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屋裡三人齊刷刷盯著我，S一般安靜的氛圍，讓我一度以為自己進了恐怖片現場。

女兒第一個反應過來。

 

她一把抱住身邊面容精致的女人，挑釁：「還是新媽媽好，不會管東管西。」

 

茶幾上是兩個全家桶，還有幾杯可樂。

 

說完，她狠狠喝了一大口可樂，又自以為可愛地朝我眨眨眼：「我已經喝第二杯冷飲了哦，你是不是氣得要S，還想要砸桌子？」

 

以前為了女兒健康，我確實讓她少吃冷飲，可她現在已經和我沒關系，誰在意啊！

 

見我眼皮也沒抬，女兒又拿出最新款的平板：「還是新媽媽好，不僅給我買ipad，還給我下載好了王者榮耀！」

 

說後女兒把聲音開到最大，她一口一句新媽媽，等著我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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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瀟灑地坐在沙發上，連正眼都懶得施舍給她：「之前你還是我女兒時，吃冷飲有姨媽痛，熬夜玩遊戲又傷肝，我是為了你的健康才做的惡人，現在，我們已經徹底沒有關系，不管你吃什麼玩什麼，或者叫誰媽媽——」

 

我似笑非笑：「關我屁事！」

 

沒讓我惱羞成怒，女兒氣急敗壞：「爸，韓姨比她好一千一萬倍，你快和這個女人離婚！」

 

那個面容精致的女人叫韓梅，她不是別人，正是上次美容院的大堂經理。

 

從我進來那一刻她面如S灰。

 

顯然，她還不知道自己勾搭的，是我這個「大客戶」的老公。

 

長腿交疊後，我看向老公：「你女兒已經喊人家媽了，重婚罪判兩年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說說吧，你想進牢房還是看守所？」

 

當著韓梅的面。

 

老公和我迅速分了家產。

 

股票歸我，現有的房子歸他，至於那兩間門面，老公原本還舍不得我和他一人一間。

 

我拿出之前韓梅朋友圈的照片。

 

照片裡，那兩人小嘴親在一起，簡直能拉絲兒。韓梅給我推銷產品讓我加她微信時，肯定沒想過一張照片要賠一套門面。

 

看到她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

 

我安慰：「你不是說羨慕我這種不上班，每天就喝喝茶做美容的主婦生活嗎，這男人一個月好幾萬，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老公難得沒反駁我的話，好幾萬是假的，可他需要我這煙霧彈。

 

最後談到女兒跟誰。

 

上輩子老公和我提離婚時，韓梅肚子裡已經揣了一個，那時候見韓梅支支吾吾表示不想要，哪怕我已經對女兒失望，怕她在新家受排擠，我還是一口接下女兒撫養權。

 

如今不等韓梅出聲，我「啪」地一聲，把資料拍在茶幾上。

 

斷親文件，遺囑關系。

 

「我和於小姐已經斷絕關系，我把話放這，不管你們要不要，她和我緣分已盡！」

 

女兒本來在隔壁打遊戲。

 

聽到我表態，她終於不再躲著偷聽，而是直接跳到客廳指著我的鼻子罵：「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麼冷血！你就是要我，我也不會跟著你！」

 

說後她挽著韓梅的胳膊，親密得像她們才是共處十八年的母女：「韓姨，等你老了我給你養老送終！」

 

韓梅嘴角抽筋，笑容有些僵硬。

 

她可不想家裡多一張嘴，再說她現在還不到40，養老送終什麼的怎麼聽怎麼像在咒她。

 

見韓梅不甘地點頭，女兒歡呼一聲：「好耶，再也不用見這個摳門的母老虎了！」

 

我心裡冷笑：等人家親弟弟進門，你作威作福的日子，算是徹底到了頭！

 

老公以為韓梅沒有拖油瓶。

 

這確實。

 

但架不住她有一個十五歲的弟弟啊！

 

韓梅父母去世後，扶弟魔的她擔起了半個媽，這也是為什麼韓梅離婚後一直很難再婚。

 

誰能受得了小舅子比兒子還難搞，關鍵還打不得罵不得。

 

女兒歡喜地，我瞥了她一眼。

 

一定是當初葉酸吃少了，生了個腦子有問題的！

 

8

 

為了躲於微微遠遠的。

 

領完離婚證後，我去了別的城市工作。

 

沒了我的阻攔，加上她爸沉浸於溫柔鄉，於微微和陳訓的愛情一路綠燈。

 

本以為日子會這麼過下去，沒想到一年後。

 

於微微還是摸到了我公司樓下。

 

同行的還有一個眼神憔悴，頭發幹枯的老人。

 

呵，這不正是我前婆婆嗎！

 

一見到我，前婆婆暗含得意的眼神掃過我後，跪在地上大喊：「求公司放林夏回家，給這孩子一條生路。」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我前夫和韓梅並沒有結婚。

 

據說韓梅那混不吝的弟弟和於微微大打出手，最後她弟弟被砸瞎了眼，於微微被推倒在地早產。

 

至於陳訓，女兒肚子顯懷藏不住後，陳訓開口就要五百萬彩禮，前夫直接拿板磚追出門。

 

因為肚子大了沒法打胎，於微微大學也沒去成。

 

而孩子出生後，連根毛都沒撈到的陳訓壓根沒出現過，帶孩子的任務自然交到了她奶奶手裡。

 

前婆婆託人和我打過幾次感情牌，無非是她兒子孫女都知錯了，讓我復婚。

 

她當我和她一樣，腦子是注水的嗎？

 

騙我回去當免費保姆，真是癩哈蟆想吃天鵝肉，長得醜還想的美！

 

興許見我果斷劃清界限，前婆婆想出這麼一招，道德綁架加破壞我名聲，主打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呵，我還沒聽說過公司敢炒掉老板。

 

前婆婆站我助面前理，眼裡淬著算計：「老板，你們公司林夏和野男人生了孩子不帶，這是赤裸裸的道德敗壞啊！」

 

竟然把於微微的孩子誣陷孩子是我的。

 

怪不得於微微從小就愛騙人，原來是家族遺傳。

 

見她奶奶開口，於微微一把抱著我痛哭，整個人甚至因為過於傷心滑跪到地上：「媽媽，你生了孩子卻不想養，還把她推給奶奶，你這是要奶奶的命啊……」

 

助理看我一眼，一臉無奈。

 

買個幾隻潛力股後我身家上億，怕於微微盯上，全額出資這家新媒體公司後，對外我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喝茶文員。

 

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婆婆得意地跳過來，把將孩子往我懷裡一塞：「她叫於怡然，你以後好好照顧她。」

 

我剛想塞回去，於微微抱著我的腿，讓我動彈不得。

 

她哭地撕心裂肺：「媽媽啊，我和奶奶都不怪你冷血無情，但這孩子畢竟和我骨血相連，隻要你好好待她，別把她扔了就行……媽，你不能那麼無情啊……」

 

看著懷裡和於微微以及前婆婆幾分相似的臉。

 

我勾了勾嘴角。

 

「阿姨，我和您兒子去年就離了婚。」

 

「所以，您沒必要訛我養小叔子吧？」

 

9

 

前婆婆沒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啥小叔子？」

 

我指了指嬰兒和她一模一樣的塌鼻子：「這孩子一看是你生的，塌鼻子丹鳳眼，怪不得我離婚那天您氣地想吐，原來是老蚌懷珠啊！」

 

同事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畢竟我離婚這事可是公開的。

 

被人罵一把年紀還這麼不要臉，婆婆騷的滿臉通紅。

 

看到她一邊偷瞄於微微一邊想著辯解，最後隻能無奈大喊「你別血口噴人，這明明是你生的野種」的模樣，我冷笑。

 

感情空口白牙的事情沒攤倒自己身上，不覺得疼。

 

於微微被我的腦洞創到了。

 

孩子養了幾個月她也有感情，交給我這個連她都不認的媽，還是交給任勞任怨為他們付出一切的奶奶，她有了遲疑。

 

就在她站起身，視線在我和她奶奶身上激烈鬥爭時，警察同志撥開人群。

 

「是誰報的警？」

 

前婆婆像是找到了救星，不等我回答立刻湊上去：「是我這媳婦生了孩子不帶，不勞煩警察同志。」

 

這時有同事開口：「人家都說早就離婚了，還喊人媳婦，真是個老不要臉的。」

 

婆婆慌忙低下頭，臊地忍不住幹咳兩聲。

 

我直接把孩子舉到警察面前：「這兩人棄養小孩，還訛上我。」

 

見女兒裝S，我繼續提議：「聽說棄嬰罪要判五年，現在科技發達，親子鑑定一測就能查出這孩子的親爸親媽是誰。」

 

警察接過孩子後，大手一揮：「全部帶走，罪名屬實按律法定罪。」

 

於微微這才慌了，她大學申請的延遲報道一年，五年後學校早沒她的位置。

 

她連忙把孩子從警察手裡抱過來，又是道歉又是抹眼淚，說這一切都是誤會。

 

警察可不吃這一套，男警冷笑：「遺棄罪可是要判刑，文明社會可不能助長這種不良風氣！」

 

聽到判刑，於微微臉色煞白。

 

她咬牙切齒地瞪了我一眼，不S心地朝我使眼色，想著我可能念在她的前途上幫她一把。

 

可我站在一邊，像是什麼也沒看到。

 

見到警察要奪回孩子，於微微急了：「孩子是我奶奶的。」

 

眾人一陣唏噓。

 

前婆婆一臉蒙。

 

助理很有眼力勁地落井下石：「呸，沒見過你這麼鬼迷心竅的老太太，明天我就要把這視頻傳網上。」

 

前婆婆灰頭土臉地走了。

 

於微微一臉不甘。

 

可這個我有什麼關系呢，轉手我給助理打了五位數的獎金。

 

嗯，養個白眼狼女兒還不如培養一個得力助手。

 

既能幫忙賺錢，還能提供情緒價值。

 

一個月後，我又飛了一趟馬爾代夫。

 

機場看到一個小年輕為愛奮不顧身，說寧願掃廁所也要和男人在一起，我忍不住感慨。

 

真是年少輕狂啊，不像我這個老阿姨，每天隻能看著紅到沒有盡頭的股票，還有一口氣讀不完的存款發愁。

 

忽然發現，錢多也是種煩惱啊！

 

小年輕轉身，看到我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為了愛情放棄上大學的於微微，她喉嚨裡的那句「媽」最終還是沒有叫出口。

 

也對，她印象裡的媽是個穿著樸素，已經有皺紋的四十歲婦女。

 

哪像我現在這樣，名牌加身不說，在美容院六位數的打造下，儼然一副精致闊太太的模樣。

 

更何況，我身邊還跟著兩個小鮮肉。

 

一個白種人，一個頂流臉。

 

再後來，我度假還沒結束就聽說前夫出事了，失足落崖。

 

看著朋友給我發的報道，見網頁上於微微哭得梨花帶雨，我讓助理調取了一下監控。

 

預防於微微故技重施，我在那個山頭裝了攝像頭。

 

據說於微微被戴上手銬時大聲喊冤，可證據確鑿，前婆婆抱著一歲的小娃娃哭暈在家裡。

 

把紅酒灑進海裡。

 

算是對前世有個交代。

 

看了一眼如藍天白雲，還有熱情朝我打招呼的小鮮肉，我心情大好。

 

重生一次。

 

放下責任累贅，我要活出我自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