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做什麼!”
“來請教一下,讓你活著的理由是什麼。”
姜長海無視我的問題,大喊來人,卻發現除了我們三個活人外他再叫不出第四個來。
“來人!快來人!”
我隨手抄起個花瓶將他砸倒在地,扯著他的頭發來到姜望的籠子前,剁了他的一隻手。
悽厲的慘叫聲讓姜望躁動不安,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恐懼。
“怎麼能光喊不說話呢。”
我撿起斷手塞進他的嘴裡:“當初我問過你,如果S了姜忘你會如何。你是怎麼回答的,你回答了我對你們的作用,我能給你們帶來的好處,你沒說能S不能S,你隻說有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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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大姐和二姐,一個被你送去給人家當二房,一個被你送去給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老東西當續弦。她們不願意,你就拿她們親娘的性命做威脅。”
“那我想請問一下,我現在讓你活著,你對我有什麼用?”
把話說清楚了,我把用力塞在他嘴裡的斷手抽了出來。
“當初那話我是對——”
姜長海終於反應過來,渾濁的雙眼驟然瞪大,“這些年一直都是.....你?”
“現在是我在問你,”我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是另一隻手也不想要了嗎?”
“你這是弑父!”他最後一個劈了音,“你會被天打雷劈的!”
“就知道你說不出來,畢竟你也就隻是個軟飯硬吃的廢物,也就我娘真的把你當回事,”我用斷手拍了拍他的臉,“你教我的,有用的才能活下來。既然你沒用了,那就去S吧。”
“救命!”他快速看透跟我打不通感情牌,轉而開始向姜望求救,“望兒,快出來S了這個孽障!”
“你說對了一件事,他的確該出來了。”
我打開門,粗暴地踢了一腳籠子,“我數到三,三。”
姜望連滾帶爬地出來,整個人高度緊張地看著我。
“S了他,我給你藥。”
姜望把刀抖殘影,嗚咽著求我放過他。
我善解人意地點點頭,表示可以放過他:“那你自宮,當著他的面自宮,我也可以給你藥。”
“你個狼心狗肺的孽障!”姜長海爬來,欲奪走姜望手裡的刀,“我要S了你!”
“姜望,他要是奪了刀,我可就要S了。我要是S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拿到藥了。”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姜望愣了片刻,大喊一聲,開始對姜長海揮刀狂砍。
“我是你爹!我可是你爹!”
“救命啊,救命啊!”
姜長海的院子混亂不堪,姜望叫喊著,下手毫無章法,但十次有八次能準確地砍中對象。
等姜長海徹底沒了動靜,姜望還在不停地砍。
直到他精疲力竭地癱軟在地,襠間一片濡湿才徹底停了下來。
我走過去踢開掉在地上沾滿鮮血已經卷刃的刀子。
貼心地將滿身血汙的姜望拉了起來,往他嘴裡塞了顆藥。
吃了藥,不一會兒他的狀態就有了明顯的好轉,看向我的眼神裡有了幾分狂熱。
“現在我們來玩一個遊戲,我把剩餘的藥都放在了一個人身上。你要能跟他對上暗號,他就能把藥給你。”
“暗號是,他該S。”
“他該S!”姜望亢奮地喊了一聲,雙手搭在我的肩上用力一晃,“他該S!”
那天,多的是看見小姜大人滿身血汙又哭又笑,踉踉跄跄地大聲叫喊他該S。
我作為暈倒在姜長海院子裡的目擊者,斷斷續續地闡述了我看見的過程。
姜望S父,就是事實。
21.
姜黃氏咒我不得好S,咒我天打雷劈,咒我萬劫不復。
說著又突然向我跪下,說她知錯了,說她會對我好,讓我救救姜望。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當初小翠也是這麼求你的吧,她求你救救我。你是怎麼做的來著?”
哭聲戛然而止。
她大口呼吸,目眦欲裂,“就為了個賤婢?”
“這麼多年,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就為了個賤婢,要置你的血親於S地?”
“血親?這在我們之間能值幾個錢。你們才是血親,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我隻有小翠這一個親人。”
姜黃氏不理解,“她有什麼好值得你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在你們一次又一次敲斷我的骨頭,撕碎我的靈魂時,是她一次又一次讓我痛苦又清醒地活著。”
“你捫心自問,從小到大你對我做過的事情,沒有她,我根本不能活到現在。”
“放屁!”她坐在地上揮手大喊,“你是我生的,你的命是我的,我想如何就如何!”
“當初就不該把你這孽障生下來。當初就該直接把你掐S!”
“掐S好啊。”我輕輕地笑。
“姜望,”對上視線那刻,我在他眼裡看到了清晰的恐懼,“把她掐S,你就能活。”
姜黃氏不哭了,驚恐地對上姜望呆滯狂熱的眼神。
“你個歹毒的賤人!”
“你不是愛他嗎,你不是能為他去S嗎。那你為他去S吧,你S了他就能活。”
“不要!”
我起身退到牢房外,看著裡面兩個人做著生S決鬥。
結局沒多少懸念。
姜黃氏S在了自己最愛的兒子手裡。
S不瞑目。
姜望如釋重負地笑了,高興地跟我說她S了。
他是真高興。
臉上的笑容在匕首扎進他的腹部仍來不及變換。
“為什麼?”
“你S了,我才能做回自己。”
他向我伸出手,“你該S。”
“是啊,所以你已經S過我很多次了。我也還你一次,不算過分。”
“你該S。”他開始吐血,嘴裡還在不停念叨,“你該S。”
我松開手,任由他摔倒在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身後的姜望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突然大吼一聲,“你該S!”
我沒有停下腳步,卻還是應了他,“不,姜忘從今天開始重新活著。”
天牢外,秦厭孑然而立。
看見我,他表情嚴肅了片刻,又無可奈何地過來牽起我染了血的手。
“走吧,給你準備了禮物。”
“什麼禮物。”
我腳步虛浮地跟著他,在第一次差點摔倒後就被他強硬地甩到背上,背著我不知往哪兒去。
等我們登得足夠高,一聲巨響,夜幕炸開璀璨的煙火。
“這算什麼?”
“慶祝。”
“慶什麼?”
“慶新生。”
我笑出了眼淚,罵他瘋得徹底。
他卻表示那就再瘋一點,畢竟新生難得。
很久以後,百姓仍記得立夏那晚,煙火璀璨,街市熱鬧非凡。
此後新帝廣推新政,設立女官。
在位五年,得一皇女。
皇女生母身份不詳,卻仍受新帝盛寵。
皇太女天資聰慧,賢能冷靜。
十八歲親政,二十一歲繼位,帶領大黎進入盛世。
至此,癲狂了好幾代人的大黎秦氏終獲新生。
秦厭番外:
我的親姑姑和玉公主亦是我的生母。
從小我就知道生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我是最像他的那個。
他在我面前從不避諱對生母的逼迫折辱。
他說這是愛。
我就是他們狗屁愛情的見證。
秦厭是生父給我取的名字,目的是為了提醒生母她再厭惡也無法改變他們苟且生子的事實。
生母明明過得生不如S,卻從不會遷怒於我。
姜忘說像我們這樣的怪物要想活得像人,就要有人能給我們塑魂。
她的魂是小翠。
我的魂是生母。
我們是這世界上最能理解對方的存在。
不論我怎麼想,我跟姜忘合該天生一對。
男扮女裝去和親,替的也是我的親姑姑。
我爹娘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那位姑姑與我娘卻是一母同胞。
她愛她的這位小妹。
能支撐她掙扎著活下去的人本就不多,那位姑姑算一個。
我一開始隻想著如何讓那位姑姑避開被送去和親的命運,卻沒想到自己能就能替她嫁過去,甚至嫁過去後還能做一切我在生母面前想做卻又不能做的事情。
這些都是姜忘給我的啟發,甚至她還在我剛起來這個念頭以後,幫我完善我所說的每一步漏洞。
我就說,我們合該天生一對。
她借助姜望的身份幫我處理了數不盡的麻煩,因此也樹敵良多。
但惹人狠的隻是姜望,與她姜忘何幹?
所以她做事狠絕,從不留半點後路。
這讓我們原本預計五年才能繼位的計劃提早了一年。
所以,那我瘋爹該S了。
自我從胡蒙回來後,他對我格外滿意。
因為我夠瘋夠狠夠像他。
我從胡蒙帶回來了不少秘藥。
隨便一個都能他痛不欲生。
從我十八歲起,我就有計劃地給他喂各式各樣不至S但極傷身的藥。
最後一晚,我原想親自取他性命。
卻不想,讓生母搶先一步。
她知道我想做什麼,所以她先我一步把這件事做了。
她那晚哭得昏S過去。
但我知道,她終於解脫了。
登基後,我讓生母假S將她送出宮去。
她這些年不說,我卻一直都知道她年少時也曾熱烈又憧憬地愛過一個人。
姜忘幫我找到了那人的消息,孑然一身在江南的某個私塾教書,一直都沒有娶妻,卻逢人都說他妻子如何如何,終有一天他們定會重逢。
我親自將她送到宮外,她最後一次擁抱我,離開時對我輕聲道謝。
姜忘替我把她送到那人身邊,回來後告訴我那人很好。
那晚我們喝了很多,幾近癲狂地又笑又鬧。
姜長海的S,是定局。
卻不是她所呈現的這一定局。
她鬧得太過,跟我們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所以我有些生氣了。
偏生她還一副渾然不曉的模樣。
她不想留在朝堂。
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我對於她的離開有了絲絲恐懼。
她是另一個能夠讓我依舊保持人性的魂。
但好在,她隻是不想留在朝堂。
她開設女學,從裡面出來的學生各個都跟她一樣,特立獨行且離經叛道,卻又各個能力出眾,耀眼得讓人難以忽略她們的存在。
讓她入宮這輩子就別想了,能偶爾睡上她的床還得看她的心情好壞。
我見過形形色色的黑暗,清楚我們這一代手段不狠,地位不穩。
所以我們的女兒成了我的對照組,我越癲狂激進,越是能襯出她的賢能冷靜。
就是這小東西肚子裡的壞水太多,除了姜忘根本就沒人能治得了她。
好在,她本性不壞。
除了對我有諸多嫌棄外,其他都挺好的。
我們幫她掃除所有繼位的障礙後,雙雙當起了甩手掌櫃。
聽說那小東西知道我們離京後,氣得砸了不少東西。
笑S,誰管她。
瘋瘋癲癲半輩子,我也終於能夠在愛人身邊做回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