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馳哥,你真不怕啞巴嫂子生氣啊?”


 


“我是村裡唯一萬元戶,她那種眼裡隻有錢的女人,根本舍不得離開我!”


 


他們的聲音,讓我如墜冰窖。


 


我跟陸嘉馳也曾深愛。


 


可他為救我重傷瀕S時,我離開了他。


 


等我回來後,他心裡隻剩下陳珍珍。


 


我努力了三年,也沒能挽回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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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親眼看著他背叛我,我徹底S心了。


 


我在心裡喚出系統,艱澀道:“系統,我想回家了。”


 


“時空通道開啟中,七日後宿主就可以離開。”


 


……


 


陸嘉馳跟陳珍珍,在玉米地裡鬼混一下午才出來。


 


他摟著她,看向我時,滿是厭惡。


 


“你看夠了嗎?”


 


我一抬頭,就看到他身上明目張膽的痕跡。


 


我傷心跟他比劃:【陸嘉馳,你太欺負人了!】


 


陸嘉馳恨恨道:“我再欺負人,比得過你嗎?”


 


“我為了救你重傷瀕S的時候,你卷走我所有錢跟人跑了!隻有珍珍守在我身邊,籌錢給我治傷。我脫離危險還發財,你又回來了……”


 


“你突然生病變啞巴,都是報應!”


 


可是我當初離開,是為了救他。


 


我變啞,是選擇永遠留在這個世界的代價。


 


我用力搖頭,比劃啞語,最後一次嘗試解釋當年的事。


 


【不是這樣的!】


 


【三年前……】


 


陸嘉馳厭煩攥住我的手:“別再說你那漏洞百出的借口了!什麼系統,什麼做完任務就救活我……你當我是傻子嗎?”


 


我猜到了這個結果。


 


可這一刻,心裡還是苦得難受。


 


陸嘉馳壓根不搭理我,拉著陳珍珍離開。


 


我失魂落魄跟在他們後面,腦子裡一片混沌。


 


我跟他說過,我爸出軌,我跟我媽過得很慘。


 


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戀人背叛。


 


可是,陸嘉馳為了報復我,還是這麼做了。


 


之前三年,我以為他都是在演戲。


 


可今天玉米地這一幕,讓我沒辦法再自欺欺人……


 


我不想再跟傻子似的,等他回心轉意了。


 


我們回到家,陸嘉馳摟著陳珍珍,把我攔在屋門外。


 


“今晚我和珍珍睡北屋,你去西屋睡。”


 


屋門砰一聲關上了。


 


我以為自己會難過,會崩潰。


 


但或許是這三年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情,我此刻隻覺得無比疲憊。


 


我過了很久才睡著。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陸嘉馳就來喊我。


 


“珍珍想吃魚,供銷社這幾天都沒有,你去撈!”


 


大冬天的,魚哪兒有那麼好撈?


 


我想拒絕。


 


可陸嘉馳沒給我機會:“張曦,你要麼乖乖去給珍珍撈魚,要麼從這個家裡滾出去!”


 


現在過年,文工團放假。


 


我在這個世界又是孤兒,除了這裡,無處可去。


 


天寒地凍,我睡外面會被凍S。


 


而我還有六天,才能離開……


 


【好……】


 


我絕望答應,拿著漁網去河邊。


 


陸嘉馳怕我偷懶,拉著陳珍珍要盯梢。


 


他愛我的時候,恨不得把我捧到天上。


 


恨我的時候,又巴不得我生不如S。


 


“救命!”


 


“救救我們,嗚嗚嗚!”


 


一陣呼救聲,打斷了我紛雜的思緒。


 


我猛地抬頭,就見四五個半大小子在河裡掙扎。


 


而陸嘉馳,已經毫不猶豫跳下冰冷湍急的河流,遊向他們。


 


就像他當年,義無反顧衝進火海中救我一樣。


 


他往返五次,沒了力氣,被河水衝走。


 


幾個被救上來的落水少年,半S不活。


 


陳珍珍看情況不對,已經跑了。


 


【救人啊,快救人啊!】


 


我想求救,可喉嚨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頭一次痛恨,自己是個啞巴!


 


2


 


我咬咬牙,直接跳進水裡。


 


陸嘉馳,我來救你了!


 


我九S一生把他撈上來,帶上岸,再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岸邊隻剩下我自己。


 


我顧不得自己還在發高燒,著急忙慌四處打聽陸嘉馳的去向。


 


我是啞巴,說不了話,比劃啞語很多人看不懂,沒等我比劃完就走了。


 


等我打聽到陸嘉馳被送去衛生所,已經是三小時後。


 


我匆匆趕去他病房。


 


可迎頭就是一個陶瓷缸。


 


“我,你還有臉來找我?”


 


“三年前我重傷瀕S,你扔下我。這次我差點溺S,你又扔下我……你是不是就等著我S了,好繼承我所有錢?”


 


陸嘉馳怒視著我,目光像是要S人。


 


我額頭被砸出包,忍著疼解釋。


 


【我沒扔下你不管,是我把你救上來的!】


 


陳珍珍站起來,嘆氣道:“啞巴嫂子,阿馳真沒冤枉你,你是一句一謊啊。”


 


她驚訝捂住嘴:“天吶,你為了圓謊,還故意把衣服打湿了……心眼真多啊。”


 


陸嘉馳怒道:“你這個毒婦,還想搶佔珍珍救人的功勞!”


 


【我沒騙人。】


 


【陸嘉馳,真是我救的你。我把你救上來就昏迷了,我……】


 


我焦急比劃。


 


可陸嘉馳隻厭惡道:“我不想見你,滾!”


 


他又不信我……


 


我渾渾噩噩往外走,陳珍珍追了上來。


 


“喂,S啞巴!你把文工團領舞位置給我,不然我就讓阿馳把你趕出去!”


 


【你兩次冒領我救人功勞,還想讓我幫你……做夢!】


 


陳珍珍十三歲被家裡賣給老光棍,是我救了她。


 


可她卻恩將仇報。


 


我恨S她了!


 


陳珍珍惱羞成怒:“敬酒不吃吃罰酒,賤人,有你後悔的時候!”


 


我不搭理她,回家把陸嘉馳送我的白色連衣裙,送給鄰居小姑娘。


 


我們曾經互通的那些信,也全都燒了。


 


我隻等著到時間離開。


 


然而我沒料到,三天後,我去文工團團長家路上,被一群小混混堵進了小胡同。


 


而帶頭的人,是陳珍珍。


 


“給我打斷S啞巴的腿!”


 


陳珍珍面目猙獰喊了一句,一群人衝了過來。


 


我想求救,發不出聲。


 


我想跑,卻被一群人拖回去。


 


幸好,最緊要的關頭,我看到了陸嘉馳。


 


我跟他求救;【救救我,陸嘉馳!】


 


我很確定,他看到了。


 


可陳珍珍驚慌失措喊他:“阿馳,救我!”


 


陸嘉馳皺眉看我一眼,義無反顧跑向陳珍珍。


 


我被人粗暴推到地上,透過人群縫隙,看到他頭也不回消失在拐角。


 


這一刻,我眼底最後一絲光消失了。


 


我疼得暈過去前,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曾經陸嘉馳不顧生S,從狼群中救出我。


 


火災時,他為了救我,被櫥櫃砸傷。


 


可是今天,他毫不猶豫扔下了我。


 


我再次醒來是在家裡床上。


 


陸嘉馳坐在床邊,眼睛有些腫,似是已經哭過了。


 


可他看向我時,眼神仍舊是冷冰冰的。


 


“張曦,你嫉妒我對珍珍好,找來一群小混混。”


 


“你沒想到我及時出現,他們才會把怒氣轉向你,打斷你的腿吧?”


 


“你的左腿治不好了,你活該!”


 


我嘗試著動了動左腿。


 


這時才發現,我左腿一點知覺都沒有。


 


我的腿……斷了。


 


3


 


我腦子裡轟的一下,一片空白,隻剩耳畔嗡鳴。


 


陸嘉馳卻半點不憐惜,隻厭惡道:“既然你醒了,現在就去給珍珍道歉。她受了驚嚇,昨晚一整夜都在做噩夢!”


 


他走近我,就要來抱我。


 


我崩潰比劃、解釋。


 


【不是我。】


 


【我沒找小流氓害陳珍珍。】


 


【是她想要文工團領舞位置,故意找人打斷了我的腿!】


 


陸嘉馳憤怒道:“你想害人失敗,竟然還栽贓受害者……張曦,你還有一點羞恥心嗎?”


 


【我從來不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崩潰解釋。


 


陸嘉馳聽到這話,就覺得諷刺。


 


“從不撒謊?好,那你告訴我:三年前你私奔對象是誰?”


 


我知道,這會兒還說系統,隻會讓他更生氣。


 


可我們在一起時,就承諾過,不對彼此說謊。


 


我猶豫片刻,還是選擇說實話。


 


【我沒拿你的錢,跟人私奔。】


 


【你那時被鐵片插進心髒,系統說隻要我去其他位面,完成一個任務,它就救活你。我拼S完成任務後,就立刻回到了你身邊。】


 


那個任務真得好難。


 


我受了好多苦,都是靠想著他,硬撐了下來!


 


我越是比劃,陸嘉馳臉色譏諷之色就越重。


 


他用力捏著我下巴:“到現在,你還在袒護你那個奸夫……我就是多餘聽你辯解!去跟珍珍道歉!”


 


他不顧我掙扎,抱起我,將我帶到北屋,扔到了地上。


 


“道歉!”他咬牙切齒道。


 


地上冰涼一片,可我爬都爬不起來。


 


傷口又破了。


 


隻是那點疼,比不過我心裡的疼。


 


我心如S灰:【我沒錯。】


 


“算了阿馳,啞巴嫂子人品敗壞,我也不是頭一天知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跟我一般計較了。”陳珍珍裝模作樣道。


 


陸嘉馳卻怒了。


 


“我看你能犟到什麼時候!張曦,沒有人會幫你的!”


 


我傷口很糟糕。


 


如果不處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我飛快比劃,可陸嘉馳背對著我。


 


我啊啊啊喊著,他連頭都沒回。


 


隻陳珍珍回頭,透過門縫,笑著用口型無聲對我說:“等S吧,賤貨!”


 


三天時間,我沒吃沒喝,還發起了高燒,跟在地獄也沒差別。


 


陸嘉馳再次打開門時,我正捂著胸口,往外嘔血。


 


“張曦!”


 


他臉色慘白,倉皇朝我衝過來。


 


陸嘉馳顫抖著抱起我:“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他恨我,千方百計折磨我。


 


為什麼我被折騰得快S了,他又擔心呢?


 


我搞不懂,也不想去琢磨他的想法了。


 


【不……不用,我要走了。】


 


陸嘉馳恨恨道:“離了我,你還能去哪兒?你都這樣了,還惦記著去找那個奸夫嗎?”


 


從來就沒有什麼奸夫。


 


可是,我沒力氣,也不想再解釋了。


 


系統提醒:“宿主,時空通道已完全開啟,是否確認離開。”


 


我在心裡回答:“是。”


 


“傳送開啟!”


 


我在陸嘉馳懷裡,身體開始一點點變得透明。


 


我看到他的表情從震驚到倉皇、愧疚,最後是追悔莫及、歇斯底裡。


 


“張曦,不要離開我,張曦!”


 


他好像終於相信系統存在了。


 


可是,我也要永遠離開他了。


 


4


 


我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感謝這個時代先進的醫療技術,我被救回來一條命。


 


被認定沒救的斷腿,也在半年治療後,順利康復。


 


系統給我留下一個億後,就離開了。


 


我原本以為,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遺忘陸嘉馳。


 


可閨蜜王琳在我臥床休養那半年裡,一直陪著我。


 


“曦曦,你怎麼突然就變成啞巴了,腿斷了、身子還折騰成這樣?你告訴我誰弄的,我這就去弄S他們!”


 


王琳剛發現我的變化時,哭得我跟S了一樣。


 


我跟她比劃解釋。


 


她一句看不懂,還問我:


 


“咱都二十六了,你還學仙俠劇結印呢?你剛剛那個太快了,慢點,我沒學會。”


 


“……”


 


我都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不是真傻!


 


我在手機上打字,把我跟系統還有陸嘉馳、陳珍珍那點事全說了。


 


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我還以為王琳不會信。


 


結果,她哭得差點暈過去,用最髒的字眼罵系統罵陸嘉馳罵陳珍珍。


 


半年時間裡,王琳想方設法哄我開心,還特意學了啞語。


 


我一養好身子,她立刻拽著我四處玩。


 


“烤串約起!”


 


“我偶像演唱會我搶到了VIP座,我們一起!”


 


“京城寫真,走,一起拍。有家寫真館的攝影又帥,拍得又好看。”


 


“滑雪去啊!”


 


我跟著王琳,四處亂轉,壓根沒空去想別的。


 


我以為我跟陸嘉馳的事,徹底翻篇了。


 


直到這次從燒烤店出來,王琳突然湊近我。


 


她臉色慘白道:“寶貝,咱們走快點,後邊那男的好像一直在跟著咱們!”


 


【別怕,先看下情況,不對就報警。】


 


我忐忑比劃著安慰她,卻在扭頭看到她說的男人時,怔住。


 


這個男人……


 


怎麼那麼像老了十歲的陸嘉馳?


 


“張曦,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真得好想你!”


 


陸嘉馳看到我,飛快衝過來。


 


我被他緊緊擁住那一瞬間,想起的卻是半年前那些生不如S的回憶,身體都在本能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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