媽媽。」
「我不要你離開我。」
我們就這樣僵持在原地,直到沉橙拉著我的手說:「媽媽,我們讓哥哥去我們家坐坐吧?」
沉橙的聲音軟綿綿的,讓人忍不住拒絕。
「之斜,我最多能和你相處一個月,過了這一個月你就離開好嗎?」
江之斜沉默了,他最後還是答應了:「好。」
13.
沉橙親切的拉著江之斜的手向他介紹我們的家。
她拉著我的手說:「哥哥,這是我媽媽。」
她跑向陳敘白:「這是我爸爸。」
江之斜變得有些膽怯,他小心翼翼的站在這裡。
他環視了一周,發現家裡掛滿了我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他臉上的表情也讓我有些刺痛。
可是我忘不了,他為了氣我讓我給許清捐骨髓,他不僅生日願望是能讓我為許清捐骨髓,就連母親節的當天,他也喊許清媽媽。
我哭著問他說:「你不要媽媽了嗎?」
他卻像小大人一樣教訓我:「媽媽你哭了好幼稚。」
「我為什麼不能叫許清媽媽,我一點也不喜歡你當我媽媽。」
「我喜歡許清阿姨當我媽媽。」
江之斜睡覺以後,我又哭得泣不成聲問江妄:「你為什麼帶著他給許清過生日。」
江妄隻是冷冷的打量了我一眼:「許清身體不好,她生不了孩子。」
「反正都是你親生的,他叫誰媽媽有什麼區別嗎?」
江妄很少帶江之斜,他們之間的感情說不上多好。
帶江之斜向來是我的工作,所以江之斜很少體會到什麼是父愛,在看見陳敘白照顧沉橙的時候他眼裡帶著略微的羨慕。
陳敘白似乎注意到了身側的目光,主動照顧了江之斜的情緒。
沉橙穿著漂亮的公主裙,扎著馬尾,都是陳敘白一手操辦的。
她明媚張揚,就是我和陳敘白的小公主。
江之斜在她面前顯得自卑膽怯。
我有些無奈,也不知道江妄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13.
提前和陳敘白商量過了,我要帶江之斜回家做客。
沉橙熱情的給江之斜倒水,小小的手顫顫巍巍的連杯子都拿不穩。
我笑著說:「沉橙真棒,會給客人倒水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們明顯都愣住了一下。
江之斜手足無措的站在客廳,他低著頭扣手指:「媽媽,我……」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也下意識的把江之斜當外人了。
陳敘白出來解圍,他怕我傷心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你帶沉橙先去洗澡,我來照顧他。」
等我帶著沉橙出來的時候,我發現陳敘白和江之斜相處的很好。
陳敘白主動將江之斜送回江妄身邊。
我坐在車內,打電話給江妄的時候他語氣上揚帶著驚喜:「阿眠,是你來了嗎?」
「我現在立馬下來,你等等我。」
下來的時候他依舊舉著手機,臉上的欣喜在看見陳敘白的那一瞬間消失。
我坐在車內看著這一幕,江妄問我:「一定要這樣嗎?」
「江妄,我們都應該過自己的人生了。」
江之斜和陳敘白告別的時候,他SS揪住陳敘白的手抬頭看著江妄:「爸爸,我能認陳叔叔當爸爸嗎?」
瞬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江妄微微張嘴,愣了好一會兒神情茫然片刻。
陳敘白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叔叔有女兒了。」
我們走後,我看見後視鏡裡一大一小站在原地始終不動,還有江妄臉上五顏六色的表情。
大概是陳敘白溫柔,而江妄很少抽出時間陪江之斜。
我的離開讓他連母愛都沒有了。
14.
回到家我有些愧疚的和陳敘白道歉,他怔了一下笑了:「你是我的妻子。」
「我尊重你的選擇,除了離開我。」
清晨起來,系統開始倒計時了。
他每倒計時一次,都意味著隻要江妄還留在這個世界我很快也要失去陳敘白和女兒。
從來沒想過江之斜一個孩子S纏爛打的能力這麼強。
無論我出現在哪裡,他都能出現。
他纏著我,我隻感覺無奈。
這天,他的學校忽然打電話給我。
老師告訴我他在學校打架了。
我第一反應是江之斜依舊改不了他這個壞毛病。
到了學校,我看見他的臉上掛彩。
嘴角鼻尖都血跡。
我無奈的嘆氣,江之斜卻拉著我的衣角低聲道歉:「媽媽,對不起。」
「我給你添麻煩了。」
想起當年我面紅耳赤的為江之斜爭辯,看見他被人打了一個耳光,我渾身血液都在翻湧,想也沒想的也打了回去。
我和對方家長打的不可開交,我還被扯掉了一大把頭發。
事後我心疼的為江之斜擦藥,他說我像母老虎。
那以後每一次他在學校和人打架,都是許清去為他處理的。
許清是大家閨秀,她會心平氣和的解決無論對錯,她都讓江之斜道歉。
所以今天再次重演當時的場面,我再也不會氣急敗壞面紅耳赤的和對方家長爭辯了。
我學著江之斜喜歡的媽媽樣子去處理,我耐心的聽對方家長朝著我罵罵咧咧。
即便對方罵的多難聽我都沒有生氣。
指著我罵:「沒媽的孩子就是沒教養。」
江之斜卻不樂意,他怒吼一聲用腦袋朝著對方頂過去:「我不允許你罵我和我媽媽。」
「你才是沒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