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晚看著湊過來的沈南,也尋求了一下她的意見。
“百分之二十的幾率,能不能活下來,隻能看運氣。”
沈南沉默了許久後,這才給出了一個答案。
溫晚晚凝望著那根骨頭的位置,精神力仿佛不要錢一樣噴湧而出。
但不管怎麼看,都沒有找到一個角度能將這一節骨頭拿出來。
甚至溫晚晚將能用的藥丸和法術都回憶了一遍,都沒有特別好的辦法能處理這種情況的。
空氣安靜了許久,隻有儀器的滴答聲響徹在手術室內。
溫晚晚默默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來了一個用紅布蓋著的盒子。
“這個藥丸能讓血液流動的速度變慢,同時也能讓心跳變慢,加上這個你覺著幾率有多大?”
沈南看著藥丸:“百分之四十,已經不低了,拔出來可能活,不拔必死。”
溫晚晚苦笑了一聲,從盒子裡面拿出藥丸塞進了小家伙的嘴裡。
看著儀器上的數字緩緩下降,沈南按住了溫晚晚的手。
“讓我來吧,我的手很穩。”
溫晚晚搖了搖頭,沒有讓開位置。
“我是站長,這種事必須我來。”
溫晚晚的話別有深意,但沈南確實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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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站死了一隻保護動物,做個報告留幾張照片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
但這也是基本上,一旦什麼時候這個檔案被翻了出來,甚至開啟審查,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個大麻煩。
溫晚晚不可能讓沈南去冒這個險,她作為站長,雖然日常沒什麼權威性,但畢竟這個救助站是她的。
精神力完美的覆蓋在了手上,溫晚晚小心翼翼捏住了這一節骨頭。
憑借著三維視角,骨頭一點點的被挪了出來。
整個過程需要手不能有絲毫抖動,心裡也需要承受巨大的壓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中的三個人目光都盯著儀器上的數字。
終於,骨頭在兩分鍾後離開了心髒,但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警報聲響起。
!!!
溫晚晚看著心髒流出來的血,手速飛快的按在了上面,隨著心髒緩慢的跳動中起起伏伏。
“動脈,骨頭還是碰到了動脈!”
如果說在骨頭拿出來之前,這隻丹頂鶴的存貨幾率有百分之四十,那現在恐怕連百分之四都不到。
“縫合!”
溫晚晚緊咬著牙,拿起了針線用镊子小心翼翼的穿過了胸骨,進行縫合。
本就用掉了大半的精神力,還在不斷的輸出,阻攔血液的流出,給縫合爭取時間。
剛剛是求穩,現在就是求快!
必須要趕在丹頂鶴生命體徵進一步降低之前將心髒縫合。
五分鍾過去,溫晚晚終於將最後一處出血點收尾,但看著儀器上鮮紅色的數字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現在……看造化了。
如果這家伙的求生欲足夠強,在剛剛那個藥丸的藥效過去後能讓心髒繼續猛烈的跳動,那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能活下來。
若是還是這麼微弱,那神仙也難救了。
白函很快就將另一隻丹頂鶴的胸口縫合,隨後和沈清妤一起站在了溫晚晚的身後盯著眼前的顯示屏。
“站長,不行就縫合吧。”
沈南看著暴漏在外的胸腔,還是提了一個建議。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可以說得上一句問心無愧了。
“好,你來吧,縫的好看點。”
“嗯!”
沈南點了點頭,拿起了镊子接替了溫晚晚的位置。
兩隻丹頂鶴的手術結束,白函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個房間推著兩個大家伙住了進去。
第189章 墓園
沈南手術的這隻沒用多久就清醒了過來,全身纏繞著紗布被固定在床上輸液,偌大的鳥嘴嚎叫了幾聲,隨後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而另一隻情況危機的,心髒雖然還在跳動,但那個頻率卻隨時有可能陷入死亡。
溫晚晚和沈南坐在無菌病房盯著儀器上的數字。
“站長,不用太擔心了,會沒事的。”
沈南雖然不會安慰人,但也知道現在溫晚晚需要的是有人給她信心。
“我沒事,之前救助站也有動物沒能救回來。”
停頓了片刻之後溫晚晚也靠在椅子上給沈南講起了以前那隻動物。
大概在七年前,那天護林員送來了一隻東北虎,是撞上了人工林的鐵絲網,掙扎中導致全身血肉模糊。
當時送到救助站的時候這個大家伙呼吸已經很微弱了,基本上就在死亡的邊緣。
全身血管和肌腱組織的縫合,再加上失血過多帶來的傷害。
可以說溫晚晚和老站長幾乎每一秒都在和死神搶時間。
整場手術足足持續了七個小時,但血液總是不夠用。
哪怕是老站長動用法術加強了造血能力,可自身的恢復能力怎麼比得上這麼長時間的流血。
在加上那個年代,動物園不規範,很多動物都沒有血型檔案,想要輸血都沒辦法。
她和老站長兩個人幾乎可以說是眼睜睜看著這隻東北虎越來越虛弱最終死亡。
自那以後溫晚晚就借助著救助站辦官方的身份不斷推動周圍動物園建立血型檔案。
甚至動物互救計劃就是在那時候提出來的,計劃也沒什麼復雜的。
就是通過動物的血型檔案,建立一個血庫。
這麼多動物園聯合起來,一旦有哪隻動物需要輸血,可以第一時間從血庫找到匹配的血型。
自從血庫建立了以來,累計拯救了超過一千隻動物的生命,也正是如此,主推這項計劃的溫晚晚才能得到如此多動物園的尊敬。
這是隻憑借著醫術無法達到的地步,同樣也是溫晚晚在長白山這裡的護身符。
隻要血庫還在,隻要這些動物園還有用到血庫的一天,那長白山這一帶,誰也沒那個資格來動溫晚晚救助站站長的身份。
聽完了溫晚晚所說,沈南也帶著些許敬佩看了過來。
別說七年前了,哪怕是現在動物血庫的事情依舊是一個夢幻的泡影。
兩人正談論著有關動物血庫的事情,身旁的儀器突然發出來了警報聲。
看著不斷下降的血氧,溫晚晚飛快拉開了抽屜。
“腎上腺素,準備搶救!”
沈南手速飛快的將盒子裡的腎上腺素推進了輸液管中。
看著逐漸恢復的心跳,溫晚晚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充滿了苦澀。
眼前這種情況,她已經把自己能做的做到了極限,這家伙能不能活下來,真的就隻能看命運能不能眷顧它了。
腎上腺素這東西隻能說是危急時刻用來吊命的,也不再常規的藥物名單裡。
而且這玩意是不能連續注射的,至少短時間內再出現問題,溫晚晚也沒什麼好的辦法了。
但還沒等兩人說上幾句話,儀器的警報聲就再度響了起來。
看著眼前突然開始抽搐的丹頂鶴都沒等溫晚晚將精神力散發出來,直接停止了心髒的跳動。
“快,胸外按壓!”
溫晚晚抬頭看了一眼時間,隨後輔助沈南開始進行了急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搶救足足進行了十五分鍾,最終看著毫無波動的儀器,沈南還是停了下來。
“站長!”
看著停下來的沈南,溫晚晚沉默了片刻後這才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
“北京時間十六點三十七分,野外救助丹頂鶴宣告死亡。”
沈南看了一眼溫晚晚,這才慢慢摘掉了丹頂鶴身上的儀器。
“站長,我們,有墓園嗎?”
“有。”
溫晚晚點了點頭,用抽屜裡的白布將丹頂鶴的屍體包裹了起來。
“走吧,叫上白函。”
“好!”
沈南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後這才跟上了溫晚晚的腳步朝著門外走去。
將丹頂鶴的屍體放在了後備箱,隨後溫晚晚準備了一些東西後這才開車帶著兩個員工朝著動物墓地趕去。
車輛最終在一片林子停了下來,樹木不算是茂盛,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稀薄了。
但每一棵樹下面都有一個木牌,上面刻著不少的字。
溫晚晚將用白布包裹的丹頂鶴取了出來,隨後帶著兩個員工來到了一顆小樹苗的前面。
“就這裡吧,挖!”
白函和沈南對視了一眼,隨後拿起了鐵锹開始挖了起來。
這裡的土質很軟,挖起來倒是不廢什麼力氣。
沒用幾分鍾兩個人就挖出來了一個碩大的坑,而趁著這段時間溫晚晚也沒闲著,飛快拿著小刀在木牌上刻著一些東西。
“站長?”
白函看著溫晚晚小聲的詢問了一聲。
“剛剛好,已經刻完了!”
溫晚晚將手中的牌子給兩人看了一眼,隨後用鐵絲和一個鋼管綁在了一起。
“我帶了兩條魚給它路上吃,一起放進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