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淡如菊的姐姐竊取我的作品。
男友非但不幫我做主,還讓行業封S我。
「阿楠,你太過剛強,不像你姐姐人淡如菊什麼都不要,你就讓給她吧。」
蛇蠍的姐姐順勢搶走我所有存款和設計。
「妹妹幼時便和惡狗爭食,想來現在也能過得很好吧?你的東西我就笑納了。」
我笑著收下所有惡意,轉身敲響另一人的房門。
再見那天,周培之神情不耐:「別鬧了,快回來。」
我晃了晃手中的婚戒,嬌聲笑道;「怎麼辦,法律不允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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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刺繡作品被掉包那天,是我和周培之戀愛十周年。
在展出前一刻,他握住我因緊張湿透的手,柔聲安慰。
「阿楠的繡藝無人可比,一定可以的。」
帷幕拉開,我嘔心瀝血的作品上冠上姐姐的名字。
沒等我提出質疑,姐姐帶著我的刺繡在臺上展示,大言不慚的介紹著那是自己的作品。
「不!不是這樣的……」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培之捂著嘴巴帶了下去。
「阿楠,別在這鬧。」
他神情嚴肅,與剛才仿佛天壤之別。
我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02
這場刺繡大賽是周氏承辦的,不能出任何一點差錯。
我和周培之關系特殊,就更不能大鬧現場。
「阿楠,你乖,我會派人查的。」
周培之蹲在我身前,極盡溫柔地安慰我。
我呆呆地坐在那裡,發不出一點聲音。
直至比賽結束,姐姐捧著獎杯梨花帶雨的被人帶了進來。
「楠楠,我不知道這是你的作品,這是別人給我的。」
一見面,她就哭哭啼啼朝我撲過來,抱著我好一陣懺悔。
倒像是我的過錯。
「誰給你的?」
壓抑的語調帶著顫抖。
溫心柔翻起了手機,指著一個對話框。
是周氏集團刺繡部的負責人王經理,和我一起吃過飯,一口一個楠楠叫得親熱。
周培之冷著臉把他叫過來。
王經理卻在看到姐姐時,由忐忑轉成了心疼。
「溫向楠,這可是你姐姐,你凡事處處壓她一頭,現在一個比賽而已,你也要和她爭嗎?」
我被他強詞奪理噎住,一瞬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說。
溫心柔見狀,哭得更加大聲,跪著過來央求道。
「楠楠,王經理隻是抱不平而已,我從未要求他做過什麼,更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她抽泣著表忠心,哭得幾乎要斷氣。
在眾目睽睽之下竟是哭暈了過去。
霎時,所有人亂成一團。
王經理更是抱著柔弱無骨的姐姐飛奔出門,還不忘留下狠話。
「要是心柔有什麼事,你就是罪人!」
在慌亂中,我平復心情扯住將要離開的周培之。
「這件事走法律程序吧。」
他轉過頭,眼裡有我看不懂的失望。
「阿楠,你姐姐都這樣了,你還如此斤斤計較,榮譽真的這麼重要嗎?」
說罷,他心急如焚的追了上去。
「又被拋下了呢。」
我的心像是缺了一角,正呼呼往裡灌著冷風。
可這次,我還是不懂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03
周培之這次很晚才回家。
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楠楠,你也知道盜取事件影響很不好,這件事隻能大事化小。再說,王經理是公司的老人,我也不能隨意開除,你體諒體諒我,好不好?」
說著,他雙臂靈活的纏了上來,在我耳邊輕喘。
此刻,我完全沒有了興致,冷眼看他。
「所以就要犧牲我了嗎?至少把我應有的獎杯給我吧。」
周培之一臉為難,支支吾吾:「可這樣,心柔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她畢竟是你姐姐啊。」
我第一次細細打量面前的男人,不知道何時他竟然和溫心柔關系這麼好了。
明明當初他最討厭柔弱小白花了。
我沒再與他爭辯,隻覺得疲憊不堪。
相顧無言中,周培之輕嘆了口氣。
「楠楠,你如果一直這樣較真的話,我們的婚事就往後放放吧。」
赤裸裸的威脅,逼得我眼淚都流出來。
我的驕傲不允許我說出任何挽留的話,隻能機械的點點頭。
可這一舉動卻讓周培之臉色一黑,隨即便是恍然大悟。
「你果然這麼狠心,為了自己連這點委屈都不願意受?」
說罷,他披上外衣,怒氣衝衝摔門而去。
不多時,溫心柔的消息便發了過來。
圖片上,是周培之挽起袖子,一臉寵溺削著蘋果。
「楠楠,我沒有讓培之過來,大概是他看我可憐吧,你可千萬不要怪他。」
又是一副不爭不搶的口吻,可偏偏我身邊人都吃她這套。
而我,在她的對照下就成了心機深沉、爭強好勝的配角。
可若我不爭,她哪有命活到現在?
04
公司破產那日,爸媽被逼債跳下高樓。
我和姐姐被追債,隻能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
為了隱藏身份,我們不敢去大公司,便隻能靠著家裡傳下的刺繡技術接零碎活。
可姐姐不願,她說即使身在陋室,也要活得體面。
「刺繡是一門高雅的藝術,怎麼能成為生活的手段?」
她不做,這些活便全壓在了我身上。
我日日夜夜趕工,她在一旁用最好的精油養著指甲。
畢竟是我姐姐,雖有不滿,但我還是做了。
可很快,追債的更加猛烈,竟能憑著針法找到我們。
沒辦法,我們隻能以街道為床。
失去了收入來源,為了生存,我甚至和狗搶過吃食。
姐姐在一旁捂著鼻子,句句指責:「你真是失了身份!」
周培之便是在這時注意到我們的。
我們兩家本是世交,甚至他們的刺繡技藝也是拜我們祖上為師。
當我家落難後,周家念著情誼,一直派人尋找。
現在倒是找到了,可我那副模樣卻實在不算好看。
但周培之不嫌棄,他細細擦拭我身上的骯髒。
朝我綻放此生最好看的微笑。
「楠楠,你能活下來真厲害。」?
因這一句話,我便心甘情願在周家做了十年的「繡娘」。
我會設計繪制最好看的樣式,我的一雙手在絲線翻飛中便可繡出最動生動的作品。
為了報恩,也為了少女那一點懷春。
我用光了所學知識,熬壞了眼睛,用一幅幅繡品將周氏集團推向巔峰。
集團上市那天,周培之向我求婚。
他說:「你是我見過最富有生命力的女孩。」
我陷進他的溫柔鄉,不可自拔。
更加拼命提升技術,想著能夠在比賽中一鳴驚人,換一個站在他身邊的機會。
可現在,他對我說。
「溫向楠,你太狠心了。」
05
周培之一夜未回,那件事也被強壓下來。
為了壓住流言,他甚至讓溫心柔入職,坐上了設計總監的位置。
「妹妹,我早就給你說過,女孩子還是腰肢放軟一些好,你每天爭啊搶啊,看著都嚇人。」
溫心柔穿著職業套裝,春風得意,絲毫不見那天的狼狽。
我徑直越過她往辦公室走去,將手機摔在桌面上。
是我刺繡的細節圖與時間進度表。
我這人向來謹慎,凡事都會留個心眼。
之所以當時不拿出來,是想著給周氏自己清理的機會。
但現在,我看著擰著眉頭的周培之。
沒必要了。
「你想怎麼樣?非得讓大家都難堪嗎?」
周培之不耐煩的抬眉看我,眼裡是深深的失望。
「我沒想到你為了榮譽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聽到這樣的話語,我還是忍不住疼。
「盜取別人作品本身就是違法行為,我在幫集團懸崖勒馬又有什麼錯?還是說,因為我是你的女朋友,我就應該忍氣吞聲,當一個窩囊廢?」
「就算與我分手,你也要爭取這點利益嗎?」
周培之突然暴怒,不可置信地問著我。
我掏出今早剛剛打印的照片,摔在桌子上。
「賊喊捉賊,你昨晚一夜都在哪?這就是你不願讓我報警的原因吧,為了小情人?」
我話說得刻薄,溫心柔聽後立馬掛上了淚珠。
「那……隻是周總關心下屬而已,你太敏感了。」
周培之十分贊同的點點頭,像是抓到了把柄一樣反過來指責我。
「這是你親姐姐,你未免想得太多!」
我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腦海開始浮現往事。
他們的不對勁早就開始了,隻不過是我不願相信罷了。
06
剛到周家,周培之是很不待見姐姐的,覺得她過於小姐脾氣。
是我在他面前說好話,緩和他們時間的關系。
最終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我的報恩裡,也有姐姐的一份。
可慢慢的,隨著我在繡房呆的時間越來越長。
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更加親密。
姐姐比我更會討人歡心,我隻會幹巴巴的問一句:「你還好嗎?」
但她能在周培之勞累時送上蜂蜜水,輕柔地為他按摩。
在周培之抱怨心情不好時,繡著安神香包,用被扎得流血的手呈上去。
終於,即使周培之與我約會時,也會刻意帶上她。
美其名曰:「她是你姐姐,我也得討好呀。」
彼時的周培之太過坦蕩,對我又極盡溫柔。
我沒理由懷疑他。
可看到現在統一戰線,對我咄咄逼人,顛倒黑白的他們。
我突然想到,其實那個香包我也有做。
隻不過手法太好,沒有扎到手指。
也就不被別人重視了……
07
再抬眼,溫心柔不知何時又掛上了淚珠,撲進了周培之懷裡。
「算了,就讓妹妹把我送進監獄吧,隻要周氏集團不會受到波及就好。」
周培之一愣,手卻不由自主撫上她的肩頭。
眼裡的心疼做不得假。
他柔聲勸慰了好一陣,直至我一聲輕笑,才願意將眼神分給我半分。
「向楠,你真要壞了你姐姐的名聲嗎?」
頓了頓,他看向懷裡柔弱無骨的人,仿佛下定了決心。
「如果你真要這樣,那就由我來補償……」
字很輕,卻如萬鈞雷霆砸在我心上。
他口中的補償,隻會是他的妻子之位。
我看著他,他亦不示弱。
眼裡有我看不懂的志在意得。
可我是誰,一個與狗搶食,翻垃圾過活的人,愛情於我,隻是錦上添花。
我緩慢勾起唇角,在他不可置信地眼神中轉身而去。
順手撥打了報警電話。
「溫向楠!」
室內傳來他氣急敗壞的聲音,緊接著又是姐姐的低聲抽泣。
「培之,別走,我隻有你了……」
08
警察的辦事效率很快,再加上協會中的專家鑑定。
他們的「移花接木」已成犯罪事實。
王經理被辭退,還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聽說他進去前給溫心柔打了很多電話,卻都被拒接。
我聽完後,不由冷笑。
她都自身難保了,又怎麼會想起一顆廢棋呢。
不出所料,溫心柔隻是被降職處理以及三年內不允許參加任何刺繡比賽。
這樣好的結果,一看便是有人背後運作。
我聽著手下人的抱怨,雖然已經料到,但仍有些詫異。
周培之竟願意做到這個地步。
苦笑過後,我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
看到一塊手帕時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