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任務失敗,因為我搞錯了對象。
真正的攻略對象.....在囚禁我。
「嫂嫂,嘴再張大點。」他修長白皙的手輕輕託住我的下巴,似乎想讓我更放松些。
「嘖。」我看著光打在他半邊側臉上,滿是陰翳。
「別咽。」
1
攻略進度達到百分之百的時候,我被系統通知我搞錯攻略對象了。
痛失所愛不說,還被現在的攻略對象囚禁起來了。
Advertisement
我偏過臉,用衣袖揩去嘴邊的酒漬。或許是我的眼神過於帶刺,他眸光微動了一下,嘴角輕輕一沉。
我略帶輕蔑地抬頭看他,挑眉說道:「殿下還是舍不得?」
這是系統的錯誤,不是我的問題。既然不是致命性的 bug,那總有解決的突破口。
簡而言之,我賭他還舍不得賜S我。
2
先帝有兩個兒子,各屬兩派。
羽翼頗豐的是箐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拿的是妥妥的主角劇本。這是我之前的攻略對象。
我費盡心思,輾轉與前朝和後宮之間,終於坐上了他身邊的後位。然而一夕天下大變,他的弟弟,睢王,舉兵軟禁了他。
雖說皇室鬥爭波橘雲詭,但不行磊落的招數,背地裡韜光養晦的陰狠之人,屬實讓人很難信服。
我是不信服的其中一個。
但我原先的攻略對象,原本應該是他。
3
他將我囚禁於皇城一角,並向天下宣布了我的S期。
宮裡人拿來了毒酒,他似乎不滿意我一個人孤苦S於此地,要親自將毒酒灌入我嘴裡。
「舍不得?」他笑著反問,雖然可能是我的錯覺。
「我哪裡比不上兄長?」
「嫂嫂,嘴再張大點。」他修長白皙的手輕輕託住我的下巴,似乎想讓我更放松些。
微涼的酒液快觸碰到我幹裂的下唇,他似乎在這一瞬間後悔了。
「嘖。」我看著光打在他半邊側臉上,滿是陰翳。
「別咽。」
我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我在現實生活中已經是生命垂危,回去也沒有什麼生路。
在此也不過是提前些許日子赴黃泉罷了。
我沒有回答他。
我閉眼假寐的時候,他在我嘴角落下一吻。
4
他將我打入冷宮,已經明示了我在宮中人人可欺的地位。
天還沒亮,我被數九寒風凍醒。
宮裡早沒了暖爐,更別提炭火。
我皺眉將身上的粗布被子緊了一緊。如果沒有估摸錯,待會就會有人來尋釁滋事了。
果不其然,在我好不容易有些睡意之時,房門被踹開,一碗稀得可照鏡子的粥被哐啷一下砸在我的桌子上。
「女公子可別嫌棄,下人們生活本就緊巴,勻出你一口飯吃也是不錯。」
我翻了翻眼皮,沒有應答。
在睢王放我出去之前,我還是避免和他們正面衝突。
以前做事有靠山,我腦海裡浮現出箐王的臉,有些酸楚。
那奴才見我沒有應答,上前狠狠扒拉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差點從床鋪上滾落下來:
「女公子是S了?還是咽氣了?倒是連應我的話也不會了嗎!」
狗仗人勢的奴才。
5
一炷香後,我收起帶血的短刀,身著那奴才的衣服,推開了宮門。
隻是在有些人面前,要裝的柔弱可欺罷了。
門外的陽光些許刺眼,我情不自禁擋了擋眼睛。
四下沒什麼守衛,果然不出我所料,沒人會來這冷宮保護一個命不久矣的女子的安全。
也不會防備。
我尋了一處開裂的矮牆,提起裙擺躍上,低頭卻對上牆下人那一對不那麼溫柔的桃花眼。
「女公子準備去哪?昨日睢某的款待不夠?」
我握緊了背後的短刀,刀刃閃著寒芒,上面還有半幹的血漬。
一炷香之前,這把刀扎進了那奴才的大腿動脈,直接給她疼暈了過去。
而現在,它時刻準備割穿梁下之人的喉管。
而面前人卻是一副毫不防備的模樣,身著便服,笑意淺淡,像個不問世事的親王。
他甚至朝我伸出了手:
「嫂嫂千金之身,莫躍下傷了筋骨。」
那是一隻很好看的手,骨肉均勻,像丹青描繪的修竹。
這隻手會讓你想起執筆撫琴的風姿,似乎與S伐果斷不相關。
我把短刀納於腰間,準備跳下矮牆。
他今日一身便服,也未配劍,不知打的什麼主意,但我不想牽那雙手。
一看到這隻手,我就想起那杯差點送我上黃泉路的毒酒。
然而我還未使力,便脫力滑下。
是軟筋散!
那房間本身就不對勁!
我眼前一花,視線如鏡花水月,直至那人順勢抓住我的手腕,短刃松動脫落,而後,他近乎強硬地將我攬入懷中:
「嫂嫂,早說了要小心,莫躍下傷了千金貴體。」
我借力想將其推開,卻被他更緊密地揉入懷中,我的臉撲向他的胸膛,細密的檀香味道彌撒開來。
「述辰延!你瘋了!唔!」
他的手掌覆上我的後腦勺,輕輕揉了揉我的發頂,而後遊走到了我的後頸,我後脊過電般的一顫。
看似是親密到極致的擁抱,其實是完全強勢的一方在掌控著另一個人的命脈。
隻要他願意,就能擰斷我的脖子。
這個瘋子。
「長嫂如母,邱意禾,你若執意赴S,我將以國母之儀,將你好好安葬。」
大逆不道!
「述某改了個年號,不知嫂嫂可喜歡?」
他略松開了我,我大口喘氣,軟筋散在體內發作,我兩腿發軟,幾欲跪倒在地上。
「就叫懿安,你覺得如何?」
我瞳孔一縮,這是我的本名。
6
來到這個世界前,我和系統做了交易。
隻要我攻略了男主,我就可以回到現世,繼續過平凡人的生活,不受絕症的折磨。
我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我答應了。
更何況......還有人在現世等我,我必須回去。
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邱懿安。
但我犯了先帝的名諱,所以,箐王得知此事,給我賜名意禾。
意氣相許,風禾盡起。
而我也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成功助他拿下儲君之位,最終舉案齊眉。
然而在我的封後大典上,述辰延舉兵北上。
一日攻破了二十六城。
一切都沒了。
乘著千裡快哉風的意禾,也隨一個時代的隕落,悄然散盡了。
除了述辰延的哥哥,箐王述辰則,沒人知道我的本名。
時隔多年聽到這個名字,我腦袋裡似乎有了血液的轟鳴。
究竟是哪裡不對,我錯位了攻略對象,竟然連本名也暴露了......
軟筋散徹底起效,打斷了我的思路,我倒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放開......」
我連話也說不完了。
7
我是被禁軍統領的急報吵醒的。
這位統領的聲音我不能再熟悉了,述辰延攻城的最後一道門,是他主動開啟的。
那日他臉上掛著彩,明明是我和箐王親自挑的武狀元,卻跪在我們面前:
「臣愧對陛下皇後,唯有以S謝罪!」
哼,愧對麼。
該說你很識時務麼?
我睜開雙眼,松軟的床鋪似乎能包容我所有的疲倦,讓人想沉醉於這樣的溫柔鄉裡。
過分的舒適讓人警惕,我一激靈,坐了起來。
紗幔層層疊疊,述辰延的身影很高,聲線懶散:
「什麼事,一驚一乍的?」
我感到枕下微有些硌人,悄悄伸手進去摸索,扯出了一個香囊。
我端詳著這個香囊,低頭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完全換掉了。
「......」
暫時沒時間管這個,香囊上的繡樣,有些熟悉。
過長時間的沉睡讓我頭痛欲裂,怎麼也想不起來。
幽幽的蘭花香氣很安神,我想了想,又把香囊放回了枕下。
這繡樣並不精致,應該不是宮裡的繡娘繡的,甚至感覺是初學者的粗糙之作。
「廢物!」述辰延似乎將桌上的茶盞全都掃到了地上,金玉鏤彩的器具發出鳴箏之音。
我嚇了一跳,微微揭開了些紗幔,見禁軍統領跪趴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臣......臣看守罪臣黨羽不力,讓其女眷偷跑了出去,屬實罪該萬S!」
述辰延緩慢地踱步,厚重的地毯被踩出悶悶的聲音,寢殿裡靜的可怕。
「現場發現什麼?」他似乎在下最後通牒。
「那宮人被刺中了大腿,失血過多,但臣及時送醫救回來了,現場有打鬥的痕跡,摔碎的粥碗......」
「粥?」述辰延歪了歪頭,近乎嗤笑:
「我讓你給罪臣女眷這樣的供奉了嗎?」
禁軍統領嚇得又磕了幾個頭:
「臣屬實不知道啊陛下!那人應該是從矮牆上翻走的,臣在房間裡施放了軟筋散,她一介弱女子,肯定跑不遠的——」
他額角已經磕破了,血從他臉邊滴落,弄髒了一小塊地毯:
「臣已經帶守兵去抓捕了,陛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述辰延不會任用背叛過主子的人,隻能說禁軍統領時運不濟罷了。
我在心中嘆了口氣,剛想放下紗幔一角,從長計議,述辰延突然回頭,拉開了紗幔。
「趙統領要找的人,是在此處嗎?嗯?」
8
他似乎沒想到我這會已經起來了,他目光掃過根本不敢抬頭的趙統領,又看了看我,最終認命似的扯上了紗幔。
那隻手手指纖長有力,此刻探入紗幔,近乎觸碰到了我的鼻尖。
我條件反射往後一躲,他卻順勢坐在了床沿,手臂夠了一下,攬住了我的腰身。
睡袍是絲質的,他手掌的熱度很輕易地就透了進來,我臉肉眼可見地紅了。
「噓,別出聲。」他聲音很輕,甚至帶著一絲惡劣的愉悅,「趙統領是你麾下的老人了吧,你猜會不會聽出你的聲音?」
......瘋子。
我抽出手來,想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卻被他輕易地反制住,直至十指相扣。
他似乎餍足了一般滿意地嘆息:
「倒是虛減了宮廚,一何纖腰應廣袖。」
「先前預制的華服尺碼有誤,還需擇機重新丈量才行。」
我咬著下唇,紅暈已經飛上面頰。
不講倫理綱常的瘋子。
「陛下,您說那女眷在您寢殿內?」趙統領已然冷汗淋漓,我沉默著,述辰延松開了我的十指,重新將我的手掌包入他的掌中,慢慢地揉捏著:
「是你該問的嗎?」
似乎聽不出什麼怒意,或者說,他覺得根本不值得他龍顏大怒。
須臾,十幾個御前高手開門,將趙統領拖了出去。
慘叫聲近乎綿延到了宮門。
「陛下!臣是無心之失啊陛下!」
「陛下!莫要被罪臣之眾蠱惑啊陛下!」
「陛下!啊——!」
述辰延皺了皺眉頭,冷哼了一聲:
「真吵。」
御前高手在殿外跪下行禮:
「逆臣的舌頭已經拔除,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他揮了揮手:
「不會叫喚的狗還怎麼看門?」
御前高手會意,領命佩刀而出。
「對了,」他把高手叫住,「這地毯也拿去燒了,嫌髒。」
我盯著那塊被血汙了一小塊的地毯,克制住不讓自己發抖,但是免不了手心冰涼。
他是在替我出氣嗎?
我不知道,他隻是用溫熱的掌心捂著我變得冰冷的手,淺淺地笑了一下。
如果他不是述辰延,剛剛也沒有殘忍地處S趙統領,我或許會忍不住在這張笑靨上停留我的目光。
原來他還有笑渦。
我的心克制不住狠狠地跳了一下,似乎離什麼想法近了些許。
9
我像籠養的金絲雀,被他養在寢殿內。
一個多個月過去了,估摸著快上元節了。
那天他來我房中,我主動牽住了他的手,他不自然地僵了一下,我注意到他耳尖有點發紅。
「陛下,我想出去走走。」
他眸光潋滟,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情緒。
「我不跑的,我跟你坐一個轎子,你可以一直這樣,」我拉著他的手,舉到我的心口位置,「就這樣拉著我,跑不掉的,對吧?」
我想爭取一下。
京城裁縫鋪還有我的探子,我想再試試。
至少探一下箐王在哪。
「快上元節了,我入宮以來,還沒和男子看過燈呢。」我軟下了語氣。
他低頭,勾起了嘴角:
「述辰則也沒有過?」
我趕忙搖頭:
「當然沒有。您忘了,以前每年上元,我都是被派去祈福的。」
述辰則是個悲憫心很重的人,我雖不信神佛,為了攻略他,也是投其所好下足了心思。
就連上元,我也以為黎民百姓祈福的名義,去寺廟祈福。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知道他為什麼還特意提一下述辰則。
這飛醋竟也吃?
「你猜我答不答應。」
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大步邁出了寢殿。
???
關上門的那一刻,系統提示出現了。
【恭喜!】
【攻略男主進度提升百分之十,】
【男主好感度:100】
啊?睢王你......一直在自我攻略啊?
我看著好久沒出現的系統面板,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漏洞百出的系統,之前搞錯了攻略對象,現在男主上來就好感度 100,還是個自我攻略的主。
我對其可信度保持懷疑。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