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跟姜绾绾在一個房間裡面,而且剛剛外面這麼大的噪音,螢螢怎麼沒醒?
還是說姜绾绾又在騙他!那根本不是螢螢!
姜斯年的心中不知為何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步伐一而再的放慢,
一邊靠近一邊皺著眉對姜焰問道:
“姜焰!床上躺著的是螢螢……”
最後一個音節還未落下姜斯年就已經看清了躺在床上的人,
轉而欣喜若狂的大喊一聲:
“螢螢!”
不知是不是太過激動,才不過一分鍾姜斯年的眼眶就已經蓄滿了淚,
“我終於,終於找到你了,哥哥終於找到你了。”
一連三個終於,姜斯年的眼中的淚水也終於落下。
在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兒時他的大腦竟幫他自動過濾了地上那一灘融入地毯的黑血,眼中能看到的隻有姜流螢那張慘白的臉蛋。
“別擋路——”
最後更是嫌姜焰礙眼一把把他推開
然而就是這一推,再次入目的就是少女那源源不斷流出血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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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斯年的表情瞬間從喜化愣,就如姜焰一樣,站在原地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足足三秒鍾他才回過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螢螢……螢螢你怎麼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恐,幾乎要哭出來,
“120,救護車,姜焰你,快打120啊!”
姜斯年回頭對著姜焰吼了一聲,然後試圖靠近少女,可就在抬起膝蓋的那一刻,
他驚然發現自己的褲子上全是血,多得能和地板上拉出一條長長的紅絲,
幾乎是被嚇的,姜斯年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了一點,整個人坐到了地上,
腿上,手上,身上全都沾滿了血。
姜斯年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手,嘴唇顫抖著:
“好多血……好多,”
木訥了許久的姜焰終於在這時回了神,驚恐中還帶著麻木開口說:
“姐姐好像,沒有呼吸……”
明明沒有氣了是姜流螢,但不知道為什麼姜焰說出這句話的這一刻他好像也斷了呼吸,
下一秒就趴倒在了地上,臉色青紫的捂著自己的喉嚨,
胸悶的根本喘不上氣,
姜焰心想或許這就是上天在懲罰他吧,或許……就這樣隨姐姐去了……也好。
至少在放棄抵抗前他是這麼想的,
然而姜斯年的一句話:
“姜焰你發什麼神經?!生物學哪裡去了!這是,是短暫性的休克!傷口不大,怎麼會死,不會死的!”
“而且螢螢不是被改造過嗎?白淮山說的,她隻要一顆心在,就不會死!”
也不知道這些話到底是說給他自己還是姜焰,
但毫無疑問正是這些話給了二人希冀,
姜焰就快要合上的眼睛歘的一下重新睜開,一邊道歉一邊顫顫巍巍的掏出手機撥打120。
姜斯年本想不管不顧的撲在了姜流螢的身上,把她喚醒,
可又怕自己沾滿血漬的手玷汙她,隻能隔空撫摸著少女的臉龐:
“對不起,哥哥,哥哥來晚了,哥哥錯了,螢螢你醒醒——”
最過分也隻敢用臉頰貼近她的手臂,一遍遍哭喊著,祈求著:
“求你醒來……求你……”
姜斯年的眼神中此時透露著前所未有的絕望和痛苦。
他居然,又一次放走了姜绾绾,又一次看到螢螢受傷卻沒能幫她。
第206章 請問是姜流螢是被你逼得自殺的嗎?
姜绾绾本以為隻要跑到大街上就能安全,誰知才剛到酒店樓下就又被套上面罩,塞進一個車尾箱帶走了。
……關鍵是這一次的綁匪沒有打暈她,她就隻能忍著臉上的疼痛,縮在狹小的空間裡哀嚎:
“放我出去!”
她拼命地敲打著車尾箱蓋,希望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可惜這裡是繁華的首都,即便是夜晚也是熱鬧的,根本沒有人會聽見,
唯一慶幸的是姜绾绾能聽到車前方傳來的對話,
本著死也要死明白的原則她豎起耳朵,
誰知聽完後心更死了,
TMD他們說的是日語!!!
“摩西摩西,大小姐,我們已經成功把姜绾绾抓到了車上!至於姜小姐,她已經被那些人送進醫院裡了,我們現在是……”
“醫院!?老師受傷了!”
死一般的沉寂,聰明人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說話。
直到對面過了許久才傳來一道傲慢的聲音:
“沒關系,繪理的老師可厲害了,你們給我暗中觀察,等我老師醒了再搶過來知道嗎。”
坐在後座的鬼子咽了咽口水,白鳥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會為難他們,隨後又問道:
“那姜绾绾呢?她好像受了重傷。”
電話對面這一次沒有過很久回答,而是噗嗤一聲歡樂的笑了出來:
“當然是把她治好啦,嗯……然後再催眠成一隻乖狗狗送給老師當寵物怎麼樣,繪理的老師啊,還是太善良了,壞事就隻能由繪理來做了。”
……這回輪到鬼子沉默了,
明明壞事都是他做的好嗎?!
此時的櫻花國裡霓虹四起,
而在這繁華的都市中唯有一座高樓的頂層顯得格外昏暗,
隔著透明的玻璃隻能勉強能看清裡面昂貴的沙發上躺著一個妖娆的身影。
再靠近些,便能看清她的臉色如罂粟般紅豔,又黑又長的頭發直直散落在地,劉海蓋住了那一雙眼眸中的情緒,
隻有動作真摯又虔誠的親吻了手上的照片,
一遍又一遍。
“流螢醬啊——繪理要想死你了,想得都快要死掉了……你怎麼能一聲不吭的就回國了呢?”
——
白漓帶著開鎖師傅來到酒店樓下時正好看到救護車離去的背影,
他的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
當他看到已經被打開的房間,和裡面一地的狼藉時整個人都要氣瘋了。
他就離開了那麼一會!就一會!
“姜焰你真該死!”
白漓罵了兩句便丟下了開鎖師傅一人,自己迅速跑下樓朝著救護車離去的方向追去。
……
醫院裡,醫生都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
明明手腕上的口子根本不足以致人死亡,身上也沒有其他的傷害,
但是患者的呼吸就是停了,
連接的儀器顯示出來的現象就好像……她早就失去了所有的生命體徵,可是這血怎麼還能一直流呢?
不,應該是說她的身體裡面怎麼還能有流動的血呢?
還怎麼都止不住,
醫生說不出來這種怪異感,他還是第一次接收到這樣特殊的病人,
難道要開胸看看?
“不行了,這種情況必須輸血!小花怎麼還沒回來?問個血型和對什麼過敏要那麼久嗎?”
在這邊小花被醫生罵慘了,
手術室外面姜斯年等人被小花罵慘了:
“你們到底是不是患者的家人!她什麼血型你們沒一個人知道嗎?!她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親人!”
姜焰的頭一而再的低下,幾乎快要埋進地裡,
姜斯年還在煩躁的撓頭,自言自語:
“我,我去問姜震天,他一定,不,他肯定也不知道,”
“出生證明,對了……不對,螢螢說不定跟我們一樣是實驗出來的,那血型是不是應該跟我們一樣,”
最後得出結論對著醫生大喊道:
“我是A型!醫生,我是A型!”
小花氣炸了:
“你你你是A型有什麼用!你知道一個家庭裡面可以出現幾種血型嗎!最多四種!”
“算了,驗血結果現在應該出來了,還請家屬告知患者有沒有對什麼藥物過敏?”
……換來的又是沉默,
姜焰的頭已經低的徹底看不見臉,而姜斯年緩緩開口:
“牛肉……”
小花強忍著怒氣,心中默念三百遍職業操守,不能打罵家屬。
“謝謝您提供的信息,雖然一點用沒有。”
說完轉身便去取血型結果了。
姜斯年就如挫敗的落湯狗一般頹坐在地上,一邊打自己的臉:
“我怎麼連螢螢的血型都不知道,我怎麼連螢螢的血型……嗚嗚嗚我怎麼,這麼蠢啊……”
反反復復好像就隻會那兩句話一樣,可惜第二遍還沒說完就哭了起來。
這已經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幾次哭了,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一個京大的高材生,一個上市公司的總裁。
相比之下年紀更小的姜焰的情緒居然看起來更穩定些,
一直呆坐在凳子上,頭垂的低低的,其中原因隻有他自己知道,畢竟,
他是親手碰過了姜流螢的脈搏的人。
他比所有人都要知道姜流螢離死亡的距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