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五個小時才到破舊的貧困山村,我們到達老家之後,就用電鑽和鑿子開始在牆上挖洞,但下一秒,鑿子突然被什麼卡住,我驚訝道:「慢著,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
牆上的大洞宛如一張被撕裂的嘴,我緊張得心跳如擂鼓,手伸進去扒拉兩下,結果摸到一堆白骨。
我嚇了一大跳,後退兩步。
「沒事,這些是牛骨。」婆婆拿起鑿子準備繼續挖,我餘光卻瞥見牆裡露出一部分紅色錦盒,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趕緊跟他們一齊將盒子挖出來,打開時,所有人瞬間屏住呼吸。
大紅色的盒子裡面裝的全是金塊!整整有一箱那麼多!
公婆興奮地抱在一起,說以後終於不用再努力了,郭凱眼淚都流下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
我內心無比忐忑,既驚訝又開心,喜怒交加。
沒想到那兩隻貓居然那麼神!
很快,劉三的屍首就被砌進牆裡,金塊被我們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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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婆婆躡手躡腳鑽進我書房,她低聲問我:「秀竹,你別對媽撒謊,你怎麼會知道劉三要進咱家偷東西,還能提前預知老家有那麼多金塊的?」
「這哪是提前預知,媽,你想太多了,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尷尬一笑:「說起來,幸好有兩隻流浪貓跑進家裡吵醒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劉三進家裡了,可能它們就是咱家的幸運貓吧。」
公婆聽完跑出去找貓,還將它們養在家裡。
5
他們以前最討厭這些動物了,就連朋友送的鴿子都能養S兩隻。
他們買來很多貓糧、罐頭和貓砂,還給它們做了一間溫暖的小屋。
我好像出現幻覺,本來醜陋不堪的兩隻流浪貓現在看起來肥美又可愛,毛茸茸的,還在朝我搖尾巴。
燈光打在它們臉上,它們的五官竟然長得很像人類,櫻桃小嘴向上勾起,露出陰森的笑。
我瞬間頭皮發麻,每天都過得水深火熱。
但是兩個星期過去了,什麼事都沒發生,人們也似乎忘記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一個劉三。
發金塊的時候,公公隻拿了一小塊塞進我手裡,緊張兮兮盯著我,好像我會貪圖錢財跟他算賬一樣。
那黑貓告訴過我,這金塊是一大筆橫財,說真的不知道來源,我也認為拿了對本身不好,幹脆一塊都不拿。
正逢老家的屋子被房地產開發商收購,我們回去收拾東西時,正好在下大雨,整條村的人都圍在老家客廳,門是破的,他們一下就能進屋,我緊張到手心冒汗。
因為站在客廳的,還有被劉三欠錢的麻將館老板——馮立。
那老頭小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露出雞賊的笑:「我確定劉三被人埋在牆裡!昨晚他特地來找我,靠在我耳邊說的!」
我身子僵住,寒意蔓延。
村長眉頭緊皺,看向我們一家:「說實話,我們也很久沒見到劉三了,可說他被埋進牆裡未免也太扯了吧?我已經勸過馮立,肯定是人欠他錢跑了,他就是不聽,非要來砸牆。」
我不由地打了個冷顫,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突然間,在牆裡有很多鮮血莫名其妙地滲出來。
我和婆婆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恐懼和驚慌。
馮立二話不說召集年輕人開始砸牆,摸出來許多骨頭!
村長嚇得癱軟在地上,掏出手機立馬報警:
「我是梨花村的村長,有人在家裡藏S人!你們快來抓人!」
我身體失去平衡,搖搖晃晃地站不穩。
郭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中充滿了驚恐和無助。
從破舊的牆裡挖出許多的陰森白骨,村民們圍住我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呸!聽說還是城裡的模仿家庭呢!我看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敢S人,簡直是蛇蠍心腸。」
「是我們不對,」婆婆哭得撕心裂肺,「我們隻是想賣肉換錢,可這些骨頭不知道怎麼處理好……」
警察神情嚴肅:「剔下來的牛骨可以有很多種處理方式,你們拿去埋進牆裡,本身就容易引起誤會,下次別再這樣做了,大伙兒散了吧。」
最後,牆裡還找出來很多牛角,一看就知道是牛的屍體。
馮立不信邪,還拼命挖,甚至把牆全都砸了:「不可能啊!他明明親口告訴我的!他就是枉S,才會化作冤魂來求我幫他!」
馮立神經兮兮的,村長派人帶他去醫院看看心理科。
所有人都散了之後,郭凱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欣慰地揚起笑容:「鬧上這麼一遭,以後肯定沒人會懷疑咱們的,放心吧。」
當你撒了一個謊,就需要說出無數個謊言來彌補。
但幸好,我們想出了應對之策。
……
還是在兩個星期前。
公婆貪圖享受,在城裡郊區買了一處莊園,裝修得十分豪華氣派,親朋好友每每來我家,他們都要吹噓一番,結果,被馮立盯上,他發現公婆那段時間總是回老家,還對著客廳的那面牆發呆,我家一定有秘密。
其實我們就是故意讓他看到的。
6
最危險的地方,也會成為最安全的地方。
婆婆當天一咬牙,叫來我和郭凱:「到時候老家被地產商收購,如果拆除牆體,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阿凱,你跟秀竹一起回趟老家,將東西挖出來換個地方放,你們一定要保密,誰也不能說,就是我們也不行。」
我知道,婆婆就是要讓我也深陷其中,難逃罪責。
要是我把秘密抖出去,我就是幫兇,如果我不說,那我們就一輩子安然無恙。
她賭我不會犧牲自己的前途。
海邊的風呼嘯而過,把我頭發吹得凌亂,我內心無比忐忑。
這時黑貓又出現在我身後:
「白貓,你覺得這個叫秀竹的女人,前程無憂嗎?」
「吾弗知其前程,唯賴自身造化耳。」
我嚇得一哆嗦,轉過頭時,卻發現後面根本什麼都沒有。
「這片沙灘是禁區,沒人過來的。」
郭凱猛吸一口煙,將煙頭摁進垃圾桶裡,一根接著一根的抽。
有心事的時候,他才會拼了命抽煙。
「我為秀竹佔得一卦,卦象大兇,心憂難安。秀竹,蘭心蕙質之名,本應歲月靜好,奈何今日恐罹大難。觀其面相,黑氣隱現,印堂黯淡無光,主血光之災。以五行推之,秀竹命屬木,其夫命屬金,金本克木,今時夫妻二氣相衝更為劇烈,她今天會S在郭凱手中。」
郭凱走到車後座,把行李箱抬下來,裡頭發出屍體搖晃的悶響。
我的心好像被利爪緊緊揪住,郭凱冷冷看著我。
「秀竹,我覺得你變得很陌生。」
我抱緊自己的挎包,裡頭有我放著的匕首。
「我哪裡變了?」
「你變得不像你了……這段時間,我總覺得你跟另外一個人似的」
我渾身血液仿若倒流,巨大的恐懼感襲上心頭:「老公,你懂我的,我不想去頂罪,我之前把內存卡放起來,也不是為了針對你。」
郭凱摸著我的頭,笑了笑,說不怪我。
但我明白,他就是在怪我,也許我們夫妻之間已經有了隔閡。
「以前我總認為你依賴我,沒有我無法獨立生活,原來,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過得很好。」
我狠吸了一口氣,嘴裡灌進的空氣就像刀子一樣割著疼。
郭凱勾唇輕笑:「上次去你公司,我遇到劉三和你同事說,你們睡過了。」
我差點不敢信自己的耳朵,把包摟得更緊:「他整天在我公司樓下等我,企圖騷擾我,可我都沒有理他,這些事我不是都向你報備了嗎?他是想毀了我名聲才這樣胡說!」
「你知道馮立為什麼非要來老家找他的屍骨嗎?有熟人告訴我,馮立也看上你很久了,如果我坐了牢,那誰最有機會接近你呢?」
郭凱似笑非笑:「咱們別墅區有一家暴發戶,聽說在國外挖出金礦,結果一夜之間家裡被賊人洗劫一空,全家都被屠S了,我媽說,上次就是發現劉三在他們家臥室睡覺,你也沒想到對不對?奇怪的是警方徹查許久,都沒找到那箱價值不菲的金塊。」
「我對比過裝金塊箱子那款式,和警方登在報紙上尋找的那箱一模一樣。」
「要真是我家祖上留下來的,以前小時候我家裝修,怎麼會沒看到。」
我的心髒一寸寸地被掐緊,他這是認為我是共犯?
7
沒錯,要是祖上留給他家的金塊。
公婆早就拿出來花了,還能按捺到如今年過半百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你跟劉三私底下就好上了。」
郭凱離我越來越近,神色晦暗:
「你們藏了金塊,想裡應外合,把我們一家SS?」
我對上男人黑沉如墨的眼睛,心跳一緊。
此時此刻,也許說多反而會錯多,我面無表情盯著他:「你想多了,我和劉三之間清清白白,完全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郭凱瞪著我看了許久,冷笑一聲:「最好是。」
也許在這一刻,信不信早就無所謂了,我們要做的,是永遠保守好這個秘密。
從那之後,我將兩隻貓帶進我房間睡覺,把它們照顧得很好,不過,它們也不再開口說話。
似乎之前的事都是出於我的幻覺。
我讓公婆將錢財全拿去做慈善,卻被公公扇了好幾巴掌:「這錢又不是給你的!這是我們老家找出來的,那就是我們老郭家的!」
我跟郭凱提出離婚,遠離了多年以來的噩夢之家。
跟我分開後,郭家似乎過得沒有想象中那樣美好。
婆婆本來就是勤勉的農家婦,靠農業發家致富,可竟然沉迷整容,把自己搞得近乎毀容,每天晚上還帶著十幾個男模回家,將家裡鬧個雞犬不寧。
公公戴了綠帽氣個半S,把她狠揍一頓,雙腿打到骨折,直接鎖在家裡,哪都不許去。
婆婆變成殘疾後,郭凱這邊也出了事。
從前,他對我很好,脾氣也十分溫柔,從來不會大聲對人說話,但家裡有筆意外之財後,他開始終日酗酒,喝醉了就發脾氣,把家裡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甚至打罵公公和小姑子,還把小姑子一隻眼睛戳瞎了。
那天晚上,公公火急火燎打來電話,說郭凱又喝醉了,站在天臺上說不活了,要跳樓。
我急忙開車趕過去,小姑子抱著他大腿哭得稀裡哗啦:「秀竹姐,你總算來了,哥以前最聽你的話,你讓他下來可以嗎?為什麼?為什麼本來咱們幸福的一家,會變成現在這樣?」
從前郭凱家也算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錢早就多到花不完,一家人雖說偶爾爭吵,日子也算和和美美。
但自從劉三那件事後,好像有什麼在冥冥中發生變化。
見到他家如今這副狀況,我不清楚到底將那筆橫財佔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