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隻微微垂下眼,任由我再次用力地碰了碰,悶聲道:「嗯,剛打的,你碰的用力就有點疼。」
我看著他的唇釘,還是有些好奇。
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道:「你舔一下看看。」
謝斯年怔愣了片刻。
他有些遲疑。
畢竟這個動作,總感覺怪怪的。
猶豫半晌,謝斯年還是掙扎著,半是不太情願地用舌尖飛速碰了一下。
這個動作確實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像是帶著點屈於人下的討好意味。
Advertisement
謝斯年有些不自在地撇過頭,他眉目依舊張揚凌厲,但耳後卻有點紅。
我微微眯起眼看他。
像是在看一隻被迫收斂脾氣,任人蹂躪的大貓。
還挺有意思的。
6.
主動加回謝斯年好友後。
他的話更多了。
先是把車輛賠償的錢通過轉賬方式再次轉了過來。
而後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要給我發一次問候語。
彼時我正在我爸公司剛和客戶洽談完業務。
抽空看了眼消息。
就看到謝斯年發來的轉賬。
我挑眉,問他:【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微信有直接轉賬這個功能。】
謝斯年估計是想到我因為他發了一百多個微信紅包把他刪了的那次。
他沉默半晌解釋道:【我怕你收了錢就把我刪了,想能拖延一點時間就拖延一點。】
我確實不喜歡讓陌生人一直躺在我的微信好友裡。
但是——
我問他:【那最後結果有什麼不同嗎?】
謝斯年不說話了。
我猜他大概是想到被我刪好友的事情,有點鬱悶了。
但我並沒選擇安慰他。
直到晚上,謝斯年才又準時發來了官方句問候語,並提出他周四和朋友有賽車比賽,想讓我去看。
他還特意補充道:【不是什麼正式比賽,娛樂的而已。】
剛好來辦公室找我的岑諾苒看到了謝斯年發來的消息。
她靠著我,雙腿交疊翹在我旁邊的椅子上笑道:「這弟弟這就開始孔雀開屏了?」
我看了下時間工作表。
星期四我爸剛好在外地出差,我應該可以抽出時間來,便回道:【好的。】
而後抬眼看向岑諾苒,我評價道:「他挺可愛的。」
岑諾苒不以為然:「再可愛你爸那關也過不了,這麼晚還讓你工作,你爸簡直不把你當人看。」
我聳了聳肩,並不在意這個。
畢竟我和岑諾苒是不一樣的。
岑諾苒頭上還有一個哥哥,她哥哥從小便作為家族企業繼承人來嚴加培養。
至於岑諾苒,她爸媽連著對她哥哥的那一份寵溺都傾注在了她身上。
從小有求必應,任她活的隨心所欲。
而我不一樣,我媽媽生我的時候難產而S。
我父親雖然沒有再另娶,但對我從小要求嚴格。
他不允許我在商業場合說錯任何一個字,不允許我在工作上有任何一個數據錯誤,他嫌我工作能力不夠強,便延長我的工作時間。
他極其重視家族利益,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們老秦家幾輩子打下的基業不能毀在你的手上。」
我父親野心很大,他就連我人生的每一步也規劃在了他自己的商業版圖裡。
其中也包括我的婚姻。
7.
周四我提前結束了工作。
從飯局匆匆離開,趕到時時間還是晚了一點點,我便從後門走到了觀眾席。
遠遠便看到謝斯年靠在車門旁,他冷著臉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裡的車鑰匙,眉眼處攏著團陰鬱。
感覺就差把自己心情糟糕寫在臉上了。
旁邊的人小聲問他:「馬上就開始了,你那朋友還沒來?」
謝斯年感覺新打的舌釘有些硌的慌,心情更煩躁了,他皺眉悶聲道:「答應了還不來,耍著我好玩吧。」
半晌,他冷冷掀起眼皮看了眼時間,說道:「算了,開始吧。」
山頂的風在跑車的轟鳴聲中呼嘯而過。
我眯著眼一眼便看到謝斯年開的那輛紅色跑車。
七屆 F1 賽車冠軍確實實至名歸。
漂亮的漂移轉彎,幾乎不廢任何力氣便把其他的幾輛車遠遠甩在後面。
賽場上的謝斯年張揚,肆意,渾身的桀骜不馴是他第一的勳章。
周圍的觀眾席上即便隻邀請了朋友,但被氣氛渲染的吶喊聲仍舊直衝雲霄。
從賽場上下來的謝斯年依舊是一臉的生人勿近。
他沒什麼興致再玩下去,戴了個帽子便準備走人。
我趕緊大聲喊了謝斯年的名字。
謝斯年下意識轉頭。
看的我的剎那,他皺了皺眉,隨即幾步趕到我面前。
他把外套披在我肩膀上,聲音還有些悶:「這裡風大,你穿這麼少會感冒的。」
我因著從飯局趕過來,身上的禮服還沒換。
但我並不在意這些。
我和他道:「我剛剛從後門進來,沒和你說,但我看完了全程,挺帥的。」
謝斯年咳嗽了一聲,嘴角的得意勉強壓住。
他說道:「還好吧。」
而後我看著他問道:「你打了舌釘?」
謝斯年錯開和我對視的視線,說道:「嗯,我看你上次好像挺感興趣,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我看了他半晌,問他:「不疼嗎?」
沉默片刻,謝斯年低聲說道:「有點。」
8.
把謝斯年帶到我車上後。
他還有些意外。
似乎沒想到看完比賽還有可以一起待著的機會。
謝斯年握著方向盤轉頭問我:「你接下來想去哪?」
我想了想,告訴他:「去附近開個酒店吧。」
謝斯年瞬間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有點被他逗笑了,又補充道:「我想研究下你的舌釘。」
我和謝斯年確實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極端。
他張揚肆意,在山頂的風裡闖出他的賽場。
而我每一步都被規劃好的織網緊緊包裹住。
所以謝斯年身上那些看起來很離經叛道的東西總是讓我感到好奇。
比如我這輩子不可能打的舌釘。
我在酒店仔細研究了下謝斯年的舌釘。
我得到了一個疑問——
究竟是什麼癖好的人才會讓對象打舌釘來取悅自己呢?
我還得出來一個結論——
我上次覺得謝斯年像隻大貓是錯誤的,他應該像隻小狗。
因為我讓他伸出舌頭時,他桀骜的臉上分明寫滿了不情願,但還是選擇了妥協。
可能是因為我研究舌釘研究的有點久了,謝斯年喉結滾動的有些厲害,眼尾一片被我手指無意識的摁的通紅。
等我松手時,我才看到謝斯年耳根有些紅,正側著臉,試圖將另一半臉埋進被子裡。
我還在奇怪他為什麼要這麼害羞。
目光無意識掃到下面,這才了然。
我失笑。
而後我和他道歉:「對不起,剛剛沒注意,是我不太尊重你。」
9.
回到家的時候我爸已經在客廳等著我了。
我愣了一下。
畢竟按理說他去北京出差少說也得一兩周。
我爸從一疊合同文件裡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語氣是一貫的嚴肅:「去幹什麼了,這麼高興。」
我沉默不語。
見我不回答,他也沒再問。
隻是讓陳姨把桌上的那沓合同拿給我。
「為什麼報價比預計的少了兩個點?還有,第二頁的數據格式錯誤,你工作這麼久,連這種低級錯誤還會犯嗎?」
因著上午趕著去看謝斯年比賽,確實工作的不太細致。
我接過合同,隻是默默道:「對不起,我這就去改。」
我爸摘下眼鏡,摁了摁眉心,突然叫住我道:「過段時間招標文件下來後,跟我去和你盛叔叔吃個飯,商量下你和盛楠的事情,你們私下也可以多多接觸,他們家人脈廣,多接觸對我們有利。」
我腳步一頓,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還有。」我爸看向我,皺了皺眉道:「你想和誰玩玩我不管,但別耽誤正事,別影響工作。」
10.
謝斯年最近變的很話嘮。
中午開完會剛打開手機,便看到幾十條未讀消息。
【早上好。】
【你吃早飯了嗎?】
【你應該是在工作吧,好吧,我先不打擾你了。】
...
【中午好。】
【中午你有空嗎,我想接你一起去吃飯。】
【沒空的話,我打包了給你送到公司也行。】
【還沒忙完嗎?】
【我有點想見你。】
...
看完了謝斯年的消息,我心情莫名有點好。
便回道:【可以,過半個小時來接我吧。】
因著晚上要和我爸一起去吃飯,他特地讓我好好收拾打扮一下,所以我下午可以不用回公司。
謝斯年本來打算直接到他訂好的餐廳的。
但是我胃有些不舒服,便說道:「我不太想吃東西,去你家吧。」
謝斯年聞言愣了一下。
接著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去我家,嗯,不太好吧。」
我轉頭無語地看著他。
怎麼一個大男生比我還扭捏?
我原以為謝斯年家裡應該是蠻邋遢的。
但推開門出乎我意料的是,屋子裡收拾的很整潔。
客廳的櫃子上放著謝斯年這些年獲得的大大小小的賽事獎杯。
我突然皺了下眉,胃痛的更厲害了。
常年不規律的飲食作息,加上偶爾趁著我爸出差和閨蜜一起放縱的通宵喝酒,讓我腸胃異常的脆弱。
謝斯年在一旁被嚇了跳。
他有些著急:「給,你先把胃藥吃上,我叫了餐廳的外送,得過一會兒才到,要不我先給你煮個面你隨便吃點。」
說罷他就要起身。
我突然拉住了他。
謝斯年以為我還在難受,回頭剛要說什麼。
我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