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渝握緊拳頭，說不出口，他本以為自己當時放下那些話已經很過分了，
結果沒想到姜斯年更加沒有人性，連那個所謂的特殊學校都沒弄清楚就下了決定。
“對不起……對不起……”
就在姜斯年木訥的坐在那裡流淚、後悔的時候，姜流螢接下來的話卻讓姜成渝蒙圈了。
“二......二哥就這麼......恨我嗎？”
兩人爭先恐後的把頭轉向屏幕。
此時他們的妹妹宛如風中殘燭般，氣息微弱地躺在血泊之中，
隱約還能看見她沾滿鮮血的手指微微顫動著，連口袋裡的藥粉都摸不到，
光是說這幾個字就已經花費了她全身的力氣。
要知道這可是十幾支強力麻醉劑，加上後腦勺數次重擊下的成果啊，就算是再強壯的硬漢，猛獸也無法從中逃脫。
"可是……不是我，"
姜流螢再次開口，聲音沙啞，每說一個字喉嚨便傳來一陣刺痛，可她卻仍在堅持，
“我沒有……沒有讓人強奸姜绾绾噗——”
話未完一股鮮血就先從她口中噴了出來，濺落在身前的地面上，形成一朵悽豔的血花。
還有她的眼角，竟也滑落了一滴晶瑩剔透的血淚，
看到這幕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姜流螢她……已經有多久沒有流過血淚了，三年？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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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從始至終傷她最深的一直都是同一類人……
“喂喂，你嘀咕什麼呢？居然還有力氣？”
男人見她突然噴出一口血，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生怕弄髒了自己的鞋。
說實話他們也是第一次見這麼抗打的女人，那廉價麻醉劑可都是猛獸專用的，平常的女生一劑就夠睡上三天了。
“這女的不會是個怪物吧，你看她眼睛，怎麼是紅的？”
“哎呀我說你還能怕一個娘們不成，不信你看，再牛的怪物能扛住我的這棍子下去？”
對面那個男的叉著腰，說完便抡起棍子再次往姜流螢的腦袋上揮了下去。
姜流螢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準備好了如何對付姜绾绾，如何面對姜家人的冷眼，如何反擊所有想傷害她的人，
明明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找個機會引誘王娟再次把她的作案過程講出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好累啊……媽媽。
*
回憶結束，最後那一棍到底有沒有落下來沒人知道，
或許白鳥繪理及時出現帶走了她，又或許是她因為巨大的恐懼和絕望提前暈了過去。
而姜成渝早在姜流螢呢喃第一句時就開始陷入了迷茫，然後是震驚，最後才是崩潰，
“她覺得是我，她居然覺得是我……”
男人的臉色慘白如紙，雙眼黯淡無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姜斯年看完這一幕除了心痛還有一絲上不了臺面的竊喜，
竊喜姜流螢以為把她害成這樣的人是姜成渝，竊喜自己能在妹妹那裡能少一樁罪名。
他也知道這種甩鍋的行為可恥，
可他沒有辦法了，真的沒有辦法了。
“求你了成渝，就當作，這一次是你幹的好不好，大哥求你……”
姜斯年滿臉哀求之色，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就在姜成渝被氣笑了，準備給他一巴掌然後拒絕的時候，
隻見他雙腿一彎，居然直直的跪了下去。
平日裡那麼高傲的人，如今居然為了逃避責任跪在地上祈求自己的親弟弟替自己背鍋。
姜成渝沉默了，沒說拒絕，卻也沒有同意。
姜斯年心急如焚，於是他又開始了磕頭，宛如跪在路邊祈求行人施舍的乞討者般，放棄尊嚴的磕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人家求的是生命，他求的卻是……
姜成渝苦笑道：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呵，我都替你感覺羞恥，像流螢那麼聰明的人，你覺得你能瞞她一輩子嗎？”
姜斯年完全聽不進去，著急的扯著他的褲腿：
“你不說，我不說，姜震天我會想辦法讓他閉嘴，這樣螢螢就永遠不會知道了，”
“二弟，大哥求你了，你還有你的姜绾绾，但是大哥不能沒有螢螢啊。”
姜成渝聽到姜绾绾的名字時愣了一下，下意識反駁：
“螢螢也是我妹妹！！！至於绾绾……她做了那麼多壞事，應該接受法律的懲罰，我不會阻止，但她救了我……”
講到這裡他深呼吸，握緊的拳頭松了又握，最後掙扎著，
還是選擇了妥協：
“螢螢交給你了，”
“绾绾……她隻能算殺人未遂，罪不至死，等她出獄後我會盯緊她讓她不能靠近螢螢半步。”
此時此刻姜成渝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選擇了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姜绾绾，隻是他又不肯放棄姜流螢，才給出這麼一個答案。
若是網友在場怕是得評論一句：【既要又要】
姜斯年卻如獲解脫，整個人癱坐在地，不停的道謝。
第292章 姜淑猜到真相
醫院樓下，
“帶我們去實驗室，快點。”
“還有白淮山在哪？還有白漓呢？把他們都給我叫出來！”
姜淑夫妻已經來到了這所醫院，根據他們查到的資料螢螢應該就在這裡的某一處提取記憶。
但是他們不想再看了，也不希望再有別的人看到螢螢那些脆弱時期的記憶。
所以在院長上前勸阻的時候他們直言道：
“請停止對我們姜氏繼承人的實驗，否則我將會對你們這裡的所有人員提出上訴。”
院長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真搞不懂白漓到底為什麼要把實驗室建在醫院底下，
建就算了，現在還被外界知道了。
“抱歉姜老夫人，我們醫院跟實驗室是割裂的兩個部分，您的訴求我無法做出……但是我可以帶你們下去見實驗室領導人！”
院長的話在看到對面的壯漢保鏢往自己走來的那一刻在口中轉了個彎。
可等他們來到負三層的時候卻無一例外睜大了眼睛。
一路上都是被放倒的研究人員，原本緊閉的大門也敞開著，裡面的結構外人一覽無餘。
姜淑沒有管院長的阻攔，快步進去，經過七拐八彎的終於找到了小護士直播間裡出現過房間。
看到大門的那一刻她瞬間熱淚盈眶，心髒撲通撲通跳的快極了。
直到推門那一刻她卻又猶豫了，就是……莫名的心慌。
可都走到這一步了，難道她還要等直播結束後再見自己的親外孫女一面嗎？
姜淑深吸一口氣，默默在心中說道：
“螢螢……外婆來了……”
門“吱——”一聲後，開了，可裡面的場景卻跟姜淑想的大相徑庭，鐵床旁邊是散落一地的線，
而這些本應該是連在她的外孫女身上的儀器，現在卻雜亂無章的擺在地上。
姜淑瞪大了眼睛，目光急切地掃過每一個角落，可空空如也的結論讓她心裡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螢螢？螢螢！你在哪？”
姜淑圍著房間四處尋找，顫抖的聲音在空間裡回蕩著，然而回應她的隻有死一般的沉寂。
後面趕來的傑克仿佛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場景，急忙點開了直播。
“還在繼續……”
他驚訝的喃喃道。
姜淑又扭過頭，邁著焦急的步子來到他身邊，緊跟著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直播還在繼續，怎麼會？如果直播還在繼續，那螢螢就應該……”
“查監控！快來人給我把這裡的監控都調出來！”
姜淑大喊道，不安的情緒在這一刻達到了高潮。
如果記憶直播可以脫離姜流螢的大腦獨自運行，是不是也代表著，
就算她……沒了，直播也可以繼續播放。
那麼直播的結尾，會不會是……螢螢這一生的……謝幕。
剎那間，隻聽得“噗——”的一聲悶響，
“淑！！！”傑克第一個衝上前攬住了往後倒去的妻子。
眾人這才發現竟然是姜淑氣急攻心噴出了一口鮮紅的血，
那張原本就略顯蒼白的面龐瞬間變得毫無血色，宛如一張白紙般慘白得嚇人。
“醫生！快給我妻子看！快！”傑克急忙把人放在鐵床上，然後拉過身後的院長。
而姜淑則是在躺上鐵板的下一秒便昏迷了。
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麼一回事，她本人則是驚訝的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純白色的空間。
起初她試著走了兩步，然後是跑，像回到了年輕時候，怎麼都感覺不到疲憊，可同時也怎麼都跑不到盡頭。
最終她還是停了下來，迷茫的望向四周，大喊：
“傑克！！螢螢！！你們在嗎？這裡是哪裡——”
話音落下，空間突然憑空開始幻化出高樓，大廈，還有姜淑熟悉的別墅。
緊接著，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死去多時的女兒。
第293章 啊哦——
醫院已經亂成一團，剛從裡面出來的阿芙麗早已心灰意冷，
顯然她也是看到了空蕩蕩的實驗室，現在的她就像無頭蒼蠅般在陌生的國度亂轉。
“小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哎呀怎麼是個外國人！”
一個好心的大嬸看她染著黑色頭發還以為是華人，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怕出事這才主動上前詢問，
誰知對方居然是個老外，
可惜阿芙麗不會說華語，戒備心也很強，所以幾乎是大嬸出聲瞬間她就加快步子溜走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停下來，而停下來的原因則是她經過公園椅時，正好瞥到一個少年正在看的帖子/
畫面上的是……Ava？不對，不是她，
但是旁邊躺在蒲團上的那個女人的背影……
“這是雲山寺的現場照片，佛像前的那女的應該就是發布招募的人，跟那個記憶直播裡面的姜流螢簡直長得一模一樣！”
那麼多華文裡面阿芙麗就隻看懂了姜流螢三個字，當即就在少年旁邊坐下了，
“Help me translate the above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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