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聞言,龐新頓時喜笑顏開:「當然,你的外貌配得上這樣的特權……請問該怎麼稱呼?」


「藍沅。」我說,別看眼對視著媽咪這次為我捏造的絕美外貌。


 


他點頭:「小藍啊,你還能寫劇本,不錯,之後營銷可以把你往才女方面推廣,很吃香的……」


 


……雖然人類文明凋零,但有些糟粕意外卻又情理之中地還保存著。


 


3


 


來到星際世界的第三天,我攜帶著九十兆巨款,成了一個光榮的——


 


新人演員。


 


「娛樂大爆炸的時代,有什麼比影視更具有傳播力呢?」面對媽咪的疑惑我這樣解釋。


 


媽咪信服點頭,但還是疑惑:「但為什麼不自己開一個娛樂公司呢沅沅?你現在有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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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問得我啞然,不知道該如何說。


 


「……」


 


「不知道,可能就是恰好龐新撞上來了吧?」我思索著,「不行的話就付違約金咯,賠得起诶。」


 


「這個倒是!」


 


我笑笑,然後坐在隨手買的懸浮島莊園裡,帶上思維同步器開始創作劇本。


 


星際世界裡運用 AI 早已屢見不鮮,然而出於一些藝術追求,演員卻還是大多堅持使用真人。


 


所以其實我一個人就能架構起整個劇本,而後花錢僱用演員,但這樣太繁瑣太累了。


 


至於演繹的神明人選……


 


我想了想,選定了一位不那麼為人所熟知的神——女青。


 


謂女青者,掌玄都鬼律,節制鬼神。


 


媽咪探頭好奇地問:「她很厲害莫?」


 


我稍微思索一下:「主要是她是和冥府鬼魂有關,我比較懶嗎,既然要SS蟲族,幹脆找個地府的神仙……嘿嘿。」


 


既然要S,那就貫徹到底咯。


 


這樣方便一些。


 


……先給借用設定且要修改部分設定的大神女青磕個頭,然後我開始閉上眼進行沉浸式的創作。


 


信仰系統需要純粹且真切的情感。


 


所以,為什麼不給談起恐怖片就隻知道巨大化怪物撕碎一個兩個百八十個人的星際觀眾,一點小小的中式恐怖震撼呢?


 


閉上眼甚至能感受到鬼女在脖頸後冰涼的氣息。


 


還有比這更真切的嗎?


 


「沅沅是天才!」


 


我笑著略帶驕傲地應了:「對!我是天才!」


 


4


 


龐新對我的外形條件非常看好,這個帶出過影帝的經紀人纡尊降貴籤下我後甚至親自『調教』,得知我已經寫完了劇本有些意外。


 


「恐怖啊……」他看了眼封面,有些不以為意,「其實以你的外貌條件,不用考慮這種題材的。」


 


話雖如此,但還是接收了過來隨意翻閱著,看到題材中標注了古藍星元素更是皺眉。


 


隻是隨著頁碼向後,他開始漸漸地調慢了字幕滾動後速度,喉頭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興奮上下滾動著,額頭沁出薄薄一層冷汗。


 


這個系列共三個單元故事,換算成電視劇集約莫二十五集左右。


 


然而龐新關閉閱讀框後大口喘息著,猛地抬頭看我,眼神炙熱:「拍成電影!」


 


我微愣不答。


 


他平復了一下呼吸,又快速說:「拍成三部曲,這個本子和市面上普通的恐怖片有很大差距,新穎大膽,還擺脫了獵奇向,這是一片藍海。」


 


聞言我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也可以。」


 


媽咪似乎察覺到我的消極怠工,又仿佛什麼也沒發現,不知在哪裡摸出一團毛線,歪七扭八地織圍巾。


 


也不知是給誰織的。


 


5


 


我畢竟隻是個新人,哪怕因為外掛,姿容姣好到不似凡人的地步,又背靠龐新,也不好出道就是大制作領銜主演。


 


龐新篤定我有爆紅的命,很舍得在我身上下注,但卻不能左右資本太多,於是給我的角色,隻是三個單元貫穿始終卻戲份很少的大 BOSS。


 


也是我最開始所瞄定的,真人女青。


 


恐怖片想要給觀眾刺激,便不能讓主角無敵,我自始至終需要的都不是主演身份。


 


何況。


 


我抬起頭,與自己的虛擬投影對視。


 


投影中的女子正在調試裝束,銀發金瞳,泠然無懼,不似凡人。


 


突然,門被推開,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走了進來。


 


「龐哥從沒這麼看重過一個新人,」他摘下墨鏡,衝我一笑,身後一群迷妹齊齊倒吸涼氣,「我看了本子,也覺得很好,小藍師妹覺得我適合男主角麼?」


 


我思索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是誰。


 


那個我剛下飛船便看見的俊美投影,如今活生生地出現在我面前。


 


年輕影帝祁未杜,容貌昳麗,笑容和煦。


 


他口中的男主角是三部曲中第一部的核心人物,人設低俗卑劣,與祁未杜這樣的身份相比,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如果是從前的我,或許會沉吟他的動機,思考他為何會看中這樣一個角色。但眼下,我心中卻有了另一番計較。


 


「他絕對是覬覦我的美色。」我這樣和媽咪說。


 


「?是不是想泡我家沅沅?腦袋給他打爆了!我呸!」


 


媽咪在我腦海裡義憤填膺,我也隨之附和,十分沒有自知之明地把自己當作人見人愛的香饽饽:「對!打爆!」


 


見我不加理睬,祁未杜有些不解地蹙眉,而後輕笑一聲:「是覺得我不合適嗎?」


 


祁未杜是如日中天的頂流,為人又分外紳士,追隨者不計其數。不過兩句話的功夫,便有迷妹走上來尋我的晦氣:「藍沅,祁影帝和你說話你是沒聽見嗎?」


 


我忽然輕笑一聲,心中暗想:「X 影帝,居然真的有人這樣說話。」


 


「你笑什麼?真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一定能紅?」定下女一號身份的藝人顯然不想錯過這個和影帝演繹熒幕情侶的機會,對著我橫眉豎眼。


 


我則繼續微笑,淡淡地回應:「嗯呢。」


 


女一號不由噎住,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淡定:「你!」


 


對於祁未杜參演一事,我其實是無可無不可的。


 


隻是聞訊趕來的龐新覺得男主的人設實在配不上祁未杜的檔次,擔心拉低他的商業價值,所以SS攔著不讓他出演。


 


也無所謂了。


 


見我的確不是欲擒故縱,而是真的不在意,祁未杜臨行前又深深看了我一眼。


 


6


 


電影最終敲定了《幽冥律:情債》為名。


 


這個被媽咪嘲笑老土的名字卻很符合星際人的調性,畢竟對於文化遺失的星際人而言,幽冥兩個字已經是個非常優美而有韻味的名字了。


 


《情債》上映首日,龐新很有情懷地給我拿了一張電影票:「給你放半天假,去看看你邁向星雲影帝的第一步。」


 


星雲獎便是這個世界對標全星際影帝的獎項,每五年擇選一位最佳主演,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抑或是跨性別者,統一稱之為影帝。


 


隻不過自祁未杜出道,便以絕世神顏與傑出演技蟬聯了三屆影帝。


 


平心而論,祁未杜的容貌在我見過的男男女女之中排進前五了——不包括能夠年拋外貌的我。


 


接過電影票,我點了點頭:「嗯。」


 


信仰系統界面代表女青的圖章黯淡無光,急待著被信徒們點亮,我看了兩眼,倦怠地揉了揉眉心。


 


這段時間媽咪倒是了解了一下這個星際世界的背景,得知這裡既沒有 ABO,也沒有哨兵向導,大失所望。


 


再得知她倉庫裡的那些絕版機甲在這個時代還隻是個雛形,更是覺得慶幸。


 


「如果沅沅開著機甲大S四方被抓去就麻煩嚕。」媽咪這樣說。


 


我本來站定在原地發呆,冷不防被人用肩膀狠狠一撞,抬眼,和錯失與影帝搭戲的女一四目相對:「?」


 


女一視線停留在我手中為了情懷和宣發特制的紙質電影票上:「真討厭你這種人。」


 


我想了想:「哦。」


 


沒得到想要的反應,女一煩躁地用手扇了扇風,沒好氣道:「祁影帝那麼大的流量你不用,還真以為靠自己一張漂亮臉蛋就能在過年檔裡S出重圍了?清高不是這麼清高的,真無語。」


 


「……」我遲疑片刻:「應該能。」


 


聞言她極為短促地冷笑一聲:「好自信。」


 


可我投了三個億的宣傳費诶。


 


見我這副要S不活的樣子,這個我沒記住名字的女一氣得半S,卻還是拽著我:「別放假了,和我們一起去首映禮。」


 


兩個人抵達的時間不算遲,我窩在昏暗電影院一角的全息艙裡,第一次看自己的電影。


 


前座是個梳著馬尾學生打扮的女孩子,和隔壁座興致不高的長裙少女似乎是同行,低聲說著什麼。


 


後者恹恹地點頭。


 


很快,隨著一陣因上鏽而低沉嘈雜的鈴聲胡亂響起,電影院暗了下來。


 


視角漸漸上移,一隻白皙到毫無血色的手握著一件系著黯淡紅綢的銅制鈴鐺輕輕搖晃著,緩緩地,聲音卻越發低沉,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東西一圈一圈地以此為圓心溢散出去。


 


影院的空氣似乎也隨之變得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


 


隨著一聲「小玲」的呼喚,名為程玲的女一號恍然回神,將莫名其妙拿起來的鈴鐺放了回去,穿過濺起灰塵的長廊撲進自己帥氣的男友懷中。


 


電影以搬家為開頭。


 


程玲看著星際搬家的員工在房間裡進進出出,靠在男友徐浩的肩上抱怨:「爸爸最疼我了,要是知道弟弟妹妹這麼對我……」


 


徐浩卻道:「可你有一整個星球呢,小玲。」


 


提起這個,程玲撇撇嘴:「一個荒星而已,和爸爸的資產比算什麼!」


 


於是徐浩伏低做小好一頓哄著,讓觀眾看著牙疼。


 


等到星際搬家的員工全部離開後,程玲看著目之所及空曠的一切,恨恨地跺腳轉身走了進去:「連一個活人都沒有的鬼地方,哼!」


 


徐浩也隨之追了進去。


 


慘白的日光下,飛行視角裡這個被主演幾次強調的無人荒星一切都百無聊賴地寂靜著,忽然有一片翠綠葉子吹進程玲的臥室,飄落在她的眉心,像是被黏液裹挾的第三隻眼。


 


時代更迭,星際人不知道破舊的廟宇,水中的嫁衣代表什麼,然而恐怖不一定全然來自這些。


 


隻有兩個人的荒星中傳來的竊竊私語。


 


丟棄後莫名回到原位的瓷娃娃。


 


在陰影中久久凝視的目光。


 


觀眾席上不時傳來一陣低低的驚呼聲,有人小聲嘀咕:「這是什麼鬼東西?」


 


有些恐懼是刻在基因裡的,星際時代的眾人根本不知道這些帶有古老文化象徵的意象是什麼,隻是本能地覺得不安與熟悉。


 


屏幕外的觀眾尚且如此,劇情裡直面詭異的主角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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