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被壞心眼的少爺欺負了一整晚。


 


腰酸腿軟回到家,卻看到清冷夫君狠狠摔碎了床頭喜娃。


 


「你這大字不識的鄉野村婦,與我根本不配。」


 


夫君貌美矜貴,總嫌我蠢笨粗鄙。


 


我心疼地拾起娃娃碎片,頭一次對他發了脾氣:


 


「你瘸了雙腿,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卻連個笑臉都不稀得給我。」


 


「我不喜歡你了,我不要你了!」


 


夫君突然怔住了。


 

Advertisement


我哭著跑出家門,聽到他在後面喊我也不肯回頭。


 


一口氣鑽到少爺房裡,紅著眼眶晃醒睡得正香的少爺。


 


恨恨道:


 


「我同意當你的第十八房小妾。」


 


「但有一個條件。」


 


「讓我瘸腿的哥哥一起嫁進來!」


 


少爺人傻了。


 


「你要我,娶你哥?」


 


1


 


少爺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抬手捏住我臉頰,用力晃了晃。


 


我吃痛地诶呦了一聲,委屈巴巴地皺起眉。


 


少爺笑了:「哦,不是夢。」


 


「那你說什麼夢話呢,小玉兒?」


 


少爺熟練地把我拽進懷裡摟著。


 


嗓音沙啞倦懶:


 


「小爺不好男風,不要你哥,隻要你。」


 


「可是……」


 


「乖,今天就娶你進門,昨晚玩兒得太累了,先讓本少爺,哈,好好睡一會兒……」


 


我整個人都被抱住。


 


仍不S心地小聲嘀咕:


 


「可是我哥長得像神仙一樣,特別特別好看。」


 


「他是我見過最最好看的人。」


 


尤其是那雙標致的丹鳳眼。


 


眼尾墜一滴淚痣,看人時清冷淡漠,卻更加勾心攝魄。


 


我被迷得找不著北。


 


花光積蓄把裴黎買回家,對他百依百順,要什麼稀罕玩意兒都給。


 


可他,始終對我疏離冷淡,像個捂不熱的玉人。


 


我落寞地垂下眉,掐緊了手心。


 


「少爺您不是最喜歡美人了嗎?」


 


「我給您當第十八房,叫我哥做第十九房,怎麼樣?」


 


2


 


我決定借少爺的勢,狠狠壓裴黎一頭。


 


誰叫他總瞧不起我,傷透了我的心。


 


少爺不說話了。


 


他像是很不高興,忽然重重地揉了一把我的腰。


 


語氣不滿,答非所問。


 


「你哥是你見過最好看的人?」


 


「那本少爺算什麼?嗯?」


 


我忙按住他在我身上胡作非為的手。


 


「嘿嘿,小玉說錯了,少爺最好看,少爺天下第一好看!」


 


他卻莫名其妙更生氣了,故意到處抓我痒痒。


 


「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小騙子。」


 


我最受不了這個,趕緊仰起頭,討好地親了親他的嘴唇。


 


果然哄得少爺瞬間開心。


 


我松了口氣,剛想告退:


 


「那少爺,您繼續睡……」


 


「不急。」


 


少爺眸色幽深,盯著我水潤紅豔的嘴唇,喉結難耐地滾了滾。


 


外頭風雪呼呼刮著,他的床榻卻溫暖悶熱,叫人熱得發昏。


 


我被摁在榻上,乖順地承受著少爺越來越深,越來越重的吻。


 


熾熱的呼吸侵入耳廓。


 


滾燙的胸膛擁著我輕顫的腰身。


 


「怎麼一抱住你,我小腹就好像有團火在燒。」


 


「……快燒S我了。」


 


少爺緊緊摟著我。


 


嗓音沙啞,似是引誘,又像乞求。


 


他說:


 


「小玉兒,再給我滅滅火,好不好?」


 


3


 


少爺真奇怪。


 


院裡有十七房小妾,個個風情萬種。


 


他卻不去寵幸。


 


偏要我這個燒飯的廚娘每晚留夜加班給他滅火。


 


昨兒都玩了我整夜了,精力還這麼旺盛。


 


真是可怕的少年郎。


 


腰酸腿軟,累S累活。


 


還好有豐厚的加班小費,不然,我早跑路不幹了。


 


辛辛苦苦給少爺滅完火。


 


他卻不困了,神清氣爽地起了床,叫水沐浴。


 


少爺問我要不要一起洗。


 


他玩著我的發尾,像吃飽了的大貓,餍足地眯著眼。


 


我搖了搖頭,隻涮了涮手。


 


然後熟練地拿了一錠他床板底下的銀子揣進兜裡。


 


「還要回去給我哥送早飯呢,他瘸了腿,做什麼都不方便。」


 


少爺淡淡哦了一聲,百無聊賴地松開我的發絲。


 


「滾吧滾吧,沒良心的薛小玉。」


 


他悶頭泡進水裡,人影完全消失不見,隻能看見水面咕嘟嘟地浮出一串泡泡。


 


「每次回去都要提你哥,我怎麼覺得他在你心裡比我重要得多……」


 


我沒聽清少爺在水裡嘟囔什麼,隻聽見他讓我滾。


 


於是溫順地嗯了一聲,行禮退下。


 


卻忽然聽到外頭的小廝敲門稟報。


 


說十三房的柳姨娘親手做了一桌早茶,請少爺去嘗。


 


他懶懶應了一聲,慢條斯理地開口:


 


「哼,還是嫣兒貼心,不像某些人……」


 


少爺故意拖長音調,好讓院裡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的腳步突然頓住,慢吞吞地停在門口。


 


猶猶豫豫地回了頭。


 


少爺正託著下巴朝我笑。


 


長長的睫毛沾了水意,襯得雙眸湿潤明亮:


 


「怎麼,某些人終於舍不得我了?」


 


「哼哼,隻要你給我說句軟話,我就不去她那了——」


 


「不不少爺,小玉哪敢打擾您。」


 


我連忙擺擺手,小聲地問:


 


「我是想問,您打算什麼時候叫人把我抬進門,我好準備蓋頭嫁衣,還要收拾我哥的行李……」


 


少爺的笑容驟然消失了。


 


我瞅了瞅他越來越黑的臉色,心裡急得冒火,試圖抓住最後的機會:


 


「少爺,等你見到我哥就知道了,他長得真的驚為天人……」


 


「那叫驚為天人,蠢貨薛小玉!」


 


少爺抬手潑了我一臉水,沒好氣地罵:


 


「別跟我講你哥有多好看了,小爺雖然多金多情沒個正經,但要真敢納個男人回家,皮都得被我老子揭了!」


 


我心一涼,紅了眼眶。


 


又想起裴黎每一次推開我時的冷漠眼神,心碎得像那對陶瓷喜娃,憋屈得要命。


 


「沒事的少爺,老爺就算揭了您的皮,我也能給您熨回去,小玉繡工也很厲害的……」


 


「滾!」


 


4


 


少爺氣得要拿水瓢砸我。


 


我狼狽地從謝府後門跑了出去。


 


外頭風雪依舊那麼大,連天光也暗淡不清。


 


我嘆出一團白霧,裹緊小袄子,磨磨嘰嘰地走回我的小屋子。


 


心裡再憋屈,再不情願,手裡也仍提了一盒逢香閣的虹酥糕。


 


裴黎人嬌嘴刁,吃不慣粗茶淡飯,早點隻吃逢香閣剛出籠的虹酥糕。


 


我狠狠地握了握拳。


 


決定等會當著裴黎的面,把這盒貴至二百文的虹酥糕全都自己吃掉。


 


一口都不留給他。


 


木門上的囍字粘得不牢,被寒風掀起半截,呼啦作響。


 


我聽著心煩,索性揭了,才推開門。


 


屋裡燈燭亮著,裴黎靠在輪椅上,背對著我。


 


墨發全攏到一邊,露出半截修長冷白的後頸。


 


聽到我進門,他頓了一下,卻沒回頭,也不出聲。


 


仍是那幅冷冷淡淡的模樣。


 


隻是手裡似乎在擺弄什麼東西。


 


裝貨。


 


穿那麼單薄,也不怕再凍出病。


 


要是病了還得花我的錢治。


 


我氣得暗暗磨牙。


 


而且,這人都一晚上沒如廁了,還犟著不肯開口求我幫他。


 


是打定了主意,要清高到底?


 


等會兒膀胱都給你憋炸!


 


我惡狠狠地掀開了糕點盒子。


 


冷清的小屋裡,瞬間溢滿虹酥糕暖融融的甜香。


 


裴黎這才舍得回頭,側目瞥我一眼:


 


「薛小玉,買個早飯,需要出去那麼久嗎?」


 


「你知不知道……」


 


他的冷聲埋怨戛然而止。


 


下一秒,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睜圓了,愕然看著我大口大口往自己嘴裡塞虹酥糕。


 


牛嚼牡丹似的,囫囵咽下去。


 


入口即化,甜而不膩,不愧是二百文的高級點心。


 


我薛小玉一年半載也舍不得買的貴東西,這兩個月天天上趕著捧給他裴黎吃。


 


隻顧著心疼他,一點沒心疼過自己。


 


5


 


吃著吃著,我眼淚掉出來了。


 


默默看了我許久的裴黎突然伸出指尖。


 


我瞬間吞下最後一塊,紅著眼睛瞪他。


 


「沒你的份。」


 


他卻笑了一下,指腹擦去我的眼淚,輕聲戲謔:


 


「有那麼美味嗎?怎麼還吃哭了?」


 


我聽著他雲淡風輕的嗓音,卻更來氣了:


 


「不好吃你還天天要?你知道這有多貴嗎?二百文啊,能買好多好多更值的東西。」


 


「我每天累S累活上工掙錢,受人磋磨陪人笑臉,你倒花錢如流水,享受得心安理得,都不稀得給我好臉色。」


 


「好像我活該欠你似的。」


 


裴黎聽了這番怨憤的話,也不惱,隻淡淡挑了下眉:


 


「哦?是誰磋磨你,又是誰讓你受了委屈?」


 


我感到心累:「你。」


 


裴黎愣住了。


 


我吸了吸鼻子,平靜地和他對視。


 


哭完一通後,我腦子裡的水像流幹淨了,思緒無比清醒。


 


「昨晚說的話,不是賭氣。」


 


「裴黎,我不喜歡你了,我不要你了。」


 


「就算……」


 


我忍了忍眼眶酸意,克制著情緒:


 


「就算當初我娘把我許配給了你,我也不想再聽她的話,繼續和你磋磨下去。」


 


嫁給濫情的少爺當小妾,總好過,和一尊捂不熱的神像共度餘生。


 


「我準備把你賣給別人了,裴黎。」


 


這次不是氣話。


 


我認真的。


 


6


 


原本買下裴黎作夫君,就是個意外。


 


那天傍晚,我偷偷回了老家,想看看我娘過得好不好。


 


卻聽鄰居說,我娘早就被後爹賣進了窯子。


 


贖金要三百兩。


 


多年攢下的積蓄加上變賣的所有首飾,一共二百五十兩銀子。


 


又跪下來向少爺借了五十兩,才湊夠贖金。


 


可趕過去時,那窯子裡的人卻擺擺手,說:「你走吧,你娘已經S了。」


 


「昨天剛S。」


 


老鸨掏了掏耳朵,感嘆道:


 


「這幾個月都待得好好的,偏偏昨兒個非得鬧脾氣,惹了個貴客。」


 


「貴客被她惹惱,嘴裡不幹不淨罵了她幾句,她突然就瘋了,直直地往柱子上撞,嘖,當場就沒了氣。」


 


「屍體還在後頭土坑擱著呢,正好你來了,給領走吧。」


 


我失魂落魄地走過去。


 


握著我娘凍僵的手,嗚咽得喘不過氣。


 


老鸨卻還在眼饞我兜裡那三百兩銀票。


 


於是,假惺惺地掉了幾滴鱷魚眼淚,稱我娘是她苦命的妹妹,叫了人幫我抬屍。


 


安葬完我娘,她一刻也等不及地拽著我去挑小倌:


 


「丫頭,你沒了娘,心裡肯定難受,得趕緊找個知心郎君幫你寬慰寬慰。」


 


我腦子麻木,不想理她,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一隻手輕輕抓住了我的衣角,是奄奄一息的裴黎。


 


「薛小玉。」


 


他第一次見我,就準確喊出了我的名字。


 


裴黎虛弱地抓著我,說,我娘S前跟他說過幾句瘋話。


 


昨天,她蹲下擦裴黎的臉,越擦越髒,也不在意。


 


自顧自地,笑嘻嘻地問:


 


「公子生得真是驚為天人,敢問可有婚配?」


 


「咱家有個叫薛小玉的女兒,力大無窮,如花似玉,一頓呀,能吃五碗飯吶,不知道你養不養得起?」


 


「養不起,養得起,養不養得起?」


 


「我的小阿玉,養不起……」


 


唱著唱著,我娘突然愣在了原地。


 


安靜了很久很久。


 


然後她蹲下身,恍惚地朝裴黎說:


 


「若公子將來見到我女兒薛小玉,替我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原來,我娘剛進窯子的時候就瘋了。


 


直到昨天,忽然清醒。


 


可窯子這地方,不瘋魔,不成活。


 


她清醒了,就活不下去了。


 


……


 


裴黎說完後,仰頭望著我,問:「可不可以帶他走?」


 


嗓音沙啞,眸中盡是乞求。


 


我點了頭。


 


因為這番話,我花三百兩買下了裴黎。


 

目錄
主編推薦
  • "我與夫君青梅竹馬,自小在邊塞一同長大。 可惜,婚後第三年,發生了件荒唐事。 我以將軍府主母身份,主持操辦了夫君的二婚喜宴。 我的夫君,要娶妻了。"
  • 男友是走丟的京圈太子爺。他被祁家認回去的第二天,祁母 就找到了我,她給了我一千萬,要我離開男友。我毫不猶豫 拿錢走人了。
  • "相親相到大學教授這件事,直到今天我都覺得很魔幻。 我有車有房有錢……獨獨沒文化,他有車有房有錢……還有文化! 所以,他到底喜歡我哪?"
  • "竹馬說考研壓力太大,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不知餍足,跟我糾纏了整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