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話的用時,我假裝站起來要走出他辦公室,他倏地跑在我前面反鎖好門。


他急急開口:「二十萬,我還你二十萬。」


 


「現在?」


 


「現在。」


 


「我反悔了。」我撅起嘴,謝危眼眸一亮。


 


「寶寶,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我現在要二十五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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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危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想過來抓我,「劉曉雯!你瘋了!」


 


我拿出 PlanB,馬上打開手機直播,對準他,「謝危,你想打我?就因為想賴賬,所以要打我!」


 


謝危的臉懟在前置鏡頭前,他驚愕地看到直播間陸續進來的觀眾,全身繃緊堪比機器人般僵硬。


 


評論區陸續有人。


 


【現場直播?拍戲?】


 


【哇,趕上了,什麼劇啊,主播?】


 


我伸頭過去,笑著和觀眾打招呼,【我們現在演的是前任借錢不還,大家留一留,隨機發紅包。】


 


謝危已經徹底不會動了,再看我,他不敢發聲,比著「我答應你」的口型。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看到轉入賬戶的二十五萬,我一掃之前的陰霾,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謝危不滿我坐地起價,我揚起嘴角,「這是你媽欠我的失業補償金,要怪,就怪你媽。」


 


我坦蕩的禍水東引,他眼神向上翻飛,嘴角不樂意地抿起。


 


顯然,相比經濟損失,他此刻應該後悔沒有攔住他媽了。


 


好好好,兩個人最好鬧一鬧,打起來。


 


錢已到賬,我轉手把剛才的錄音轉發給思思。


 


對方很快回復:【?】


 


設置消息免打擾後,我將一切拋之腦後去超市大採購。


 


看著賬上多出來的五萬,我喜滋滋地把之前不舍得吃的帝王蟹、紅魔蝦,全部打包。


 


晚上回到家一頓下肚,我餍足地舔了舔嘴角。


 


拿出手機才看見來自謝危的 99+未讀消息。


 


覺得沒有回應的必要,我反手就是一個拉黑。


 


謝危來找過我幾次,還沒進門,就被我以騷擾的名義報警撵走。


 


我的生活,一下子就清淨下來。


 


可清闲沒幾天,有人就坐不住了。


 


一個陌生號碼發信息過來,要我提前繳納下一年的房租,否則就要收回房子。


 


我有些意外翻出自己剛領到手的房產證,確認上面的名字是我劉曉雯後,我回復了兩字詞。


 


【傻波】。


 


猜到那個叔叔沒有和謝母講清楚,我頓覺之後肯定會有事發生,當即有些興奮地穿好衣服出門找人。


 


本來我隻當謝危是個偽劣產品,扔掉就算了。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既然是廢品就毀掉吧。


 


8


 


一大早,屋外就傳來砸門的聲音,我睡眼朦朧打開門。


 


謝母一臉哂笑看著我,身後還跟著幾個黑臉漢子。


 


我面色一頓,立即拿出手機。


 


謝母從我身邊擠過,大搖大擺走進門,嗤笑,「報警也沒用,你也不看這是誰的房子。」


 


我好笑看著她一個屁股落在沙發上,以一種審視的眼神盯著我。


 


「既然你不識抬舉,我也不和你客氣了,你現在,馬上收拾東西滾出去!」


 


我好整以暇雙手環抱,「憑什麼?」


 


謝母笑得很賤,語氣帶著得意,「就憑這裡是我家,沒想到吧,你每個月都在打工給我交房租。」


 


她勾起嘴角打開手機 APP,上面清晰的記錄著這些年來我們之間的往來賬目。


 


我撇了撇嘴,「所以時不時漲房租的八婆就是你?」


 


看到我沒有如她所料被嚇到,她皺起眉,「你怎麼回事?聽不懂人話,還不給我滾!」


 


我罔若未聞,這時,門外又走進來一個女人。


 


我笑著打招呼:「薇薇姐。」


 


叫薇薇姐的女人對我揚起一個微笑,她好奇地走到謝母面前,仔仔細細看著上面的轉賬記錄。


 


再轉頭看我時,她聲音綿綿軟軟,「所以這幾年你都是給她轉房租?」


 


看到我點頭,她微微頷首,然後打電話搖人,「你來一下吧。」


 


謝母以為她是要找人幹架來了,看了眼身後的兩個漢子,想了想馬上給謝危掛電話。


 


「你快來,這小賤貨還找人來,看來是想要賴這了,你多帶點人來。」


 


掛掉電話,謝母隨手推翻我桌面上的香氛,頓時,滿屋子都彌漫桂花香。


 


薇薇姐眉頭一皺,攔住她,「你幹嘛?」


 


兩個女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空氣劍拔弩張。


 


謝母白了一眼她,「怎麼,你想為這個小賤人出頭,行,你們把一年租金繳了,我馬上走人,否則……給我砸!」


 


她招呼那兩個漢子想來恐嚇我們。


 


薇薇姐卻毫不含糊地揚起手,一巴掌扇在謝母臉上。


 


空氣瞬間凝固了。


 


等謝母反應過來,她憋紅了臉,聲嘶力竭吼道:


 


「你這個賤人,你們都是賤人!」


 


正好謝危趕到,看到自己親媽臉上的巴掌印。


 


他不由分說惡狠狠瞪我,我急忙擺手解釋不是我。


 


開玩笑,我就是借個場地讓他們相認,我不參與戰爭。


 


謝母看到自己親兒子來了,哭得更兇,想要謝危給自己撐腰,指著薇薇姐髒話連篇。


 


謝危抬眸,跟著望向薇薇姐,抬起腳步一步步逼近。


 


隻聽又「啪——」的一聲,謝危自己都懵了。


 


薇薇姐放下手,冷冷開口:


 


「大的不會教,小的不學好,沒禮貌。」


 


謝危本以為自己是來嚇唬我的,哪曉得居然會被個女人打。


 


他紅了眼,兩隻手就向薇薇姐伸去,「你找S!」


 


千鈞一發之間,之前賣我房的大叔及時出現,「住手!」


 


謝母驚喜地喊出聲,「老公?」


 


而大叔卻略過她,徑直走向謝危,並將他推開,把薇薇姐護在身後。


 


謝母和謝危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老公?」


 


「爸?」


 


9


 


謝危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居然是私生子。


 


原來二十多年前,大叔去到小縣城談生意,被熱情的生意伙伴灌醉。


 


當夜,就留宿在伙伴家中。


 


那天謝母剛好也在,作為那家人的表親,她有幸一起上桌吃飯,還一眼就看上了大叔。


 


趁大叔酩酊大醉,半夜偷偷摸摸鑽到他被窩裡。


 


等到大叔早上清醒,看到身旁躺著個露著膀子的黃臉女人,臉都青了。


 


又借著這事,生意伙伴還要求大叔讓利。


 


大叔暗自叫苦,卻不得不答應對方的要求,還另外給了謝母五萬塊,當作給她的賠償。


 


自此,大家都以為這件事過去了。


 


誰知道若幹年後,謝母帶著謝危到城裡去找大叔認親。


 


而此時大叔早已和薇薇姐結婚。


 


知道謝母是個不依不饒的人,所以大叔並沒有把自己結婚的事告訴謝母。


 


又因為謝危確實是自己的兒子,不舍得自己的親生骨肉流落在外。


 


大叔隻能找個地方安置謝母。


 


他們一家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過生活。


 


後來,謝危和我談戀愛,他找到大叔幫忙,說有個朋友初來乍到,需要找個房子暫住。


 


大叔隨手就把自己名下的一套闲置房子鑰匙給了出去。


 


沒想到,謝危轉頭就讓自己媽媽找我收房租,而且每隔不久就漲一次租。


 


直到我找到大叔買房子的時候,大叔才知道原來謝母一直在收著房租。


 


他猜到自己賣房子,謝母肯定會鬧,所以沒有馬上把賣房的事告知。


 


哪曉得這件事的最終受害者我, 大概猜到了他們之間扯不清,理還亂的關系。


 


本著別人蹉跎我,我也不能讓別人好過的原則,我找到了薇薇姐。


 


當事情理清的時候。


 


謝危嚇得腳發虛, 活了二十多年, 到頭來還名不正言不順的。


 


他頃刻之間就失去了信念,渾身顫抖著,「不可能, 我怎麼可能是那見得光的私生子。」


 


我輕笑,「也可以叫野種。」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在場的人都聽得見。


 


尾隨著謝危, 接踵而來的他的同事, 尷尬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無不埋下頭悄無聲息告辭。


 


而謝母帶來的兩個黑臉漢子, 怯怯開口:


 


「那還砸不砸?」


 


我對著他們一通拍照,「還砸, 等著十倍賠償吧。」


 


話落, 兩人腳步踉跄慌忙撤退。


 


薇薇姐沒有為難謝母, 隻是當著眾人的面輕飄飄告誡大叔。


 


「回去擬離婚協議吧, 你這是重婚罪,你要是不想吃牢飯, 就麻煩你淨身出戶。」


 


大叔聞言一震, 悲痛想要挽留她。


 


薇薇姐嫌棄地甩甩手, 「別碰我,髒。」


 


等薇薇姐走後,謝母整個人卻莫名地興奮地過去攙扶大叔。


 


「老公,以後就隻有我們一家三口啦。」


 


大叔搖搖欲墜, 「滾開,有個屁有個屁!我外面還有上千萬的債,你懂得屁!」


 


像是積攢了多年的怨氣,大叔變得怒目圓睜, 毫不憐惜地開始對謝母拳打腳踢。


 


「怪你!一切都怪你!你這個S女人!」


 


謝母害怕得哭起來, 呼喊:「兒子救命!」


 


而謝危癱坐在地上,還沒有從失落中走出來, 他麻木看著自己的親媽被捶打,吃吃地笑起來, 「打得好, 打得好……」


 


10


 


謝危對於自己是私生子的事耿耿於懷, 一直一來他就是個酷愛裝的人。


 


深吸口氣,我故作輕笑,「過年你媽給我打了個紅包,我這不是想買個刻字的镯子送回去嘛。


 


「(原」偷偷摸摸總像是見不得光一樣,注意力完全沒有辦法集中在工作上。


 


時間一久, 他很快被領導以消極怠工辭退。


 


他恍恍惚惚想找個人說話,再去到我家時,才發現我早已人去樓空。


 


這個我住了幾年的房子, 風水太糟糕了。


 


我早就轉手賣掉。


 


過去的, 就讓它隨風, 都消失吧。


 


爸媽知道我恢復單身後的第一時間,毫不吝嗇給我牽線搭橋,同時安排了數場相親。


 


我才發現, 原來之前的我被謝危一葉障目,看不見生活中的美好。


 


原來,人真的能有八塊硬硬的腹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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