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追十年的鄰居哥哥，把他弟弟介紹給我。
我正難過，眼前飄過彈幕：
【愛作的男主，窩囊的女主，看得姐生氣。】
【想看男主「愛做」，不是「愛作」！怕女主介意年齡差，拿他弟試探，真狗。】
【可惜了，弟弟特意為女主練公狗腰、人魚線、鯊魚肌，女主眼裡隻有哥哥。】
【就不能換一個男主嗎？我看弟弟就挺「愛做」的。】
【妹寶就不能兩個都要嗎？哥哥斯文敗類，弟弟又野又狼！】
【姐妹什麼虎狼之詞！人家也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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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顫慄，心髒怦怦跳，指尖激動得發抖。
兩個都要？
真的可以嗎……
那我不客氣了。
1
「可以嗎？」
程燼局促地站在門口，189 的高個眼神閃躲。
明明是校草級的大帥哥，在我面前卻緊張得不行。
像我欺負他似的。
「什麼？」剛剛光顧著看彈幕，都沒注意到程燼說了什麼。
「暑假有安排嗎？要是還沒……我哥說可以帶我們去自駕遊。」
對哦。
他的哥哥程燃，天之驕子，比我們大五歲，從小跳級的天才學霸。
我喜歡了十年的人。
十年前成為程家的鄰居，我便對成熟帥氣的程燃一見鍾情，心生向往。
我一路追逐，從小醜鴨努力變成白天鵝，程燃一直對我不冷不淡。
甚至還把他弟弟介紹給我當男朋友。
要不是覺醒了彈幕系統，我還深陷在無休止的內耗中。
「這樣太麻煩你哥了。不大好吧。」
程燼肉眼可見地失望，但他從不勉強我，把零食塞到我懷裡，便轉身離開。
不遠處。
程家的大門虛掩，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在玄關處。
我眸光一轉，伸手拽住程燼的胳膊。
「但我想去旅遊，就我倆，不麻煩你哥了。」
掌心下的肌肉結實賁張。
哇塞，這手感……
程燼什麼時候練的？
應該能單手把我託起來吧？
程燼微怔，轉過身，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然後紅著臉點點頭，「好。就我倆。」
那扇虛掩的門傳出摔東西的聲音。
我的注意力全在噴泉似的彈幕上，無暇顧及程家的動靜。
【什麼情況！弟弟上位了？！】
【女主這裡不是應該推開弟弟，說害怕肌肉男，更喜歡哥哥那樣文質彬彬的嗎？】
【家人們誰懂！男主拿弟弟試探女主，玩出火了吧！】
【就是，妹寶幹得好！憑什麼男主一味試探，女主不能選擇對她真誠的男配！】
【我哭了。小狗值得！妹寶一句「喜歡體型差」，弟弟苦練了大半年。】
【被女主碰一下，弟弟的肌肉都快撐破 T 恤了！】
【可是哥哥的黑化值在增加诶。我有點擔心妹寶……】
我抽出香菜味的薯片，塞回給程燼。
「我不吃香菜。」
「好。以後香菜歸我。」
程燼捧著那包薯片，如獲至寶。
2
剛入夜，我家停電了。
檢查了一圈，發現是劇情向停電。
無奈嘆了口氣，放棄掙扎。
自從接受了自己是一本清水文的女主，我對不可抗力的事情變得從容。
那就從善如流，走走劇情。
至於怎麼走，跟誰走，清不清水，我說了算。
我敲了敲程家的門。
開門的是弟弟程燼。
發現是我，他很是驚喜，眉毛難掩喜悅，「怎麼了？」
我說家裡停電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能不能蹭個飯。
弟弟當然同意，立刻把我迎進來。
還從鞋櫃翻出一雙粉色的毛拖。
「新的。」清俊的臉略顯羞澀，「給你準備的」幾個字遲遲說不出口。
「謝謝。」我仰頭看向他，「我很喜歡。」
他摸了摸頭，轉身衝進房間。
【妹寶是魅魔嗎！一顰一笑把我們弟弟撩成什麼樣了。】
【女主衝他一笑，怕是孩子的名字都想好。】
【好心疼弟弟，可惜以後隻能叫女主嫂子了。】
我隨意坐下，浴室的門開了。
水汽氤氲，裹挾著沐浴露的清香湧出。
程燃赤著上身，就圍著一條浴巾走出來。
水珠順著胸膛滑落，沒入腰間松松垮垮的浴巾。
跟弟弟結實的腱子肉相比，哥哥屬於薄肌型。
他猝不及防地對上我的目光，眼神一滯。
瘦削的臉染上緋紅。
我直直看著他，大方打招呼：「燃哥晚上好，我來蹭飯。」
程燃被我的目光釘在原地，不知道是先擋住胸口，還是先擋住別的地方……
他慌忙撇開目光，聲音透著沙啞，「想吃什麼。」
我還沒回答，彈幕已經瘋了。
【想吃你！男主都這樣了，妹寶竟然無動於衷！】
【女主憑一己之力，讓兄弟倆擠進雄競賽道，愛看喜歡！】
【男主仗著偏愛有恃無恐，一直吊著她，如今被女主玩弄在股掌中，爽！】
【鼓掌！我要看那個鼓掌！超前點播都可以！】
我的心有多平靜，彈幕就有多激動。
3
程燃在廚房做飯。
我按劇情進去給他打下手。
他的頭發還沒幹透，水珠順著後脖子滑落，洇湿了領口。
圍裙隨意綁在腰間，勾勒出清晰的背肌線條。
他微微俯身，認真切菜的側臉溫暖迷人。
我抿了抿唇，看得有些口幹舌燥。
「餓了嗎？」聽到聲音，程燃轉過身。
我邊套上圍裙，邊走到他身邊，「我來幫忙。」
「不用，你出去……」程燃頓了頓，想到客廳有誰，話音一轉，
「幫我把這個切成丁吧。」
我背過身，示意他幫我綁下圍裙。
程燃站在身後，半晌才動手。
腰上一緊，脖子一涼。
微涼的手撩起我滑落的碎發。
身後的男人取下手腕的黑色皮筋，替我扎起頭發。
動作輕柔，呼吸拂過耳畔。
空氣變得黏稠。
我渾身燥熱，錯開他的手，跑到一旁洗菜。
冷水澆在手背上，讓我冷靜了不少。
「這裡可以切熱水模式。」手臂從我身後越過，扭開了眼前的開關。
我轉過身，想說聲謝謝。
唇猝不及防地蹭過身後人的臉。
水龍頭哗哗作響。
程燃的雙臂撐在水槽兩側，像把我圈在懷中。
他目光微垂，像石化一樣定在原地。
曖昧無聲蔓延。
男人的心跳聲清晰可聞，愈發急促。
果然是從小帥到大的一張臉。
鼻梁高挺，眼睛深邃，睫毛成影。
怪不得當初「我」會一見鍾情。
「菜……菜糊了！」
空氣中飄來一陣焦煳的味道。
我連忙掙開程燃的懷抱。
【不是菜糊了！是哥糊了！哥哥怕是想胡作非為！】
【廚房是做菜的地方嗎？當然不是！這麼大的桌子是做菜的地嗎？當然不是！】
【別做什麼菜了，餓了餓了要飯飯，狠狠做恨吧！】
我看這彈幕怕是「餓瘋了」。
但我是真的餓了。
這個做飯的速度，什麼時候能吃上晚飯啊……
還在原地的程燃表情復雜，聲音喑啞，
「林沐沐，你故意的？」
我用水潑了潑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過去，程燃總拿這句應付「我」，如今風水輪流轉。
我學會了「裝傻」。
走完劇情，我如釋重負，解下圍裙，準備出去等吃。
卻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高瘦的身影。
程燼注視著我們，不知站了多久。
手裡還捧著我喜歡吃的草莓。
眼睛紅紅的。
4
飯桌上。
我還沒動筷，程燼就給我夾了滿滿的一碗菜。
都是我愛吃的。
「香菜全挑出來了。你吃這份。」程燼把一碗炒肉丁推過來。
作為大廚的程燃冷著一張臉，全程一言不發，低頭剝蝦。
門鈴響了。
我勾唇一笑。
來了，下一個劇情。
程燃起身去開門，半天沒回來。
隻聽到門口處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我……我隻是想過來陪你過生日。」
今天是程燃的生日？
我這個「追求者」失職了，光顧著蹭飯，完全忘了這事。
「不需要。你走吧。」
程燃倚在門邊，分毫不讓，語氣透著不耐煩。
「沐沐！」一張哭花的小臉繞過程燃，朝我笑了笑，「我帶了蛋糕！」
蛋糕！我可以。
我主動過去邀請季姍姍進門，順手接過小蛋糕。
程燃無奈讓路。
一頓飯吃著吃著變成四人聚餐。
季姍姍是程燃的同學，兼追求者。
她膚白貌美，眼睛又大又圓，我見猶憐。
觸發彈幕系統前，我非常討厭她。
總覺得她像蜜蜂一樣纏著程燃，用請教課題的理由，霸佔他的時間。
現在看來，季姍姍跟過去的我一樣，不過是走劇情的工具人。
突然就變得不那麼討厭了。
程燃把一碗剝好的蝦推到我面前，「你吃，我過敏。」
季姍姍盯著那碗蝦，眼睛一下就紅了。
我衝她笑了笑，把半碗蝦扒拉到她碗裡。
「過門都是客，一起吃。」
我本以為她會接受我的善意，結果她眼眶瞬間盈滿淚。
「我才不要你的施舍！我自己可以剝！」
「哦。那我全部吃掉，你可別哭。」
「你！」她咬著唇瓣，眼淚快要掉下來。
「都給你，我也過敏。」我把一碗蝦都推過去。
她的淚懸在睫毛上，像怕我搶回去似的，倉鼠模式進食。
怪可愛的。
程燃眉頭微蹙，看不懂我的操作。
過去曾經為他扯頭花的兩人，如今把他親手剝的蝦推來推去？
我吃著程燼挑的肉丁，心滿意足。
【女主的惡女人設改了？竟然不爭不搶？】
【哪止！還謙讓起來！男主臉都綠了，女主不吃他的蝦。】
【突然覺得女配有點可愛，被女主調戲得不要不要的。】
【完了。我磕歪了……】
5
我把跟程燃一起洗碗的機會，讓給熱愛勞動的季姍姍。
一來是她眼巴巴地看著我。
二來是我真不喜歡洗碗。
家裡停電，手機餘電不足。
我邊充電邊開了一把遊戲。
程燼端著一盤切好的蘋果過來。
他看了看廚房並肩洗碗的二人，又看看一臉愁容的我。
深深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很難過，要不要吃點蘋果？」
「啊？」我掛著耳麥，聽不清他的話，瞥見一盤蘋果，便湊過去張了張嘴。
「喂我。」
「啊？」
我指了指手上的殘局，表示騰不出手。
他紅著臉把切成兔子耳朵的蘋果喂到我的嘴邊。
我顧著打遊戲，嘴唇不經意間碰到他的指尖。
耳麥裡傳出隊友的咆哮，「上我！快！我要S了！」
聲音激動，連程燼都聽到了。
「你跟誰連麥？」他臉色沉鬱。
「噓。馬上要贏，乖。」我隨意哄了他兩句，卻沒發現某人已經紅成兔子了。
酣暢淋漓拿下「逆風翻盤」，我摘掉耳麥，一抬頭人傻了。
春寒料峭。
程燼不知何時換了件白色的工字背心，散漫靠在沙發上，心煩意亂地滑著手機。
【他醋S了哈哈哈哈！姐姐顧著跟男隊友打遊戲，都不看他一眼。】
【……大冷天故意換背心，還這樣的坐姿，弟弟算你狠！】
【手好大，promax 對比之下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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