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


 


我嘆了口氣,負手離開,一邊感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扎我心。」


 


身後我爹恐慌的聲音傳來:「這可如何是好!」


 


我娘聲音也很慌張:「明日一早便請郎中來,京中最好的郎中!」


 


宋寧悅:「姐姐這落水後遺症可真變幻莫測,嚇人得很!」


 


7


 


夜裡我悄悄溜進了宋寧悅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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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得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


 


我把整理好的手稿丟給她:「這可是千金難求,獨一份,我特意留給你的。」


 


她一臉震驚地看著扉頁上寫著的【霸道將軍愛上嬌小姐】


 


我湊過去,得意地炫耀:「這如今可是京城近日最火的話本!」


 


宋寧悅攥著話本很是糾結的樣子。


 


「不看?那便還給我吧!」


 


我作勢要抽走話本,她立馬揣進懷裡。


 


趁著她在看話本,我在一旁時不時探聽點消息。


 


「馬球會好不好玩?」


 


「好玩。」


 


「那陸輕舟會去嗎?」


 


「他和裴朔是摯友,定然會去。」


 


說完,她又不確定地補充:「不過聽說他近日忙得很,也可能不會去。」


 


裴朔?


 


我記得,那日的鴉青色錦衣男子便被陸輕舟喚作「裴朔」


 


原來他是丞相府的公子。


 


那日說書先生說的在青樓豪擲千金的花花公子便是他。


 


陸輕舟一個眼神,裴朔便知道他要說什麼,可見兩人關系有多好。


 


萬花叢中過的公子哥和上陣S敵的將軍?


 


莫名有些好磕。


 


回房之前,宋寧悅欲言又止,問我:「姐姐,這麼會寫你不要命啦?」


 


好家伙,學習能力真強。


 


當初她被迫誇我,我誇她:「嘴這麼甜不要命啦!」


 


竟被她學以致用到這了。


 


差點讓我以為在古代碰到了親人。


 


見我不說話,她又問:「你不怕被輕舟哥哥發現了處置你嗎?」


 


我搖頭說:「為了妹妹,這點風險算什麼?」


 


「況且你不說,我不說,他不會知道的。」


 


宋寧悅很是感動,直點頭表示絕對保密。


 


而這時我還不知道,沒過多久,我便因為她掉了馬。


 


8


 


次日我娘帶著宋寧悅去丞相府了。


 


我借口說肚子不舒服放了她倆鴿子,轉頭偷溜去鳴西街最熱鬧的市集。


 


沒有手機玩,沒有人聊天,這家是一點都待不下去。


 


於是我琢磨著去搜集點市井八卦。


 


揣著銀子正穿過一條巷子,一個壯漢和我擦肩而過向前狂奔。


 


身後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賊人,給我站住!」


 


我扭頭一看,一個穿著黑色錦衣的俊俏公子正疾步跑來。


 


我當機立斷,脫了鞋子,瞄準前方那壯漢的大腦勺砸了過去。


 


然後飛奔過去,用力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俊俏公子趕到時,一腳踩在那壯漢身上。


 


隻是沒想到他伸手把我拽了過去,將我反手擒拿。


 


恩將仇報?


 


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位兄臺,我好心幫你,你抓我做什麼?」


 


他的回答讓我忍不住仰天翻了個白眼。


 


「為何幫我?」


 


這年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需要理由了?


 


沒等我回答,一道嚴肅冷冽的聲音響起。


 


「墨九。」


 


墨九畢恭畢敬喚了一聲「將軍」


 


聽了兩人的對話,我了解了點情況。


 


他們接到密報來這裡,端了某個人的什麼窩點,這個壯漢是漏網之魚,跑的時候被墨九發現了。


 


而我,好心路人,幫他抓住了這隻漏網之魚。


 


我輕咳兩聲,提醒他們:「我隻是經過。」


 


「墨九,松手吧。」


 


得以自由,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轉過身,我和那將軍對上眼,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又轉了回去,左腿剛邁,下一秒,我便人拽住了衣領子。


 


「是你。」


 


陸輕舟轉而走到我面前,將折扇頂部抵在我喉嚨處。


 


宋寧悅不是說陸輕舟不如傳聞中那般恐怖,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嗎?


 


這臉是帥的,但著實是兇。


 


「我真的隻是經過,和他沒有一點關系。」說著,我指了指那個壯漢。


 


陸輕舟卻是微微挑眉,語氣平淡:「我知道。」


 


「皇甫鐵牛。」


 


「茶館那日你為何要跑?」


 


9


 


我什麼時候暴露身份了?


 


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啊?什麼?」


 


陸輕舟看了我一眼,「讓你帶我們去見皇甫鐵牛,你為何要跑?」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斷句斷得簡直嚇S人。


 


我解釋:「我怕得罪他。」


 


他抵在我喉嚨處的折扇加了幾分力度,隻聽他問道:「不怕得罪我?」


 


好問題……


 


「一時沒想那麼多……我實在是……」


 


想不到毫無漏洞的理由,我隻能飆演技了。


 


我抽泣著抬眼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


 


陸輕舟收起扇子,語氣冰冷:「現在帶我去。」


 


這次是空無一人的巷子,我該怎麼跑啊!


 


正當我愁悶的時候,一支冷箭咻地射過來,被一旁的墨九出手打掉。


 


變故來得猝不及防。


 


我下意識地貓腰躲在了陸輕舟的身後。


 


今日他穿著緊身的衣裳襯得寬肩窄腰,躲在身後,怪有安全感的。


 


「躲好。」


 


「不要瞎跑。」


 


明明是好話,聲音依舊冷酷。


 


不過,不跑是不可能的。


 


趁著他們打起來,我偷偷溜了。


 


隻是沒想到,我剛跑出巷子,又被人給抓了。


 


被人打暈前,我恨恨地想:出門應該看一眼黃歷的!


 


今日絕對不宜出門。


 


10


 


醒過來時,我身處一個像柴房的地方。


 


手腳都被綁住,嘴裡還被塞了布。


 


有人聽見動靜進來,見我醒了,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你是陸輕舟的外室?」


 


我一臉蒙,隨即瘋狂搖頭。


 


那人卻不相信,又說:「他那麼護著你,可見你對他來說很重要。」


 


我又瘋狂搖頭。


 


嘴裡塞的布被他拿掉,我急忙說:「大哥,絕對是誤會,我和陸輕舟不認識!」


 


那人一臉驚訝,隨後將手上的小刀抵上我的脖子:「那你沒有用處便去S吧。」


 


「等下!好吧,我和陸輕舟認識,我還挺重要的。」


 


那人收回刀,有種小人得逞的得意。


 


我使勁擠眼睛,企圖流出幾滴淚。


 


「大哥,我太慘了。」


 


「自從跟了他,無名無份不說,一天好日子沒過上,現在還要因為他小命不保。」


 


「大哥,我手腳麻了,這繩子能不能解開哇?」


 


「我不過一介弱女子,柔弱不能自理,斷不可能逃掉的。」


 


「大哥威武雄壯,霸氣側漏,風度翩翩,定是懂得憐香惜玉的好男人。」


 


「......」


 


那人被我的彩虹屁說動,竟真的給我松了綁,隻是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


 


我連忙點頭,再三保證:「不凍,我絕對不凍。」


 


我又趁機編造了一段我這個外室和陸輕舟的愛恨糾葛。


 


把陸輕舟塑造成一個慣會 PUA 的渣男,而我則是愛得太深沉始終不願離開的弱女子。


 


大哥聽得很是入迷,甚至和我站在了統一戰線,控訴陸輕舟的種種行為。


 


「等老大換來想要的東西,你得了自由,便趕緊離開那臭男人。」


 


「天要黑了,你先眯會兒,後面還夠折騰一陣,我就不綁你手腳了。」


 


我感激涕零地目送他出了柴房,上了鎖。


 


環顧四周,柴房裡隻有幾根稀稀散散的柴火,外加一個沒水的大水缸。


 


身上帶的銀子也被薅走了。


 


我要如何自救啊!


 


無聲哀號過後,我猛地記起一樣東西來。


 


我淘來的孜然粉!


 


本來想著帶回侯府吃烤雞的時候用,眼下看來隻能白白浪費了。


 


之前嫌棄衣服沒口袋不方便,我在這件出門常穿的衣服裡縫了一層小袋子,平日裡用來裝些小東西。


 


孜然粉便放在這層小袋子裡。


 


但是……我要怎麼趁那大哥不備把他放倒?


 


11


 


隻能說,上輩子發瘋文學沒有白看。


 


我:(尖叫)(扭曲)(陰暗地爬行)(爬行)(扭動)(陰暗地蠕動)(翻滾)(激烈地爬動)(扭曲)(痙攣)(嘶吼)(蠕動)(陰森地低吼)(爬行)(扭動)。


 


那大哥聞聲衝進來時,我立馬可雲附身,抱著頭直喊頭疼,又在地上扭曲蠕動爬行。


 


大哥沒見過這場面,愣在原地。


 


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貫徹發瘋到底。


 


他總算湊過來,一把按住我肩膀,想要看我究竟怎麼了。


 


我仰頭朝他微微一笑,嚇得他松了手。


 


趁著這機會,我將兩手滿滿的孜然粉朝他睜大的眼睛撒了過去。


 


下一秒他尖叫著捂住眼睛。


 


我起身抓起一旁水缸的蓋子,用盡吃奶的力氣,朝著他的大腦瓜就是一個用力猛拍,連拍三次,直到他沒了動靜才敢松手。


 


也不知道他能暈多久。


 


我來不及多想,趕緊把他嘴用布堵住,綁了他手腳,出門時上了鎖。


 


出了柴房,我傻眼了。


 


這布局看著像在誰家宅子後院,我這半個路痴要找到出去的路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天色已黑,更是難上加難。


 


隻能碰碰運氣了。


 


暈頭轉向、鬼鬼祟祟轉悠了許久,其間還歷經一個小變故後,我總算找到了能夠出去的路——一個剛好夠我鑽出去的狗洞。


 


身後不遠處便是舉著火把來找我的府兵們。


 


我急忙鑽進狗洞,頭嘭地撞上另一個硬邦邦的腦袋。


 


不是?怎麼還有人跟我搶狗洞啊?


 


不管了!


 


眼下我隻有這條路能逃出去了。


 


我使了全身的力氣向前撞,撞了個寂寞。


 


那人竟然直接退了。


 


等我狼狽地鑽出狗洞,看到眼前一列人,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太丟臉了!


 


偏偏宋寧悅還在得意地向陸輕舟邀功:「我就說姐姐不走尋常路,蹲狗洞準沒錯!」


 


你還怪懂我的嘞……


 


陸輕舟望著我好似憋著笑。


 


在他開口前,我立馬搶先說:「先離開這裡,裡面的人要追出來了。」


 


實際裡面的人並不知道我從狗洞逃出府了。


 


誰料話音剛落,另一邊的大門打開,一窩蜂的人魚貫而出。


 


我啪地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烏鴉嘴!


 


12


 


我低聲喊了句「快跑」,拉過一旁還在看著我傻樂的宋寧悅,拔腿就跑。


 


跑了兩步我倆便聽到身後傳來火拼的聲音。


 


宋寧悅停下腳步,「我們回去幫輕舟哥哥。」


 


我問她:「你這小身板能打幾個?」


 


宋寧悅噎住,還是不S心:「我們不能見S不救!」


 


我嘆了口氣,讓她在原地等我。


 


回來時,宋寧悅看著我滿懷的磚頭,傻眼了。


 


我分了她幾塊,和她抱著磚頭衝回陸輕舟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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