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爹要將我賣給同村的老鳏夫。


 


我娘不敢攔隻哭著說對不起我。


 


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被打S時,村子裡一直遭人議論的女人突然闖了進來。


 


01.


 


“你個賤人還敢跑,看我不打S你!”


 


燒柴棍揚起時還帶起了一片粉塵。


 


落在身上疼得腦子瞬間發麻。


 


然而我像沒知覺般不斷掙扎反抗,抓起手邊的一切用力向這個高瘦的男人砸去。


 

Advertisement


“別打了,你們都別打了,”我娘扶著突起的肚子在一旁不斷地哭喊,“大妹你就跟你爹認個錯,別再犟了。”


 


“憑什麼!”


 


我吐出嘴裡的血沫,伸長手用力在他的臉上又抓又扣。


 


“這都是我們的命,”我娘還在一旁扯著嗓子哭,“大妹,是娘對不起你,沒能把你生成個男孩。可這都是我們女人的命啊。”


 


閉嘴。


 


閉嘴!


 


我用力掰扯著掐在我脖子上的雙手,窒息的痛苦讓我不斷掙扎。


 


“閉嘴!你他媽娘的哭什麼喪!要給我兒子哭出個好歹來看我不打S你!”


 


我爹龇開黑黃的牙,兇神惡煞地看向一邊。


 


果不其然,那令人焦躁的哭聲立馬小了,可斷斷續續的抽泣仍叫人聽得頭皮發麻。


 


我費力地擠出一句話:“有本事你就掐S我。”


 


說完換來了幾個巴掌。


 


“你想得到挺美,”我爹跟抓小雞似的一把將我提起又重重摔在一邊,“劉老三的聘禮錢老子都收了,你S了我讓誰嫁過去?老子可警告你,你就算要S也得給我S在劉老三家,可不能叫他把錢收回去。”


 


我娘一聽要S要活的立馬就急了:“大妹,別再犟了,趕緊跟你爹認個錯,說你不會再跑了。能活著幹嘛要S啊,哪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嫁誰不是......大妹,咱就認了吧。”


 


02.


 


我叫劉大妹,是這個家的第一個孩子。


 


也是唯一一個一直留在這個家的孩子。


 


在我出生後,家裡還陸續迎來了六個妹妹,然而他們大多都在兩三歲的時候被我爹抱走賣出去。


 


不是說家裡真的窮得揭不開鍋,隻是我爹覺得沒必要將銀錢浪費在一個女娃身上。


 


第一次賣女兒的時候我娘S活不答應。


 


可在一次次的毆打中,她那僅剩的一點脾氣也全都沒了。


 


我娘從小就長得好,本是城裡賣豆花家的女兒。


 


然而隨著年紀漸長,她的模樣不僅沒能為她帶來一門好親事,還讓她遭惡人惦記最後不僅失了清白還差點喪命。


 


至此,原本開朗活潑的少女徹底沉沒,就在家人打算將她送到寺廟當姑子時我爹這個窮小子出現了。


 


他不僅不嫌我娘沒了清白,還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上門求娶我娘。


 


原本在沒出事之前,我娘不是沒有心上人——住在街東頭纖塵不染的讀書郎。


 


可發生了那種事後,我娘尋S不成更別說繼續奢望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於是我娘在十六歲那年把仰望了許久的明月徹底掩埋在心底,順應家裡的安排嫁給了我爹。


 


婚後最初還不錯,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爹的本性終於暴露無遺,即便隻是一點小事都會對我娘拳腳相加。


 


我娘不是沒有反抗過,不是沒有逃回過娘家。


 


然而她的娘家隻覺得本就是我爹吃了虧,讓我娘懂點事,忍一忍就好了。


 


忍一忍。


 


再忍一忍。


 


她一直忍耐著,直到自己生下的第二個孩子被抱走她忍不住反抗了,卻換來了一頓暴打。


 


03.


 


我還記得那年我五歲,被抱走的妹妹兩歲。


 


我為了保護被按在地上暴打的娘被我爹一巴掌甩到了一邊,鼻血瞬間流了出來。


 


還不等我爬起來便聽到了我娘歇斯底裡的尖叫聲。


 


從那天起,她就隻剩我一個女兒了。


 


往後生出來的女兒最多隻能被她養到兩歲,然後就會被我爹抱走拿去賣掉。


 


被抱走的女兒越多,她的脾氣變得越怪。


 


但凡有點不順心,就開始拿我撒氣,每次都是邊打邊哭,最後實在累了才粗暴地抱著我一口一個對不起,哭著要我原諒她。


 


一開始我還會反向安慰她,可漸漸的也不知是被打習慣了,還是對她的眼淚麻木了,任憑她怎麼哭我都懶得再開口了。


 


這時我爹會在一旁冷嘲熱諷,樂於看戲,實在被我娘哭煩了就開始摔東西又喊又罵。


 


至於為什麼不賣我,不是因為我爹有多喜歡我,而是家裡需要有多一個能幹活的人。


 


反正隨便給我幾口飯,我就能幫著幹些活,等年紀到了他照樣能變著法的從我身上賺到錢。


 


不論怎麼算他都不會虧。


 


唯一讓他不順心的,可能就是我天生反骨。


 


無論他怎麼打都打不怕我。


 


隻要他敢動手我就敢還手。


 


隻要他打不S我我就往S裡打他。


 


每當我就快被打S時,我娘總會衝過來做肉盾,抱著我隔開那些棍棒,哀求著讓我忍一忍,忍忍就過去了。


 


可是憑什麼。


 


這是我說的最多的話。


 


這都是我們的命。


 


這是她最常跟我說的話。


 


從我第一次問出憑什麼時她就隻給了我這個回答。


 


一直到現在,我爹要把我賣給同村比他還大的老鳏夫當媳婦,她也隻是哭了半宿最後讓我認命。


 


可我就是不願意。


 


因為夫子不是這麼教我的。


 


我透過那些神秘深奧的文字探尋到的世界並不是這樣的。


 


所以我逃了。


 


被抓回來後不出意外又是一頓毒打。


 


04.


 


“住手!你這是在幹什麼!”


 


正當從額角流出來的血模糊了我的視線時,用力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突然松開了。


 


隔著血紅一片,我勉強看見一個女人抄著根棍子帶著好幾個叔伯嬸子過來了。


 


“小劉,你沒事吧。”


 


即便看不見她的模樣,僅憑這個稱呼我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林黛,林夫子。


 


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會叫我小劉的人。


 


一年前突然出現在西水村,因不俗的外貌和神秘的身份受到了不少的非議。


 


村子裡的人沒少用齷齪的話語去意淫她。


 


直到她用西水村常見的東西造出不少能在鎮上賣出大價錢的稀罕物,又不計前嫌地帶著大家一起賺錢,甚至還在她住的農舍裡收拾出一間倉庫辦成學堂免費教村裡的孩子認字讀書,那些難聽的話語才從明面上歇了。


 


林黛是我在這短淺的十三年裡見到過的最不像凡人的人。


 


她似乎無所不知,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是一副無所畏懼積極向上的模樣。


 


如果說我是天生反骨,那麼林黛的出現這是讓我明白我這副反骨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她不僅教我認字讀書,還教我受了欺負就要反抗。


 


她曾不止一次毫不吝嗇地誇贊著我的聰慧,以獎勵為由逼著我吃下雪白的米飯和噴香的肉菜。


 


她曾不止一次因我的傷勢落淚,怒罵我爹就隻是個畜生。


 


她曾不止一次來過我家,保護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我。


 


她曾不止一次說過讓我跟她走,人不該活成這樣。


 


可每次我都因我娘選擇了拒絕,總想著再忍一忍,等足夠強大時再帶著娘一起離開。


 


如今想來,曾經的自己到底是有多麼的愚蠢。


 


我扯著嘴角,想讓她把我放開,省得弄髒了她的衣裙。


 


她卻將我抱得更緊,低聲哄我說不怕,大聲怒斥我爹草芥人命。


 


其他村民也一言一語地說著我爹這些年造下的業障。


 


我娘一見來了這麼多人,局促地走到一邊,不時叫我兩聲讓我趕緊進屋。


 


“少他娘的多管闲事,”我爹是村子裡出了名的惡棍,村裡沒人不怕他,“什麼S人償命,她的命都是老子給的,今天就是我把她的命給收了都是天經地義的事!”


 


“林黛,你一個娘們家的別以為賺了幾個臭錢就能對老子指手畫腳,趕緊把這賤丫頭放下滾蛋!否則,”他咧開幹裂的嘴唇,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老子也不保證會對你做些什麼。”


 


我因他的話狠狠皺起眉,掙扎著爬起來將林黛緊緊護在身後,兇狠地瞪著他。


 


我爹不是人。


 


他通常露出這副表情時,我娘總會遭殃,整整一夜都是我娘壓抑痛苦的喊叫聲,第二天身上還會多很多淤青。


 


“賤丫頭你敢瞪老子!”


 


隨著一聲怒吼,破舊的籬笆外又多出了好幾個人。


 


站在最前面的少年錦衣玉袍,氣度不凡。


 


一張絕世的皮囊帶著幾分莫名其妙的邪氣,淡色的琥珀眸淺淺掃了我一眼才懶洋洋地開口道:“這麼熱鬧,演大戲呢。”


 


05.


 


我爹見了他立即收起了那副混不吝的模樣,諂媚地來到他身邊,低聲下氣道:“見過沈公子。”


 


沈確,沈公子。


 


銅牛鎮鎮長送到西水村養病的獨子。


 


我爹是個獵戶。


 


弄到手的山珍野味大都送到了沈確的肚子裡。


 


面對這個小財神,我爹的態度總是尊而又敬。


 


“聽說你要把她賣給劉老三?”


 


我爹反應了片刻,意識到沈確是在問我,連忙答話:“是、不是,這丫頭是要嫁——”


 


話未說完,沈確抬手給了他一個清脆的耳光。


 


打完人的沈確接過奴僕遞過來的手帕細細擦著手,一臉戲謔地看著我:“有什麼想說的?”


 


我冷漠又嫌棄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沒吃飯嗎?”


 


也不知道是我說的話好笑,還是我如今的模樣本就好笑,那如玉般的臉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沒辦法,跟你比我的力氣肯定不夠看。”


 


“不然你自己來?”


 


我爹看著我們的互動,臉上露出幾分茫然:“沈公子,你跟我們家大妹認識?”


 


沈確長眉一挑,重新看向我:“豈止認識,我們還一起挖過墳呢。”


 


在眾人驚駭的眼神中,我不耐地別開臉。


 


嘖,這瘋子。


 


06.


 


我的確認識沈確。


 


在林黛出現在西水村後沒多久,有天我又跟我爹幹了場大仗。


 


從家裡跑出來後,我照例去到後山,打算在常待的山洞裡湊合一晚,順便趁著天色尚早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值錢的草藥。


 


路過亂墳崗時遠遠就看見了一個癲狂的身影。


 


我幫著我爹送貨過去的時候見過一次,知道他就是我爹掛在嘴邊的沈公子,也知道這沈公子身子不好有些毛病,隻是不知連腦子都有毛病。


 


我本就是個生性涼薄的人,平生最不好多管闲事,多看他的那一眼也全是為了他那張臉。


 


正當我打算就這麼走過去的時候沈確主動叫住我,不由分說地掏出一錠銀子扔在地上。


 


“過來幫我,這些都給你。”


 


在看見那一錠銀子的瞬間我不帶一絲猶豫地回頭走向他。


 


跟誰過不去也絕對不能跟錢過不去。


 


畢竟我的那些妹妹也才換來了幾兩碎銀。


 


更別說我之後要想到帶著我娘離開那個男人,銀錢就萬萬少不得。


 


沈確要找的是個女人。


 


他白著一張臉,坐在軟土堆上細細地咳著。


 


我根據他對那個女人的描述翻著最新的土堆,在接連挖開幾個荒墳後我撐著膝蓋吐了許久。


 

主編推薦
  • "外人總說姜家是裝有錢,我家是真有錢! 堂堂姜家小姐,頭上隻有一根金簪!"
  • 和李謹之在一起的第七年,他陪著另一個女人挑婚紗。所有人,
  • 重活一世,我特地跑到江邊把京圈太子爺撿回家。他失憶後 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騙他說我是他女朋友。我每時每刻都在 PUA 他,他失憶後既單純又純情,被我調教成男德模範。
  • 我是潮汕大老板請來的吉祥物。每天負責吃吃喝喝打遊戲,重要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