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知年顫抖著嘴唇，無言以對。

 

沈明珠哭唧唧地說：「媽媽，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身體不好。

 

需要在國外治療，哥哥總去看我，就不會總錯過探視姐姐的機會。

 

「媽媽要打，就打我吧。」

 

沈母哪裡舍得打她，心疼地抱住她哭：

 

「不關你的事，是我……是我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

 

顧時安挺身而出：「伯母，我會照顧好四月，不會再讓她受傷害。」

 

沈母感動落淚：「時安，你是個好孩子，如果你真的願意照顧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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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們沈家的恩人。」

 

直到女醫生開口：

 

「這種程度的傷害，我建議還是報警吧。」

 

6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連剛剛還愧疚不已，為我痛罵親兒子的沈母也不發一言。

 

女醫生很不解：「你們難道不想知道，是誰把她傷成這樣嗎？」

 

沈知年很不耐煩地說：

 

「還能是誰，她這種性格，在牢裡肯定也總惹是生非。

 

監獄裡那些犯人能慣著她嗎？」

 

「我們沈家不能再因為她丟人現眼了！」

 

女醫生震驚不已，善解人意的沈明珠挽住她的手：

 

「薇薇，我們也是為了姐姐好。」

 

「被她撞到的傅芊芊還昏迷不醒，以傅家的手段。

 

她能活著出獄已經很不容易了。

 

「若追究下去，傅家不僅不會饒她，還會連同沈家一起遭殃。」

 

此時一條彈幕引起了我的注意：

 

【傅倦作為全書最大反派，目前還沒幹過什麼壞事，卻背了不少鍋，實慘！】

 

【遇事不決怪傅倦，明珠果然是很討厭傅倦啊。】

 

【誰讓傅倦和顧時宴是S對頭呢，我們明珠寶貝護犢子。】

 

大反派？

 

反派和惡毒女配不狼狽為奸一下，似乎說不過去啊。

 

隻是傅倦一直以為我是撞到他妹妹，肇事逃逸，害她錯過最佳救治時間的人。

 

要想找他合作，好像不太容易。

 

得想個辦法。

 

傅倦行蹤神秘，以我目前的能力，想蹲他太難了。

 

隻能從他妹妹傅芊芊著手。

 

傅芊芊成了植物人，正好跟我在同一家醫院。

 

我每天都去傅芊芊病房，跟她的護工都處成了朋友。

 

有時候護工有事，我就頂替她照看傅芊芊。

 

昏迷三年，傅芊芊從一個明豔可愛的美人，變成了幹枯瘦弱的活S人。

 

而把害她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們，卻毫發無傷。

 

世間事就是這麼不公平。

 

「傅芊芊，你可要努力醒過來，不然我們倆的苦都白受了。」

 

彈幕嘲笑我這個惡毒女配不自量力。

 

竟然妄圖喚醒植物人。

 

【傅芊芊不可能醒過來的，顧時安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他買通了醫生，每天給傅芊芊打針。】

 

【要不是怕傅倦發現，傅芊芊早S了。】

 

我震驚地看著彈幕。

 

顧時安這個畜生，為了沈明珠，真是什麼歹毒的事兒都幹得出來。

 

他S定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傅倦和沈明珠站在門口。

 

沈明珠驚呼一聲：「姐姐，你好糊塗啊，芊芊已經成了植物人。

 

你何苦還要來害她性命？」

 

7

 

傅倦滿臉S氣。

 

我還來不及開口解釋，就被他掐住了脖子，摁在了牆上。

 

「這麼想S？」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眼裡閃過一絲掙扎。

 

連掐著我脖子的手都微微顫抖著。

 

沈明珠還假情假意地替我求情：

 

「傅倦，芊芊沒事，你放了我姐姐吧，我保證，她下次不敢了。」

 

「我會讓家人送她去國外，她不會再有機會傷害芊芊。」

 

傅倦沒有理會沈明珠，而是SS盯著我。

 

很快，沈母和沈知年、顧時安也趕來了。

 

沈母滿臉失望：「四月，你為什麼不知悔改？S人是犯法的呀！」

 

沈知年咬牙切齒：「她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咎由自取，媽媽你還心疼她。

 

她根本不配！」

 

顧時安嘆了一口氣：

 

「四月，你為什麼要這樣？芊芊她當時隻是嘲笑了你一句，

 

你就非得置她於S地嗎？」

 

「這次，我也幫不了你了！」

 

我看著傅倦，沒有掙扎，隻是看著傅倦：

 

「傅倦，如果你想讓你妹妹S不瞑目，就掐S我。」

 

我當然知道，這句話毫無S傷力。

 

他沒有理由信我。

 

顧時安更不可能讓我有機會辯解。

 

他不遺餘力地落井下石：

 

「四月，快認錯，最多再蹲幾年牢，最起碼不用S！」

 

我不予理會，眼神無畏地跟傅倦對視。

 

我賭他是真心愛護自己的妹妹，我賭他不是圍著女主轉的蠢貨。

 

「我沒有任何傷害傅小姐的意思，因為我每次進來，都會提前打開手機攝像頭。」

 

「就是防止產生誤會。」

 

我指向了放在床頭櫃的攝像頭。

 

從我被汙蔑肇事逃逸那天開始，我就發誓，絕不會再給別人第二次陷害我的機會。

 

隨時打開攝像頭，是我自我保護的手段。

 

顧時安和沈明珠的臉都白了。

 

傅倦松開了我，拿起手機，聽到了我跟傅芊芊說的話。

 

從頭到尾，我一直都在為傅芊芊做按摩，並鼓勵她醒過來。

 

沒有任何危險舉動。

 

連按摩手法都很專業，挑不出任何毛病。

 

傅倦微微蹙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來贖罪嗎？芊芊不需要！」

 

我搖頭：「不是贖罪，因為我沒罪，當初開車撞她的人，根本不是我！」

 

我當然不指望沈母為我澄清，所以也沒再提那天我是和她在一起的事實。

 

「隻要傅芊芊醒過來，她一定能證明我的清白。」

 

「所以最不希望她S的人，是我。」

 

「我沒有S她的理由，就算當初是我撞了她，我也付出足夠慘痛的代價了。」

 

我緩緩撩起自己的褲腿和上衣。

 

他的瞳孔震了一下。

 

即便沒有彈幕，我也可以確定，牢裡那些人不是傅倦安排的。

 

「有人想要我的命，不是你的話，那一定是當初撞到傅芊芊的兇手。」

 

「這人不僅想要我S，還不希望傅芊芊醒來，所以這三年，他買通醫生。

 

給你妹妹打針，想讓她永遠沒有機會醒來。

 

「不信，你可以換個可靠的大夫幫傅芊芊做檢查。」

 

8

 

我的話，徹底震驚了滿屋子的人。

 

顧時安的臉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四月，就算想脫罪，也不能編這種瞎話！」

 

沈明珠立刻幫腔：「是啊，姐姐，這種話不能亂說的！」

 

沈知年急吼吼地衝過來就要打我：

 

「太不像話了，不知悔改，還想亂潑髒水！」

 

我下意識地往傅倦身後躲了一下。

 

傅倦竟然也伸出手臂擋住了沈知年，用一種很危險的聲音警告他：

 

「想教訓你妹妹，回家去，別在我面前逞威風！」

 

沈知年不甘心地退走。

 

傅倦看了我一眼，問：「你說有人給我妹妹打針？」

 

「是的，鎮靜劑，打多了會損傷大腦，這才是你妹妹一直醒不過來的原因。」

 

我解釋。

 

「別信她！」顧時安喊了一聲。

 

我看向他：「顧時安，你這麼心虛幹什麼？」

 

顧時安眼神變得危險：

 

「沈四月，坐了三年牢，還是一點都沒學乖嘛？」

 

這已經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沈母皺了一下眉頭：

 

「時安，你怎麼可以在四月的傷口上撒鹽？」

 

「不要太過分了，她畢竟是我沈家的女兒！」

 

顧時安臉色不自在。

 

沈明珠立刻替他圓場：「媽媽，時安不是那個意思，他隻是不想讓姐姐再惹是非。」

 

「雖然姐姐的懷疑沒有什麼根據，但為了安傅總的心，我也同意給芊芊做檢查。」

 

顧時安沒想到沈明珠竟然也同意我的話。

 

表情相當耐人尋味。

 

不過作為沈明珠的狗，他是不會反抗主人的。

 

哪怕沈明珠要他的命，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傅倦讓人請來醫院副院長親自給傅芊芊檢查。

 

副院長是個四十多歲的女醫生。

 

給傅芊芊做了一套全面檢查後，得出結論：

 

「病人血液裡並沒有查出鎮靜劑成分，沒清醒，還是因為腦部遭受重創導致的。」

 

完事兒還出具了一份腦部 CT 報告和血液報告，證明她的話有理有據。

 

我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難道彈幕騙了我？

 

沈明珠故意對傅倦說：

 

「我姐姐在牢裡受了很多苦，恐怕精神也出了問題。」

 

「希望傅總能高抬貴手，不要為難她。」

 

顧時安立刻附和：

 

「我早懷疑她精神不正常，知年，伯母，我覺得應該送四月去精神病醫院接受治療。」

 

這時，我眼前飄過一行紅色彈幕：

 

【女配能看見彈幕，不能再劇透了！】

 

下一秒，彈幕打了一連串問號。

 

紅色彈幕繼續發號施令：

 

【為了迷惑女配，大家跟我一起胡說八道！】

 

9

 

彈幕開始產生一些截然相反的言論。

 

我知道，彈幕已經不再可信。

 

但我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取得傅倦的信任。

 

不然下一步，我就會被顧時安和沈明珠聯手送進精神病醫院。

 

那比去坐牢更慘。

 

「傅倦，就算你不信我，也一定要給傅芊芊轉院。」

 

「我不知道我會落得什麼樣的結局，但隻要傅芊芊醒過來。

 

就一定能證明我的清白。」

 

「傅倦，請你別放棄她，也別放棄調查三年前的車禍真相！」

 

顧時安嘲諷地看著我：

 

「我看你真的瘋魔了，伯母，繼續放任不管，恐怕她會越來越瘋。

 

再惹出什麼大禍來。

 

「沈家和顧家都經不起第二次風波了。」

 

沈明珠也勸沈母：「媽媽，姐姐這樣真的不正常，有病還是盡早醫治。

 

不然會越來越嚴重，我也希望姐姐能夠早點康復。」

 

沈知年直接喊外面的保鏢進來：

 

「把沈四月帶走。」

 

沈母看著我，面露不忍，但最終隻是捻著佛珠，念了幾句阿彌陀佛，就背過身去了。

 

我笑出了眼淚：

 

「媽媽，你答應過我，不會再放棄我。」

 

「這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

 

「你生了我，沒有養我，為了沈家和你心愛的兒子養女，你讓我進了監獄。」

 

「我不欠你的了，從這一刻開始，我不再是你的女兒！」

 

沈母落下眼淚：「媽媽都是為了你好，等你病好了，媽媽會接你回家的！」

 

我隻覺得她虛偽又可笑。

 

保鏢進來時，我又看到了彈幕。

 

這時，在滿屏混亂的彈幕裡，有一條綠色彈幕引起了我的注意：

 

【太過分了，我看不下去了，女配的命不是命嗎？】

 

【女配，你支稜起來，快跟傅倦求救啊，他會幫你的！

 

他一直暗戀你！】

 

10

 

這條彈幕後面，又跟了很多截然相反的意見。

 

讓我無法分辨真假。

 

直到那個綠色彈幕說：

 

【傅倦胸口紋了你的名字，你看看就知道我沒騙你！】

 

我當然知道彈幕不再可信。

 

可是我還是想賭一把。

 

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傅倦，救我，我不想去精神病院！」

 

「如果你覺得是我害了傅芊芊，我罪有應得。

 

那麼請你親自懲罰我，不要把我交給他們！」

 

顧時安冷笑：

 

「傅總，別忘了，沈四月是把你妹妹害成這樣的兇手。」

 

傅倦並沒有救我的意思。

 

我徹底失望了。

 

彈幕果然是耍我的。

 

好在我也沒有完全依賴彈幕。

 

「三年前，我沒有找到可以證明我清白的證據。」

 

「但三年後，我不可能重蹈覆轍。」

 

我看向傅倦：

 

「把手機給我。」

 

顧時安強硬命令保鏢：「把她帶走，別讓她再胡鬧！」

 

就在我要被拖出病房時。

 

傅倦終於開口：「我看誰敢當著我的面動她！」

 

說完又警告我：

 

「你最好能證明你沒在胡說八道，不然就不是進精神病院那麼簡單了！」

 

說完將手機丟給我。

 

我哆嗦著手，打開了手機錄音文件。

 

沈明珠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時安，我媽媽的腎也需要換，可是我們血型特殊，很難找到匹配的腎源。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顧時安溫柔安慰：「別哭，當初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跟沈四月求婚嗎？」

 

「除了讓你順利嫁給我哥，還有另一個理由，就是為你養著她身體裡那顆腎。」

 

「本來是給你留的，既然你親媽需要，就先給她用吧。」

 

「我再重新給你找預備腎源。」

 

沈明珠猶豫地問：「可是沈四月就剩下一顆腎了，再摘了，她會S的呀。」

 

顧時安說：「這些你就別操心了，一切交給我。」

 

沈明珠感動極了：「時安，我替媽媽謝謝你。」

 

病房裡異常沉默，隻有電子儀器的聲音發出輕微的嗡鳴。

 

沈明珠驚呼出來：「錄音是假的，是她偽造的！」

 

顧時安當然也不承認。

 

沈母皺眉，非常生氣地看著我：「為什麼要偽造這種錄音？

 

我根本沒有腎病，更不需要換腎！」

 

沈明珠氣得直跺腳：「沈四月，你太過分了，不僅汙蔑我，還詛咒媽媽！」

 

我沒理沈明珠，而是看著沈母：

 

「你當然不需要，需要換腎的是她親媽。」

 

「也就是這位副院長，孫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