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波我站心機美人，先磕為敬。】

 

【好甜好甜，乖女鵝，媽媽撐不住啦。】

 

【不是，這女人也太會了，打一巴掌給顆甜棗，擱這兒訓狗呢。】

 

我眨眨眼，繼續軟聲開口：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

 

「是無話可說嗎？」

 

蔣欽耳垂紅得似要燃起來，落荒而逃。

 

又菜又愛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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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他的背影，樂不可支。

 

蔣欽剛離開，一個漂亮的少女就湊了上來。

 

少女臉上滿是輕視，嗓音如黃鸝般動聽：「你是姜明月？」

 

「就是你不知好歹拒絕了二哥的告白？」

 

提到二哥時，少女的臉上湧現出紅暈。

 

【乖女鵝終於出場啦，這條劇情線沒偏。女主見到男主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是之前救過自己的少年，然後一見鍾情。】

 

【等男主看清女配的真面目，就該一點點愛上女主啦——】

 

【不是，樓上，難道你覺得男主現在不知道女配是個什麼壞東西嗎？？】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看到彈幕，我臉上浮現出一絲了悟。

 

女主？蔣嘉妍。

 

偽骨科的女主角。

 

「喂，我跟你說話呢。」

 

「你居然敢走神？」

 

蔣嘉妍眼中閃過怒色，俏臉氣得發紅。

 

我莞爾一笑：「對，我就是那個不知好歹拒絕了你二哥的壞女人。」

 

「你承認就好，既然拒絕了他，你以後就離他遠點。」

 

她冷著臉，出言警告。

 

不愧都是蔣家人，都喜歡讓人離別人遠點。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一身反骨。

 

別人讓我做的，我偏不做。

 

我禮貌回復：「對不起，不行哦。」

 

「蔣欽是我的。」

 

蔣嘉妍臉上鬥志昂揚，冷哼一聲：

 

「別得意得太早。」

 

「二哥遲早會愛上我的。」

 

說完，她眼神不屑，轉身離開。

 

【呃，女主現在怎麼有種惡毒女配的即視感？是我的錯覺嗎？】

 

【樓上，你不是一個人。】

 

8

 

璀璨的燈光灑在舞臺中央，照得蔣欽的身形愈發挺拔。

 

蔣父在臺上聲情並茂，傾訴著找到親生子的激動。

 

蔣欽懶散地站在一旁，目光在臺下的人群中睃巡。

 

忽然他目光定住，眼神一厲。

 

「蔣欽很喜歡你。」

 

耳邊傳來一道清淡的嗓音，是蔣宴修。

 

我當然知道。

 

蔣欽暗戀我。

 

思緒沿著明亮的燈光飄回到巷子裡的舊時光。

 

我跟蔣欽從小在巷子裡一起長大。

 

陰暗的角落滋生混亂、爭鬥、弱肉強食。

 

我長得很漂亮。

 

可是沒有家人庇護，這美貌就是原罪。

 

我需要有人拉我一把，逃出深陷的泥潭。

 

蔣欽是最好的選擇。

 

他為人仗義，打架厲害。

 

我花費了很大精力引誘蔣欽。

 

像誘惑亞當吃掉果實的毒蛇。

 

不經意的對視、偶然間身體的碰觸、少年受傷後我送上的小熊創可貼。

 

一點點，我撬開了他的心門，登堂入室。

 

像匪徒一樣要奪走最寶貴的東西。

 

他的愛。

 

蔣欽上鉤後，我日子好過了很多。

 

小星很少再遭到周圍孩子的欺負。

 

深夜家門口的醉鬼也不再徘徊。

 

我少了很多糾纏不放的黃毛追求者。

 

蔣欽挺好，可惜沒錢。

 

我摔碎了他送的禮物，殘忍拒絕了他。

 

學校裡的富二代花一萬送我禮物，我收得心安理得。

 

蔣欽白加黑幹了兩個月兼職給我買的輕奢，同樣價值一萬，可我覺得燙手。

 

蔣宴修聲音低沉，打斷了我的回憶。

 

「姜小姐，反正你也拒絕了蔣欽。」

 

「不如考慮考慮我？」

 

他眼神溫柔，像漩渦一樣要把人吸進去。

 

我眼神直白：「你在勾引我？」

 

【嘶，惡毒女配打直球，我好愛！】

 

【補藥啊，病嬌男配怎麼也勾引惡毒女配？我的乖女鵝怎麼辦？？】

 

【樓上，別想那麼多，人生貴在及時行樂，有啥磕啥吧。總比沒有強——】

 

我有點好奇。

 

「你不喜歡我。」

 

「但是你又要勾引我。」

 

「為什麼呢？」

 

蔣宴修面色冷了下，再開口嗓音依舊溫和：

 

「我手上握著蔣家 20% 的股份。」

 

「姜小姐愛錢，我恰好有錢。」

 

「我跟姜小姐天作之合。」

 

9

 

「你說你跟誰合？」

 

「我看你他媽跟棺材板比較合。」

 

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忽然插進來，打斷了蔣宴修的話。

 

臺上的蔣欽看到滿腹壞水的那男的湊過去，等蔣父一講完火急火燎就趕緊過來。

 

果不其然，就聽到他在那兒大放厥詞。

 

蔣宴修臉色不變，眼神像看著不懂事的弟弟，勸道：

 

「姜小姐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阿欽，每一名女士都不會喜歡太霸道的男性。」

 

彈幕頓時滿屏問號：

 

【不是，這哥們在說什麼呢？】

 

【理解樓上，我沒記錯的話，原書中男配是強取豪奪病嬌人設吧？】

 

【嘖嘖嘖，這小子滿肚子壞水，指不定瞎琢磨什麼呢？】

 

蔣欽臉色一變，目光陰沉。

 

我拍了拍他的手，正要開口。

 

蔣嘉妍從旁邊冒出來，流著眼淚哭訴：

 

「大哥，二哥，你們居然都喜歡這個壞女人。」

 

「我恨你們。」

 

蔣欽一臉不明所以，露出看智障般的眼神。

 

女主表情受傷，傷心欲絕地跑走。

 

【乖鵝子，快去追啊！女主真的傷心了，再不追揚骨灰都趕不上趟了。】

 

【賭一包辣條，男主肯定不會去的。】

 

【變態，誰跟你賭這麼大。賭博違法，懂不懂，來人把他叉出去——】

 

蔣宴修眼神變幻莫測，臉上閃過猶豫之色。

 

我照著彈幕淡淡開口：

 

「嘉妍妹妹真的傷心了，再不追揚骨灰都趕不上趟了。」

 

蔣宴修朝我點點頭，大步朝女主方向走去。

 

彈幕差點S機：

 

【各位，這話是不是有點子熟悉？怎麼感覺剛剛在哪兒看到過！】

 

【是我，是我，是我！這是我的詞啊！】

 

【等等，女配不會能看到我們聊天吧？】

 

【巧合，一定是巧合。二十一世紀應該還沒有這種技術吧，有沒有歷史好的告訴我一下——】

 

彈幕後的朋友們，還挺好玩。

 

蔣欽欲言又止，好半天吐出一句：

 

「你別聽蔣宴修的讒言，我一點兒都不霸道。」

 

「我很好說話的。」

 

10

 

宴會結束後，蔣欽送我回了家。

 

巷子裡的路燈忽明忽暗，像抽了風一樣。

 

我摸了摸戴在身上的寶石項鏈，猶豫再三試探開口：

 

「首飾和禮服，你不會再要回去吧？」

 

「蔣宴修那混蛋不是什麼好人，以後他來騷擾你——」

 

我跟他同時出聲，劃破了夜色的靜謐。

 

蔣欽反應過來後黑了臉，咬緊後槽牙：

 

「姜明月，你真行。」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

 

【哈哈哈哈哈，笑S我了，男主擱這兒談情呢，女配腦子裡隻有小錢錢。】

 

【不行，我愛上拜金女了，誰能不愛一心搞錢毫無戀愛腦的女人呢！】

 

【噗嗤，傲嬌小狗，你在她那兒的人設是窮鬼，算上苦茶子都不值一百塊的那種——】

 

【神他媽苦茶子，哈哈哈哈哈，樓上姐妹，我警告你，咱們男主現在也是有排面的人了，不許隨地大小誹謗千億繼承人！】

 

我嗓子噎了一下。

 

果然，人有錢了就開始想情情愛愛。

 

我靈機一動，頓時眼含期冀：

 

「你是神明。」

 

「上天派你來滿足我的願望的。」

 

「少爺，v 我 50 看看實力。」

 

蔣欽少爺氣得青筋直冒，眼神狠狠盯著我，一字一頓道：

 

「我如果不是這勞什子少爺，你還會說喜歡我嗎？」

 

兇狠的眼神緩緩沉寂成無力和失望。

 

好像小孩子心愛的糖果掉在地上。

 

啪嗒。

 

沾了灰、蒙了塵。

 

蔣欽掏出手機給我轉了 5000 萬。

 

叮——

 

銀行卡到賬五千萬元。

 

我怔了一下。

 

巨款從天而降，期待很久的願望猝不及防地在這個平凡的夜晚達成了。

 

我頓時有些茫然，漂亮的眼睛盯著銀行卡上的數字發愣。

 

蔣欽面無表情，沉聲開口：

 

「我新爸給的，目前隻有這五千萬。」

 

「全給你。」

 

「姜明月，不用委屈自己裝著喜歡我。」

 

「做你想做的事。」

 

「你的靈魂永遠自由。」

 

話撂下後，蔣欽乘著夜色轉身離開。

 

腳步頓了頓，他末了又甩出一句：

 

「缺錢了來找老子。」

 

11

 

彈幕瘋狂劃動：

 

【磕S我了，他好愛，身上隻有一萬塊的時候送女配一萬的輕奢，現在有五千萬還全部轉給了女配。】

 

【哭了，愛一個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心疼。傲嬌小狗不願意女配的喜歡是委屈求全的，他隻想委屈自己。】

 

【漂亮姐姐，可憐可憐他吧，他都快要哭啦，看上去走的瀟灑，實則人已經碎了。】

 

【你永遠自由，啊啊啊啊啊，好想哭。】

 

【男主真的懂女配，從小缺愛的人是沒辦法輕易給出真心的，傲嬌小狗希望女主愛她自己就夠了——】

 

委屈嗎？

 

蔣欽覺得我委屈自己裝著喜歡他。

 

彈幕覺得我不喜歡蔣欽，覺得我單純為錢委屈求全。

 

可是。

 

我一開始就說過了。

 

蔣欽是我最好的選擇。

 

而不是唯一的選擇。

 

我以為，我已經給出答案了。

 

12

 

剛踏進家門，姜升娣醉醺醺地倚在門框上，輕佻開口：

 

「喲，賠錢貨也會招男人了？」

 

「上了學不還是四處發Q？書都讀狗肚子了，幹脆小蹄子也別念了，反正也是個聾子。」

 

「趁著年輕幹我這行，還能吃兩年青春飯。」

 

這就是生養我的人。

 

從來不憚以最惡毒的語言來攻擊我。

 

空中彈幕劃過：

 

【她媽真不是人，哪有一個媽媽勸著自家閨女去賣肉的——】

 

【不過女配內核好穩，長期在這種環境裡還能衝到重點高校，粉了。】

 

【灰常智齒，雌鷹般堅定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大女人中的戰鬥機！】

 

我沒搭理她，直接進屋找妹妹。

 

小星臉色發紅，正蜷縮在床側凍得瑟瑟發抖。

 

一見到我。

 

她抿了抿嘴角，眼裡的淚珠墜落下來。

 

高燒 39.8 度。

 

我連忙抱起小星，準備打車趕去醫院。

 

姜升娣冷眼瞥過來：「不過冷水洗了幾件衣服，就嬌滴成這樣。」

 

「養個賤丫頭還不如養條狗，起碼狗還知道叫喚兩聲。」

 

【受不了了，這是什麼人間活地獄，家暴、言語辱罵，女配和她妹妹過的實在是太苦了。】

 

【姐妹們，再次提示，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成年人遇到家暴打不過趕緊跑！】

 

我怒上心頭，騰出一隻手狠狠甩在了她臉上。

 

「今天零下 12 度，小星才 7 歲，你這是故意S人。」

 

「S賠錢貨，敢打你老娘，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姜升娣尖利的聲音刺破空氣，揚起手掌狠狠打我的臉。

 

掌風遲遲沒有落下。

 

蔣欽牢牢抓住她的胳膊，眼神緊張地掃了掃我身上。

 

【嗷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沒走，默默在漆黑的巷子裡守護——】

 

【好家伙，老娘庸俗的很，就愛看這俗套的英雄救美。】

 

【女配，痴情的傲嬌小狗，就問你感動不感動！】

 

一連串的咒罵從姜升娣薄薄的嘴唇裡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