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按捺下了罵他的衝動。

「你搞搞清楚，你姐有兩套房子，一套是她自己買的，另一套是你姐姐銷售額創新高我獎勵給她的，她那一次的業績遠遠比我給她的房子有價值！」

 

「媽，我現在是好聲好氣在跟你說，你要是不給我，你真的會後悔的！」

 

我的肺都快被這傻逼兒子氣炸了。

 

他之前也有任性無理的時候，但他基本都會適可而止。

 

可現在的他，完全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熊孩子，不，他已經不是孩子了，他是熊巨嬰！

 

我哪能受他威脅，扔下一句「隨便你」就把電話掛斷了。

 

掛斷電話好一會，我的手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兩個孩子都是同樣在教，同樣在養，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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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處於憤怒中沒緩過來，就接到了女兒打來的電話。

 

「媽，葉春湘在網上發帖說我們排擠顧霄。」

 

我讓女兒先不要理會她，隨即上網找到了葉春湘發的帖子。

 

【大家好，我是顧氏集團顧霄的女朋友，可憐我男朋友對事業一腔赤忱之心，顧霄的媽媽和姐姐為了掌控顧氏集團，遲遲不讓他接手顧氏，我請求她們給個說法，可她們不但不正視這個問題，還把我和顧霄趕出家門，我這才明白顧霄在家裡根本沒有一點地位，可是我愛顧霄，我希望他能得到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請網友們幫幫我。】

 

怪不得兒子和葉春湘能走到一起，原來都這麼幼稚。

 

網絡不是法外之地，你卻要把它當成你們 play 的一環？

 

女兒又發來信息：【媽媽，我已經保留了熱度最高那幾個營銷號造謠的證據，公司有幾名老員工主動請求幫我們作證。】

 

我突然有些惡趣味地想，這幾名老員工是不是當年兒子試圖潑髒水的受害者？

 

那次他自己把重要文件誤刪了，賴在辦公室其他幾個人身上。

 

這幾個人當時就汗流浃背了，覺得自己不但會被辭退，還面臨著大額賠償。

 

誰知女兒當場就站出來說他們不是這麼不小心的人，親自調查取證，還了幾人的清白。

 

我那時聽完就覺得，兒子不僅在做事上不如女兒，做領導也不行。

 

我回女兒：【先讓事情發酵幾天吧，發酵不起來就買熱搜。】

 

4

 

兒子很快得意洋洋地打來電話：「媽媽，我給過你機會的，現在你還不是得求我回來？」

 

他現在說什麼都無法讓我憤怒了。

 

為了追名逐利，他不顧及親情，不顧及自家公司名譽。

 

我突然在想，他究竟是受了葉春湘的影響，還是他本就如此？

 

「這事是你的主意，還是顧春湘的主意？你知道公司股票受影響了嗎？」

 

「你管誰的主意，好用不就行了！早點讓我回來，公司不就穩定了嗎？」

 

我先前還對兒子懷有一些愧疚之情，可現在聽到兒子理直氣壯的話語，我隻覺得幸虧自己堅定了想法，沒有把他提拔到管理高層。

 

他的做法太幼稚了，隻會用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來逼人就範，根本沒有撐起一家公司的實力。

 

我故作為難道：「好，我盡快考慮一下。」

 

兒子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

 

我抬頭看著客廳裡的監控，陷入了沉思。

 

兒子明明知道家裡有監控，居然還敢放任葉春湘汙蔑我們？他是覺得自己的做法完全沒有問題嗎？

 

我怎麼會生出這麼又壞又蠢的兒子！

 

網友們的評論呈兩極分化，但網上理智的人還是佔多數的。

 

【拜託，你知道顧雪多優秀嗎？讀書時是高考理科狀元，在職期間不知道把顧氏的銷售額翻了多少倍，眾所周知，他弟弟讀的大學都是買來的！】

 

【樓上，你是不是搞學歷歧視？她就算再優秀，人品也是敗壞的！】

 

【回樓上，那我可就要好好跟你說道說道了，一個讓女朋友站出來攻擊家人的男人，他有責任感？他有擔當？他人品不敗壞？】

 

【……】

 

就在網上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葉春湘又悄悄更新了一段視頻。

 

視頻裡她帶著兒子回了農村老家，看望了自己的外婆。

 

兒子幫著老人燒柴火，弄得灰頭土臉的，臉上一直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葉春湘在屏幕後面「咯咯」地笑個不停，突然聲音又帶上了幾分委屈：

 

「還以為你也接受不了我的出身呢。」

 

哦，這是在陰陽我歧視她的農村出身。

 

這一拳可就打對地方了，當即就有很多不明真相的觀眾開始替葉春湘說話。

 

【原來不是因為人家替顧霄說話才把她趕出去的，是歧視人家的農村身份啊！】

 

【顧氏集團，我倒要問問農村人怎麼你了？你們顧氏就沒有掙農村人的錢是吧？】

 

【……】

 

很快，#抵制顧氏集團#的話題就上了熱搜排行榜。

 

我絲毫不慌，淡定地掏出我新買的保溫杯喝了一口熱水，安撫了打來電話詢問的幾個客戶。

 

然後把監控視頻發給了女兒：「你看著處理就行。」

 

5

 

女兒很快便發出公告，並點名帶節奏最厲害的幾個營銷號：

 

【網絡不是法外之地，造謠也會付出代價，請收好我給你們的律師函。】

 

女兒整理了兒子進公司以來的迷惑操作，並曬出了當晚葉春湘和我們爭吵的視頻。

 

再加上公司一些員工的佐證，網上的風向很快就變了。

 

這個時代本就不乏能力優秀的女性，與之相對的，便是這麼多年都無法根除的性別歧視。

 

而葉春湘自己身為女性，還要貶低造謠身為公司頂梁柱的我女兒。

 

可能在她的價值觀裡，女人嫁個有錢老公就是最輝煌的戰績吧。

 

她的社交賬號本來有很多人都在安慰她，給她鼓勵。

 

我們一澄清，那些人便意識到自己受欺騙了，當即就把她的社交賬號衝爛了。

 

這下她可就出名了，不知道他倆回來的路上，會遭遇怎樣的對待。

 

網上輿論反轉後，我給兒子打了個電話。

 

他估計也受到了不少輿論的衝擊，聲音很是氣憤和委屈。

 

「媽，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真是可笑！他是現在才意識到是我的親生兒子的？

 

「那你還讓葉春湘做出那種事來？行了，我不想跟你吵，回來吧，我給你管理權。」

 

之前隻允許他在我的可控範圍內胡作非為，現在我決定讓給他更多的權限，讓他好好看看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兒子的語氣立刻變得愉悅起來：「媽，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電話那端突然傳來葉春湘挖苦嘲諷的聲音：

 

「早該醒悟了！這天底下哪有把女兒當塊寶的媽媽！」

 

「要是女兒帶著財產嫁出去了，哭都沒地哭！」

 

兒子並沒有為葉春湘遮掩，而是附和道：「媽，希望你能真的明白，我才是顧家的香火。」

 

我不禁搖了搖頭，這次的風波，有那麼多的優秀女性站出來表明自己的立場，我這兒子是一點沒有聽進去啊！

 

我懶得跟他掰扯，隨便敷衍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給女兒發去信息。

 

「小雪，等霄霄回來把碧禾的項目給他做。」

 

女兒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並問道：「媽，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我點點頭，將自己的顧慮和想法說給女兒聽，並叮囑道：

 

「多盯著點你弟弟，如果到了難以控制的地步，一定要盡快聯系我。」

 

「葉春湘的話你不要太在意了，這種女孩是不可能進我們家門的。」

 

女兒聽完也很贊同我的做法。

 

「放心吧媽媽，她怎麼說我都沒事，公司那些老家伙，可比她說得難聽多了。」

 

6

 

兒子以項目經理的職位空降，我特意囑咐公司的人都敬著捧著兒子，把他抬得高高的。

 

葉春湘和兒子在回來的路上被認出來，打抱不平的人對他倆指指點點了一路。

 

一直到身邊的輿論平息，葉春湘才跟去了公司。

 

據公司的王特助說，她一整天都在公司作威作福。

 

一會讓這個給她倒水，一會讓那個給她遞茶。

 

還找了公司一個女孩的麻煩，隻因女孩在給兒子匯報時，被兒子多看了幾眼。

 

她便直接衝到人家工位上，當著全辦公室的人罵她不要臉勾引自己男朋友。

 

結果女孩反過來指責她不僅管不好自己的男朋友，還耽誤大家的工作進度。

 

最後還是女兒出面平息了這場鬧劇。

 

我要來了那女孩的資料，問過她的意願後，給她編造了個遠房侄女的身份，把她調去當了兒子的助理。

 

葉春湘一收到消息就炸了，連夜拉著兒子到我面前來要說法。

 

當顧春湘再次站到我面前時，她穿了滿身的奢侈品，能戴首飾的地方全部戴上了，恨不得連手指甲都鑲金。

 

許是嘗到了顧氏金錢帶來的甜頭，她這次的姿態要比上一次低多了。

 

「阿姨，您這是什麼意思？江曉曉分明就是想插足我和顧霄啊！」

 

我板起臉：「你說話太難聽了，她跟顧霄隻是表兄妹關系。」

 

我臉上的篤定，似乎讓她明白了我不會輕易松口。

 

一旁的兒子有些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我和江曉曉隻是在聊工作的事，你能不能別這麼無理取鬧？以前你不是很善解人意的嗎？」

 

喲呵，看來我的捧S已經初見成效了！

 

葉春湘的臉色徒然變得難看，她甚至當著我的面就和兒子大聲爭吵起來。

 

「顧霄，你當初追我的時候怎麼說的？你說以後再也不看別的女孩一眼！」

 

喲，沒看出來，葉春湘還會輕信男人啊。

 

我忙在一旁添油加醋：「湘湘，你要多理解霄霄啊，這隻是工作上的需要，他當初可是為了你離家出走，差點和我斷絕關系呢，他很愛你的啊！」

 

葉春湘的話哽在喉嚨中，但她仍舊不服氣地看著兒子。

 

為了讓兒子更正大光明地享受職位帶給他的快樂，我決定替他安定葉春湘的心。

 

「湘湘，你以後可是顧氏集團的女主人啊，如果你這麼沉不住氣，我怎麼放心讓你倆結婚呢？」

 

葉春湘半信半疑地回頭看我：「阿姨，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點頭，痛心疾首道：「阿姨也想明白了，小雪遲早要嫁出去的，兒子才是老顧家的根啊！這麼些年，是我豬油蒙了心了！」

 

我的一番迷惑發言終於拂散了葉春湘眼中的疑雲，她得意地笑了笑，傲嬌地偏著頭。

 

「那好吧，這次我就原諒顧霄了。」

 

我微笑著攬住了她的肩：「不僅僅這一次哦，以後都要學會理解他，他也是為了顧氏，為了這個家，這都是無法避免的人際往來。」

 

葉春湘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張了張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奢侈品，盡管很是不甘，最後還是妥協了。

 

一向對我頗有怨言的兒子，聽了我這番話也衝我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還再三跟我保證：「媽，我一定會做出成績給你看，我是配得上那個位置的！」

 

我去房間取出些首飾和不背的包來，葉春湘這才眉開眼笑，有些相信我已經慢慢放下了對她的成見，開始恭維起我來。

 

這才對嘛，不然我怎麼讓你倆分崩離析呢？

 

我女兒可不是那麼好汙蔑的！

 

至於蠢兒子，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7

 

我特意讓女兒帶著兒子參加各種酒局飯局。

 

一方面是想鍛煉鍛煉他，另一方面則是讓他見識下外面絡繹不絕想要拿下他的女人。

 

這小子心志還勉強算堅定，雖然沒有抗拒肢體上的接觸，但也沒有打破底線。

 

兒子在商場上紅光滿面、春風得意，腰圍都大了好幾圈。

 

反觀葉春湘那邊就不這麼順利了。

 

自從我給她吹過幾次彩虹屁，打過幾次讓她嫁進我們家的包票之後。

 

她就沒有再在公司裡飛揚跋扈、橫行霸道了。

 

兒子也學機靈了，吩咐保安隻要看到葉春湘來就通知他。

 

如此一來，葉春湘再也沒有抓到兒子的把柄。

 

每次隻能借著兒子衣服上的口紅印和身上的香水味發揮發揮。

 

她可能也想過在公司培養自己的眼線，可惜江曉曉那事早讓公司職工都對她避如蛇蠍了。

 

於是這天，她突然找到我，哭得梨花帶雨的。

 

「阿姨，我真的懷疑顧霄在外面有人了！」

 

我做出震驚疑惑的模樣：「發生什麼事了呀，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葉春湘抽抽搭搭道：「我親眼看到他在公司樓下，送那個女人回家。」

 

我嘆了口氣，用勸解的口吻對她說道：「湘湘呀，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可能她隻是顧霄的合作伙伴罷了。」

 

葉春湘怔住了，她哭得鼻涕都流到人中了：「可是……」

 

我打斷她，滿臉真誠道：「湘湘，你信我，這隻是工作上的普通應酬罷了，如果發生什麼事，我也會站在你這邊的。」

 

得到我的保證之後，葉春湘的腰杆明顯挺得更直了。

 

我又跟她客套了幾句，然後以約了老姐妹下午茶為借口將她送走了。

 

在她離開之前，我還語重心長地安慰她：「瞧瞧，你往後的日子啊，也會像我這樣樸實無華的，每天隻能喝喝茶逛逛街，所以啊，你一定要學會打發時間。」

 

葉春湘滿臉豔羨地看了我一眼，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垂眸沉思，似乎已經有了什麼想法。

 

8

 

送走葉春湘後，我便著手給她挑選獵物了。

 

我考古了她的每個社交平臺，推斷出了她可能喜歡的類型後，便找人去幫我安排了。

 

這魚餌我已經給她放好了，咬不咬就全看她自己了。

 

或許我這麼做是有些不光彩，但先招惹我們的是葉春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