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梁以崢結婚了呀。」
「梁太太又沒露過面,說不定程薇就是呢,為了事業隱婚。」
我聽得心裡發堵,轉身往門口走。
「喂,你別走!」
江慕的小女友不罷休地追上來。
「小心燙!」
好在服務生端著熱鍋經過,把她給攔住了。
回到家後,我有種精疲力竭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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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真夠魔幻的,想見的、不想見的全見到了。
我癱坐在沙發裡打開電視,開屏就是程薇代言的廣告。
程薇確實漂亮,純欲天花板,也難怪梁以崢會對她念念不忘。
這婚得盡快離。
梁以崢既然喜歡這一掛,我就逆著來。
我把 2 年前圓圓送的那套性感睡衣找出來。
穿上黑絲、畫個煙燻妝。
「許瞳,你也是個大美女啊!」
塗完大紅唇,我臭美地在落地鏡前搔首弄姿。
背後傳來一陣重物撞玻璃的悶響。
我驚嚇回頭,發現是梁以崢。
他捂著頭震驚地打量我:「許瞳?」
我慌忙抓起沙發上的毯子裹住自己,尷尬得臉上發燙。
他不是在和程薇共進晚餐嗎?
這麼快結束!
而且……
我把紙巾盒丟過去:「你、你流鼻血了。」
梁以崢輕哦了聲,耳朵通紅地去抽紙巾擦鼻血。
他解釋:「屋裡黑,我不小心撞玻璃上,才流血的。」
我看了眼頂上發亮的水晶燈。
空氣凝固,無話可說。
我局促得要逃回臥室,哪知被毯子絆倒。
「小心!」
梁以崢撲上來,抱著我摔在地上。
他悶哼了聲,抬頭時唇不經意劃到我的鼻尖。
因為離得太近,彼此間的呼吸噴在臉上,又痒又熱。
我正想推他,摔在一旁的手機傳來振動聲。
鎖屏頁面跳出一條江慕的消息:「我們能重新開始嗎?」
梁以崢看到了,臉色一沉。
「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能視頻嗎?」
江慕發完這條,直接彈了視頻通話過來。
我伸手要去拿手機掛斷,梁以崢搶先接通了。
我不解:「你幹什麼?」
梁以崢挑釁地看了眼視頻裡的江慕,接著低頭吻住我的唇。
4
「靠!」
江慕罵了聲,火速掛斷視頻。
通話結束了梁以崢也沒有松開我,反而越吻越深。
我喘不上氣,咬了他一口。
「嘶。」
他吃痛,終於松開。
我裹著毯子爬出老遠,驚恐不解地問:「你、你幹嘛親我!」
梁以崢理直氣壯:「親自己老婆要什麼理由。」
渣男行徑!
這是打算在離婚前佔我便宜。
我說:「我們早晚會離婚,以後這種親密的事少做。」
「誰同意離……」
梁以崢說到一半,看了眼地上的手機,恍然大悟地問:「你是因為要和他視頻,才穿成這樣的?」
我剛想罵他腦洞大。
轉念想到自己不就是打算讓他討厭,繼而離婚嗎?
我點頭:「沒錯。」
梁以崢的臉瞬間陰了下去。
他深吸口氣,撿起沙發上的外套,摔門離開。
這一晚,梁以崢都沒回來。
結婚後除非出差,他從來不會夜不歸宿,大概是因為現在白月光回來了吧。
我這麼想著,竟然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梁以崢的秘書在鬼鬼祟祟地幫他拿換洗的衣服。
因為沒睡好,我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陰陽道:「怎麼程大明星家裡沒有備他的衣服嗎?還得讓你回來拿,一件怕是不夠吧。」
高秘書連忙解釋:「您誤會了,梁總沒在程小姐那裡,他昨晚在醫院。」
5
在我追問下,高秘書才說清原委。
昨晚梁以崢心情不好,去酒吧買醉,不巧江慕也在。
那會兒江慕正在店裡吹噓詆毀我,說我當年多不要臉,多麼S乞白賴地求著他交往。
還說一旦他招呼,我就會跟條狗一樣搖著尾巴去舔他。
梁以崢聽得怒火中燒,把人揍進了醫院。
「我是靠臉吃飯的!」
我趕到醫院,病房裡傳出江慕的喊聲:「姓梁的,我罵前女友是婊子,關你什麼事!」
屋子裡立刻傳出凳子碰翻的聲響。
我急忙衝進去,看到梁以崢揪著腫成豬頭臉的江慕衣領,目眦欲裂:「你想S嗎!」
「住手。」
我急忙上去拉他。
梁以崢不敢置信,眼裡怒火衝天。
我說:「別和垃圾計較。」
他瞬間怔住。
倒是江慕哇哇大叫:「許瞳,你他媽什麼意思!」
我反手給了他一耳光,病房裡瞬間安靜如雞。
「去換身衣服再處理下傷口,我還有話和垃圾說。」
我笑眯眯的推梁以崢出去,他看了眼江慕臉上的五指印,輕嗯了聲,立刻閃出病房。
我垮下臉對江慕說:「把收款碼拿出來。」
「算你識趣。」
江慕歪著嘴,腫成豬頭的樣子,笑起來滑稽得要命。
我掃了下二維碼,轉過去五千。
江慕:「五千?你打發要飯呢!」
「你們打架的費用不歸我管,這是一耳光的錢。」
「對了,我幫你聯系了富婆和你的小女友,兩個人應該快到了,你保重。」
我收起手機,轉身就走。
留下江慕倉皇地拿起手機去阻止兩個人同時來醫院碰面。
但還是晚了。
富婆和小女友同時進場,吵鬧得不可開交,壓根沒有闲心再去計較賠償費用的事情。
看著病房裡的雞飛狗跳,我笑得直不起腰,轉身看到梁以崢在不遠處靜靜盯著我。
他遞給我一杯熱水,「這樣的人,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我和他早就結束了,心裡沒有他。」
我說著話去接被子,冷不丁被他反握住手腕。
梁以崢漆眸沉沉,「那你心裡有誰?」
我被他盯得心亂,扭過頭去,「反正不是你。」
「不過我提醒你,江慕是大嘴巴。你和我的事要是被他捅出去會影響到程薇,建議你盡快同意離婚。」
梁以崢皺眉:「跟程薇有什麼關系?」
S裝!
我翻個白眼:「少在我這裡演啦,我知道你的白月光是她!她剛回國,你們不就一起去酒店開房了嗎?」
「既然放不下對方,離婚了娶她呀!」
我越說越生氣,聲音不由放大。
意識到自己失態,我抽回手局促地轉身要走。
梁以崢卻說:「她不是我的白月光。」
我震驚!
敢情他的心是榴蓮,一個尖上站著一個人?!
更讓我震驚的,是他的解釋。
「程薇是我家的養女。」
程、梁兩家世交。
程薇父母意外過世後,她被寄養在梁家。梁家的兩個兒子都把她當妹妹看,但大哥年紀稍大,人也嚴肅,所以程薇更喜歡纏著同齡的梁以崢。
程薇總跟在他的身邊,圈裡不知什麼時候謠傳,程薇是梁以崢的白月光。
梁以崢那會兒身邊多的是主動撲上來的狂蜂浪蝶,因為這個謠言追求者少了。
他去找程薇解釋。
對方也說:「我懂的,你心裡沒有我,但起碼我替你擋住一些煩心的人,所以不要澄清這個謠言好嗎?」
梁以崢那時候沒喜歡的人,也就答應了。
沒想到程薇卻在謊言裡深陷,甚至向他表白。
梁以崢拒絕了她。
這才是程薇遠走海外發展的真相,壓根不是什麼被白月光拋棄。
梁以崢走近我,嗓音沉而溫柔:「我的白月光姓許,叫許瞳。」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心跳得仿佛要飛出喉嚨。
「八卦小報拍到的那天,是朋友聚餐。」
「火鍋店那天,我是去接你的。」
梁以崢緩慢地解釋著。
我覺得搖搖欲墜,腰上被他輕輕攬住,「許瞳,你的心裡是誰?我……能和他競爭嗎?」
那天我都不記得自己怎麼回家的,腦子裡亂得很。
他這樣直白,讓我突然難以招架。
沒等我仔細考慮對他的感情,幾天後有警察上門調查。
他們告訴我:「你們認識江慕吧,他昨晚在公寓遇害了。」
6
江慕出院不久,在家裡被割喉。
他的小女友半夜上洗手間發現,當場嚇瘋。
因為事發前,我、梁以崢和他有過接觸,所以配合著調查了一番。
許是剛見過的人被害,我一時難以接受,心裡有些不安。
尤其是銷假回去上班那幾天,老覺得被人跟蹤。
「打起精神,今天廣告代言人是程薇哦!」
工作搭子興奮地跑來找我。
我心不在焉的哦了聲,收拾完東西就去接待程薇一行。
畢竟咖位在,排場也大。
光一支廣告大片就拍得員工們耗盡精力,中場休息時梁以崢給我打來電話。
「午飯吃過了嗎?」
我說:「在忙,估計來不及吃了。」
剛說完程薇找上了我,很是開門見山地說:「你當年是為了錢才嫁給以崢的吧。」
因為是事實,所以我沒否認。
程薇說:「多少錢我給你,你盡快和他離婚。」
「他是為了和我賭氣才跟你在一起的,而且他不止一次說過,這段婚姻讓他很失望。」
「這樣啊。」
我打開手機的揚聲器,對著電話說:「梁以崢,我是不是該成全你們?」
程薇驚訝地看看我,又看看手機。
梁以崢的聲音傳過電話:「我沒說過這些話。」
程薇瞪向我,「你、你算計我!」
說完一臉尷尬又難堪地轉身離開。
我故意奚落梁以崢:「你這樣,可競爭不過我的白月光。」
一個小時後,集團派了輛裝滿豪華午餐的大巴車過來。
梁以崢也在。
大家都忙的沒吃午飯,正餓得前胸貼後背,齊齊感謝梁以崢:「老板,你真是太貼心了!」
我看了眼餐盒裡的東西,全是我愛吃的。
有員工拍馬屁:「我們今天是託了程小姐的福,才吃到這麼豐盛的午餐!」
「感謝程小姐,感謝老板,祝你們愛情和睦!」
程薇喝水嗆到,心虛地看了看梁以崢和我。
我在集團下屬的公司工作,除了閨蜜圓圓,沒有人知道我和梁以崢的關系。
午後,我在樓梯拐角碰見程薇和梁以崢。
她哭哭啼啼地說:「你怎麼這樣!說是探班,但準備的盒飯都不是我愛吃的!」
梁以崢說:「是我老婆愛吃的。」
「朋友們告訴我,自從你結婚後不止一次因為她心情不好了,那為什麼不離婚啊!」
程薇掩面痛哭:「我難道不好嗎,自己哪裡不如她!」
梁以崢說:「你很好,但她更好。」
他說完掐滅煙走出來。
我趕緊躲進休息室,一進門同事就塞給我一個紙盒子,「許瞳,有你的包裹。」
盒子上沒有發件人,也不是快遞件。
因為午休比較短我沒立刻拆開,而是選擇先午睡會兒。
沒想到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醒來天都黑了,隱約聽到程薇的助理在休息室外面對檢查的人說:「大家都走了,裡面沒人了,我已經關好了燈。」
我上去擰門把,發現被鎖S了。
拍門喊,也沒有人應。
倒霉的是,手機沒電已經關機。
不會要在這裡關一晚上吧?
那隻被我忘在桌上的包裹,因為我的尋找抽電器的動作摔在地上。
封口的膠帶粘的並不牢固,裡面的東西全撒在地上。
是幾張照片,和一張打印出來的信。
信紙上隻有兩行字。
「姐姐,我S了他。」
「凡是欺負你的人,我會幫你解決掉!」
照片上是江慕躺在血泊裡的畫面。
「啊!」
我嚇得把東西扔到角落。
兇手認識我?
可我完全想不到是誰,門外地過道裡這時傳來一瘸一拐的走路聲。
不知怎的,剛才還巴望著能有人在的我,現在汗毛倒豎。
我驚恐地去拿內部座機,輸入自己的工號,嘗試給同事打去求援電話。
但這個點大家都已經下班,辦公室裡沒有人接。
公司休息室裡的內線電話很無語。
隻能打內部號碼不能打外部的,並且無法越級撥打高層。
我從窗戶望見不遠處集團總部的大樓,頂樓是梁以崢的辦公室。
他那一層還亮著。
按理說,我的內線是打不通他的座機,沒想到通了。
聽筒裡傳來梁以崢的笑聲:「怎麼用座機給我打電話?」
聽到他的聲音,我像在大海裡抓到一根救命浮木,哽噎道:「我被鎖在休息室了,你快來……」
休息室的門這時傳來劇烈的撞擊聲。
7
我上去摁住門把手,試探地問:「是誰!」
門外的撞擊瞬間平息,恢復了安靜。
我透過門上的貓眼往外看,卻駭然對上一隻眼睛。
突如其來的驚嚇讓我驚惶倒退,腳下沒踩穩摔磕在桌角,意識瞬間被拉進黑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