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剛開學沒幾天,我就看到她身上總是莫名多出了些傷痕。
了解之後,才知道他們班有個超雄。
我氣得拍案而起,怒火中燒。
天生壞種?!
活人不敢治他,就讓我這個S人來教他下輩子怎麼投好胎。
1
最近妹妹回家,臉上總是鬱鬱寡歡,飯吃得也少了很多。
我耐心地問她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她始終支支吾吾不肯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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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洗澡的時候,我進洗手間拿東西,無意間看見妹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我沉著臉,等她收拾好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她才嗚咽著說:「姐姐,班上有個男孩子特別兇,他跟我是同桌,總是打我,掐我,我趴著休息也會突然踹我。」
「我們班好多人都聽他的,經常幫著他欺負我,還有幾個女生很崇拜他,說看我和他做同桌不爽,上廁所的時候就把我堵在廁所不讓我上課,被老師批評了好幾次。」
「我每次寫完的作業不給他們看,他們就罵我,罵我是孤兒,說每次家長會都沒有爸爸媽媽來的小孩都是野種。」
「姐姐,我不想上學了。」妹妹委屈地張著嘴大哭。
我的拳頭暗暗握緊。
妹妹才五年級,就遭受校園霸凌?
我壓著火氣,溫柔地問她:「綿綿,怎麼沒有和老師說呀?」
妹妹擦了把眼淚,哽咽著告訴我:「我說過了,老師說那個男孩子精神不太好,讓我多理解理解,不要和他計較。」
「後來他們知道我去找老師,那個男生又打我,拽我的頭發。」
「我們班好幾個女孩也被他欺負了,還有不聽他話的男孩子也是,被他按著打。」
我被氣笑了,精神不太好?這不是純有病嗎?
原來之所以這麼猖狂是因為連老師家長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給妹妹受傷的地方塗了藥,摸了摸她的頭,說:「綿綿別怕,明天姐姐陪你親自去一趟。」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我:「真的嗎姐姐?」
「真的,姐姐給你撐腰,今天你早點睡好不好?」
她乖巧地點著頭,親了一下我的臉頰,然後吸了吸鼻子,回臥室了。
我深深呼出一口氣,看著鏡子裡皺巴巴的自己。
既然活人治不了他,那就讓我這個S人去教他下輩子怎麼投好胎。
我在一年前因為校園霸凌,承受不住,跳樓自S了。
父母離婚,各自組建家庭,誰都不想要我和妹妹這兩個累贅,隻有爺爺奶奶照顧起了我們。
兩個老人家是做紙扎人的,靠這個賺點錢,雖然工作讓人覺得不吉利,但是他們扎紙人的手法出了名的好。
我S後,他們兩個扎出了一個我。
用我的血,在我的紙人臉上,點上了眼睛,這樣還能保留我的神志和意識。
身為活S人的我,外表和常人無異。
我沒有任何畏懼的東西,因為我哪怕就是手被砍斷了,回來還能用紙接好。
奶奶說,妹妹身上陰氣有點重,我陪在她身邊,一般的髒東西不敢來招惹。
於是我擔當起了照顧妹妹的工作。
妹妹從小就懂事乖巧,生得又可愛漂亮,特別招人喜歡。
如今看到妹妹在學校遭受這樣的委屈,我氣得恨不得手撕霸凌者。
2
第二天,我和妹妹一起進了學校。
我搬了個椅子,坐在了妹妹的旁邊。
教室裡的學生都偷偷看著我。
「喂,趙棉!趕緊給我起開!」我聽到很蠻橫的聲音,老遠就從教室後面傳來。
妹妹嚇得瑟縮了一下,往我身邊靠了靠。
我悄聲問綿綿:「是他欺負的你?」
妹妹點點頭:「是的,他叫顧傲陽。」
我瞥了眼那個男孩,雖是小學,但已有一米六的個子,很壯實,他沒有眉毛,眼睛裡盡是一股渾濁的戾氣,身後還跟了七八個唯唯諾諾的小弟。
那男孩見我妹妹一直跟我說話,不耐煩地叫了起來:「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嗎?」
說著就隨手拿起別人桌子上的一本書朝妹妹砸過來。
我臉色一沉,手穩穩接住,下一秒反手扔在他身上。
他愣了一下,然後怒了:「你他媽誰啊?你居然敢動我?」
我嗤笑:「你是什麼很值錢的東西嗎?還不能動了?欺負小姑娘算什麼男人?」
他臉色一變,反應過來我在罵他,大吼一聲,抄起板凳就朝我砸過來。
妹妹嚇得尖叫,我看著快落到臉上的板凳,隻是定定地站著不動,帶著一絲玩味地笑看著這個叫顧傲陽的男孩。
下一秒,傳來了他的慘叫。
我看他丟下板凳,捂著臉躺在地上,大聲哭嚎著。
很多同學震驚的目光在我和他之間來回遊走,他們明明看見板凳結結實實地砸在我臉上了,為什麼顧傲陽的反應像是被砸的是他?
我撩了撩頭發,白痴,攻擊紙扎人會被雙倍反噬,有你小子受的。
教室裡的騷動引來了老師,她慌慌張張地扶起地上臉腫的跟豬頭一樣的男孩,哄著他。
顧傲陽直接甩開老師,哭喊著:「我要奶奶,我要奶奶!」
老師面露尷尬地把我們幾個請到了辦公室,與此同時還有光速趕到的顧傲陽的奶奶。
一個發型酷似壯壯媽,身材堪比大鯰魚的兇神惡煞的老人家。
我還沒開口,鯰魚奶奶就食指指著我說:「就是你打我孫子是不是!?你這個女人要不要臉?對小孩子動手?」
我看著飛出來的唾沫星子,皺了一下眉後退,然後捏著鼻子打斷她:「奶,你嘴裡好臭。」
她果然下意識閉了嘴,眼睛瞪得快掉出來一樣,然後她把攻擊目標換成了老師:「王老師,你說說這有沒有天理了?這是學校的失職!是你們老師的失職!」
「我孫子多好一孩子,懂事聽話,平白無故遭受這樣的欺負,這可讓我怎麼放心把孩子交給你們啊?」
我看著那個男孩恨不得把我S了的眼神,始終想不通和懂事聽話哪個字沾上邊。
老師一直唯唯諾諾地點頭,拍胸脯保證肯定給個交代。
然後轉頭嚴肅地問我:「您是趙棉的姐姐對吧?」
「是啊。」
她清了一下嗓子:「您今天為什麼突然來學校?而且沒有和我們老師聯系就私自去教室,還有您為什麼要動手打孩子呢?」
她頓了一下,然後靠近我悄聲跟我講:「這個男孩是超雄,咱也沒辦法,他爸是我們學校的股東,吩咐好必須讓他兒子來尖子班上課,您通融通融,體諒一下成不?」
我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老師,用辦公室都聽得到的聲音說:「我說校園霸凌你怎麼不管呢,原來是人家給的夠多啊。」
她臉色變了:「你說什麼呢你!?」
我也不跟她裝:「我看了一下,教室的前後都裝了監控,連走廊外也有監控,敢不敢調監控出來?」
這時候鯰魚奶奶又開始指著我:「你是不是想誣陷我孫子?我告訴你,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我孫子說了,你跟你妹都是沒人要的野種!我呸!」
我把妹妹護在身後,對鯰魚奶奶說:「你孫子欺負我妹妹,甚至組織其他小孩欺負我妹妹,我妹妹身上的傷痕都是證據,你反咬一口說我汙蔑?」
「我和我妹如果都是野種,你孫子是什麼?雜種?」
她被我氣得不輕,顫抖著嘴,手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我卻看見那個男孩拿出了什麼,然後往前走了一步。
下一秒,他大喊著朝著我衝過來,我這回看清楚了,他手上拿的是一把小型水果刀。
3
辦公室的幾個老師見狀慌忙抱住顧傲陽,奪下他手裡的刀。
我依舊氣定神闲地站在那裡,臉上沒有絲毫畏懼。
我對老師說:「都看見了吧,我沒動手,他就想S我了,那他在班級裡是何等猖狂?」
「調監控,不然今天這事就報警。」
鯰魚奶奶哈哈大笑:「還報警,我孫子未成年,就是把你S了,他都不會有太大的事情,你報唄哈哈哈哈!」
見過倚老賣老的,沒見過倚小賣賤的。
但我這人主打的就是一個剛到底。
我掏出手機撥打了 110,沒一會,警察就來辦公室了解情況。
那個男孩見幾個警察嚴肅的樣子,安分了不少。
我挑眉,原來是欺軟怕硬啊。
我和警察說明了情況,調出了監控,監控上不管是哪一天,都清清楚楚看得見顧傲陽毆打別的同學的畫面,旁邊的老師臉黑得跟炭一樣。
警察嚴肅地看完監控,然後找老師進行教育,還想和男孩奶奶溝通的時候,她突然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喚:「你們就是欺負我年紀大,欺負我們家孩子沒人幫,哎喲,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知道和這種人講不了道理。
我看著躺在地上賣慘的鯰魚奶奶冷笑。
下一秒,她臉色變了,叫了起來:「哎喲,我怎麼起不來了!快扶我一把!」
兩個警察試圖一人拉著她一隻手起身,但是她像是被焊在地面上一樣,硬拽得她生疼。
她這下是真的開始急了,斜著眼看著我:「是不是你!你個臭婊子!你用了什麼巫術!」
我一臉無辜:「奶奶,您不能血口噴人啊,我站在這裡什麼都沒動,警察叔叔可是看見的。」
「您別老躺地上啊,地上涼,快起來吧。」
她面容扭曲地看著我,我衝她歪頭淺淺一笑。
我知道不是她故意不起來,而是根本起不來。
畢竟她身上壓了四五個人呢。
我成了紙人之後,可以和靈魂對話,也結識了不少孤魂野鬼,因為我擁有了實體,平常會幫幫他們,由此變成了他們的大姐大。
我隻要意念喊喊他們,就會幾秒內出現幫我。
警察面對這一場面,也是撓頭不知所措。
我沒指望能得到什麼好處,哪怕是一句道歉。
畢竟鯰魚奶奶說的對,未成年S人了都罪不至S。
但在我這裡沒有成年與未成年之分。
我拉著妹妹的手回家,不再願意多看一眼。
4
晚上十點多,樓上傳來叮叮當當的響聲。
其實樓上的住戶這樣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每次時間很短,而且不會影響到妹妹,就懶得去動嘴皮子。
但是今天格外的吵,我看著準備睡覺的綿綿,皺了皺眉,上了樓。
我禮貌地敲了敲門,這戶人家的喊叫聲就傳來。
我一聽,有點耳熟,下一秒,門開了,一個滿臉疲憊的女人開門,看著我。
我說:「不好意思,你們聲音太大了,吵到我們了,我在你家樓下,妹妹需要休息。」
她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啊,兒子和婆婆在跟我老公鬧,我盡量勸勸。」
我點頭表示理解,但隨即她家裡的人喊了起來:「是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喲,原來是鯰魚奶奶,這不是冤家路窄,竟然還是上下樓。
我看著她臉色不太好的樣子,故作關切:「奶,您可要多注意休息啊,別傷了身體。」
她還想再罵的時候,我已經下了樓。
回到家,砸東西的聲不僅沒停,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我已經聽出,是故意制造動靜,為的就是不想讓我好過。
我給妹妹戴上耳塞,哄她入睡,還好妹妹的房間不在他們踩踏範圍內。
等妹妹睡著,我去廚房找了個碗,放了一把米,立了三根筷子在碗中,然後放在門口。
做完這一切,我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是被砸門聲吵醒的。
我透過貓眼,看見鯰魚奶奶拉著她孫子怒視著我家,他孫子不停地踢著我家的門,兩個人臉上的黑眼圈很重。
我笑出了聲,沒管他們,給妹妹去準備早飯。
一直到準備出門上學,門口那倆人還在鬧。
我剛打開門,一個碗直接朝我砸過來,我側身一躲,看著那個扔碗的男孩,手上還攥著筷子。
我說:「有什麼事嗎?」
鯰魚奶奶指著地上的米朝我吼:「你用了什麼邪術?我們一晚上做夢都是女鬼!這是擺的什麼?」
我聳肩:「昨天是我爸的祭日,悼念一下也有錯嗎?」
那個男孩直接把筷子朝妹妹扔過來,被我接住了,我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直接摔在地上,捂著被打的臉還沒反應過來。
鯰魚奶奶開始叫喚,抱著她的孫子在我家門口哭嚎,見有人往這邊看,又想作勢躺到地上。
我出聲提醒:「您小心點,別又躺地上起不來了。」
大概是回想到上次辦公室的事情,她肉眼可見地停住一秒,惡狠狠地瞪著我,然後開始說一些很惡毒的話罵我。
我不想妹妹聽到,便拉著她準備下樓。
剛走到樓梯口,我聽到後面急促的腳步,我一扭頭,就看到顧傲陽眼神中帶著S意地朝我衝過來。
我把妹妹往旁邊一推,自己被他推下了樓梯。
我整個人的身體扭曲著,腰都被摔得呈現九十度了,手和腳都打結了,我愣是沒吭聲。
我看著站在樓梯上的始作俑者,衝他詭異一笑,他被嚇了一跳,腳一滑,頭磕到了臺階上,暈了過去。
他的奶奶連滾帶爬地過來抱著他的孫子,但是看著我滲人的樣子,想哭喊的話全咽下去了。
「鬼……鬼……鬼啊!有鬼啊!!」她抱著孫子跑到另一邊的電梯逃走了。
妹妹慌慌張張地下來看著我:「姐姐你沒事吧?」
我龇牙一笑:「沒事。」
然後我慢慢地恢復身體的形狀,直到與平常無異。
妹妹見慣不怪地拉著我的手,替我擦了擦臉上的汙漬:「姐姐,還好你不是活人,要不然得多痛啊。」
我摸了摸她的頭,自己的妹妹一直都這麼善良,但很多時候也很擔心,她的善良會被人利用。
5
後來的幾天,我一直堅持陪著妹妹去上課,老師也把顧傲陽位置調了,換成個女孩子和綿綿坐。
他家也安靜了好幾日,沒有砸東西的聲音,學校裡凡是之前欺負過綿綿的,接連三個晚上都會夢到不幹淨的東西。
我隻覺得這些都是輕的。
但看到妹妹這幾天開心的樣子,又覺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