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攝影師。
室友仗著自己有幾分美貌，總想讓我給她免費拍照。
我第 N 次拒絕後，她生氣地發了小黑書。
很快就有個客單價 1000 的攝影，願意免費給她拍。
林雨朝我炫耀時，我勸她最好別去。
結果林雨話都沒聽完，便氣得當眾摔了我的相機。
還稱我拍照隻是幌子，實際上錢都是睡出來的。
我看著四分五裂的相機，氣到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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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睡出來的不要緊，但我知道她要被睡了。
還是現場直播那種！
跟她互勉約拍的攝影師，剛剛還在群裡透露。
「晚上看我直播，有好貨！」
?
1
「天啦薇薇，你拍得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好看！」
學妹拿到成片後，特地來教室感謝我。
上大學後，我一直在苦學化妝、攝影、PS。
現在拍照已經可以一條龍服務了。
為了對得起所有支持我的人，我隻收 299 一組，且一個月隻接 10 組，盡可能保證質量。
坐在一旁的室友林雨，在掃了一眼成片後，十分不留情面地翻了個白眼。
「跟沒拍過照一樣，這也叫好？」
「斑都沒給你修，臉還這麼圓，不會拍照，連圖都不會 p 了，難評！」
我本想理論兩句，但客妹表現得比我更激動。
「你懂不懂什麼叫質感，什麼叫還原美貌啊！」
「你以為像你一樣，磨皮磨到失真，瘦臉瘦得下巴可以當錐子用，就好看嗎？」
「你也不看自己那滿臉痘痘的大餅臉，p 圖 p 得親媽來了都認不出，還好意思對別人評頭論足？」
我在一旁憋笑憋得辛苦，悄悄朝客妹豎起了大拇指。
林雨「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扭頭將矛頭重新對準了我。
「你這拍的什麼人啊，長得醜就算了，還沒素質。」
「別為了賺錢，什麼客人都接，大不了本小姐親自給你拍。」
林雨一副施舍般的樣子，令我作嘔。
前期積累作品的時候，我確實免費給她拍過。
可她把我貶低得一無是處就算了。
還讓我出去丟臉的時候，別說跟她一個寢室的。
現在見我在學校火了一把，又來施舍我了？
我才懶得跟她廢話。
「我可不敢，小美女你都說我拍醜了。」
「長你這樣的，我不得拍成母夜叉啊？」
林雨長相中上，確實算個小美女。
但誰都知道，她最在意自己的容貌。
所以我跟客妹輪流攻擊她容貌，讓林雨恨得咬牙切齒。
「我看你們就是嫉妒我。」
「誰稀罕讓你拍照呀，以後你求著我給你當模特，我都不當！」
我聳肩攤手：「求之不得。」
林雨的狗腿子楊敏，在旁邊替她說話。
「我們林雨可是林氏集團的千金。」
「你給她拍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客人會慕名前來，真是不知好歹！」
我懶得揭穿林雨，隻無所謂地笑了笑。
林雨天天在外面招搖撞騙，稱自己是林氏集團千金。
但隻有我們一個寢室的人才知道，她平時過得有多寒酸。
至於大牌包包衣服全是拼夕夕假貨。
「哦，既然是林氏集團的大小姐，不給我賞個萬八千的就算了，咋 299 還白嫖啦？」
學妹也在旁邊助攻了幾句，林雨是越發待不下去了。
她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走。
「你懂什麼，我這麼漂亮，拍照還要花錢的話，那對我是一種侮辱！」
當天晚上，林雨就在小黑書，發了帖子。
【找互勉攝影約拍】
【本人長相八分，很會擺動作，第二張圖是我的本人，希望攝影設備技術都過關，有意者私聊發作品。】
?
2
我刷到這篇帖子的時候，眉頭緊皺。
不明白有的人為什麼能自信到這種地步。
再仔細一看，竟然是林雨發的。
她看著自己發出去的東西，不會臊得慌嗎？
我翻到第二張照片一看。
還是去年我給林雨拍的，被她嗤之以鼻那組圖！
不過這種帖子倒真的吸引人眼球。
第二天早上我再看，已經有十幾個人評論了。
不出所料，都是來看戲的。
【我特地點進來，想看看是什麼絕世大美女發帖子，就這？我街邊隨便抓一個都比她好看！】
【就是，把我們攝影當什麼了，感覺不僅要被她白嫖，還要給她當牛作馬一樣！】
【樓上幾位，看清楚她的要求，你們怕是送上去被她白嫖，她都不一定看得上咯！】
【虧我以為就是個標題黨，好聲好氣地去私信，結果她一句拍的什麼垃圾玩意就把我打發了，靠！】
【別的不說，我反正是互勉怕了，一開始就這樣的，不知道後期有多少麻煩。】
網友們說出了我的心聲，我低頭瞎樂。
等我想再看一遍的時候，發現評論都被刪了。
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評論。
【今晚有時間嗎？寫真館新開業，急需積累作品，後期可以再送六次寫真。】
我看著這個頭像覺得有點熟悉，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林雨就興奮地將手機遞到了我面前。
「你看見沒，人家求著我去拍，還送我六次寫真啦。」
見我不想搭理她，林雨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著。
「我看他團購價都 999 一套了，不知道你個 299 的拽什麼。」
「人家還說我長得這麼好看，希望能長期合作，要將我捧成網紅啦。」
「不像有的人，有眼無珠呀。」
林雨為證明了自己，而沾沾自喜。
還不忘使勁貶低我。
但我仍舊沒有搭理她。
林雨這種人不要臉的人，你越理她，她越來勁。
隻要離我遠遠的，管別人要把她捧成網紅還是網黑的。
都跟我無關。
我朝旁邊挪了個座位，同林雨拉開距離，靜靜等著上課。
下一秒，手機接連震動。
一個沉浸了很久的群，開始彈起了消息。
【晚上看我直播，僅需 666，懂的都懂！】
看見這條消息，我突然坐直了身子。
這個頭像跟約林雨拍照的人一模一樣。
但這不是被攝影圈除名的李賀嗎？
他這是消沉了一年，又出來作妖了。
而他選中的目標，還是林雨！
?
3
去年我剛接觸攝影，為了找練手的模特，加了不少群。
而這李賀就活躍在各個群中，當時我還覺得他是個大佬。
結果沒多久就吃到個關於他的大瓜。
有女生匿名曝出，李賀在拍照的時候企圖強奸她。
這件事當時鬧得挺大的。
李賀卻沒皮沒臉的，左一句我沒做，右一句把證據拿出來。
典型的S豬不怕開水燙。
由於女生不願意將這些醜事公開，也確實沒有確鑿證據，便不了了之了。
而那個模特正好是我約拍的第一個人。
是個特別好的小姑娘。
我氣不過，就在每個有李賀的群裡，反復提及這件事。
大部分還是有正義感的人。
群起而攻，逼得李賀把群都退了。
那個受害的女生私下感謝我，並給我發了個群號。
群名叫人人都是鑑黃師。
「謝謝你幫我說話，但我實在沒有勇氣，將這件事鬧開。」
「好在我留了個心眼，李賀沒有得手，但也是因為這樣，就算鬧到底，他也關不了多久，怕是後期還會報復我！」
對此，我表示理解，女生接著道。
「我順藤摸瓜查到了這個群號，但我一直進不去。」
「你是攝影不知道會不會容易點。」
「如果這裡面真的能抓住他犯罪的證據，就可以幫助更多女孩幸免於難了。」
我加了幾次，同樣沒通過。
最後換了一個男號，還發了很惡心的驗證消息，才進了群。
隻是進群後，群裡一直沒有動靜。
李賀就此銷聲匿跡。
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隨著李賀的詐屍，許多潛水的人開始冒泡。
【哦呦呦，李哥消失這麼久，這是準備大展身手咯，哥們都等不及了。】
【李哥出馬，必是精品啊，我絕對支持，開會員支持。】
李賀繼續說道。
【都怪那個婆娘，害我這麼久都不敢約人，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下好藥了，她怎麼還能清醒。】
【算了，之前的事不提了，今天這貨長得還行，晚上先給你們開開眼。】
李賀口中的貨，約莫就是林雨了。
我沒想到還能再看見李賀活躍，更沒想到李賀的目標，還是我身邊的人。
林雨見我不理她，低頭繼續跟李賀聊天。
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笑得一臉不值錢。
而我的內心卻一直在掙扎。
雖然我不喜歡林雨這個人。
但也不至於要毀了她下半輩子啊！
要是真像我想的那樣，這個汙點她這輩子都洗不幹淨了。
猶豫再三後，我還是決定勸一勸她。
趁著老師還沒來，我朝林雨道。
「哪兒有人不僅免費拍照還送寫真的，我看不太正常。」
「而且還是個男攝，你最好還是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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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的好言相勸，在林雨聽來，卻成了我嫉妒她到發瘋。
「送寫真就不正常了？人家模特拍一套就上萬啦，送我六套寫真照算便宜了。」
「我看你就是嫉妒。」
我賴著性子又勸了幾句。
「對方是個男攝，而且第一次約人就拍私房，稍微有點警惕心的女生都不敢去。」
「你還是斟酌一下吧！」
林雨先是條件反射性地道：「私房怎麼了，你個老古董。」
「人家網上都有團購，正規著啦，正正經經的寫真館不比你這種個人靠譜啊？」
說著，她像明白了我話裡的意思似的，瞪大了眼睛。
「好啊，你剛剛是說我送上去給別人睡對吧？」
我確實是這麼個意思，一時之間有些無言以對。
林雨見我默認了，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因為要上課了，來教室的人越來越多。
而我下課有拍攝，就把相機帶在身邊。
氣不過的林雨，直接拿起我的相機就往地下摔。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上趕著賣肉。」
「你賣肉就算了，敢做不敢當，還成天打著拍照的幌子，真讓人惡心！」
我來不及阻止，也來不及細究林雨話中的意思。
隻能看著摔得四分五裂的相機，疼得心尖都在顫。
剛買的相機啊，直接戰損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林雨還在一旁喋喋不休，聒噪的聲音環繞在我的耳側。
「你天天夜不歸宿，我之前不說，是看在你畢竟是我室友的份上，但你要惡意詆毀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一個月就拍十套，三千來塊錢還不夠學費跟生活費的，哪兒有錢買這一萬多的相機。」
「不就是陪人睡覺嗎？」
「你髒不代表大家都髒，少拿自己的齷齪心思，來揣測別人！」
林雨說得理直氣壯，且有理有據。
聽起來倒真是煞有其事。
我好心沒揭穿她的身份，她倒惡人先告狀，搶先往我身上潑些莫須有的髒水！
聽見這幾句話，準備上前安撫我的同學，紛紛停住了腳步。
我自小跟媽媽相依為命，媽媽的工作是環衛工人。
我窮這件事，從未瞞著任何人。
許是大家都覺得林雨說得不無道理。
我聽見有人小聲嘀咕。
「是啊，第一學期她連學費都差點沒交上。」
「就算一個月賺三千，學費加生活費也沒了啊？」
「我每個月光生活費就三千，都不敢買這麼貴的東西。」
不管別人在說什麼，而我隻心疼自己的相機。
我沒跟別人說過，我除了拍照外，還在做自媒體。
最近加班加點的拍視頻、剪輯，就是為了早點攢夠錢換新設備。
可林雨這麼一摔，我這些天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我眼裡含著淚，蹲下身想去撿相機。
我的手還沒碰見相機，林雨就一腳踹了過去。
相機飛了老遠。
這下是徹底修不好了。
我抬頭怒不可遏地瞪著林雨：「你抽風是吧？」
「我好心提醒你，你拿我相機出什麼氣。」
「你想去就去，S了都沒人在意你。」
看見我破防了。
林雨如願以償地笑了笑。
「喲，我就把真相說出來，你就破防了啊？」
我沒有陷入自證的陷阱。
而是抓住她的手腕，強硬地喊道：「賠錢！」
林雨掙脫了幾下沒掙脫開。
她一時氣頭上摔了我的相機，如今也有些後悔，心虛道。
「你睡覺得來的骯髒錢，好意思叫我還？」
連上前調解的老師，也被林雨接二連三汙蔑我的話誤導了。
不為我主持公道，還教育我不要耽誤她上課。
我就呵呵了。
當下，我掏出手機就報了警。
同學們隻知道看熱鬧，老師也有失公允。
可監控隻會記錄事實。
還想汙蔑我？
有事咱就找警察呀！
至於林雨上趕著去送人頭，我也絕不再管。
她拿自己的安全，去為受害女生討個公道。
就當她積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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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
在調取監控後發現，林雨確實是惡意摔壞我相機的。
警察調解一番後，讓林雨全額賠償。
她一下就慌了，吞吞吐吐地道。
「我就不小心的，你自己再買一個就是了。」
我簡直被林雨的話給氣笑了。
「哦喲喲，誰不小心能不小心成你這樣。」
「我們林大小姐都拿不出錢來賠的東西，你要我隨隨便便再買一個？」
「而且我好心提醒你下，損毀金額大於五千，拒不賠償的，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你是想還錢，還是被抓進去關起來，自己掂量清楚。」
警察贊賞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認同了我的說法。
林雨頓時語塞。
那楊敏還在幫她助力。
「林雨給她呀，不就一萬多塊錢嗎？也就你一個星期生活費而已。」
「免得她在這兒磨磨唧唧的，聽著就煩。」
也有人看不下去，替我打抱不平。
「林大小姐不會真沒錢吧？」
「299 的拍照拍不起，一萬多的相機也買不起，這林氏集團千金，還沒我有錢？」
林雨這個人最好面子了，這激將法一出，立馬硬著頭皮，答應了賠錢。
「我這個月多買了幾個包，生活費沒了。」
「我剛隻是不想打擾我媽開會，畢竟她手上都是分分鍾幾百萬上下的東西。」
「估摸著現在也開完會了，我叫她打錢就是！」
林雨趾高氣揚的走到了一旁，打了好一會兒電話。
不知道說了什麼，也不知道給誰打的。
反正最後湊夠了一萬七給我。
見事情解決了，林雨繼續逞口舌之快。
「就為了一萬多塊錢至於這麼大費周章嗎？你多睡幾覺不就出來了？」
「怎麼？你金主不要你了不成。」
林雨說完後，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傲嬌地轉身就走。
我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不由得冷笑一聲。
好意提醒你不聽。
到時候我看你到哪兒哭去咯！
晚上我從自習室回宿舍，正好在宿舍門口碰見了林雨。
她看起來心情不錯。
原本哼著歌的她，在看見我之後翻了個白眼。
然後撞開我先行跨入了寢室大門。
我進屋的時候，她跟其他兩個室友聊得特別大聲，生怕我聽不見似的。
還故意將她拍的照片發到群裡，讓我也能觀摩觀摩。
「那個攝影不僅長得好看，說話也風趣幽默，拍完照還請我吃飯了啦。」
隨著室友誇了一句。
「不錯呀，原片都挺好看的了。」
林雨越發傲嬌：「那可不是，有的人啊，學著點。」
我也點進了宿舍群，發現照片確實不錯。
雖然是私房照，但一點不低俗，挺有自己審美的。
想著，我切換到了小號。
不出所料，人人都是鑑黃師那個群也在瘋狂跳動。
第一條消息，是一個 p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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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進去，發現全是林雨的照片。
可跟林雨發出來的卻完全不一樣。
雖然是同一個人，同一個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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