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去世後,我把小叔子賣到青樓。
後來他黑化成了青樓頭牌,滿眼恨意:「嫂嫂,試試我伺候人的本事?」
他把從青樓學來的本事都用在了我身上,我不堪羞辱,撞柱而S。
再睜眼,回到夫君剛S時。
看著弱不禁風的小叔子,我當機立斷給他定了親事。
他卻步步緊逼,甚至問我:「阿辭娶嫂嫂行不行?」
1
「阿辭,嫂嫂幫你相看了姑娘,是知府家的三小姐。」我端著慈善,溫聲細語著,「這段時間我清點一下母親留下的嫁妝,年後就去給你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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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問他有何想法。
我必須在謝清辭黑化之前,給他找個媳婦。
夫妻和睦,父慈子善,壽終正寢。
「嫂嫂,是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謝清辭聽我說完霎時紅了眼眶,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時,讓我有種自己罪孽深重的錯覺。
「阿辭沒有做錯事,隻是你已經十五歲了,是該成親了。」
我掐著自己的掌心,提醒自己千萬別被謝清辭的兩副面孔給騙了。
別看他現在一副受氣包的模樣,上一世發起狠來堪比閻王殿前的索命鬼,折磨我的手段一個比一個下作,讓我生不如S。
過往種種,讓我不由挪了挪身,離謝清辭遠一些。
「那我……那我不能娶嫂嫂嗎?」
嘭的一聲,我手中茶杯落在地上,茶水燙紅我的手背。
我來不及反應,手就被謝清辭攥住了。
他聲音透著緊張:「嫂嫂!燙紅了,我帶你先處理一下,仔細落疤。」
他拽著我,來到小院。
把我手浸在丫鬟收集來的露水中,「嫂嫂最愛美了。」
看著謝清辭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心慌得厲害。
2
謝清辭的兄長謝清和自幼體弱,活到二十歲已是強弩之末。
謝老夫人不認命,找人算了一卦,需找個和謝清和八字相合的人嫁進來衝喜。
於是我便被以衝喜的名義被抬進了謝府。
可剛進府沒多久,謝清和便因病去世,謝老夫人受不了打擊,沒過多久也跟著去了。
小叔子年幼,謝府便由我當了家。
那時,我恨謝家強娶我入府。
我爹因為阻攔謝府的強搶,被硬生生打斷了一條腿,氣不過怄S了。
我娘受不了打擊,半夜上吊了。
年幼的小弟弟從此下落不明。
進京趕考的心上人寒窗苦讀十年終於考上進士,他答應回來就娶我的,卻S在了回來的路上。
謝府的強娶,不僅葬送了我一生。
還害得我所有至親至愛之人慘S。
我怎麼能不恨?
於是我將滿腔怨恨發泄到謝家僅存的血脈清辭身上,我騙他去賞桃花,實際是把他賣給了京城的沉樓,專為權貴提供享樂的地方。
和別的青樓不一樣的是,沉樓以男寵為主。
我沒想到的是,謝清辭隻用了三個月,就成了沉樓的頭牌。
他衣錦還鄉,成了縣長的座上賓。
將我囚禁在他的房中。
用盡手段折辱我。
夜靜無人時,他會如鬼魅一樣出現在我身邊,陰鸷鸷地道:「嫂嫂,試試我伺候人的本事?」
他從沉樓學來的本事全用在了我身上。
那般羞辱,我自然是受不了的,我假意乖順,使他放松了警惕,趁著他累疲時,撞頭自盡。
謝清辭恨毒了我。
我S後,靈魂被困在他身邊。
竟看到他找來了法師,誓要我S後不入黃泉不入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如今我重生回來了,勢必要謹遵長嫂如母,在他還沒恨我入骨之前,好好撫養他長大。
3
我以賞花為由,將知府家的三小姐柳雪晴邀請到了家裡。
柳雪晴是出了名的才女,長得又清麗溫柔,我想應該是謝清辭喜歡的類型。
或許他見上一面,便同意了這門婚事呢。
怎知,這混蛋玩意竟然連家都不回了。
一問才知道,竟然去了教武場。
他和他兄長一樣,自幼就體弱,別說習武了,就是在學堂被留了堂,都得臥床躺幾日。
謝老夫人離世前,千叮嚀萬囑咐他一定要養好身子,切勿如他兄長一般,纏綿病榻。
許是因上一世對他的內疚,重活一世我格外注重他的身體。
我請了大夫住在家裡,以備不時之需。
又怕是藥三分毒,便請了最好的廚子,食補為主,藥為輔。
我就想著,這一世他能平安順遂。
我匆匆趕到教武場。
隻見謝清辭正在烈日下練習蹲馬步,看樣子已經練了許久,身上的長衫被汗水浸透,額頭臉頰亦汗涔涔。
「嫂嫂!」
他見我來,立馬笑著朝我跑來,像一匹歡樂的小馬。
見他如此,我心裡也跟著高興,謝家幼子合該這樣無憂無慮的。
隻是。
他離我有些太近,我連連後退兩步,他卻步步緊逼:「嫂嫂,你幫我擦擦汗。」
說著,俊朗的臉便湊了過來。
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和前世折辱我時的陰鸷截然不同。
我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忘帶帕子了。」
「那用我的。」
他絲毫不介意我的謊言,從懷中掏出一枚青山色的帕子遞給我。
乍一看帕子有些眼熟。
再一看,這不是我前幾日丟的那條嗎?怎麼會在他手裡。
我讓丫鬟去尋帕子的時候,他分明就在身邊聽見了的。
他知那是我的帕子……
想起前幾日他說要娶我的戲言,不由心慌得厲害。
「快呀。」
我硬著頭皮,替謝清辭擦去額頭和臉頰上的汗漬。
這還是我頭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謝清辭,十五歲的少年出落得標致極了,濃眉大眼,高鼻薄唇,舉止投足端著文人世家的溫潤。
想必是對我恨之入骨,才會用那種極端的手段凌辱我的吧。
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嫂嫂在看什麼?」
謝清辭乖巧地問,我心虛地移開視線:「沒、沒什麼。隻是覺得,清辭長大了……」
「我昨天去找了族長,他說我朝民風開放,兄終弟及,小叔子娶寡嫂並不違反祖制。」他低垂著眸,殷切地望著我,「所以,我想娶嫂嫂,並非十惡不赦。」
我心慌得越發厲害。
雖然這一世我沒有傷害他,他也沒有恨我入骨。
可是,事情的發展和我預料的截然不同。
我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
「阿辭,莫要再開玩笑。嫂嫂有心上人,等他回來後我便求族長放我離開。到時候,你記得來喝嫂嫂喜酒,嫂嫂永遠當你是弟弟。」
謝清辭嘴角的笑僵硬了一瞬,隨後笑得更盛了。
「好啊。」
明明烈日當空,我卻如墜寒潭。
4
我說的心上人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顧軒誠,他自幼好讀,一心想考取功名報效國家。
幾個月前,他離家去京城趕考前和我承諾,無論他是否榜上有名,回來之後都會娶我過門。
我滿心歡喜等著他回來。
可卻等來他命喪黃河的消息。
一番打聽才知道,是謝老夫人臨終前安排的,她怕我會和顧軒誠私奔,她怕謝家清流名譽掃地,更怕謝清辭無人照拂孤苦一生。
所以,她派人S了顧軒誠。
謝清辭不S伯仁,伯仁卻因他而S。
我理所應當覺得我恨謝清辭沒有問題。
把恨發泄在他身上,讓他狼狽一生,讓謝老夫人看中的清流名譽掃地。
可如今重活了一世,我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荒唐。
謝清辭是無辜的,我不應該累及他的。
意識到謝清辭的不對勁後,我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他,我不恨他了,但也不想招惹他。
謝清辭親自去找柳雪晴說明情況,柳雪晴雖傷心,卻也痛快放手。
「軟娘若是如柳小姐一般通透豁達,我便省了很多煩惱。」
自從教武場上他挑明心計後,他便不再叫我嫂嫂,而是學著我阿爹阿娘叫我軟娘。
「你說是不是,軟娘?」
我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惶惶不可終日。
5
顧軒誠中了二榜十三名。
我既詫異又驚喜。
因為上一世,謝老夫人怕顧軒誠中舉後再下手會擔上個謀害舉子的罪名,便在科考前便對他下手了。
我以為,他已經S了!
完全沒想到他還能活著回來!
我的欣喜若狂被謝清辭看在眼裡,他似笑非笑著:「顧軒誠中舉,前途無量。阿辭先恭喜嫂嫂了,將來或許還能得個诰命。」
我壓著喜悅:「阿辭你別這般陰陽怪……不對,你怎麼知道我要等的人是顧軒誠?」
謝清辭眉心挑了下:「關於嫂嫂的事情,我知道的可不止這些。」
「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還知道……還知道嫂嫂身上有顆小痣,落在雪白的肌膚上像極了傲雪綻放的紅梅。至於位置……嫂嫂想聽我說嗎?」
我下意識按住衣衫,惡語相向:「無恥!」
謝清辭笑意加深,「反正我早晚是要娶嫂嫂的,有什麼好害羞的?」
「你……你出去!」
謝清辭起身。
長颀玉立,翩翩少年郎。
如果臉上的笑,沒有讓我不寒而慄就好了。
我擔心謝清辭會對顧軒誠下手。
憂心忡忡了一個月,顧軒誠平安歸來。
他身邊花團錦簇,知府親自設宴,宴請新科進士。
我和他早就約好,在西城的果子鋪見面,可我足足等了他三個時辰,從晌午一直到落幕都未等到他。
我擔心他在知府貪杯誤了事,又急匆匆趕往知府。
卻聽見,闊別多日的顧軒誠站在賓客中間,雙手作揖:「顧某愛慕柳三小姐多時,還望知府大人成全,將小女許配顧某。」
怎麼會這樣?他是嫌棄我嫁過人了是嗎?
一牆之隔,顧軒誠春風得意,而我則淚流滿面。
突然變了天,綿綿細雨落在身上,我恍若未覺,直到一柄黑油傘落在我頭頂,我才停下來。
謝清辭半隱在忽明忽暗的夜晚,叫人看不清楚情緒。
我卻覺得,猶如一座大山壓過來,壓得我喘不過氣。
他問我:「軟娘怎麼了?」
我定定看著他,不知道為何此時我竟有種自己是他蓄謀已久的獵物的感覺。
「是不是你做的?」
「軟娘說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他連問都不問,就毫不猶豫承認。
如此坦蕩,反叫我有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恥。
恍惚片刻,搖搖頭:「回家吧。」
謝清辭看我的眼神實在不算清白,我真怕他會趁著燈下黑做出逾矩的事。
6
幾日後,柳雪晴邀我一起品茶吃果子,她說她父親給她定了親,想讓我順便幫忙相看相看。
我不想去,可她親自上門送了帖子。
我若再不去,便是不識好歹了,她畢竟是知府千金。
官壓民,民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