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宴川是圈子裡人人豔羨的一對。
他潔身自好,年輕有為,是完美男友。
可婚期將至,周宴川卻對我說:「我不想錯過我愛的人。」
他拋下我,火速娶了活潑可愛的小師妹。
我黯然離開。
三年後,京圈宴會上再見周宴川。
他已不再是貴公子模樣,「我們聊聊?」
我輕笑:「不了,我老公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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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聽說姜南回來了。」
「我記得,是姜南提的分手吧?」
「周宴川現在是周家的掌權人,也不知道姜南後悔了沒。」
我剛走進宴會大廳,就聽到旁邊有人在討論。
這是三年後,我第一次從旁人口中聽到我和周宴川分手的「真相」。
猝不及防。
就像三年前他毫無預兆開口:「姜南,要不我們算了吧。」
他說:「人隻活一次,我不想錯過我愛的人。」
「而且姜南,你太呆板無趣了。」
當時我以為他隻是一時興起才會說這樣的話,可是第二天他就在朋友圈曬出結婚證。
配文:【人總要為自己活一次。】
我才意識到,那天他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通知我他的決定。
消沉了一段時間後,我黯然離開,出國深造。
但我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對外說是我提的分手。
他坐享所有的好名聲,而我成了好高騖遠不知足的壞女人。
2
「咦,那不是姜南嗎?」
昔日好友發現了我,迎上前問,「怎麼來的這麼晚?」
我回她:「有點事耽擱了。」
她們圍著我打量了一番,感慨道:
「幾年不見,你怎麼越來越好看,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了。」
「可不是嘛,成為小提琴家氣質都不一樣了。」
「人家現在是藝術家,哪是我們這些名媛能拿來比較的。」
察覺到部分朋友的陰陽怪氣,我淡笑著轉移話題。
聊了一會兒,有人說道:「周宴川來了。」
要說三年前的周宴川是人群中扎眼的存在,那麼現在的周宴川,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疲憊感。
朋友小聲解釋:「雖然周宴川現在是周家的掌權人,但他家裡有個不省心的。」
我正要問,周宴川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他先是一怔,而後緩步走到我面前。
「好久不見。」
我疏離點頭,「好久不見。」
朋友都是人精,把空間讓給我們。
這是分手三年後,我們第一次見面。
從沒想過再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場合。
周宴川先開口:「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嗯,還行。」
「聽說你要開演奏會了,祝賀你,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他語氣熟稔,就像是和老朋友在聊天氣一樣隨意。
我微微一笑,「謝謝。」
氣氛忽然安靜下來,有一瞬間的尷尬。
周宴川率先打破的沉默,「當年的事,是我做的不好,不應該那麼任性。」
我風輕雲淡地說:「都過去了。」
周宴川還想說什麼,一道人影衝了過來,撲到周宴川的背後。
「老公,surprise!」
周宴川薄唇輕抿,把她從後背扒拉下來。
她順勢挽住周宴川的手臂,朝我伸手:「你好,我是周宴川的太太,宋初夏。」
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宋初夏。
三年前我在周宴川的公司見過幾次,很可愛的一個小女生。
周宴川無意間提起過她,說和她很有默契。
當時我沒多想,現在回想,其實一切早就有跡可循。
出於禮貌,我輕輕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你們聊,我失陪一下。」
我去了洗手間,稍作收拾,發現手機有條未讀信息:【再不出來我就進去找你了。】
我回道:【再寬限十分鍾行不行?】
那邊迅速回復:【行,晚上補償我。】
3
從洗手間出來,途徑一個休息間。
門虛掩著,我下意識瞥了一眼,就看到周宴川正沉著臉訓斥宋初夏:
「這種場合,你能別在這裡丟人現眼嗎?」
「趕緊回家,我還有事要處理。」
宋初夏哭得我見猶憐,「你還有什麼事?你不就是知道姜南回來了,想和她舊情復燃嗎?」
「我不許!周宴川,我一畢業就跟了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周宴川面容疲憊,「我說了我跟她沒什麼,你怎麼就不相信?」
宋初夏不依不饒:「你和她從小到大將近二十年的感情,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是啊。
我和周宴川青梅竹馬將近二十年的感情,最終也抵不過他一句:「我不想錯過我愛的人。」
宋初夏最清楚他是怎麼變心的,又怎麼放心讓他和我相處?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回到了宴會廳,朋友拉著我去和眾人聊天。
說到一半時,周宴川來了,帶著宋初夏。
他最終還是沒舍得趕走他愛的人。
兩人在我的對面坐下。
朋友間的話題變得拘謹,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宋初夏忽然指著我的脖子驚呼:「呀,姜小姐你脖子受傷了嗎?」
我下意識捂住脖子,不太自然道:「沒受傷。」
宋初夏不管不顧地走到我身邊,試圖掰開我的手檢查。
「沒受傷怎麼會紅了呢?」
沒有任何防備,我的手被她挪開,露出中領下的痕跡。
一看就是做那種事時折騰出來的痕跡。
宋初夏意味深長地看了周宴川一眼。
我把衣領拉好,神色不悅。
在座的都是成年人,看到宋初夏的動作都露出鄙夷的目光。
可宋初夏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不得體的事,她試探性地問:
「姜小姐,你和周宴川分手了這麼多年,應該交男朋友了吧?」
我還沒回答,就聽到周宴川低聲呵斥,「你要是再這樣胡鬧,我馬上讓人送你回家。」
宋初夏委屈地說:「我就是想關心一下你的朋友,有沒有惡意。」
周宴川臉色鐵青,「閉嘴!」
他想跟我道歉,我卻先一步起身:「我今天有點事,得走了。」
4
剛走到車旁,就被人撈進懷裡。
男人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你遲到了一分鍾。」
我哭笑不得,「秦懿,你也太專制了。」
「我很大度,讓你跟你前男友見面。」
我一時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今晚去我家?」
我點了點頭。
正走著,秦懿忽然停下,扣著我的下巴就吻了下來。
一吻畢,我怒瞪他,「秦懿!」
秦懿看似心情很好,「嗯,我在。」
他擁著我上車,關門前故意朝宴會廳的方向看去,勾了勾唇。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這個地方不錯。」
我沒懷疑,「嗯,這裡確實不錯。」
第二天好友柳潘給我打來電話。
聊了幾句這些年的情況後,她話鋒一轉:
「我聽說周宴川和宋初夏今晚鬧得很厲害,周宴川都提離婚了。」
「雖然說是你提的分手,但周宴川在分手第二天就領證,人品也不怎樣。」
「潘潘。」我說,「當年不是我提的分手。」
「啊?」
我把當年周宴川說的話告訴她,潘潘聽完咬牙切齒。
「這狗賊!他竟然把所有髒水潑你身上這麼多年,根本忍不了一點!你等著,我這就去替你洗清冤屈!」
「算了,都過去了。」
5
許是和柳潘聊了太久,我想起了周宴川說分手的那個晚上。
我做了一桌他愛吃的菜。
他十一點才回家。
進了門,他看都不看餐桌一眼便要往書房走。
我喊他,「先吃了飯再忙吧?」
他說:「我吃過了。」
可是那天是我和他在一起的周年紀念日。
他早上出門的時候答應要回家陪我吃晚餐。
我還想說什麼,周宴川接了個電話便要離開。
我攔住他,「今天是我們的周年紀念日。」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有點愧疚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姜南,要不我們算了吧。」
我愣愣地看著他,過了很久才問他為什麼。
他說:「你太呆板無趣了。」
「姜南,我們從小到大都在一起,太熟悉彼此了,你除了看書拉小提琴就沒別的愛好。」
「你太悶了,我不想一輩子都對著一個木頭人。」
那個晚上他出去了就沒再回來。
我獨坐一個晚上,直到他在朋友圈曬結婚證前,我還以為他隻是一時心情不好才會說那些話。
可惜我錯了。
被分手後,我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爸媽怕我長時間下去會出問題,索性把我送出國進修,順便散散心。
去了國外我也沒有立即從這段感情走出來,常常去酒吧買醉。
秦懿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他把我喝得爛醉的我帶回他家,徹夜照顧。
第二天醒來我以為自己跟他發生了關系,絕望不已。
他卻從容地說:「我秦懿還不至於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
得知我學校就在他公司附近,秦懿常常來學校接我去吃飯。
一來二去便成了朋友。
打破這層關系,是在半年前,我小提琴考試通過了 10 級。
我請他吃飯,送我回學校的路上,他忽然很認真地問我:「都追你這麼久了,不打算給我個名分嗎?」
我看著面前這個能力風度樣樣出眾的男人,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6
周宴川約我見面那天,我在替朋友試婚紗。
給了他婚紗店的地址。
他來的時候,我已經換上常服。
他提議去對面坐一坐。
「就在這裡吧。」
要是讓秦懿那個醋壇子知道我要單獨和他相處,很麻煩。
往沙發坐的時候,大腿根一陣觸電般的酸痛。
秦懿咬得一點兒也不輕,後勁可大。
我拿來柔軟的抱枕墊在下面,問他:「你有什麼事非要見面說嗎?」
周宴川拿出一個首飾盒,「這個東西是你的,現在物歸原主。」
打開一看,是他當年的求婚戒指。
我冷冷看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你的戒指,我無權處理。」
任誰分手了,也不會留著求婚戒指。
周宴川這是來給我添堵呢。
我氣得不清,順手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喝水。
也不知是喝得太急還是怎樣,嗆了一口,猛地咳了起來。
周宴川要來替我順氣,一隻大手比他更快伸過來替我順氣。
「不勞周先生費心,我女朋友隻是噎著了。」
周宴川皺眉,「她剛才沒吃東西,怎麼會噎住了?」
「早上吃的,一根大魚刺。噎了二十分鍾,吐出來了。」
周宴川先是茫然,很快俊臉緊繃,握著拳頭的手青筋鼓脹,隱隱有暴怒之色。
兩個男人就這樣對望著,誰也沒有退讓。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總算緩過來,對周宴川說:
「周先生,這個東西你願意留就留,願意扔就扔了吧。」
出了婚紗店,我拉著秦懿的手,「你別生氣,我也不知道他會拿那個東西過來。」
秦懿下颌緊繃,「你私下跟他見面。」
「可這裡是你的地盤啊。秦懿,我跟他是過去式了,現在沒可能,以後也沒可能。」
秦懿雖然還繃著臉,但嘴角上揚的弧度還是出賣了他。
我挽著他,「明天的演奏會,我給你留了一個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