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知道吧,你娶的新娘,她是父皇一直在找的前朝遺孤,她是前朝太子唯一的女兒,皇叔,若是父皇知道林輕鸞的身世,你猜,會不會立馬S了她?抄了林府?」
我眸色瞬間變的深冷,我鉗住她的脖頸,我隱約明白了什麼,「是顧長卿告訴你的?」
「皇叔,你抱我去你院子,隻要進去,我就告訴你。」
「不可能!」我知道她的用意。
我向來不是什麼好人,沒對長寧手下留情,她一張臉都白了。
「皇叔,你當真以為,我就這麼出來了?我什麼都沒準備嗎?你若是不答應,父皇馬上就會知道她的身份。」長寧說:「你是知道我的,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做的。」
我依舊沒松手。
「我知道皇叔手段厲害,可再厲害,你能截住我的人嗎?來不及的,你想想,皇兄對前朝深惡痛絕,寧可錯S,也不會放過的,你保不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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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賭。
我雖是他親弟弟,可皇家中,最廉價的就是親情。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才抱了她進去。
「皇叔,換成林輕鸞,你也是這樣抱她的嗎?你手都沒碰到我呢。」
我沒理她。
她似是也看出這是我能接受的極限了,沒再說話,直到進去時,她才笑盈盈道:「皇叔,今日你大婚,作為侄女,理當應該去拜見皇嬸的。」
「別得寸進尺!」
許是我眼底凌厲太甚,她沒在說什麼。
我萬萬沒想到,她出來了,她看見我抱著長寧,愣了愣。
我頭一次這般無措,慌亂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既怕她誤會,又怕她不誤會,我忐忑著,我到底記著她身份的事,隻是對她道:「你先進去。」
「那啥,不用那麼麻煩,你們進這屋,我挪地?」
我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去,她眼底一派清明,沒有吃醋,沒有誤會,隻有想要擺脫我的神態,我甚至從她眼睛裡看出,她想撮合我和長寧的心。
我從未覺得如此心痛過。
她是真不喜歡我,哪怕一點點呢。
她心裡從來沒有我,所以,無所謂我帶誰回來。
我倒更寧願,她鬧一場。
可笑的是,我連問她為何不鬧的資格都沒有。
這場感情裡,從一開始,我就輸了,徹頭徹尾。
我把長寧抱進屋就放下了,我放的很突然,我實在對她生不出憐惜之心,她摔的有些疼,可那又如何?
「皇叔……」
我忽略她眼底風情萬種,神色淡漠,我生了S意,「這樣的事,最好不要有第二次!」
「皇叔是惱羞成怒了吧?因為皇嬸心裡沒您?」
長寧目的達到,也沒再鬧,長寧倒也守約,告訴了我顧長卿的身份。
我知道顧府,協助開國皇帝建立大昭的將軍,S在前朝皇帝之手,當時顧家隻剩一個男丁帶著孩子,那個孩子就是顧長卿。
原來如此,什麼深情,從來隻是精心策劃的一場騙局。
我回了喜房,輕鸞不在了,我派了侍衛跟著她的,侍衛說她去了酒樓,要了許多酒。
那一刻,我卑微地想,她是因為我難過的,我從來覺得,夫妻間該坦誠,我想,有些事,我會和她說清楚。
我過去時,看見的是在酒樓屋頂上喝的爛醉的她,她一襲紅衣,是我心裡最美的景。
「輕鸞。」
她認真地看了我一眼,忽的頓了,「顧長卿?」
她認錯了我。
我心似跌入谷底。
「宋策安。」
過了會兒,她終於認出我了,她壓根忘記了,她在屋頂上,一起身,整個身子跌了下去,我抱住了她,把她帶回了王府。
林輕鸞喝的有些多,渾身酒氣,我擰了帕子替她擦臉,她罩了層霧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忽的,她抓住我手裡的帕子扔了出去,我沒防備,被她拽到了床上,她整個人都壓了上來。
我瞳孔狠狠一震,看了她許久,我用顫抖的聲線問,「林輕鸞,你看清楚我是誰。」
她打了一個酒嗝,似是挺累的,趴在我胸膛上,我清晰的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新婚之夜,你為何要拋下我去找別的女人!」
林輕鸞委屈巴巴地指控,那一刻,我恍惚的以為,她說的是我,可理智告訴我,她把我當成了別人。
我心堵的厲害,起身把她抱進床榻,她倒是挺乖的,沒再鬧。
我出去讓廚房煮了碗醒酒湯端進來,一進門,就看見林輕鸞坐在床邊抱著被子盯著我。
「怎麼起來了?」
「你別過來。」林輕鸞聲音有點冷,「你是不是去別的女人那裡了?」
這是又認錯了我?
「顧長卿被長寧迷住了,你也被她迷住了,你們都眼瞎嗎?明明我長的比她好看。」
傲嬌到不行。
我一愣,倏而笑了,原是沒認錯。
我走過去,耐心解釋,「沒被她迷住,給你煮醒酒湯了。」
「真的?」林輕鸞似不信,腦袋湊過來,在我身上聞了聞,她離的太近了,我呼吸一窒,她整個人都趴我身上了。
「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宋策安,可我嫁你了,我就不會和其他人有染,當然,我不幹涉你的事,可你不能有了別的女人,還來我這裡,我們彼此尊重一下。」
若非知道她性子,我約莫會覺得,她在吃味。
我把醒酒湯喂過去,道:「知道了,我隻有你一個,沒別人。」
林輕鸞似是很不相信,一雙湿漉漉的眼睛看著我,半響,她才問,「你騙我。」
「沒有。」
「你怎麼證明?」
這種事讓他怎麼證明?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林輕鸞跨坐在我身上,她盯了我一會兒,忽的惡劣道:「我還沒試過,搶別人的人,我今天想試試。」
我眉心突突的跳,「你胡說八道什麼?」
「宋策安,難道你嫌我長的醜,不肯和我洞房?」
我頭越來越疼,把醒酒湯放下去了,我抬起她下巴,強迫她和我對視,「林輕鸞,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林輕鸞似乎懵了一下,她抬了手,撫上了我眉眼,手指落在我淚痣的位置,細細描繪,「宋策安。」
我腦子一下子炸了,明知道她醉的不輕,我還是沉淪了,我用被子裹著她,轉身去拿醒酒湯。
可等我轉身,背後的人不知何時脫了身上的衣裳,隻剩一件月牙白的肚兜,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大塊雪白的肌膚似冬日的白雪。
我身子一僵,別過腦袋不去看她,替她蓋被子,「我讓芍藥進來。」
「我不。」林輕鸞撲進我懷中,SS的抱著我。
我險些崩潰,溫香軟玉在懷,又是心愛的女子,說沒有感覺是假的,可我不想趁人之危。
「你是不是不行啊。」
我想掐S她。
「給你銀子。」林輕鸞很霸氣的從枕頭下掏出一沓銀票,頗為大方的甩在我懷裡,「本姑娘見你這個小倌長的不錯,伺候好本姑娘,保你下半輩子吃穿不愁!」
呵呵!
我眼底聚了暗色。
剛才才說的,彼此尊重。
若我沒去找你,你這會是不是樂不思蜀了。
「你還愣著……」
我手微微一動,虛虛把她壓在身下,「林輕鸞,你不要後悔。」
她看了我很久,忽的勾住我脖子,仰頭吻了過來,伸手去拽我身上的衣裳。
我身子繃緊了,我隻是想嚇嚇她。
可她真的知道我是誰嗎?
我咬了咬她唇瓣,她抽疼一聲,「宋策安,疼。」
我所有理智都沒了,也不想有。
我手落在她大腿內側,盯著她的眸子,嗓音極其沙啞,隻要她說的是我,趁人之危,我也認了,「林輕鸞,我是誰?」
「宋策安。」
足夠了。
有她攀著我脖子,細細喊疼的聲音,有她受不住,咬在我身上的痕跡。
一夜兵荒馬亂,極盡纏綿。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我才放過她。
有些事有一就有二,她未曾後悔,我也沒打算放過她。
那日我被人暗算下毒,她以為是她弄傷了我。
長寧也來了,我第一反應是讓人送長寧離開,可聽說輕鸞來了,我卑劣地起了私心。
可她沒有吃醋,她甚至想要成全我和長寧,多可笑啊。
好幾日,我都沒理她,她倒是過的自在,最終被氣的也隻有我。
算了,氣什麼呢,她心裡沒我,我一開始不就知道嗎?
我去找她和解,卻看見了她和顧長卿在一塊,我知道她的為人,卻還是控制不住的醋了。
直到她暈在我懷中,大夫診出她懷了身孕。
我想,她在顧長卿面前沒有否認我和她關系,得知有孩子,雖驚訝,卻也有歡喜之色,她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吧?
至少,不會排斥。
可這一切在我查出給我下毒之人是皇兄後全變了。
皇兄到底是忌憚了我,想除掉我。
我才知道,顧長卿是前朝顧家之後,顧家反了前朝,顧府上下悉數喪生在前朝皇族之手,他是來報仇的,娶長寧不過是利用。
輕鸞前朝遺孤的身份到底沒藏住。
皇兄和顧長卿聯手,編了一個網。?
他們沒料到的是,顧長卿對長寧的狠絕,是個變數。
我不想知道長寧和顧長卿之間的愛恨糾葛。
我隻知道,長寧懷了顧長卿的孩子,長寧在我手中,算是牽制顧長卿的一個籌碼。
輕鸞會誤會,在預料中。
我心如刀割,我想解釋一切,卻又害怕她的性子,會不管不顧,若大權尚在,即便是反了又何妨?
我體內毒素未清,軍權也被收了回去,我沒有把握,到底沒敢告訴她。
我唯一慶幸的是,她對我感情不深。
她提出和離,她若離開王府,便是龍潭虎穴,我怎會同意。
我察覺出皇兄要對林府下手,我找過顧長卿,他狠絕到居然可以不要自己孩子。
我無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我頭一次感覺到了無能無力。
至於長寧,她竟然是林府數年前走失的女兒,可她在對待林府一事上,可謂之冷血。
那一日,顧長卿帶兵圍了林府,他帶的不僅僅有他的人,還有之前跟著我的士兵。
我被削兵權的事,朝堂並不知道。
皇兄和顧長卿無非是想拉我下水,讓我在林府被抄一事中不能善了。
我去不去,我和輕鸞的關系都回不去了。
有些話,一開始若不解釋,到後面,解釋就成了狡辯了。
我去了, 若有一線生機呢?
我永遠都記得,熊熊烈火前,輕鸞看向我恨極了的眼神。
我把她帶回去, 讓人處理了林老爺林夫人的後事,她情緒並不好, 我們關系一度降到冰點。
那一日,我沒忍住,對她表明了心意,我想和她解釋清楚一切。
「宋策安, 沒想到吧,你也是個替身。」
我是顧長卿的替身嗎?
等我接了聖旨離了京城平亂,再回來後,已經是六個月後的事了。
「林我」和離,送她出京, 一切都變的順理成章了。
皇兄是不會放過輕鸞的,他連我都不想放過。
我帶兵圍了皇宮, 京城都知道安小王爺反了,想要皇位,可誰又知道, 我從未覬覦過皇位。
時機剛剛好,她準備的也該差不多了。
我敗了,皇兄也沒討到好處,一報還一報,他是沒命繼續坐皇位了。
問斬那日, 我和顧長卿都沒想到,她會來的剛剛好。
大昭局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情況。
顧長卿自盡了,他從林府出事那日就後悔了。
長寧下落不明。
再見, 是她生產時, 我們有了孩子。
她對我很冷淡,隻是眼底沒有了恨意, 我隱約猜出了什麼, 她都知道了。
她一直在意的是我的隱瞞。
這場情事困住的不隻是我,還有她。
她一直以為, 我心中沒她,我何嘗不是如此?
倆倆相瞞,慶幸的是, 我們沒有誤了彼此。
阿珩長的很快,性子很像她。
「宋策安,你兒子要吃杏子。」
我笑了,明明是她想吃。
「怎麼這麼酸?」
「輕鸞。」
她轉過頭看我,我微微俯身, 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低笑, 「還苦嗎?」
她愣了一下,臉頰微紅,也笑了, 「甜。」
我帶阿珩在一邊練字, 她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風一吹,裙裾飛揚, 她容顏不變,一如我第一次見她時。
林輕鸞,要年年歲歲長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