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長本事了，敢叫你外面的姘頭來整你老娘。」

 

「給我等著，看老娘不打S你。」

 

蔣欽身後的兩個黑衣保鏢往前站了一步，威脅意味十足。

 

姜升娣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一樣失了聲。

 

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們離開。

 

13

 

蔣欽沉默接過我懷裡的小星，拉著我的手腕上了車。

 

黑色轎車疾馳奔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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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一片安靜。

 

【傲嬌小狗，急S我了。你在外面守了那麼久，現在倒是吱個聲啊！】

 

【樓上，你懂什麼？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這一刻，他在，就足夠了。】

 

【嗚嗚嗚嗚嗚嗚，眼睛尿尿了，他在，他一直都在。女配寶寶，隻要你轉身，剩下的一萬步由他來走。】

 

我看著空中的文字彎了彎嘴角。

 

忽然開口：

 

「你知道小星是怎麼聽不見的嗎？」

 

不等他回應，我繼續道：

 

「小星四歲那年冬天，姜升娣發火一腳把她踹進結了薄冰的人工湖裡，晚上回去小星就發了高燒。」

 

「因為救治不及時，拖了一星期才喪失聽力的。」

 

「為了逃離這裡，我丟棄了小星，選擇了在學校食宿。」

 

「如果我早點回家，及時送小星上醫院，也許她會聽得見。」

 

頓了幾秒，我問出了潛藏在內心深處很久的那個問題。

 

「我是不是很壞、很自私？」

 

蔣欽沉默良久，黑漆漆的眼睛深得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他聲音溫柔，卻又有力量。

 

「可是，那一年，你也隻是一個孩子。」

 

「顧好自己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眼睛發澀，好像幹涸了很久的河道突然迎來不期然的大雨。

 

【原來女配心裡這麼苦，哭了，現在我好愛她，比愛乖女鵝還要多一點，嗚嗚嗚嗚嗚】

 

【仿佛又回到了不是毒婦的時候，那一年，我享受陽光與青草。】

 

【格局拉開，到了現在還有什麼女配女主，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智齒，愛自己才是人生的第一要義。明月妹妹，你超棒的。】

 

14

 

病房裡，蔣欽陪著我給小星掛點滴。

 

小星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睡的很甜。

 

蔣欽忽然想起什麼，眼睛直勾勾看著我。

 

表情意味不明。

 

「姜明月，你看我們像不像陪娃看病的年輕爸媽？」

 

我：「你像。」

 

「我不像。」

 

他臉上閃過大大的問號，質問出聲：

 

「憑什麼你不像？」

 

我吹捧少爺：「阿欽，你好厲害的。」

 

「但我不行，沒辦法十八歲就有七歲的娃。」

 

蔣欽不高興，生氣道：

 

「姜明月。」

 

「我不配暢想一下我們未來的孩子嗎？」

 

我樂了，眼神溫軟下來。

 

吐出一句。

 

「她一定比我們仨都幸福。」

 

蔣欽呆住了。

 

彈幕快速飄過：

 

【不好意思，我老年痴呆患者，剛剛是不是發糖了？？快告訴我——】

 

【樓上，你沒聽錯！明月寶兒真的有想他們的未來，好想投胎成他們女兒，有錢有顏又有愛。】

 

【?1?1?1，信女願一生葷素搭配來換取榮華富貴！】

 

【好好好，還連吃帶拿的。你是一點虧都不願意吃啊。】

 

【哈哈哈哈哈，瞧瞧男主這不爭氣的樣子，明月寶兒一句話給他釣的找不著北了。】

 

蔣欽反應過來，眼裡灑滿了繁星。

 

隨即惡狠狠開口：

 

「姜明月，這次我當真了。」

 

「不許反悔。」

 

「再反悔的話，老子——」

 

他頓了一秒，惱怒地瞪我一眼。

 

「再反悔也不行了。」

 

「反正你走哪兒，我都跟定了。」

 

彈幕笑瘋了：

 

【喲喲喲，男主你還想怎麼樣，絞盡腦汁你都想不出來能把明月寶兒怎麼樣。】

 

【是誰愛S了我不說，想必在座各位都心知肚明，給少爺留點面子。】

 

【我～都～跟～定～了～，哈哈哈哈哈，傻鵝子，你人形掛件是吧？】

 

15

 

出院後，我和小星沒有再回巷子。

 

我在外買了個小房子，帶著小星搬了進去。

 

陽光灑在米白色沙發巾上，連空氣都是溫暖的。

 

小星開心地在屋子裡來回轉圈，最後玩累了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我緊緊抱著小星，享受難得的幸福。

 

蔣欽憑著蔣家的人脈找到了最好的醫生和康復中心。

 

小星成功植入了人工耳蝸，聽見了久違的世界的聲音。

 

客廳裡，一大一小盤腿坐在地毯上。

 

「姐、姐乎——」小星剛剛恢復聽力，吐字含糊不清。

 

蔣欽眉眼間的懶散隱匿不見，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教著小星：

 

「來，乖星星，跟著姐夫念。」

 

「姐——夫——」

 

空氣中彈幕閃爍：

 

【哈哈哈哈哈，不是，男主對明月寶兒的覬覦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女配姐，你就寵著他吧！孩子都樂成地主家二傻子了。】

 

【純愛黨應聲倒地，我命令你們馬上立刻原地結婚。民政局搬這兒了，快——】

 

畫面太過溫馨，我一時上頭坦露心聲：

 

「我還是會。」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蔣欽竟奇異地聽懂了。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猛地抬頭看向我。

 

【他倆打什麼啞謎呢？還是會什麼？有沒有人能告訴我，服了，吃瓜都吃不明白。】

 

【加一，我現在像是瓜田裡的猹，上蹿下跳，好心人救救我。QAQ】

 

【大家看上上集回放，傲嬌小狗傷心落淚 19 分 37 秒，不用謝！】

 

【牛批，真有人用放大鏡看。感謝有心人！】

 

蔣欽嘴角高高翹起：

 

「姜明月，你再說一遍。」

 

「我沒聽清。」

 

我閉緊了嘴巴，不說話。

 

他氣得不行，凌厲的五官此時委屈巴巴：

 

「明月——」

 

「好月月——」

 

「阿月，你再說一遍——」

 

我被他叫的心軟成一汪水，愛意充盈了血肉。

 

「如果你不是蔣家少爺，我還是會喜歡你。」

 

「江欽。」

 

但是那樣，我不確定我們能不能走到一起。

 

我在心裡默默補上一句。

 

16

 

表明心意後，蔣欽拉著我回了一趟蔣家。

 

餐桌上，蔣夫蔣母笑意溫和，輕描淡寫地接受了我成為蔣欽女朋友。

 

還給了我豐厚的見面禮。

 

蔣父送了一套價值六點八億的房產。

 

蔣母送的是一整套極為珍貴的鴿血紅寶石首飾。

 

【明月寶兒可算苦盡甘來了，接下來的日子狠狠幸福吧！】

 

【不是，你們仔細觀察桌子底下，不對勁，實在不對勁。】

 

【？？樓上判斷力驚人，男主女配終成眷屬，女主男配手扣一起——】

 

【乖女鵝臉都紅了，情況激烈成啥樣了，怎麼也不給我看看？】

 

彈幕上不斷閃過虎狼之詞。

 

我咽了下口水，眼睛瞥了眼桌下。

 

長嘆一聲。

 

有錢人真會玩。

 

桌上談笑風生，桌下風生水起。

 

蔣嘉妍察覺到我的眼神，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

 

我面色如常，彎腰撿了起來。

 

蔣宴修眼神落在我身上，神態平靜。

 

飯後，蔣欽拉著我在花園裡散步。

 

中途他被蔣父叫了去。

 

我一人在花園裡溜達。

 

灌木叢後，蔣嘉妍蹲在地上對著空氣嘟囔：

 

「攻略個錘子？」

 

「男主早被女配訓得服服帖帖的，哪有我什麼事？你讓我勾引我也去了，男主不理我有什麼辦法！」

 

「旁邊還有個S變態虎視眈眈，我動都不敢動，我能怎麼辦！」

 

她狠狠拿樹枝畫了個叉，聲音震驚。

 

「什麼？你讓我給男主下藥？」

 

「不行，我不幹。」

 

下藥？攻略？

 

有點意思。

 

彈幕：【劇情怎麼回事，歪了，徹底歪了。女主怎麼還帶著攻略系統。】

 

【難道沒人覺得女主男配也很帶感嘛？好想磕——】

 

【明月寶兒，千萬守護好傲嬌小狗，別讓他被壞系統給坑了。】

 

【明月好，女鵝好，傲嬌小狗好，男配不明，系統壞——】

 

17

 

再回到屋裡時，我應下了蔣母留宿的邀約。

 

影音室裡，蔣欽陪我靠在沙發上看狗血的青春疼痛電影。

 

蔣嘉妍顫著手進來，端著一杯熱牛奶。

 

「二哥, 媽媽讓我給你的。睡前喝杯牛奶有助於睡眠。」

 

彈幕快速劃動：

 

【牛奶裡是不是下藥了？補藥啊，乖女鵝不要做傻事——】

 

【笑S, 女主手都抖成帕金森了，這誰看不出來有問題啊？】

 

【前面明月寶兒也聽到了, 不用擔心，簡直是明牌玩遊戲。】

 

蔣欽掀起眼皮懶懶瞥一眼, 拒絕了她的提議。

 

「喝了吧, 二哥。」

 

女主眼神躲閃, 舉著玻璃杯沒有放下。

 

蔣欽面色狐疑：

 

「我喝不喝很重要嗎？」

 

我用食指堵住他的嘴，接過牛奶直接給他灌了下去。

 

【？？？？？？？？？？？？？？？？？？？？？？？？？？？？？？？？？？？？？？？？？？？？？？？？？？？？？？】

 

【不是吧，明月寶兒, 你在做什麼？裡面被下藥了呀。】

 

【樓上單純了，女配顯然是順水推舟, 晚上另有打算，說不定乘興蕩槳去。】

 

【哈哈哈哈哈哈,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蔣嘉妍愣了下，邀請二哥去自己房間一趟。

 

「我闲的沒事去你房間幹嘛？」

 

「謝謝，牛奶也喝了, 你出去吧。」

 

蔣欽不耐煩地皺皺眉，禮貌拒絕。

 

女主恍恍惚惚出了影音室。

 

我彎了彎眼。

 

蔣嘉妍這個性格, 注定被蔣宴修拿捏的SS的。

 

不過, 誰拿捏誰也說不好。

 

自古滷水點豆腐, 一物降一物。

 

彈幕忽然大片飄過：

 

【補藥啊, 男主女配愛意值怎麼現在點滿了, 直播要下線了——】

 

【關鍵部分還沒看到, 抓狂，我難道不配擁有一個後續嘛？】

 

【嗚嗚嗚嗚，明月寶兒, 舍不得你們, 習慣看著你們幹飯啦！】

 

【乖女鵝那邊還在走劇情，一人血書讓官方再開一個女主或者男配視覺鏡頭。】

 

要走了嗎？

 

我突然出聲調戲：「我也舍不得你們。」

 

彈幕突然亂碼：

 

【明月寶兒她在跟誰說話？不會是我們吧？】

 

【居然真能看見我們聊天，系統 bug 了吧？忽然感覺自己在智網上裸奔——】

 

【明月寶兒，再見, 謝謝你, 讓我明白了人一定要先愛自己，一定要幸福啊！】

 

空氣中頓時鋪滿了【再見】、【祝好】【後會無期】的字眼。

 

直至慢慢消失不見。

 

影片裡, 少年肆意奔跑在校園裡，向心愛的姑娘傾訴愛意。

 

我繼續耐心等著，像獵人一樣忍耐。

 

畢竟饞他身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刻鍾後, 蔣欽面色潮紅, 不自覺地朝我貼近。

 

他眼睛湿漉漉的像隻淋了雨的小狗, 茫然到不知所措。

 

我搖了搖頭，不再關注那些彈幕。

 

「（蔣」這個男人，該S的純情。

 

我聲音帶著誘哄：「很難受吧？」

 

「讓我幫幫你。」

 

話音剛落，好似驚醒了蔣欽。

 

他忽然明白了怎麼回事, 沉著臉去了淋浴間。

 

半小時後。

 

再出來時, 蔣欽身上的涼意明顯，頭發湿潤。

 

他走到我身旁，輕輕把唇印在了我的額角。

 

珍而重之。

 

「姜明月, 我愛你。」

 

「但這種事不能這麼隨便。」

 

「對你不公平。」

 

我眼裡閃過一抹失望。

 

隨即更龐大的熱流充斥了我的心間。

 

有人愛我尤甚於自己。

 

心房缺口的一塊在這一刻悄然補齊，終得圓滿。

 

明月永遠高懸於天幕。

 

蔣欽憑愛意將明月私有，但絕不會讓明月蒙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