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助理，你能聯系上寧小姐嗎？寧總心跳驟停在 ICU 搶救，其他家人聯系不上，寧小姐能過來籤個字嗎？」

同一時間，楚戎檢查出絕症的消息也炸上了熱搜。

 

系統在腦海裡對我說：

 

【按你要求的，寧嶼川現在與你共命，你所受的折磨都會轉移到他身上。

 

楚戎完全復制了你的絕症，你S他也得S。

 

最後這個顧惟，你打算怎麼辦？】

 

我抬眸望向顧惟。

 

他正焦慮地滑動手機屏幕，看起來像在工作。

 

可是，他幹淨的眼鏡片上反射出了屏幕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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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他偷親寧若若的照片。

 

他滑來滑去，其實是在一遍遍撫摸他的心上人。

 

他害怕我S了，世界上就沒有人更像寧若若了。

 

09

 

寧嶼川搶救的時候爸媽趕到了，

 

媽媽不由分說甩了我一巴掌，罵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我不搞事，寧嶼川就不會深夜跑來責罰我，就不會累到心跳驟停。

 

「你已經害S了若若，要是再敢害S我兒子，我和你拼命！」

 

爸爸一言不發攔著媽媽。

 

看似在護我，其實，他是身居高位，喜怒不形於色。

 

幾小時後，我被保姆鎖進書房，一個人面壁思過。

 

小時候也是這樣。

 

如果全家任何一個人說我錯了，甚至保姆說我多吃了一盒冰淇淋，爸爸都會把我鎖到書房裡反思。

 

有時是一整晚。

 

有時，是一整個暑假。

 

這次爸爸好像格外生氣，將我鎖在書房兩天兩夜沒給一頓飯，發誓要我嘗到教訓。

 

第三天，爸爸高高在上地問我，知不知錯。

 

「一個人傻不可怕，要是心腸壞了——」

 

爸爸的話沒說完，我突然走到他面前嘔吐。

 

等吐夠了，我又用他的領帶擦嘴。

 

他的目光一下子變了。

 

「說完了嗎，你的話惡心到我了。」

 

一場談話不歡而散。

 

從此書房門又被加了兩把鎖，每天會有一碗白粥從窗口丟進來，不會讓我S，但也不想讓我舒舒服服地活。

 

我不哭不鬧，像小時候一樣蜷縮在窗口等待日升日落

 

隻是，在我被關禁閉的第四天，昏迷不醒的寧嶼川再次進了 ICU 搶救。

 

他們怎麼折磨我的。

 

都會報應在寶貝兒子身上哦。

 

10

 

在第四天傍晚我已經沒力氣下床，腦子也不太清醒了。

 

半夢半醒之間，忽然有很多人衝進書房將我帶走，讓我跪在 ICU 外面。

 

媽媽請來的道士用桃木劍指著我眉心，口念咒語，似乎在施展什麼法術。

 

半晌，他說我生來不詳，會克S親朋好友。

 

寧嶼川病危便是被我妨害了。

 

而破解之法，是每日讓寧嶼川飲一碗我的血，震住我身上的晦氣。

 

寧嶼川下 ICU 之後母親立刻照做。

 

可是，他的指標反倒更糟糕。

 

第二天，第三天，昏迷的寧嶼川無論輸多少藥都不見好轉，兩頰也凹陷下去，露出了將S之兆。

 

第四天，醫生衝進病房搶救他再次停跳的心髒。

 

無數次電擊之後，男人終於緩緩睜開雙眼，艱難用手指拉住了媽媽的衣角。

 

很快，醫生給我拿來兩大瓶營養液，將我精心照料起來。

 

系統向我道歉：

 

【抱歉啊宿主，寧嶼川兩次瀕S，偷聽到了一些劇情，現在他知道和你共命這個秘密了。】

 

系統剛剛說完，媽媽突然跪在我床前，輕柔地撫摸我額頭：

 

「悠然醒啦？身體好點嗎？你哥哥已經救回來了，他很想念你，咱們去探望他一下好嗎？」

 

11

 

我被媽媽用輪椅推來了寧嶼川病房。

 

營養液在我身體裡起了作用，於是寧嶼川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他讓所有人出去，靜靜坐在病床上凝視著我，

 

「妹妹。」

 

寧嶼川第一次這樣溫柔地喊我名字。

 

「這次大病讓我想明白很多事。若若的S和你有什麼關系呢？你不聰明，不優秀，可你也是我們家的孩子，是我最小的妹妹。」

 

寧嶼川讓我靠近一些，大手輕輕撫摸我的發頂：

 

「我好像夢見了你被人欺負，被關禁閉，孤獨痛苦。」

 

「其實小時候哥哥最喜歡你了，你煮的醒酒湯很好喝。」

 

「對不起呀，哥哥遲到了太多年，今後哥哥都保護你好不好？」

 

這曾是我夢寐以求的親情。

 

從寧嶼川來這個家第一天，我就幻想他能像別人的哥哥一樣，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做我的守護神。

 

想到這裡。

 

我低聲笑了下。

 

寧嶼川也跟著笑了。

 

可下一秒，我抬手扯掉了他的輸液管和氧氣管，血一下子飆了出來。

 

12

 

「寧悠然你想害S你哥哥嗎！」

 

在門外偷看的媽媽尖叫著衝進來，狠狠將我推倒。

 

我撞翻了查房車，頭重重磕在櫃子上，但是一點都不疼。

 

反倒是寧嶼川代替我受傷一下子暈了過去，各種儀器開始報警。

 

他甚至來不及攔住媽媽。

 

呵呵。

 

他不是想保護我嗎？

 

這怎麼不算另外一種意義的保護呢。

 

醫生護士要搶救，於是我們都被趕出病房。

 

媽媽氣不過又想甩我兩巴掌，這次有隻大手攔住了她，用力將她推開。

 

「夠了！悠然也是活生生的人，為什麼對她非打即罵？」

 

我抬眸望去，是顧惟。

 

寧嶼川蘇醒後撤掉保鏢，他才有機會進醫院找我。

 

男人紅著眼尾穩住了我的輪椅，猶豫幾秒後艱難地開口：

 

「你們總說讓悠然為若若償命，說她克S了所有人，難道就沒想過，快S掉的人是她嗎？」

 

「她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13

 

媽媽立刻冷笑，陰陽怪氣地諷刺道：

 

「寧悠然才舍不得S呢。在我肚子裡她就拼命搶若若的營養，把她關禁閉她都不會餓S，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麼S心塌地追隨她？」

 

「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你可是我們家若若最信任的知己，現在跟了寧悠然還處處維護她，不算背叛嗎？」

 

顧惟馬上就要把檢查報告甩在她臉上。

 

聽完這句話，不敢了。

 

也對，他怎麼可能真心維護我。

 

有時候感覺這世界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所有 NPC 都隻有一個念頭，虐我。

 

無所謂，反正我S了他們也別活。

 

顧惟在原地平復了很久才慢慢推我下樓，他告訴我別怕，他已經幫我聯系了教授進行治療。

 

「我這可是絕症，治不好的。」

 

「我知道。」

 

顧惟將我抱進車裡，蹲下身替我系鞋帶。

 

「所以我幫你報名了實驗項目，國外有一所研究院專門治療你這種病，與其慢慢等S，不如試一試呢？」

 

我思索片刻，告訴他：

 

「據說這些實驗藥都含有大量激素，我會慢慢脫發，變胖變醜，變得越來越不像寧若若......」

 

顧惟系安全帶的手僵在半空，好一會，他強撐起笑容安慰我：

 

「沒事的，你怎樣都好看。」

 

第二天，我收到了顧惟的道歉電話。

 

「抱歉啊悠然，報名時間已經截止了，你不能參與研究項目，真的對不起。」

 

「不過你別怕，無論怎樣我都會陪著你的。」

 

這荒謬的謊言讓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系統也跟著笑。

 

【這男人太有意思了，他就不知道他會付出代價嗎？你可是讓他——】

 

系統還沒說完，楚戎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他很想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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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戎是楚氏幼子，在娛樂圈小有名氣。

 

他身患絕症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網上都罵他渣男終於遭報應了，把他逼得發退圈聲明。

 

楚家花了大價錢為他治病，不過都沒效果，隻能和我一樣慢慢等S。

 

我到時，楚戎正在露天餐廳喝茶，餐廳外是一片很美的草坪。

 

陽光灑落在男人俊美無雙的面容上，舉手投足都像漫畫裡的王子一般優雅。

 

他喊我來，卻不說做什麼，隻讓我坐下喝茶。

 

風卷著柳絮在草叢中飛舞，看著看著，他突然哽咽道：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事，有你也有若若姐。」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當時若若姐坐在草坪上寫生，我跑過去打擾她，被她一巴掌推走了。」

 

「有很久很久，我似乎隻記得寧若若，記得她有多好，有多高貴不可褻玩。直到確診之後，我才想起那天你也在。」

 

「那天你從身後扶起我，幫我貼創可貼，問我疼不疼。」

 

我皺眉望向楚戎，他恰好也轉頭看我，碎滿了星光的眸子裡填著一些哀傷，迷茫。

 

我正要開口，他又說：

 

「我有時也搞不懂自己的心，不清楚到底喜歡誰。」

 

「寧悠然，你能不能再像訂婚那天一樣吻我一次，讓我清楚自己的心？」

 

我緩緩站起身走向楚戎，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

 

15

 

然後左右開弓甩了他兩巴掌。

 

「你的心你自己都不懂，問我？」

 

「拜託你搞清楚，咱倆現在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我憑什麼吻你，你是吳彥祖還是吳尊啊臉真大！」

 

我可不是心軟了才來見楚戎。

 

我是想看看他確診絕症之後有多絕望後悔。

 

很可惜啊，這男人S了都不冤。

 

楚戎兀自愣了很久，露出一抹苦笑。

 

「也對，我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若若姐啊，我怎麼會動搖呢。」

 

「你再像也終究不是她，我要幹幹淨淨地下去見她。」

 

「那你趕快S吧，和我說話的每一秒都是在汙染你，你髒了寧若若可就不要你了！」

 

說完，我掏出一份文件讓楚戎籤字。

 

定婚時兩家都出了嫁妝和彩禮，我爸媽給嫁妝的很少，最後是寧若若可憐我，在嫁妝裡添了很多。

 

現在就是這部分錢出了問題，楚戎不願意退還。

 

楚戎讀完文件，下意識攥緊了鋼筆。

 

「寧悠然你想好了嗎？」

 

「我籤字，就代表我們再沒任何可能了。」

 

我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正要開口，突然鼻間一酸，溫熱的血液湧了出來。

 

「寧，寧悠然你怎麼了？流這麼多血？你身體不是一直很好嗎」

 

我說不出話，鼻血一滴一滴累積到桌面上，就像漏掉的水龍頭，再也停不下來。

 

我想掏出手機求救，屏幕卻滑得根本無法操作，服務生也不知道去哪了。

 

意識消散的前一秒，我才發現楚戎早已起身離開，朝街對面奔去。

 

街對面正在等紅燈的女人。

 

是寧若若。

 

16

 

寧若若，沒S？

 

我因失血過多而昏迷，很久很久才被服務員打 120 送去醫院。

 

普通醫院查不出具體問題，隻告訴我指標不對，要我進一步檢查。

 

系統說絕症發作一共會發作三次，第一次流鼻血是和顧惟爭吵，第二次是現在，第三次，就是S亡。

 

而我蘇醒時，身邊隻有寧嶼川的助理守著我。

 

他說寧嶼川很擔心我，但有要事抽不開身，讓醫生務必治好我不能出差錯。

 

「寧總他是哥哥，一定會保護好妹妹，所以您也要愛惜身體，別讓哥哥傷心。」

 

我聽完哈哈大笑。

 

自從寧嶼川偷聽過劇情，他對我可是寶貝得要S，生怕我磕了碰了把他也害S。

 

如今搶救這麼大的事他都不來，一定是急著去見假寧若若吧？

 

沒錯，真正的寧若若早就燒成灰了。

 

楚戎遇到的女人叫李溪桐，很像她卻不是她。

 

不過，所有人立刻接受了她的存在，把她當作寧若若回來了，隻不過忘記了曾經的事。

 

爸媽將她接回家，認她做幹女兒。

 

顧惟連夜從外地開車回來，帶著財報和公司資料，紅著眼尾說這些年他把公司守護得很好。

 

而楚戎，他拒絕將那部分嫁妝退還給我。

 

他說，那本來就是寧若若的錢，他要物歸原主。

 

17

 

楚戎是主動帶著李溪桐來向我談判的。

 

他不止不會在我的文件上籤字，還要我籤財產轉移證明，把錢轉到李溪桐名下。

 

「啊，這位就是你們說的寧悠然嗎？」

 

李溪桐笑著和我握手。

 

即使寧若若從不會這樣微笑，楚戎還是痴迷地望著她，認定她就是心上人。

 

「認識一下吧，以後我就是你姐姐啦。楚戎，他馬上要成為你姐夫。」

 

「他向我求婚了。嘻嘻。」

 

我愣了一秒，緩緩回握住李溪桐的手。

 

然後，用另一隻手抄起咖啡杯。

 

狠狠砸在楚戎臉上。

 

「你可真是找替身的一把好手，寧若若那點錢是不是能給你當傳家寶啊？等你曾孫子娶媳婦的時候，要不要說她長得像寧若若，讓我轉讓財產啊？」

 

咖啡融化了楚戎的笑容，杯子也砸到他當場飚出鼻血，嚇壞了所有人。

 

唯獨李溪桐，慢慢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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