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姜小雅沒詞了,又開始哭。
我懟陸與寧的腰,「還不趕緊安慰?」
劇情裡姜小雅是他的白月光,是被姜小小傷害後的唯一救贖,眼下正是他表現的好機會。
「於禮不合。」
但他竟然拒絕了。
末了又看我,「還不把你的爪子拿開?」
「小氣。」
我做了個鬼臉。
Advertisement
他氣笑了,一巴掌拍過來。
我一激靈,瞬間縮了脖子,但那隻手最終隻Ṭü₃虛虛落在我頭頂上,「姜小小,你就是有把人氣S的本事。」
「過獎過獎。」
本人文理不通,就略懂些厚臉皮。
「你們、你們……」
姜小雅驚愕的都不哭了,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我和陸與寧身上打轉,我大方的攥住陸與寧的衣袖,「小情侶鬧別扭沒見過?床頭打架床尾和。」
「姜小小!」
陸與寧太容易害羞了。
我真心誇贊,「你臉紅的模樣真好看。」
得。
他快燒起來了。
一雙點漆似的眸子慌慌張張的,還不敢看我了。
「姐姐莫不是忘了九皇子?」
姜小雅忽然出聲。
像是找到了反擊我的證據,還昂著下巴微微笑起來,「上回姐姐可是跟我說,要將與寧哥哥害得身敗名裂,然後好光明正大的追求九皇子呢。」
「所以你就教唆我給他灌藥?」
「我沒有!」
「哈,你以為以我的腦子能想出這麼歹毒的計劃?」
被攥住的衣袖緊繃了幾分。
我抬頭,認真的盯著陸與寧,「上回是上回,我聽信讒言我該S,要不然你也灌我一碗藥,咱倆就算扯平了。」
這些爛賬就得快刀斬亂麻,不然夜長夢多。
他臉上血色盡退。
「所以說,三小姐給你出謀劃策,你就負責實施計劃?」
我點頭。
姜小雅恨的猛瞪我,又楚楚可憐的跟他哭訴,「與寧哥哥,我不敢不聽姐姐的……」
「是是是,你是大好人。」
「我是大惡女。」
我松開攥住的衣袖,「陸與寧,我知道我從前很混帳,我向你道歉。現在傷害已經造成了,我認打認罰。」
有氣趕緊撒。
別弄到後面憋大招。
「走。」
他單手撐住書桌,視線落在起褶的衣袖上,身軀顫抖。
「都給我走!」
7
後花園裡,姜小雅叫住了我。
她站在桂花樹下掩面輕泣,「是不是妹妹做錯了什麼,惹得姐姐生氣了,姐姐才要在陸與寧面前給妹妹難堪?」
「沒有啊。」
「那姐姐為何……」
「就是單純的看你不爽。」
比起把小心思擺在明面上的姜父,偽善的姜小雅更惡毒下作。
她呆住了。
大概是沒想到我如此直白。
轉瞬又哭的梨花帶雨,伸手似要來抓我的手臂,我條件反射的一拂,堪堪碰到她衣袖,她便跌倒下去。
「姜小小!」
背後忽然響起姜父的怒斥聲。
姜小雅噙著淚,仰頭故作堅強的笑,「父親,您別怪姐姐,姐姐她肯定不是故意推我的……」
好家伙。
我一下亮了眼睛。
從前看小說時最恨白蓮花的誣蔑招數,今天可算讓我有了用武之地。
Ṭūⁿ「道歉!」
姜父面沉似水。
我倒是關心的看著他,「妹妹都說我不是故意的,您聽不見吶?要不要女兒把府醫叫過來,先給您治治耳疾?」
「我說……」
「行啦行啦,不就是道歉嗎?」
我打斷姜父的話。
然後看看姜小雅,笑眯眯的問道:「剛剛那下我不是故意的,對吧?」
她不明所以,愣愣點頭。
啪啪!
我左右開弓,扇了她兩耳光,「這下我是故意的了。」
「對不起啊。」
我滿臉歉意,又是一巴掌。
「很抱歉呢。」
「又打了妹妹的臉。」
桂花樹下響起慘叫聲,姜小雅捂著臉,哭的如喪考妣。
我一腳踹她心窩上,成功止哭。
「姜小小!」
姜父勃然大怒,衝過來要教訓我。
我立馬閃到姜小雅背後,拽住她頭發狠狠撞在樹幹上,疼的她慘叫連連,「父親救我!」
「救你媽!」
我又是一下,撞的她頭破血流。
姜父駭住了。
「爹,您別怕呀。」
我笑眯眯的看著姜父,「您不是要女兒向三妹妹道歉嗎?三妹妹,真是對不起呀。」
姜小雅已經疼的翻白眼了。
我拍拍她的臉。
「喜不喜歡?嗯?」
「姐姐隻會這樣故意搞你,下次你要陷害就狠點心,一刀捅S自己,姐姐說不定就背了那黑鍋。」
什麼玩意兒。
真以為她兩片嘴皮子一碰,就天下無敵啊。
姜父氣哆嗦了,又敢怒不敢言。
我拽起姜小雅扔他腳邊。
笑容無辜:「爹爹,女兒隻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承認錯誤,她說我打她,我就隻好打了,她說我捅她刀子,那我肯定捅她幾刀,證明她沒說謊。」
「哎,爹爹您別躲我呀。」
我往前走。
姜父臉色一慌,「你,你別過來!」
「好好好。」
我語氣寵溺,「您有耳疾,腦子也不好使,得趕緊去看大夫,千萬別諱疾忌醫。」
他不偏心,隻是喜歡耍父親威風。
平等的利用每個女兒。
8
姜父帶著姜小雅走了。
臨走時看我的眼神一言難盡,估摸就是怎麼養了這麼個混不吝的孽障。
我直接無視。
姜小雅慫恿原主做盡壞事。
我既穿成她,這口惡氣肯定是要出的。
轉身也要離開,卻眼尖的瞟到花樹林裡有一抹白衣閃過,我立即出聲,「陸與寧!」
白衣頓住。
我快步上前,「你怎麼在這?」
他不語。
眸色平靜幽暗。
「你都看見了?」
我望著他,「你也要幫姜小雅教訓我嗎?」
姜小雅沒少在他面前裝好人。
不然也不會在姜家S絕後,還能得到陸與寧的幫助,順利成為九王妃。
「一丘之貉。」
他臉色冰冷,眸光如刃。
我被刺的難過起來,可又沒辦法解釋我並非原先的姜小小,就隻能亡羊補牢,「你打我,我不反抗。」
「姜大小姐說笑了。」
他語氣裡充斥著淡淡譏諷,「我人微言輕,哪敢記恨你。」
「你陰陽我?」
我抓起他的手就往我臉上扇。
「誰跟你玩虛的!」
「姜小小!」
他陡然用力,任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拽動他的手,他倒是被氣得發抖,「我路過而已,你就非要折騰我?」
「我隻是不想你恨我。」
我紅了眼眶。
定定的看著他,「陸與寧,我可以補救的,你別恨我好不好?」
他怔住了。
「上次我扔了你的玉佩。」
我摘下他腰間從湖水裡撿回來的,代表婚契信物的玉佩,揚手又扔進了湖裡。
「你!」
「別急。」
我後退兩步。
認認真真的看著他,「陸與寧,我是真的想跟你和好。」
話音未落,我一頭扎進人工湖裡。
就聽岸上傳來模糊嘶吼聲。
「姜小小!」
9
湖水冰涼。
殘荷敗葉交織成幽暗水域,我剛潛到水下,就聽不遠處撲通一聲,有人也跳下了水。
是陸與寧。
他水性不錯,我便沒管。
誰知他快速靠過來,一把拽住我手腕就要往上拖。
「你松……」
我剛說兩個字便被灌了一嘴水,趕忙閉嘴,隻掙扎著往玉佩落下的方向遊。
但他SS攥著不肯松。
掙扎中,我腿還被水草纏住了。
下水時的那口氣已經用盡,我憋的眼冒金星,恍惚中就感覺陸與寧在拼命扯我的腿,我忍著劇痛艱難的指指上面,又指指水下。
我上不去。
他要再不弄來空氣,我就玩完了。
肺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意識都混亂漲痛起來,我胡亂撲騰著,恍惚中就感覺抱到了什麼東西,很快唇上一軟,帶著甜香的氣息充斥在唇齒間,又舒緩了快要爆炸的肺。
「小小……」
含糊低語在唇齒間輾轉流連。
我貪婪的追逐索要著,直至腦中清明。
眼前人眼眸微閉。
青絲飄浮,白衣隨波蕩漾。
似是感應到我的視線,他緩緩睜開眼睛,對上我的眼神後一愣,臉皮瞬間炸成血紅色,急急就要推開我。
我哪能讓他又縮起來。
情急之下猛地將人拽進懷裡,不管不顧的親上去。
掌心下的身體瞬間僵住,喉嚨裡逸出聲痛苦糾結的悶哼,不過兩秒,又發狠似的噙住我的唇,恨不能吞了我。
「姜小小。」
「你是要我萬劫不復嗎?」
10
我著了涼。
昏昏沉沉間,夢見了往事。
一時是陸與寧端方有禮的遞上庚帖,說履約娶親,一時是姜小小故意把玉佩扔進湖裡,叫他去撿,一時又是陸與寧滿目恨意的給姜小小灌下湯藥。
「你就該去S!」
「不要!」
我猛然驚醒,汗流浃背。
想起那日我高興的把玉佩捧到他面前,他卻雙目赤紅,用力將玉佩扔進了湖心,「姜小小,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我真沒玩。
他裹著怒氣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又跳進湖裡,找了好久才找回那塊可憐的玉佩。
「小姐,您醒了?」
雲苓和半夏匆匆跑到床前,她倆是姜母給原主培養的貼身丫環,忠誠機靈,但在姜小雅的挑撥下,原主把她倆打發到後廚,重用了春桃和柳嬤嬤。
「夫人叫我們回來的。」
她倆忐忑著。
我擺擺手,「我娘比我腦子好使,她叫你們回來,你們就安心回來。」
「謝小姐!」
倆丫頭隻比原主大半歲。
撲通往地上一跪,哭得淚水漣漣。
我趕緊叫她倆起來,又裝模作樣的唬了一通,說不準跪來跪去的,折我的壽,她倆也沒敢置疑,乖巧的很。
又說起我著涼後的事。
「那倆賤皮子,都叫夫人發賣了。」
半夏恨的咬牙,「她們竟敢撺掇小姐您使那等下三濫的招數去害陸公子,陷您於不仁不義之地,打S她們都不為過。」
我眼皮子跳了跳。
又問:「姜小雅呢?」
「夫人震怒,但您已經懲治過她了,夫人便罰她在祠堂跪抄佛經,為犯下的過錯贖罪。」
書裡是沒這個情節的。
想來我的粗莽反而破了姜小雅的局。
「對了,陸公子也著涼了。」
雲苓邊給我擦身,邊奇怪道:「他不知為何半夜跳進湖裡,很久才起來,聽說失魂落魄的回去後,就病倒了。」
我愣了。
半夏嘟囔,「小姐又不喜歡他,你跟小姐說這些幹什麼?」
「可陸公子真的很好。」
雲苓覷著我的臉色,見我沒發火,才又小聲說道:「先前小姐那樣對他,那些下人們嚼舌根的時候,他還護著小姐。」
半夏不吭聲了。
末了,紅著眼眶低低說道:「小姐,您不想嫁給陸公子就不嫁,別欺負他好不好?」
「不會了。」
我回過神來,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滋味。
君子端方,可惜遇人不淑。
「去找府醫。」
「讓他給陸與寧看病。」
11
這具身體太弱了。
著個涼都得臥床靜養好久。Ṭū́₅
半夏找了府醫,回來就無奈的告訴我,說陸與寧不肯醫治,我道:「他不讓府醫看病,我就親自去給他把脈。」
半夏驚。
回來卻笑倒在我床邊。
「都成病秧子了,還生氣的罵您多管闲事呢,結果我把您的話一說,他立馬就紅臉閉嘴,乖乖的伸手讓府醫伯伯把脈了。」
我彎了唇。
能想像到陸與寧又羞又氣的樣子。
又叫半夏去傳話,「今晚就讓他搬到芙蓉園來,若不肯,你知道怎麼嚇唬他的。」
「是!小姐!」
半夏興奮得眼睛都亮了。
我失笑搖頭。
果然都喜歡逗弄臉皮薄的。
晚間,一牆之隔的芙蓉園熱鬧起來,來看我的姜母忍不住嘆氣,「你真的想好嫁給他了?」
「嗯。」
我乖巧點頭,「我脾氣臭還缺心眼,嫁高了指不定給家裡惹什麼禍,嫁低了又不甘心,倒不如搏一搏,找個能容忍我又有出息的。」
「他性子的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