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系統文女主。
攻略我爸成功後，她回到了原世界。
如願以償地和喜歡的人結婚生子。
我和我爸就這樣被她拋棄了。
她離開後，我才知道——
原來我和我爸隻是一本小說裡的人物。
是她獲取任務獎勵的工具人。
我以為，我們再也不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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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十年後，她又回來了。
1
“苒苒！你放學啦！”
“這麼多年沒見，你長大了。”
剛走出校門，我就被一個女人給攔住了，她面露喜色，想要上前拉住我的手。
我嚇了一跳。
忙躲過她的觸碰。
腦海裡閃過了電視上播放的當街拐賣婦女兒童的新聞。
目光警惕地看向那個陌生的女人。
“你是誰？”
“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
她愣住，下意識問道：
“苒苒，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
就在這時。
我看見了不遠處朝我揮手的夏初阿姨。
她今天怎麼有空來接我？
我有些驚喜。
顧不得再搭理那個奇怪的女人，快步朝著夏初阿姨走去。
剛走出不遠。
我清楚地聽見我耳邊傳來一陣說話聲。
是剛剛那個女人的聲音。
“系統，你不是說那是我女兒嗎？怎麼她不認識我呢？”
“那確實是你女兒，你都離開十年了，她不記得你很正常。”
“不過你們現在跟陌生人也沒什麼兩樣，你想跟他們重歸於好，恐怕沒那麼容易。”
那道女聲聽起來似乎有些不以為然。
“那有什麼？我女兒以前黏我得很，她現在是不知道我是她媽，等她知道了肯定很快就親近我了。”
“還有雁林，他當初那麼愛我，等我把女兒哄回來了，我們就又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
我有些奇怪地回過頭。
沒人在我身邊。
可這聲音聽起來怎麼會這麼清晰？
還有，雁林？
這不是我爸的名字嗎？
2
坐上夏初阿姨的車後，我終於反應過來了。
剛剛那人，我確實認識。
那是我媽。
那個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拋夫棄女離開這個世界的媽。
其實她給我留下的印象已經很模糊——
畢竟她在我六歲那年就已經離開了。
但此刻記憶的牢籠仿佛被打開，塵封多年的記憶向我奔湧而來。
在我的記憶裡。
爸爸媽媽非常恩愛，他們每天都膩歪在一起。
作為他們的獨女，我自然是遺傳了他倆的特點，黏人得很。
我們一家三口幾乎沒有分開過，去哪都是一起的。
原本我們是多麼幸福的一家。
可突然有一天，我媽消失了。
前一天晚上她還答應我明天去迪士尼玩。
第二天我一覺醒來就發現她不見了。
電話也撥不通。
我和爸爸著急得不得了，到處找她。
因為擔心她的安危，爸爸還報警了。
可監控顯示她沒有出去小區，我們把小區找了個遍。
沒有發現她的蹤影。
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幾天過去。
警察對此也毫無頭緒，最後隻能以失蹤為由立了案。
我們不得不接受我媽消失不見了的事實。
這對於當時從未離開過我媽的我而言不亞於天塌了。
我不分白天黑夜地哭。
仿佛隻要我哭得夠久，她就會回來了。
哭累了之後我終於抵擋不住困意，蜷縮在沙發上合上了雙眼。
睡著後我夢見自己來到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看見了我媽。
還沒來得及高興，我就聽到了不知道是誰在跟她說話。
“宿主，你不會舍不得嗎？畢竟你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況且你們還共同孕育了一個女兒。”
我看到我媽“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不在意地說道。
“拜託，你是系統還是我是系統啊？怎麼你比我還有感情呢？”
“他們又不是真實的人，隻是書中的人物，是我獲取任務獎勵的工具人而已，我有什麼舍不得的？”
我敏銳地察覺到他們口中談論的似乎是我和我爸。
想要上前去問我媽去哪了，為什麼不回來。
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我不停掙扎。
最後從睡夢中哭著醒來。
醒來後我把夢裡的事情都告訴了爸爸，然後問他：
“爸爸，系統是什麼？”
“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我爸聽到我的話後沉默了很久，臉色慘白得有些嚇人。
我被他的臉色嚇住，不敢再問。
3
在那之後我又夢見過我媽幾次。
也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我和我爸隻是她那個世界的一本小說裡的人物。
她穿越到這本小說裡是為了攻略我爸。
之前我聽到的跟她講話的是她的系統。
我聽到過她跟系統抱怨我爸：
“周雁林那個榆木腦袋！要不是他的進度條卡在99%S活上不去，我早就能回來了！”
“我再晚一些回來，蔣辰哥哥都要和宋芝月那個賤人結婚了，那我費那麼大勁完成任務還有什麼意義？幸好還來得及。”
蔣辰，是她的竹馬，她從小就暗戀他。
隻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蔣辰在高中時喜歡上了新來的轉學生，宋芝月。
她黯然神傷，卻又無可奈何。
直到有一天。
她忽然發現自己綁定了一個攻略系統。
系統告訴她隻要她完成任務，它就可以幫助她實現心願。
看著越來越曖昧的蔣辰和宋芝月，她咬咬牙，答應了系統。
任務完成後，系統果然兌現了諾言——
她懷上了蔣辰的孩子，利用蔣老太太抱孫心切的心理，成功跟蔣辰結了婚。
我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爸爸。
其實當時的我並不能完全理解這些事情。
我隻是想，爸爸要是知道了會難過的。
就像我知道我媽有了別的小孩一樣難過。
所以我不敢告訴他。
也不再提起找媽媽的事。
我知道，那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媽媽了。
而我爸，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上次哭著跟他講過夢中的事後，也再沒有找過我媽。
我們倆心照不宣地誰也沒有再提起過她。
自那之後，我爸又當爸又當媽地照顧我。
學會了給我扎漂亮的小辮子。
學會了給我做我愛吃的飯菜。
我們父女倆就這樣相依為命地度過了幾年時光。
直到夏初阿姨的出現。
4
夏初阿姨是在我十歲的那年搬到我們小區來的。
那時我差點被一個混進小區裡的人販子拐走，是她發現了不對勁，攔住了人販子，救下了我。
等到我爸趕來，自然是對她千恩萬謝的。
一番詢問之下，才知道她是新搬來的住戶，住得離我家也不遠。
有這樣一種緣分在前，我們也就自然而然地來往了起來。
熟悉了之後。
我才知道原來她的經歷也很是坎坷。
原生家庭不幸，好不容易脫離了原生家庭又被渣男欺騙感情，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她對我很好，幾乎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
經常做了什麼好吃的會把我叫到她家裡去吃，還會教我一些女孩子的知識。
這是我爸所不能教我的東西，她幾乎充當著我母親這一角色。
幾年過去，我漸漸長大。
也看出她跟我爸似乎對彼此都有意。
但大約是顧及我的感受，他們遲遲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於是我主動撮合了他們。
就這樣，他們在一起了。
我爸是個畫家，有時候忙得顧不上我，夏初阿姨就會來學校接我，照顧我。
我們的日子過得平淡又溫馨。
再有幾個月，我爸就要和夏初阿姨結婚了。
可就在這個當口，我媽居然回來了。
她回來幹嘛呢？
想跟我們重修舊好嗎？
5
回到家，我爸已經煮好了飯菜在等我們。
飯桌上，我把剛剛在校門口的事告訴了我爸。
我媽在我們的生活中已經消失了太久，以至於我爸一時半會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愣了愣，點了點頭。
“那你是怎麼想的？她畢竟是你媽。”
“如果她打算彌補你的話你打算怎麼辦？要認她嗎？”
他話中半點沒提到他自己，仿佛他們之間的關系隻剩下我這個女兒了。
我看向我爸的臉龐。
盡管他的表情很平靜，但我知道，他是恨她的。
恨她欺騙了我們。
恨她毫無徵兆地丟下了我們。
我依稀記得，在我媽剛離開的那段時間，我晚上睡不著時，無數次看到我爸房間的燈徹夜亮著。
所以我想，他大概很難不恨她吧。
那我呢？
我又何嘗不恨她呢。
一夜之間，我所擁有的幸福家庭變得支離破碎。
學校舉辦活動的時候，同學們都有媽媽的陪伴，而我卻隻能羨慕地看著他們。
在小區玩耍時，小伙伴們都能興奮地奔向自己的媽媽，而我回頭身後卻空無一人。
在我那麼需要她的時候，她沒有出現。
那麼現在也就不必出現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
“她在那個世界也已經有小孩了。”
“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現在這樣就很好。”
飯桌上一時無言。
6
過了片刻。
夏初阿姨放下筷子，睜大了雙眼。
“你們在說什麼？我是在做夢嗎？”
“什麼系統？什麼那個世界？”
這些年裡，大約是怕觸及我們的傷心事，她從未主動問過關於我媽的事。
隻知道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
而我和我爸也沒向其他人提起過當年的事。
畢竟我們要是在外面說——
其實我媽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而我們都是一本小說裡的人物。
大概會被當成瘋子抓起來吧？
夏初阿姨反復扭頭看向我和我爸，終於確認了我們沒有在開玩笑。
她捂住心口。
過了半晌，語氣誇張地哀嘆了一聲。
“要是早知道這就是一本小說，我還這麼拼命工作幹嘛！”
“作者怎麼不把我寫成人見人愛的美女，我可是做夢也想體驗一回大美女的人生啊！”
聽到她這一番話，我忍俊不禁地笑了。
我爸的嘴角也勾了起來。
其實夏初阿姨長得很漂亮，她身形修長，再加上是學跳舞的，整個人都顯得很有氣質。
這麼說隻是看氣氛太沉悶，逗我和我爸。
果然，這麼一鬧，剛剛還有些沉滯的氛圍頓時消散了。
我也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雖然我不知道我媽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但就算她回來了又怎樣呢？
她現在在我眼裡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7
我之所以把事情告訴我爸，就是擔心我媽會突然去找他。
怕他被打個措手不及。
可我沒想到。
她沒有去找他，反倒是又來找我了。
夏初阿姨是一個舞蹈機構的老師，今天她有些忙，沒有來接我。
我獨自一人回家。
剛走出校門，就又被攔住了。
是我媽。
她上前拉住我的手，殷殷地看著我，語氣有些激動。
“苒苒，我是媽媽啊。”
“媽媽好想你，一眨眼你就長這麼大了。”
“昨天沒有跟你講清楚，嚇到你了是不是？”
這副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一個愛女心切的母親吧。
我抬起頭，細細地打量著她。
昨天匆匆一瞥沒有看清楚她的模樣，這是我時隔十年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她。
她的臉上隱約還可以看出十年前的影子，隻是比起十年前來蒼老了不少，眼角添了許多細紋。
我有些不解。
她不是和她喜歡的人結婚了，還給他生了個孩子嗎？
按理說，該是過得很幸福的啊，怎麼會這麼憔悴呢？
她如今看起來跟她的實際年齡實在是有些嚴重不符。
8
不過那都跟我沒關系了。
我隻是“嗯”了一聲，然後臉色平靜地將手抽了回來。
“我知道。”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要回家了。”
她似乎對我的平靜感到很意外。
大概在她的想象裡，我聽到她的話應該要撲過去，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親熱地喊她“媽媽”吧。
她的表情有些受傷，眼眶微微發紅。
“苒苒，你是不是怪媽媽了？怪媽媽當初離開了你們？可媽媽是有苦衷的。”
“現在我回來了，我們一家三口不是又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嗎？”
她側過身，從隨身帶著的包裡拿出了一個米老鼠玩偶。
接著遞給了我，目光很是期待。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米老鼠了嗎？媽媽一直都記得的。”
“什麼苦衷？”
我淡淡開口，目光從她身上轉移到了那個米老鼠玩偶上。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