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裡結束吧。
就這樣一了百了吧。
“何禾!”
江諾在身後叫住了我,可我未曾猶豫地跳了。
江諾拉住了我。
我看著身下渺小的人群,和耳邊的警笛聲。
“松手。”
“何禾!”
Advertisement
“禾禾,別放棄!一定都會變好的!”
“選擇了松手的話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我掙扎著想抽出手,但江諾攥的很緊,攥的生疼。
溫熱黏膩的液體從他的手臂上流到我的指尖流到我的手臂。
我抬頭看向他。
江諾的肘窩完完全全的磨破了,傷口很深,皮肉猙獰。
一滴血滴了下來。
融進了我震驚滾燙的眼淚裡。
我停止了掙扎。
江諾扶著我回住院樓的路上,又遇到了那隻小貓咪。
那隻一開始對我愛答不理的小貓咪,此刻卻屁顛顛地跑到我腿邊蹭著我。
“江諾,我想養它。”
江諾想養我,我想養貓,於是我們三個組成了一個家。
我和江諾閃婚了。
9.
一起在民政局領了證之後。
我積極配合著調查,抑鬱症轉雙相了。
但總的情況還算是好的,於是在一系列的檢查下。
江諾帶我出院了。
這段住院日子相處下來,月寒覺得江諾是個不錯的人。
很放心將我交給他。
這時候我才發現,在攻略我之前,江諾原來先攻略了我閨蜜。
月寒拿著我們倆的結婚證:“你們倆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我沒同意辦婚禮。
主要是覺得自己狀態差,皮膚差,精神也差。
穿婚紗肯定不太好看。
江諾沒有強迫我,隻是答應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婚禮。
於是他開啟了每天早起陪我跑步。
每周帶我去美容院。
每天變著花樣的給我做營養健康的飯菜。
秦馳給我打了很多電話。
拉黑後的垃-圾電話越發的多了起來,我沒有理。
不想再讓無關緊要的人打擾我的情緒。
毀掉江諾辛辛苦苦陪我養起來的好情緒。
江諾帶我去醫院復診的時候,卻遇上了秦馳。
“禾禾,為什麼這些天不接我的電話?”
“出院了也不告訴我嗎?”
他皺著眉瞥了江諾一眼:“你和他現在關系很好嗎?”
秦馳看著江諾,想要拉過我的手站在他身邊。
我躲了躲,江諾護我在身後:“秦先生,請你對我妻子放尊重一點。”
秦馳臉上帶著怒意,還有幾分復雜以及所有物被侵佔的不快感。
他皺著眉頭:“何禾,我們還沒分手,你就和別人在一起了?”
“這麼快就找好了下家?”
他不忘他的痴情人設,卻字字詆毀著我。
“秦馳,我跟你說過分手了。”
“我現在已經結婚了。”
秦馳不信我結婚的事情,我也不在乎他信不信。
“除了我,還有誰看得上你?”
“他嗎?”
“那你們真是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呢!”
江諾想打他,我攔住了。
肘窩裡的傷還沒好,我不舍得他再受傷了。
10.
秦馳找我的目的,左右不過父親公司的事情。
求和無果後,秦馳又開始作妖了。
月寒告訴我,秦馳莫名其妙說自己失戀了,約她吃飯喝酒。
我將生日宴會那天的事情告訴她了。
“禾禾,你該不會覺得我和他上床了吧?”
“沒有,我知道你看不上他。”
嫌貧愛富的秦馳就是個垃-圾,這個垃-圾也隻有我犯糊塗才看上了。
月寒安慰好我之後,跟我說要給秦馳一點教訓。
我沒有阻止。
我看了秦馳給月寒發的騷擾短信。
很下頭,完全想不出來衣冠楚楚的皮囊下他竟是那樣的靈魂。
月寒答應了和秦馳吃飯,喝酒。
在飯桌上,秦馳毫無顧忌地說著和我在一起有多痛苦。
照顧一個抑鬱症患者的情緒有多疲憊。
他說這些時候似乎完全忘了林月寒是我的閨蜜。
月寒說她幾乎按耐不住的想要掀翻桌子打他。
可是她的計劃能讓秦馳更崩潰,所以她忍住了。
秦馳喝醉了,整個人暈乎乎的。
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
但他臉上的笑意是真的,服務員將秦馳拖回了酒店房間。
月寒給秦馳喂了一杯水。
一杯加了料的水。
這下是真的暈了。
我帶著一個肌肉男來到了房間:“人帶到了,我們走吧。”
月寒挽著我的手腕,一副解氣的模樣:“希望他能喜歡。”
這個猛男是送給秦馳的禮物。
11.
秦馳歇斯底裡地發消息謾罵月寒的時候,月寒已經想好了怎麼搞垮他那麼不堪一擊的小公司。
秦馳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事也有我參與的份。
用新的電話號碼打了電話過來。
在聽到他聲音的第一刻,我就掛了。
隨手拉黑,以免影響心情。
可我沒想到秦馳心理扭曲,陰暗到了這種程度。
我不知道秦馳從哪裡找到了我和江諾的住址。
那天我開完新療程的藥回到家,就發現家裡窗戶被破開了。
心裡慌亂地感覺從腳下密密麻麻地遍布全身。
我打開門衝進家裡。
“福福!福福!”
我到處找著小貓,可是卻找不到。
我一路跑到物業管理處,讓他們查監控。
卻看到了秦馳用籠子帶走了我的小貓。
監控出了小區就沒有視野了。
我手指顫抖,撥通了父親的電話:“爸,我錯了……”
父親動用人脈,我看到了更多的監控視野。
不出半小時我找到了秦馳。
他把我的小貓帶到了他公司,我騎著江諾的摩託車。
在秦馳公司倉庫裡我看到秦馳獰笑地折磨著福福。
雪白的皮毛沾滿了泥土和鮮血。
福福看到我來,聲音微弱地叫喚了一身。
我順手拿著一旁的美工刀,朝秦馳的後頸插了一刀。
他反應很快,轉身將我踹倒在地:“你居然能找過來。”
可我是神J病啊,我不管不顧的拿著美工刀劃向秦馳。
他似乎是被我嚇到,不敢靠近我:“你瘋了嗎?!就是個畜生,你難道要把我S了嗎?!”
畜生?
可眼前這個男人才是畜生!
我拿著刀準備刺向他,“禾禾不要!”
江諾從門衝過來抱住我。
“江諾,你松開!”
“讓我S了他!”
“讓我S了他啊!”
我崩潰地大喊著,靠著江諾的懷裡掙扎著不停。
“禾禾,冷靜!我們先送福福去醫院!”他緊緊抱著我,將我手中的刀奪了過去。
“我們先送福福去醫院好不好?”
巨大的爭吵聲引來了員工,耳邊是警笛聲。
12.
確認福福脫離危險後,我才來到了警局。
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燈光照在臉上,我自始至終一句話也不願意講。
江諾替我講了事情的經過,解釋了我的情況。
來來回回的證人都錄完了口供,而我卻有點精神恍惚。
直到我看到玻璃窗外的父親。
“何禾,你可以走了。”
我依言站起身,走到父親身邊,相顧無言。
“走吧,回家吧。”
我搖了搖頭。
“還在跟我置氣嗎?”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那個秦馳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嗎?”
“難道這樣的人你還想非他不可嗎?”
父親在我耳邊喋喋不休,以往我會覺得不耐煩。
但現在我卻發現皺著眉苦口婆心的他長出了不少白頭發。
“爸,我有自己的家了。”
我看向一旁的江諾,他走到我身邊牽起了我的手。
“爸,我叫江諾。”
我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局面讓江諾見家長。
他倒是笑得開懷,我卻聽得坐立難安。
“小江啊,你多大了啊?”
“是哪裡人啊?”
“做什麼工作的呀?”
母親一直拉著江諾問東問西,我聽的很煩躁。
江諾卻笑得很開心,耐心的回著,還一直拍著我的手安撫著我。
他們倆聊著天,我看到父親站在窗前。
我知道他一定想聽我親口說些什麼。
我走過去,他掐滅了香煙:“婚禮什麼時候辦?”
“過段時間吧。”
我看著父親,父親看著窗外:“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了嗎?我也不確定。
13.
江諾確實是個很合適的結婚對象。
江諾出生在一個書香世家,父母都是體制內工作。
而江諾選擇了去做一個老師。
我時常在想,是不是這樣的身份讓他對我分外耐心的。
他的抑鬱完全來源於對自己的要求太高。
他的父母很愛他,在住院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
和我閃婚,應該是江諾做過最衝動的事情了。
江家父母一直想見我的,但是江諾知道我還沒準備好,很體貼的都拒絕了。
江家父母也很尊重江諾,婚後這段時間也沒有來打擾過我的生活。
現在或許是最好的見面的時候了吧。
回家的路上,江諾開著車哼著歌。
我伸手將音樂關了。
“怎麼了,禾禾。”
“嫌吵嗎?”
“江諾,有機會帶我見你父母吧。”
江諾愣了一下沒回話,我轉頭看著他。
他眼含笑意開著車:“禾禾,我好開心。”
見江諾的父母比想象中順利,倒是江諾比我還緊張。
兩家人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婚禮。
父親想通過這次的婚禮向外界介紹我,也想將江諾“何氏女婿”的身份廣而告之。
政商兩結合,無疑對何氏是有利的。
江諾並反對,甚至幫忙著手策劃著這場婚禮的流程。
而我就隻需要完全相信這兩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就可以了。
14.
婚禮的前夜。
按照習俗,我們倆是不能見面的。
江諾卻興奮地睡不著覺,和我通著電話。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提醒了好多的事情。
“之前領結婚證的時候,我隻覺得不真實。”
“一切的發生都像是做夢一樣,那一紙證明終究是感覺不到炙熱的溫度。”
“直到這一刻起。”
“禾禾,我才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你真的要屬於我了。”
我沒有講話,可能因為剛結束三年的戀愛。
我的心還漂浮不定著。
是什麼時候察覺到江諾對我的喜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