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就站在天臺的邊緣，摸著自己的肚子，眼中完全沒有了生存的欲望。

我不是一個愛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作為一個醫生還是難以拋棄救S扶傷的本性。

「你有什麼痛苦跟我說，我會替你解決的。」

江悅回過頭，看到了穿著白大褂的我，眼裡滿是絕望的流著淚。

「我活不下去了……醫生，你讓我去S吧！」

說完她就準備跳下樓，我連忙衝過去拉住了她，沉重的身體幾乎要將我也拖下去。

天臺的邊緣磨破了我的衣袖，滾燙的血滴在她臉上的一刻，她仿佛才如夢初醒。

抓住了我伸出的另一隻手，我不知道從哪湧上來的力氣，將她拉了上來。

Advertisement

如果再堅持的久一點，可能今天就是兩屍三命了。

我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S亡是最簡單的解脫方法！也是最無恥的逃避方法！」

她愣了神，可轉而大哭著撲進了我的懷裡，淚水打湿了我胸前的衣服，和血漬混在一起。

她絕望的向我描述了她的生活，她的痛苦，以及無處可去的絕望。

我答應了替她復仇，給她的老公下催眠。

這也許違背了我作為醫生的準則，但沒有違背我的良心。

她帶著老公一家來到了我的工作室，簡單的催眠之後，他們一家將我當成了她。

不影響日常的生活，用對待她的方式來對待我。

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素材，因為隻有採集夠了，我才能夠為他們打造一個讓他們徹底崩潰絕望的世界。

我看著趴在地上的男人，喘不過氣的女人，以及那個求我救救她兒子的老女人。

嘴角微微上揚，蹲下後從懷裡掏出一塊懷表，分別在小姑子和婆婆的面前搖晃。

「他的世界結束了，現在該輪到你們兩個人了。」

「放心～你們隻需要體會一次她的S亡，就能夠醒來了，不過這次的夢裡，可沒有催眠師會向你們伸出援手哦～」

我叫來護士將兩個已經陷入夢境的人送去了病房，看著還趴在地上的宋汝傑。

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親愛的～喜歡嗎？」

「我們專門為你準備的禮物是不是很合你的胃口呢？」

「哦不對，你現在神志不清醒，應該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了，放心，你會在這個病房好好的養身子的～」

12

婆婆和小姑子躺在一間病房裡，成天抽搐著身體，一會嘴裡喊著別打了，一會又喊著遲早弄S你。

她們的夢境裡，折磨彼此的分別是婆婆和小姑子，我摸了摸下巴看著她們。

「等夢醒了，看到仇人就躺著自己對面輸液，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刺激的事呢～」

江悅拉了拉我的手，現在她的狀態已經明顯好轉，本來她是打算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再和老公離婚的。

可是過了能夠流產的月份，現在做手術會對她自身造成傷害。

她看著躺著的兩人，眼底是說不出的快感。

「我希望她們兩個人就這麼彼此折磨，一直到S亡都不會放過她們！」

我伸出手，輕柔的摸了摸江悅的頭，她的那雙小鹿眼仿佛讓我看到了另一個和她一樣走向悲劇的女人。

13

我的姐姐有一雙漂亮的小鹿眼，亮晶晶的十分招人喜歡，她大學戀愛，畢業了就結婚。

姐夫在婚禮上說會疼她愛她一輩子，可不過三年的時間，我從國外留學回來，就隻看到了她的骨灰盒。

那麼活潑開朗的人，170的身高，就這麼變成了小小的一捧灰，裝在這個骨灰盒裡。

姐夫哭的慘烈，好像姐姐去世他就不活了一樣，可就是這樣讓我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我從姐姐三年來寄給我的郵件裡，用軟件恢復後看到了她收到欺凌的全部過程。

每一封寫給我報平安問我過的怎麼樣的郵件，都是她對我的求救信號，可是我居然沒有發現一點。

我砸碎了筆記本電腦，燒光了所有心理學的書，一個又一個的巴掌打在我自己的臉上。

「我連她發出來的求救信號都讀不懂！我算什麼心理醫生！我學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站在遇見那個女人的天臺上，絕望就纏著我要我往下跳。

一個聲音不停的告訴我跳下去就能夠見到姐姐了，跳下去就能夠為我的疏忽贖罪了。

可手機屏幕就在這一刻亮了，屏幕上的姐姐正看著我，那一瞬間所有對我自己的埋怨，變成了對姐姐的思念。

洶湧進入我胸口的恨意幾乎將我填滿，我要為姐姐報仇，讓這個渣男得到懲罰，我要讓他的家人全部體會一次姐姐經歷過的痛苦。

姐夫一家是我第一次嘗試催眠的小白鼠，我一邊記錄姐夫的狀態，一邊寫下震驚學術界的論文。

姐夫睜開眼崩潰瘋魔的那天，是我拿下獎狀的那天。

看著他幾乎祈求的跪在地上，求我讓他做個好夢，我忍不住的笑了。

「原來你也會痛苦啊？那你怎麼就不想想姐姐呢？她那麼愛你，你卻任由你的家人欺凌她。」

「姐夫，這是你罪有應得！」

我的工作室和一家精神療養院相連，我將姐夫送進了病房，給他找了一個很好的護工。

今天再次推開門，姐夫看著我，卑微的祈求著我。

「求你了，放過我吧！我沒病！我不要在療養院裡！」

我伸手摸了摸姐夫的額頭：「一個精神病說的話怎麼能當真呢？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過段時間姐夫你可能會有新的舍友，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相處哦～」

我從懷裡拿出懷表，在姐夫的面前一下下晃動，為他編織了一個和老公相同的世界。

「希望新的治療法對他有用吧。」

一旁的小護工直誇我是個好大夫，我推了推眼鏡，被反光的鏡面遮擋住了眼底的惡意。

「我們做醫生的，總是要為了病人著想嘛～」

14

「黎醫生，病房裡那兩個進行催眠治療的患者打起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大概猜到了是婆婆和小姑子兩個人打起來了，我連忙小跑著趕過去。

婆婆抓著小姑子的頭發，眼睛充血的往下薅頭發。

「你這個賤女人！居然還對我的女兒下毒！你看我不打S你！」

小姑子也毫不示弱，直接把痰吐在婆婆臉上：「你個老東西還想擺婆婆的譜？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你隨便就能拿捏的軟柿子！」

兩個人越罵越髒，最後被護工隔開的時候，手裡還抓著彼此的頭發。

眼睛裡滿是對對方的怨恨，小姑子依然用口水吐向婆婆，我將懷孕的江悅攔在了門外。

「你懷著孕，別進去被兩個人傷到了。」

我進去後，護工給小姑子戴上了口罩，我手裡拿著小手電，對著兩個人的瞳孔進行檢查。

「小的送去療養院302，大的送去303。」

這兩個房間正是姐姐的婆婆和小姑子住的，那兩個人的打鬥可比她倆精彩多了。

那時差點咬掉她女兒的一隻耳朵，我很想看看她們在催眠的世界裡經歷什麼，能夠如此痛恨彼此。

隻不過很可惜，以現在的科技水平，還不能看到人類幻想出來的世界。

我揉了揉眉心，明顯帶了幾分疲憊，吩咐護工將宋汝傑送去了姐夫的病房。

他抱著一個枕頭，露出自己的衣服，神色迷離的跟著護工走。

「你們走慢點！我還得給我兒子喂奶呢。」

他一下下的輕輕拍著枕頭，語氣是從未有的溫柔。

「兒子乖，爸爸在呢～以後不會讓你隨便贅給別家女人的，你是爸爸貼心的小棉褲～」

突然他伸手指了指護工，瞪大眼睛：「你這個賤男人！為什麼不帶喉結罩！是不是想勾引我老婆！」

江悅看著她老公被人拖走，眼神裡卻滿是欣喜。

「黎醫生，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答應幫我報仇，我現在已經S了不知道多久了……」

15

江悅成了我工作室的小秘書，我本來想讓她生完孩子，好好的養一段時間再來的。

可她卻推脫說反正離生產還有好久，要陪著我，我一看到那雙水汪汪的小鹿眼就沒法反駁。

隻好讓她答應我，在不勉強她身體狀況的時候來做秘書。

我帶著她去看兩家人的狀況，姐夫和宋汝傑每天抱著兩個枕頭介紹那是自己的兒子，可沒過一會就又開始撕扯打架。

「你不帶喉結罩！你個不檢點的男人想勾引我老婆！」

「你才是不檢點的男人！你自己帶兒子我還能不知道你的錢哪來的？賣二手根賺來的吧！」

兩個人一會好一會壞的，我搖搖頭輕聲嘆氣。

「唉～眼看著是治不好了，不過說句母道話，他們這樣也是自作自受～」

聽到我的話，江悅忍不住的笑了，她沒想到有一天，她能夠這麼笑著，看到男人去體會一次女人的生活。

「男人嘛～都是這樣的，我們黎醫生以後找贅婿可得擦亮了眼睛～」

聽到她能夠說出調侃的話，我這才放心她的精神沒有受損的狀態。

江悅超過預產期一周還沒生產，我送她去了醫院找了最好的婦產醫生。

在第二天清晨時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她眼睛圓溜溜的，聲音無比的洪亮。

江悅抱著她，一個勁的親她，臉上是受不住的喜悅。

「我要給她取名叫江梨。」

我愣了一瞬，臉上又浮現出笑容。

「小江梨～我是你的幹媽哦～」

清晨的陽光灑進來，像是給她們鍍了一層金光，我暗自發誓。

一定不會讓她吃到和媽媽一樣的苦，她要做這個世界上最甜的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