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有火，你碰誰不好，你碰她！」

 

老板又在周京樾臉上打了一巴掌。

 

然後呼吸困難，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32

 

我和周京樾把老板送到醫院搶救。

周京樾的爺爺奶奶收到消息來了。

 

手術室外。

 

周京樾奶奶一見我，就往我臉上扇了一巴掌。

 

周京樾急了，將我拉進他的懷裡，心疼地摸著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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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奶奶語氣不善。

 

「要S要剐，我任你們處置就是，你憑什麼打她？」

 

他奶奶氣得聲音發抖。

 

「你到底被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上次你為她斷了一隻手，你爸瞞著我們。」

 

「這次若不是許秘書通知我們，我們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勾引你爸，又勾引你，害得你們父子反目成仇。」

 

許秘書當時也在公司加班，目睹了全程。

 

但沒想到她會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說出來。

 

我替自己解釋。

 

「我沒有勾引老板和周京樾。」

 

她奶奶一臉氣憤。

 

「我隻看結果！」

 

「我孫子為你廢了一隻手！我兒子被你害得躺在裡面搶救！就你這樣的人，這一輩子都別想進我們周家的門！」

 

說得也沒錯。

 

我無話可說了。

 

周京樾：「她本來也不稀罕進我們周家的門，是我和我爸單方面糾纏她，你別冤枉她。」

 

「你還幫她講話？是不是要我也被她氣S，你才甘心？」

 

我周京樾搖頭，示意他別說了。

 

周京樾帶著我走到樓梯口。

 

「臉疼不疼？」

 

我看著他紅腫的臉。

 

「這話應該我問你。」

 

「你爸打你，你為什麼不躲？」

 

「我想讓他出氣，同意我們在一起。」

 

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我輕輕罵了句。

 

「傻子。」

 

他眼眸有些湿潤。

 

「但我覺得很值。」

 

「因為你心疼我了。」

 

「你以前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第一次我提出要跟你談戀愛，你說怕氣到我爸，不肯答應我。」

 

「現在我爸已經知道了，我也能感受到你喜歡我，我們在一起交往好不好？」

 

我本來想著辭職和他在一起，等過個幾年老板把我忘了，到時他想跟老板說我們的關系也行。

 

但他今晚一衝動。

 

不僅氣倒了老板，連他奶奶都無比討厭我。

 

我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氣，又沒了。

 

「還是算了吧，你家人現在都不喜歡我。」

 

「又不是和他們談戀愛，隻要我喜歡你就行了啊。」

 

「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不被家人祝福的戀情都走不長久。而且，我對婚姻和戀愛都充滿恐懼。」

 

「為什麼？」

 

事到如今我不想瞞他了。

 

「我爸經常家暴我媽，那天，我親眼看著我爸把我媽打的奄奄一息，後來，我媽重傷去世了。」

 

「但家暴很難被認定，即使周圍人都知道我媽是被我爸打S的，我爸都沒有受到任何處罰。」

 

「所以我很害怕，遇到他那樣的男朋友或者老公。」

 

他心疼地看著我。

 

「想不到你是在那樣的家庭長大。」

 

「但我永遠不會對你動手的，我很愛你。」

 

我相信他此刻的真心。

 

可是。

 

「人是會變的，那些家暴伴侶的人，誰不是從深愛開始的呢？」

 

他想了一會兒。

 

「姐姐，你不能因噎廢食。」

 

「看在我連命都可以給你的份上，你為我勇敢一次，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猶豫了。

 

「等我爸醒來，我就去求他同意我們在一起。」

 

「你真這麼想跟我在一起？」

 

「嗯。」

 

他一臉堅定。

 

我忍不住抱了抱他。

 

「那我跟你一起求他。」

 

33

 

兩個小時後，老板被推出了手術室。

 

醫生說沒有大礙。

 

靜心休養即可。

 

而老板的心理素質也比我想象的強大。

 

蘇醒後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父母安撫好，派人送回家。

 

然後把我和周京樾喊進病房。

 

「你倆現在準備怎麼辦？」

 

周京樾：「我們想在一起，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老板不屑地笑了一下。

 

「要是我不同意呢？」

 

「我希望你同意，不然就算你不認我做兒子，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老板緊緊盯著周京樾的眼睛，嘆了口氣說。

 

「那時你奶奶不同意我和你媽在一起，為了求她同意，我和你，說了一樣的話。」

 

「可結果呢？」

 

「你才 19 歲，你根本不知道，人在不同的年齡階段，會愛上不同的人。」

 

「今天你為了她要S要活，明天，說不定就膩了。」

 

周京樾擲地有聲地說。

 

「我不會，我隻愛她一個。」

 

老板笑了笑，問我。

 

「姜遙，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我沒有猶豫。

 

「對。」

 

「你不信我？」周京樾急了。

 

我衝他搖頭。

 

「我不是不信，而是年紀比你大，經歷得比你多，知道真心瞬息萬變。」

 

「所以，你又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剛不是說好一起求我爸的嗎？」

 

我笑著看他。

 

「我是覺得你爸說的對，但即使他說對了，我也願意賭一次。」

 

「賭我們能不能一直相愛。」

 

「相愛？你是說你願意愛我嗎？」

 

周京樾開心得像個孩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

 

他更開心了，湊過來在我嘴唇上親了一下，跟忘了老板還在病床上似的。

 

老板重重清咳了一聲。

 

「你倆真是沒把我放眼裡。」

 

「不是的，我想他隻是太開心了，我也希望您能同意我跟他在一起。」

 

「我到底哪點比不過他？你竟然願意跟他在一起，都不願跟我在一起？」

 

我……

 

老板怎麼突然變了話風？

 

周京樾也期待地看著我，很想知道答案一樣。

 

「因為他愛我，勝過愛自己的生命。」

 

「我想這世上，再不會有比他更愛我的人。」

 

老板情緒復雜地看著我倆。

 

「我早看出來了，我這兒子特別聽你的話，隻是我沒想到，他那是對你動了情。」

 

「他雖然很聰明，長得也一頂一的好看，但性格惡劣得像瘋犬，而你，是唯一能拴住他，讓他改邪歸正的那條鐵鏈。」

 

「罷了，若失去個好老婆，能得個好兒子，也不是不能同意你們在一起。」

 

我和周京樾眼睛一亮。

 

「但是，我要你們分開三年，整整三年不能有任何聯系。」

 

「若到時候你們還想在一起，我就成全你們，親自幫你們操辦一場最隆重的婚禮。」

 

我聽著心都涼了半截。

 

在這個快餐時代。

 

別說三年不聯系。

 

就是三個月不聯系。

 

我和周京樾這種沒得深刻基礎的感情，就有可能垮掉。

 

周京樾不同意。

 

「分開這麼久，別人把她追走了怎麼辦？」

 

「那隻能證明她本不屬於你。」

 

「這是你們唯一在一起的機會，要不要抓住，隨你們。」

 

「若我不聽你的，就要現在跟她在一起？」

 

「周京樾，你真當自己翅膀硬了，能幹過老子？」

 

老板點到為止，但話裡的威脅不言而喻。

 

我也不想他們為我反目成仇。

 

我本來就不想談戀愛。

 

若是三年過去，周京樾不再喜歡我，也算樂得一身輕松。

 

「我同意。」

 

周京樾難過地看著我。

 

「那你等我，三年後，我一定去找你。」

 

我笑著應了聲「好」。

 

但心裡有些難過，我想我們注定分道揚鑣了。

 

34

 

老板動作很快。

 

讓我和周京樾互刪了聯系方式。

 

第二天就把周京樾送到了國外。

 

讓他一邊上學，一邊治手。

 

意外的是。

 

老板辭退了多嘴的許秘書，又把我的離職書還給我。

 

「就在我身邊做事吧。」

 

「你要是在外頭吃苦受累，或者被別人追走，周京樾回來怕是要瘋掉。」

 

「……既然你知道我對他很重要，那為什麼要強行把我們分開？」

 

「讓他出去歷練下，再說，你不想考驗下他的真心嗎？」

 

行吧。

 

不過我又擔心一件事。

 

「你不會還想追我吧？」

 

「我沒對自己兒媳下手的癖好，再說我不需要你還那 60 萬，但你堅持要還，那就在這打工慢慢還。」

 

我……

 

很快三年過去了。

 

我還在老板公司上班。

 

但我從未得到過周京樾的半點消息。

 

連過年，老板都不允許他回來, 自己帶著全家人去國外陪他。

 

所以這天周京樾回國, 老板要我一起去機場接他。

 

我拒絕了。

 

也許是近鄉情怯。

 

也許是怕他有了新女友。

 

總之，我心裡七上八下，不敢見他。

 

晚上，朋友約我去酒吧喝酒。

 

我去了。

 

以前我滴酒不沾，也不愛來這鬧騰的場所。

 

但這三年經常想周京樾想到失眠，隔三差五就會和朋友出去玩, 借此轉移注意力。

 

大概是喝醉了。

 

扭頭就看到周京樾坐在我旁邊的高腳凳上。

 

但又不太像。

 

因為他比周京樾更帥。

 

我忍不住捧著他的臉仔細端詳。

 

他剪了極考驗顏值的板寸頭，面部輪廓剛硬流暢，跟美工刀雕刻出來似的，又帥又硬。

 

「看夠了嗎？」

 

他眼眸深邃地看著我，嘴角那抹笑容，透出了骨子裡的痞氣和傲氣。

 

我笑著呢喃。

 

「別動, 你長得好像我男朋友，但你看著又比他成熟, 比他更帥, 嘻嘻。」

 

朋友這時上廁所回來了, 見狀急忙扯下我的手，尷尬無比地道歉。

 

「抱歉, 她喝多了，她平時不這樣的。」

 

我又伸手摸住他的臉。

 

「別攔我，他真的好像我男朋友, 我好想我男朋友，讓我摸摸這個高配。」

 

他無奈地笑了。

 

「還好高配也是我，不然我真懷疑自己頭上會長草。」

 

朋友愣住。

 

「什麼意思？你是？」

 

「我叫周京樾, 姜遙男朋友，她喝醉了, 我要帶她回家, 單我買過了。」

 

周京樾像抱小孩似的，一把抱起我往外走。

 

朋友驚訝的聲音從後頭飄了過來。

 

「不是，她真有男朋友啊？」

 

是的。

 

這三年我都用這個理由拒絕追求者, 以及好心幫我介紹對象的人。

 

但他們從未見過周京樾, 都以為我在騙人。

 

意識回籠的時候。

 

我躺在自己床上。

 

周京樾在我身上。

 

我閉上眼睛，無語地低喃。

 

「怎麼又做椿夢。」

 

周京樾在我耳畔低問。

 

「你的椿夢對象都有誰？」

 

「你啊，除了你還能有誰？」

 

「那這幾年，你有別的男人嗎？」

 

「沒有。」

 

他愉悅地笑了一下。

 

「那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這次是真的, 我回來了。」

 

我睜開眼看著他。

 

然後眼睛一點點睜大, 再僵住。

 

「你、你真回來啦？」

 

「不然呢？」

 

我笑了一下。

 

但想起這三年的等待和思念, 又忍不住落淚了。

 

他用拇指指腹輕輕擦著我的眼淚。

 

「別哭, 以後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了。」

 

我注意到他用的左手。

 

「你手好了？」

 

「嗯，你要試試它的靈敏度嗎？」

 

「怎麼試？」

 

周京樾輕笑。

 

左手拿過床頭櫃的絲絨盒子，從裡面取出一枚光彩奪目的大鑽戒。

 

又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鑽戒, 將它戴在我的左手無名指。

 

「好了。」

 

「你這是, 什麼意思？」

 

「這是我送你的婚戒，我們結婚吧。」

 

「可是、可是你都沒有跟我求婚？」

 

「那我現在問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

 

他低頭吻了下來。

 

我有點後知後覺。

 

「哪有人在床上求婚？」

 

「我啊，好了別說話了, 我現在想吻你。」

 

我……

 

但我還是好開心。

 

我想我媽若是泉下有知，也會替我開心。

 

因為我找到了那個愛我如命的男孩。

 

未來的每一天，我都會和他好好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