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6

 


我臉上有著淡淡的落寞,心中有說不出的痛楚。


我轉過臉去不想面對他。


 


他坐過來,握緊我的手:「很涼,看來你離不開我。」


 


我回眸望著他。


 


他開始解釋:「我跟她曾經有過很模糊的感情,現在什麼都沒有。我樂意幫助她,是拿她當朋友。」


 


我覺得我眼淚又要往外冒,我有很多年沒這麼愛哭了。


 


強忍住淚水:「你當誰是小女孩?你想幹什麼?蒙混過關嗎?


 


「你當我是什麼傻子,可以任由你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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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們結婚吧。」他說話擲地有聲,斬釘截鐵,「之前就已經跟家裡商量過了,他們也都同意。


 


「結婚是對一個女孩最大的尊重。完全可以代表我的誠意。」


 


誠然,羅家自改革開放以來,一直興盛不衰,此時已形成商業帝國,是真正的豪門。


 


也是我們這種級別的小富商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我沒有想過他們家能接受我。


 


羅奕是下了功夫的。


 


論現實處境,我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可我有我的情況。


 


「我拒絕。」我冷聲說道。


 


羅奕望向我的目光無比驚訝。


 


「我要嫁給幸福。」我聲音十分堅定,又帶了一絲哭腔。


 


我答應過一個人,餘生要幸福。


 


要生個孩子。最好能結個婚。但一定要幸福。


 


羅奕更驚訝了:「難道我不能帶給你幸福?」


 


「三心二意的人怎麼能帶給人幸福?」我質問。


 


他皺眉:「我跟顧曉夕早就過去了,何談三心二意?」


 


我嗤笑出聲:「就是沒給你準信,所以才讓你惦記到現在,不是嗎?


 


「你覺得以我的條件,我沒談過戀愛嗎?你以為這麼拙劣的伎倆我看不懂嗎?


 


「你以為我看不出她的企圖嗎?


 


「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處境嗎?」


 


他面色陰沉下來,手裡不停地轉動電話,這是他心思雜亂的表現。


 


接著,他很痛快地說:「我跟她徹底斷掉,這下可以了嗎?」


 


我想了又想,一時難以抉擇。


 


誰沒有過去呢?


 


誰又能輕易地擺脫過去呢?


 


他能有這個態度,我為什麼不能考察他一下呢。


 


於是,我答應了:「好。」


 


並且追加:「君子一諾重千金。阿奕,我之前在感情上也不順利,但我還沒遇見出爾反爾的小人。我希望你能堅守承諾。」


 


他頓了一下,好像是我話裡信息量太大,他要消化下。


 


接著,他又拉住我的手:「放心。答應你的一定做到。」


 


又高興起來:「太倉促了,我連戒指都沒買,以後回憶起來,會遺憾吧。」


 


8


 


從那以後,我又著手安排婚禮事宜。隻是我太忙了,進行比較遲緩。


 


這期間發生了一件大事,在招投標的時候,我公司一名員工泄露標底,導致公司競標失敗,給公司造成重大損失。


 


隻有訴諸法律了。


 


這時候有人告訴我這名員工叫顧文隆,是羅奕介紹來的。


 


可他公然偷盜標書,行為極其惡劣,我管不了許多。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顧文隆請了天價律師團隊。對方找我和解,說要賠償我所有經濟損失,隻要我不起訴。


 


我沒同意,拿出個人錢財,也找了天價律師。


 


這時候,顧文隆找到了我,態度十分囂張:「你知道我姐姐是誰嗎?」


 


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你姐姐那麼厲害,你找工作為什麼不去她那裡?」


 


一句話,就把他問住了。


 


我冷笑,這樣的庸才,羅奕也會把他介紹給我?


 


可能我輕蔑的態度激怒了他,他說話開始不經大腦。


 


「我姐姐顧曉夕,才是羅總真正想娶的人。


 


「你不過是在合適的範圍裡,他比較中意的人而已。」


 


這句話確實震動了我,我呆呆地望著他。


 


這一次換他輕蔑地看著我:「你以為誰稀罕來你這破公司,羅總原本想給我自己成立一個公司,可我姐覺得我資歷不夠,勸羅總把我介紹到你這裡。」


 


我驚怒交加,開始渾身發抖:「這下好了,我管你姐,還是你哥,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年輕人震怒:「你敢!」


 


羅奕這時候不請自來,闖進我辦公室,正好看見我倆在對峙。


 


談話也不知被他聽去了多少,我隻覺得心累。


 


「心荷,我倆談談。」


 


我雙臂抱胸,上下打量著他,像看一個陌生人。


 


他不自在地別過頭去,很快又轉頭跟我對峙上。


 


顧文隆在他面前倒是一改囂張態度,低著頭一副認錯的樣子。


 


羅奕坐到我對面,是說公事的時候,難得的柔婉態度。


 


「心荷,顧曉夕出了點意外,腿骨那裡有可能是骨癌,現在還在治療中,她需要做手術,需要很多錢,所以他弟弟才想出了下作的法子。」


 


我深吸一口氣,所以說到底,這件事其實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那個天價律師團又是怎麼回事?有這筆錢,還用得著出賣公司獲利嗎?」


 


羅奕的臉上有愧色一閃而過:「律師是我找的,是我考慮不周,我怕你一怒之下,真把他告了。」


 


「所以你就幫他和我打擂臺?


 


「你考慮過如果我輸了會怎樣?競標失敗,再加上官司沒贏,我會被董事會趕下臺。」


 


他一向淡定的臉上出現裂痕,表情復雜而痛苦:「對不起,是我輕率了。」


 


我聲音像淬了冰:「現在我還是要告,我覺得他並不是缺錢,有你給他兜底,他怎麼會缺錢?他就是純純地想犯壞。」


 


羅奕臉色陰沉下來,美好的五官有我未曾見過的風起雲湧。


 


「心荷!顧曉夕她,可能後半生都走不了路了。你體諒一下她們家好不好?」


 


我氣不打一處來:「我體諒他們,誰體諒我?靠你體諒我嗎?你一心落在外人身上。」


 


羅奕的態度緩和下來:「你的經濟損失我來賠。」


 


我冷冷地笑了:「不是賠償經濟損失這麼簡單。我要十倍賠償。」


 


那可是一大筆錢,羅奕愣了一下。


 


我咬牙說:「是十倍賠償,還是牢底坐穿,你選!」


 


他又在轉動手機,陷入沉思。


 


半晌後說道:「那就十倍賠償。」


 


接著又賠笑說道:「人是我介紹來的,我不解決誰解決。」


 


我搖搖頭,心中輕嘆,話是這麼說,事恐怕要看在顧曉夕的面子上。


 


我淡淡地點頭:「五個工作日,錢要到賬。否則法院見。


 


「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羅奕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9


 


顧文隆從我這裡走了以後,自己果然開了家公司,處在我上遊位置,是供應石材的。


 


誰能給他這麼大的援助我心裡有數。我懶得管。


 


我有些心灰意冷。婚禮的籌備我已經停下來了。


 


他給我對手非常便宜的價格,使我在競爭中處於十分不利的位置。


 


我沒慣著他。


 


我手上有一筆錢,是宴禮留給我的。


 


我不能私自動用公司這麼大一筆錢,我把宴禮給我的錢拿出來,也開了家石材公司,專門和顧文隆對著幹。


 


這樣不光解決了我上遊供貨問題,也很快把顧文隆給擠垮了。


 


顧文隆一氣之下給我發了個定位:「有些事,你還是自己過來看看的好。」


 


我看是一家康復中心,就帶著幾個助理過去了。


 


我做了準備,不怕他下黑手。


 


一室靜謐中,陽光在地上灑滿了金色。


 


一男一女正在裡面做復健,男的高大英挺,女的纖細如柳,風一吹就要飄走的即視感。


 


男的我認識,是羅奕。


 


女的眉目如畫,一雙大眼活潑地眨動著,精靈一般,應該就是顧曉夕。


 


顧曉夕攬住羅奕的腰,一步一瘸地緩慢行走。


 


時不時兩個人笑成一團,苦中作樂。


 


走了一會兒,大概是顧曉夕累了,羅奕攙扶著她坐到地毯上。兩個人互相靠著,頭挨著頭,坐在夕陽裡。


 


金色陽光又灑滿他們一身。


 


羅奕平常有多忙我是清楚的,日程安排明確到了小時。


 


婚禮事宜有些我拿不定主意的,也不願意輕易打擾他。


 


我生日過得也隨意,他往往會找時間給我補上,對此我表示理解。


 


但今天看他在對待顧曉夕的時候,時間居然可以這樣隨意浪費。


 


我心中觸動非常大,說翻起驚濤駭浪也不為過。


 


如此破例,即使他父母親人也不過如此吧。


 


我就更不敢比了。


 


心中又酸又澀,喉頭幹幹的,吞咽困難。


 


我透過百葉窗簾向裡看,顧文隆什麼時候來我身邊的我都不清楚。


 


他帶著得意的笑:「我開石材公司的錢從哪來的你可能也猜到了。實話告訴你,辰風集團的錢我是碰不到,但羅總的個人賬戶基本我隨便提。


 


「我姐也離婚了,羅總現在也掌權了,他們之間沒有阻礙了,你隨時都可以滾蛋。」


 


我不甘心,以我和羅奕的情義,我不相信會是這種結局。


 


衝動之下我脫口而出:「那咱們就走著瞧。」


 


10


 


我轉身離開。


 


回到家以後,我越想越氣,很想一走了之。


 


可我還是留了下來。


 


我總覺得羅奕他不會讓我輸。


 


我到底要看看,我都被求婚了,還能被攪黃了?


 


走了就是離場了,離場了才是輸了。


 


我假裝沒看到那天的事。


 


倒是羅奕主動與我提起:「曉夕她,正是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會去多陪陪她。其他同學也都會去。你別多心。」


 


我臉上是耐人尋味的笑。


 


羅奕拿出一枚戒指,態度萬分誠懇:「這是婚戒,你看喜歡嗎?」


 


又讓助理拿出配套的首飾,滿滿一託盤:「這是坦桑藍,泰坦尼克號羅絲手裡的那個藍寶石就是這個品種,又叫藍色海洋之心。我覺得它寓意很好。就送你當婚禮首飾了。其他的也會陸續送來。」


 


我隨手接過婚戒,套在手上,拍照發朋友圈,配文,大小正合適。


 


沒過幾天,顧文隆也發給我一組照片。


 


照片裡羅奕單膝跪地,以萬分虔誠的姿態,向顧曉夕遞出一枚戒指。


 


啪的一聲,我將手機摔在了地上。


 


一氣之下,我跑到了那間康復室。羅奕果然也在。


 


我打開門,走到正摟在一起的兩人面前,舉起手機,給他們看那張照片。


 


羅奕眼中有著深深的無奈和疲憊:「心荷,你都變得我認不出你了。你這是跟蹤我?」


 


我深吸一口氣,沒說話,找出之前顧文隆發給我的定位,又亮給羅奕看。


 


羅奕神色緩和許多。


 


這時,單腿站在一旁,整個人掛在羅奕身上的顧曉夕說話了,這是我第一次和她照面。


 


長臉頰,用長劉海遮住額頭,顯得臉沒那麼長。很瘦削,一副刻薄相。


 


但是她的眼睛挽救了她,長睫毛,眼睛靈動有神採,每次眨動之間,好像都有奇思妙想冒出來,生動而俏皮。


 


一開口,聲音軟糯清甜。


 


「你誤會了,那就是個玩笑。文隆他總是沒規矩。大勇他們幾個起哄,羅奕就照做了。其實他們幾個每個人都做了這個動作。


 


「但是實際上,我並沒有收到戒指。」


 


她大方地伸出手指給我看,確實沒有戒指戴在上面,倒弄得我像個小醜。


 


羅奕原本已經緩和的神色又變得難看起來:「心荷,我們都在和病魔做鬥爭,你幫不上忙,就別拖後腿了。


 


「她一個病人……你太小家子氣了。」


 


我正色說道:「我不認識她,沒有幫忙的義務。」


 


我轉頭看向顧曉夕,有一股無力感,悲傷湧上心頭:「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轉身離開之前,我又說:「都這個年紀了,那幾個男生應該也有伴侶了,如果我把他們的求婚照發給他們的另一半,你說她們的反應會不會比我還激烈?」


 


我輕蔑地看了兩人一眼,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身後顧曉夕一副小女孩做派,顫聲對羅奕說:「羅爾多,你說,我們是不是過分了?她不會真的挨個對其他人講吧。」


 


羅奕疾言厲色地衝著我的方向大聲說:「放心,她不敢。」


 


11


 


我和羅奕陷入了冷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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