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小師妹鬧著要用一條快斷氣的妖蛇換我的天極靈獸時,我的眼前出現條條彈幕:
【妹寶你糊塗啊!那可是山海經裡的兇神相柳!比那個靈獸牛逼不知多少倍啊!】
【放心,女配心胸狹隘,又嫉妒我們妹寶,肯定不會同意交換的。】
……
我垂眸,看著被小師妹嫌棄摔在地上的青色小蛇。
在師兄弟的指責中,輕笑道:「好啊!我跟你換。」
眾人愣怔。
而我早已捻著那條小蛇的尾巴御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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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相貌妖冶的男人強勢用蛇尾錮住我的腳踝,眼神卻無辜。
「主人,我難受……」
1
眼前飛過的奇怪文字讓我怔了好一會兒。
蘇沅沅見我不說話,嘴一撇,扯著二師兄的劍穗說:
「算了二師兄,慕師姐身為女人,為人處世不如您敞亮,我理解。
「既然她不願意換,那我們走吧。」
說著,她眼眶泛上些許紅。
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在場師兄弟頓生憐惜。
二師兄劉白把她護在身後,指著我的鼻子大罵:「慕厭!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冷血?大家同門一場,你把天極靈獸當個小禮物讓給小師妹不行嗎?」
七師弟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啊!而且小師妹不是拿這條妖蛇跟你換了嗎?又不是空手來的!」
……
蘇沅沅用勢在必得的眼神挑釁望著我。
我握緊手中的劍,強忍著跟她幹架的心思,垂眸看向不久前被蘇沅沅一臉嫌棄甩到我面前的青色妖蛇。
呃。
還沒我小手指粗。
真能是山海經裡的兇獸相柳?
我猶豫著。
直到在眼前的彈幕裡看見一句:「一想到慕厭這個惹人煩的惡毒女配會被反派相柳廢掉就開心!」
我眸光一凝,果斷抬頭朝蘇沅沅輕笑道:「好啊!我跟你換!」
眾人愣住了。
隨即,圍觀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慕師姐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這可是世間數量不超百隻的天極靈獸,用一條能否化形都未可知的小蛇就能換?」
「拜託,你也不看看,掌門座下七位親傳弟子,除了五百年前失蹤的慕容離大師姐,其他六位都在為這個叫蘇沅沅的外門小師妹撐腰,慕師姐一個普通御獸閣的弟子,能不答應嗎?」
「唉,這不就是欺負人嗎?」
……
聞言,蘇沅沅臉色變得格外差。
剛剛還圍著她轉的六位師兄弟也尷尬地直摸鼻子。
二師兄理直氣壯地找著借口:「她慕厭都已經是內門御獸閣弟子了,把天極靈獸讓給外門師妹幫助她修行,大家互幫互助有什麼不對嗎?」
察覺到二師兄眼神冰冷,眾人沒再敢說話。
倒是我眼前的彈幕,開始飛速劃動。
【媽耶!二師兄劉白好帥!可惜是備胎……】
【沒辦法啊!誰讓男主是他師傅——萬靈宗掌門呢!好期待妹寶在內門考試中跟男主相遇啊!】
【一想到慕厭看妹寶不爽,又不得不卑躬屈膝地喊她掌門夫人就好興奮啊!】
……
掌門會跟蘇沅沅在一起?
一些昔日回憶浮上腦海。
我抬眸,看向不遠處被掌門座下弟子圍著安慰的嬌小女孩,輕輕挑了下眉。
手一翻,地上那條無人問津的小青蛇就出現在我掌中。
我拎著它的尾巴,故作真誠地說:「二師兄對待外門弟子如此大義,實在是令慕厭欽佩。」
劉白不自覺挺直腰杆:「那當然……」
「想必其他外門弟子也在盼著您幫助呢!什麼時候輪到您給他們也配上天極靈獸呀?」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
圍觀的那些外門弟子都眼神殷切地盯著已經僵住的二師兄劉白。
不患寡而患不均。
閣中弟子皆知這天極靈獸是我拿命憑本事去獸林深處降伏的,因此並不覺得有不妥。
偏偏,劉白為了討蘇沅沅開心,非要來逼我把靈獸拱手相讓。
我怎麼可能讓他美美如願?
成功挑起外門和劉白他們之間的矛盾後,我轉身御劍飛回了御獸山峰。
2
屋內。
我緩緩把劍對準了小青蛇的七寸。
如彈幕所說,我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在得知我的畢生修為都會被相柳廢掉後,我就決心要趁它病,要它命。
可,這條小蛇醒了。
它微微一歪頭,疑惑的目光順著劍一點點轉移到我臉上。
然後啪嘰啪嘰地眨了兩下大眼睛。
我心跳一滯。
腦子瞬間隻剩下了三個字——好可愛!!!
當初選擇御獸閣,就是因為我一見到可愛的小動物就走不動道。
結果這條小蛇也這麼可愛!!!
爹的。
這讓我怎麼忍心S它!
彈幕也全被「可愛」兩個字佔據。
我努力從中找出了有用信息。
【誰還記得相柳中了蠱,會愛上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啊!】
【是啊!明明是妹寶,現在怎麼成了惡毒女配了?】
我:哦吼!
那豈不是這條小蛇已經愛上我了?
我故作平靜地垂下眸。
似乎是為了印證彈幕所說,快斷氣的小妖蛇硬撐著翻了個肚皮,撒嬌似的。
寶寶!你是一隻小狗蛇!
長劍立刻被我收起。
我開始盡心盡力地給它治療。
直至夜色漸濃,它的傷終於恢復了八成。
而我由於過分使用靈力,累得倒頭就睡。
意識消失的最後一秒,眼前的彈幕開始變化。
【我勒個豆豆豆豆豆!相柳恁帥?!俺不中嘞。】
【我是相柳黑粉,現在決定黑轉路,我路路路路。】
【那個,聽說蛇有兩個……相柳能不能給我看看?】
……
3
半夜,我察覺到一抹冰涼緩緩圈上我的腳踝。
大有順勢而上的趨勢。
嚇得我眼睛還沒睜開,手就捏訣向後攻去。
男人冰涼的掌心輕松抵住我的手腕,往下一滑,霸道地與我十指相扣,化開了我的手訣。
「誰?!」我厲聲道。
腳踝上的蛇尾逐漸縮緊,似乎在不滿。
「主人剛剛還救了我,現在就不認識了?」
我愣了愣,想到什麼,猛地起身。
一張妖冶異常的臉映入眼簾,那雙金色豎瞳配著眼尾的紅色小痣,詭譎又勾人。
男人單手撐著腦袋,盯著我,嘴角笑容玩味。
視線下移,寬肩窄腰,胸口還有未痊愈的傷疤。
鴉青色的長發幾乎鋪滿了半張床,有些順著床沿搭落在地。
再往下,卻不是人類的雙腿。
而是青色蛇尾。
粗壯駭人。
而此刻,蛇尾尖端,就這麼水靈靈地錮在我的腳踝上。
青白相映。
彈幕瘋了。
【等等姐妹們!有點好嗑!】
【美人面蛇蠍心的女配和心機又綠茶的大反派!我可以!】
【豹豹麻麻我出生了!】
……
我被這些彈幕整得有些耳熱,但又無法制止她們。
最後隻能憤憤地瞪了眼相柳。
「放開我!」
相柳眼睛一彎:「不要。」
「你!」我面色一冷,抬手,桌上的靈劍就主動飛來。
就在我想直接將這蛇尾斬斷時,相柳委屈巴巴地往我膝上一趴,眸子水汪汪的,一句「主人」更是叫得讓人心顫不已。
「會疼……」他戚戚然說著。
靈劍就這麼懸在半空。
怎麼都斬不下去。
可惡!
我不是喜歡可愛的嗎?怎麼性感的也抵擋不住!
難道是……妖術?!
我警惕地盯著相柳,咬牙擠出一句:「大膽妖物!竟然用魅術迷惑我!」
「啊?魅術?」相柳呆呆地指了指自己,「我嗎?我沒有用呀!」
「騙人!」
我懶得再跟他多費口舌,一腳把他踹下床,反手就要用鎮妖塔把他捉起來。
可眼前的彈幕卻立刻被「哈哈」佔據。
【女配啊!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單純饞他呢?】
【給咱們相柳委屈的。】
……
掏鎮妖塔的動作就這麼頓住。
我默默看向床下的相柳。
剛化為人形還沒有衣物的他柔弱地側坐在冰涼的地磚上,小聲道:「啊,好涼……」
蛇尾從旁邊的衣櫃隨意拽了塊布裝作手絹,放在鼻子旁,開始可憐拭淚。
嘴裡還嘟囔著。
「主人您踹我……
「不過沒關系,我不疼的。」
我心軟了。
正想哄他。
視線卻倏地定在了他擦淚的布上。
臉頰迅速發起熱來。
「妖蛇!
「把我的肚兜還我!」
相柳無辜眨眼:「呀,主人你的肚兜怎麼自己跑我手裡來了?」
這妖蛇!
我惱得想給他一劍,房門卻突兀被敲響。
「誰?」
「是我,劉白。」
「二師兄怎麼大半夜來找我?」
我透過門縫問他,擋住了他往屋裡看的視線。
他尷尬地笑了笑:「咱倆這關系你不請我進去喝喝茶?」
劉白本是我的未婚夫,跟我一起上萬靈宗拜師修仙。
可他天賦極佳,在外門初試中就被掌門收為弟子。
那時他說:「阿厭,我已是內門弟子,不宜與外門相處過近,我倆的關系能不能等你成為內門弟子後再告訴別人?」
我信了,拼命修煉,成功進入內門御獸閣。
他的注意力卻全放在了外門那個叫蘇沅沅的女弟子身上,不惜一次次為了她傷害我,鬧得弟子之間都知道這新來的小師妹跟掌門座下二弟子關系匪淺。
什麼內外門避嫌的破爛理由,不過是劉白敷衍我,甩掉我的理由罷了。
這也是我老是找蘇沅沅麻煩的原因之一。
「有話快說。」
我懶得跟劉白浪費時間。
他抿了抿唇,才結結巴巴地說:「那個,你能不能明天當著其他弟子的面把靈獸要回來啊?」
我不解地眯了眯眼。
「你今天離開前說的話,讓那些外門弟子對我頗有微詞,我又不能真的給他們一人一個天極靈獸,隻能你——」
見我面無表情,劉白忽然理直氣壯起來:「而且這事兒本就是你挑起的,要不是你無端說出那些話,他們怎麼會纏上我,再說了——」
他軟下聲來:「我是你的未婚夫,隻要慕容離大師姐不回來,千年之後掌門飛升,我就是下一任掌門。到時候,師弟們要是還因為這件事記恨我,對你這個掌門夫人也不好呀!」
又來敷衍我了。
可惜。
我早就不愛他了。
什麼掌門夫人,我才不稀罕。
我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不用了,這掌門夫人的位置還是留給你的小師妹吧!」
話音剛落,一直躲在不遠處的蘇沅沅不服氣地跑了出來,上蹿下跳地指責我:
「果然!你就是嫉妒二師兄更喜歡我,故意針對我來奪得他的注意力!我就說呢,你一向小肚雞腸,今天怎麼這麼容易就讓我佔到便宜了,敢情是為了逼迫二師兄現在來找你!」
我無語。
「所以,你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是佔便宜?我還以為你臉皮厚到不知道呢!」
蘇沅沅一愣。
眼見著說不過我,她一跺腳,扯了扯劉白的玉佩:「師兄你說句話呀~」
彈幕此刻一片混亂。
【天,這個團寵女主怎麼變得這麼綠茶了?】
【什麼綠茶,明明是甜妹好嗎?而且那妖蛇可是大名鼎鼎的兇獸相柳,慕厭又不虧。】
【你上帝視角當然覺得不虧啊!慕厭又不知道!】
【要是讓女主知道,包不會跟慕厭換的。】
……
劉白寵溺地望了蘇沅沅一眼,又想跟我說什麼。
我卻沒給他機會。
指尖一捏。
金色陣法瞬間在兩人腳下如蓮花般漾開。
旋即,這兩人就被傳送到了危機四伏的獸林深處。
在劉白震驚的目光中,我還不忘微笑著送他一句。
「二師兄還是趕緊努力給其他外門弟子抓天極靈獸吧!」
關門轉身。
卻對上一雙滿是醋意的金色豎瞳。
相柳裝作不經意地問我:「你跟那個二師兄,是什麼關系啊?」
我不願告訴他,伸手轉移話題:「把肚兜還我。」
相柳輕咳兩聲:「早放你衣櫃裡了。」
我垂眸,看著他腰後露出來的赤色肚兜一角,果斷招來靈劍要給他一戳子。
可相柳的蛇尾再次圈上我的腳踝,豎瞳澄澈又無辜:「主人,我難受……」
與此同時,一種奇怪的信息素從他身上溢出。
我皺起眉:「你這是……繁殖期到了?」
他握住我拿劍的手,暗示道:「是啊,主人你能不能幫我……」
「好。」
我利落答應。
在他驚喜的目光中,我用最快的速度召出鎮妖塔把他收了進去。
哼!
自己一個人在塔裡面難受去吧!
眼前彈幕變幻。
最終隻剩下了一句話。
【不是,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4
七天後,劉白和蘇沅沅終於從獸林深處回來了。
兩人衣衫褴褸,徑直去找掌門告了狀。
劉白站在大殿中央,眼神狠毒:「師父!弟子判斷絕不可能出錯!慕厭她結的傳送陣無論從距離還是速度上看,都不會是一個區區築基大圓滿所能做到的!她故意藏起自身實力,怕是想對宗門做什麼不好的事!」
蘇沅沅站在他身後,悄悄抬眸看向不遠處跟自己下棋的白發男子。
心弦隨著白棋落下的那一刻被撥動。
她突然後悔自己怎麼不先回去沐浴換衣一番再跟著劉白過來了。
但掌門派人把慕厭叫來後,她忽然有了新主意。
5
「慕師姐,見我和二師兄如此狼狽,你消氣了嗎?」
還沒站定的我:???又演上了?
我暗嘖一聲,還未開口,蘇沅沅就朝掌門墨鋆身前一跪。
「掌門不要怪慕師姐,一切都是沅沅鬼迷心竅想要那天極靈獸惹出來的事端,那晚我本想把靈獸還給師姐,可她不願歸還從我這拿走的小蛇,一氣之下才結陣把我和二師兄送進了獸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