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畫面是第一視角，所以姜流螢每一次輕微的晃動給觀眾帶來的都是心驚肉跳的刺激。
即使是被搶手機的姜成渝也沒了再吵下去的欲望，變的跟其他人一樣緊緊盯著屏幕。
祈禱著，祈求著。
不要……跳
“哗——”
在一陣不真實的推背感後，穿著白裙的少女下一秒就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從天臺上飄了下來。
白色的裙擺隨風舞動，宛如一朵枯萎在空中的睡蓮。
“不！！！”
“不要！！！”
姜斯年和姜成渝同時開口，他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可這對已經凋零的花起不到一點作用。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地面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碰——”的一聲，
這朵正處於盛放期的睡蓮迎來了她最終的結局。
黑屏。
第332章 連線時間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瞬間如腦袋裂開般的疼痛，
就像是一瞬間有無數根鋼針同時刺入大腦，盡管時間隻持續了不到一秒，但給眾人帶來的恐懼還是他們這輩子前所未感受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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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顯著的還是姜家三兄弟，不僅僅是生理性的痛，更多的是來自心理上難以言喻的煎熬。
有什麼是比親眼看著更獲得的希望落空還要令人窒息的呢。
“啊……啊……”
姜斯年雙膝跪地，張大嘴巴拼盡全力想要嘶吼出來，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像極了個啞巴在做無用的咆哮。
就連他的眼淚都比他的聲音更快從他身體裡奔湧而出。
多到幾乎淹沒了視線。
姜成渝跟他的崩潰截然不同，搶回手機後整個人安靜的可怕，就在姜斯年身邊站著。
隻不過那向來直挺的脊梁卻彎了下來，直到人們走到他的正面一看，
才發現是一張同樣掛滿淚痕的面龐，但令人詫異的是，這張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隻有淚水在悄無聲息的滑落。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終匯聚到一起，形成了一灘小小的水窪。
……
“是真的，白漓……沒有騙我。”
姜焰說完，熄屏已久的手機從他的手上滑落，啪嗒一聲響聲。
瞬間驚醒了四周還沉浸在緊張的氛圍中的人群。
電腦前的網友們也在劇烈的痛感後逐漸回過神，努力抹掉眼淚後看到的依舊是跟剛才一樣的黑屏。
即使之前不是沒有出現過黑屏，但他們都知道，這一次……
修不好的，姜流螢不會回來了。
她自殺了，從那麼高的樓頂一躍而下。
被人販子虐待沒死，在實驗室當小白鼠沒死，綁去國外，每天都生活在黑暗組織的她也沒死。
為什麼突然，突然在她即將迎來人生中的燦爛時刻、大家都知道她喜歡她敬仰她的時候，
以這樣的方式舍棄屬於她的榮耀，和那些壞人遲來的道歉。
彈幕空白了許久，再次爆發出的卻不是哀悼，而是：
【我不信我不信！這是假的！螢螢沒有死！白漓你快澄清啊螢螢她沒有死！】
【同意，除非讓我親眼看到她的屍體，不然這就是假的！】
【姜流螢你這個壞蛋，要是再不出現我就不原諒你帶我體驗跳樓這件事了，這輩子還沒有哪個VR眼鏡是像你們公司這樣的，疼死我了嗚嗚嗚……】
長期的黑屏讓人們漸漸開始麻木，忽然有一條不同的彈幕閃過：
【有沒有可能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招募令，招的那些人就是去復活姜流螢的！？正好有人在雲山開直播了，我先去打探一下，天下那麼多能人異士說不定真就把人復活了呢？】
【復活什麼復活！我說沒死就是沒死！小藍球快給我滾出來說話！】
這時眾人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工智能，
可惜此時的星星正跟姜流螢處於慢動作的空間中，根本沒空搭理這些網友。
不過再次令人吃驚的是，
AI沒被他們喊出來，反而被喊出來了一個人影。
“星星有事，我來回答你們的問題。”
原本的黑屏再次亮起，出現的背影，跟上次大家看到的一模一樣，瞬間所有人都懵圈了。
【姜……姜流螢！是你對嗎？你還活著啊啊啊啊太好了太好了！】
【我去真死而復生了！姜流螢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互動環節求求挑我！】
短短半分鍾，‘姜流螢死亡’的熱搜就被‘姜流螢復活’頂了上來，
再次引起了軒然大波。
“啊啊啊沒死！！我凜姐沒死哈哈哈！！”
安小德眼淚還沒來得及擦就被眼前這一幕興奮喊了出來，經過他這一喊姜焰最快反應過來。
慌慌張張的看向手機屏幕，
畫面中正是曾經在直播間的‘互動環節’中見過的身影。
不對……這不是。
姜焰在心中才剛這麼想完對方就開口了：
“我不叫姜流螢，我叫……還沒想好呢。”
從她說話的那一刻開始，聲音漸漸的開始多出一絲感情，就連她的身體也在慢慢轉向屏幕。
燈光打向她的那一刻似乎還聽到她嘴中呢喃了一句：
“她怎麼就不給我取一個名字呢……”
也是這時大家才看清楚這個跟他們之前交流過的人的面容。
是姜流螢，卻不是現在的姜流螢。
看上去她的年紀隻有十三四歲。
可是……人怎麼可能會返老還童呢？
還是說她真的……
“別亂猜了，人類這種生物死了就是死了，怎麼可能復活呢？”
姜十四的嘴角勾勒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因為光打在她的臉上，所以她的任何一個表情都格外顯眼。
看著彈幕上清一色在問她是誰的問題，她也隻是笑笑並沒有回答。
任他們猜測：
【她說的是人類這種生物诶，她該不會和星星一樣是個AI吧？該不會星星用的也是螢螢的臉吧？】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糾結AI和臉，沒聽到她說的嗎？螢螢不會復活了嗚嗚嗚……】
【難怪我總覺得這個場景這麼奇怪，原來根本不在現實世界啊，那……螢螢可以出現在這個世界裡面嗎？】
“夠了，停，不是有問題想問嗎？接下來我會連線幾個觀眾，盡情的問吧。”
姜十四不想再聽他們用這麼沒有邊界感的稱呼喊姜流螢了，一口一個螢螢真難聽。
一聽到還有這好事的觀眾們紛紛許願抽到自己。
姜焰卻心灰意冷的關掉屏幕，
這個人不是姐姐，隻是一個低劣仿制品而已。
再看看面前那兩個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男人，姜焰直接走過去給了姜斯年和姜成渝一人一巴掌。
“哭，有用嗎？能讓她回來嗎？你們應該現在就去死，馬上死！然後去奈何橋上給我姐姐道歉！”
說完一手掐住一個，眼底的狠勁似乎還真的是想讓他們都死。
兩人也出奇沒有反抗，任由姜焰掐著，姜斯年甚至還在想，
現在追上去會不會太晚？螢螢會在地下等等他嗎？
瀕臨死亡時姜成渝的手機一響：
“恭喜姜成渝用戶連線成功，您有五分鍾的時間。”
第333章 我來了，二哥來了！
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姜成渝的手機上。
“啊？這次的直播連線應該不是隨機的吧，都精準到姜家人了。”
“好像這次是沒說，不過他怎麼都不接話啊，是打算放棄這次連線機會嗎？該不會是怕姜流螢來報仇索命吧？”
“阿彌陀佛，人死不能復生，輕生者，將受七重苦報，不入輪回。”
前面幾句都還好好的，直到掃臺階的小沙彌冷不丁的冒出這一聲，姜焰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
當即松開姜兩兄弟的脖子，轉而去掐沙彌：
“死禿頭你說什麼呢？！你才受苦報！你才不入輪回！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姜成渝趁機看向屏幕，心中默念：
五分鍾，他有五分鍾的時間！
雖然屏幕裡面的姜流螢讓他感到陌生，可這是他跟螢螢距離最近的一次了。
一想到這姜成渝就心跳加速，誇張得快要從胸膛裡蹦出來般。
“螢……螢螢……你現在，在哪？”
說話卻是輕聲細語的，生怕嚇到手機裡的人。
姜十四的臉上先是寫滿了不悅和不耐煩，緊接著歪歪頭，幽黑的瞳色透露出幾分激動：
“螢螢，是……我的名字。”
她喜歡，那就勉為其難的回答這個男人的問題吧。
“我現在在一個機器人的身體裡面。”
這個答案一出當即就驚呆了眾人。
【這個‘螢螢’不是虛擬AI嗎？居然有自己身體？！】
【該不會就是……那個會發光姜流螢吧。】
【這一說好像全對上了，姜流螢給她自己做了一個等比例的機器人，代替她活著。】
姜成渝的腦神經已經被刺激到了一種難以思考的狀態，隻能不斷的從人群中攝取答案。
而當他看到最後那一句時更是迫不及待的追問：
“螢螢你有自己的意識……不，等等，螢螢你先告訴我，你還記得哥哥對不對？告訴我你在哪裡！二哥來接你回家！好不好？”
姜成渝話說一半懸崖勒馬，到底是害怕的情緒在那一刻把他的理智拉了回來。
現在好不容易得來的希望，他不想親手毀了她。
機器人也好，不會生病，還可以活很久很久，久到他足以用一生的時間來贖他曾經犯下的罪。
如果現在去找螢螢的話是不是要帶點機器愛的禮物，比如石油？
啊呸，又不是汽車，應該帶電吧？
可是電怎麼帶呢？
姜十四……哦，現在要叫她螢螢，不然等會又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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