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不入流的話會給別人帶來什麼困擾，她的那些話更是打在眾多獨立女性臉上的耳光。

真是愚蠢，難道一個有錢的老公就能靠得住了？

 

自己靠得住才是真的靠得住！

 

沒多久他們就確定了人選——一個假裝富二代的無業遊民，名字叫許辛。

 

我出錢包裝他，告訴他不要做得太過火，成功與否我都支付同樣的酬勞。

 

對方很快就同意了，沒幾天便根據我提供的消息，勾搭上了葉春湘。

 

事情進展到一半時，兒子這邊又出了點事故。

 

這個蠢貨居然把成本價格發給了他的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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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一看成本價跟自己談的利潤點不一樣，紛紛跑來要說法。

 

兒子卻還理直氣壯跟人家爭論道：「大家都是這樣做的啊！我有什麼錯！」？？？

 

我差點被他氣得背過氣去。

 

這種事大家的確是心知肚明，但你卻偏偏要說出來？

 

女兒及時出馬處理了這事，並承諾部分產品可做降價處理，這才安撫了怨聲載道的客戶。

 

兒子再一次用實力證明自己不是混商界的那塊料。

 

我打開窗戶，吹著冷風，望著天空想了很久。

 

丈夫和女兒都在商界如魚得水，我雖然沒到兩人那種地步，但也不至於這樣行差踏錯。

 

兒子難道是基因突變了？

 

9

 

經此一事後，兒子的團隊對他更為不滿了，幾次通過女兒傳話，讓我再考慮考慮。

 

還沒等我做出最後的決斷，兒子那邊又出事了。

 

女兒帶了兒子一段時間之後，不太重要的業務都放手讓他自己去談。

 

可他為了證明自己，私自去談對接了一個很重要的案子。

 

結果對方在飯桌上諷刺了幾句他發成本價格的事，他就暴怒了，直接跟人打了起來。

 

幸好對方反應敏捷，飯桌上的人又及時拉架，兒子才沒造成嚴重的後果。

 

我親自上門給人家賠禮道歉，並承諾不會再讓兒子對接他們的業務，但對方隻是堅定地表示不再與我們合作。

 

事已至此，人家看在我和女兒的面子上，沒有在業界大肆宣揚我們的過錯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下公司孤立兒子的人更多了，我隻是偶爾去公司，都能聽到有人在抱怨，要是真的將公司交到兒子手中，那顧氏也就算走到頭了。

 

我原以為兒子經歷這兩番教育，會有所成長，能懂得在恰當的時間偃旗息鼓。

 

可他找到我，滿臉都是遭受背刺的傷痛和憤懑。

 

「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想了想，問他：「你指的是什麼？」

 

兒子冷笑一聲：「媽媽，你自己幹的好事都不敢認了嗎？」

 

我後背突然一陣發涼。

 

不會吧，他發現我找人勾引葉春湘了？可這些事都是以別人的名義做的啊！

 

看來是我小看他了，他還是有些機靈勁在身上的。

 

正當我一陣欣慰，想要開口承認時，兒子打斷了我。

 

「你根本沒有把公司的重要業務交給我，你甚至還把它轉移走了，對不對？」

 

「媽媽，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嗎？」

 

我嘆了口氣：「霄霄，饒是這種程度的業務，你都能搞砸，我怎麼放心讓你去接觸更重要的呢？」

 

兒子憤怒地揮了幾下手：「借口，要是你上來就把重要的業務交給我，我根本就不會搞砸的！」

 

「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把不把公司交給我？」

 

他的眼底猩紅一片，像是做好了某種破釜沉舟的準備。

 

我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不禁思考起來，兒子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他竟然可以如此顛倒是非，不肯直視自己的錯誤！

 

我搖了搖頭：「除非你做出成績，不然我是不可能放心交給你的！」

 

兒子笑了，他搖頭晃腦道：「媽媽，你每次都說讓我做出成績，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做不出成績！」

 

「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了。」

 

我隻當他想要故技重施，借網上的輿論攻擊抹黑我，隨便尋了個由頭就把他打發走了。

 

臨走之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

 

眼神陌生至極，像在看一個斷了他生路的仇人。

 

我也想告訴他，他不需要那麼努力，隻要每一步踏踏實實，終有一天會達到我的期望的。

 

可我知道，他已經瘋魔了，他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

 

10

 

這下兒子和葉春湘的情況算是完全顛倒了。

 

葉春湘欲迎還拒了不到一個星期，就接受了許辛夜晚的邀約。

 

她比我想象得大膽許多，據許辛說，她沒幾天就承認了自己有男朋友。

 

而許辛當然大方地表示自己不介意，還說可以跟兒子公平競爭。

 

可我這段時間沒少給葉春湘送好東西畫大餅，比起沒有付出多少金錢的許辛來說。

 

她更想把握住眼前的金錢，許辛隻是她尋求刺激的一部分而已。

 

再不濟，給自己當個備胎也行。

 

終於，不斷受到排擠的兒子在某個下午提前回家。

 

發現了在租房內滾得不亦樂乎的兩人。

 

這麼多天的壓抑受挫，終於在他發現自己被綠的這一刻爆發出來。

 

但許辛混跡情場已久，也不是第一次面臨這種場面了。

 

在兒子氣衝衝去廚房拿菜刀時，他趁機從窗戶邊的管道上爬了下去。

 

後面的事許辛就不知道了，但是聽我派去監督兒子和葉春湘的人說。

 

他們再次見到葉春湘時，她是毫發無損的。

 

我一直等著兒子做出下一步動作，但我遲遲沒有在網絡上刷到有關的消息。

 

難道是我猜錯了？

 

我僱了更多的人去跟蹤監視兒子。

 

令我意外的是，兒子並沒有選擇跟葉春湘分手，我時不時都能收到兩人出雙入對的照片。

 

兒子去公司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最後女兒隻得重新接手了他的業務。

 

這下，幾乎全公司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11

 

我很快就知道了兒子的底牌是什麼。

 

我派去跟蹤他的人，拍到了他和顧氏最強勁的對家公司負責人洽談的一幕。

 

看著照片裡相談甚歡的兩人，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兒子啊兒子，你是徹底沒救了。

 

我把這事告訴了女兒，但她卻覺得兒子或許還會回頭。

 

「媽媽，顧霄應該不至於那麼混蛋的……」

 

我看著滿臉無奈的女兒：「做好必要的準備，避免被他打個措手不及。」

 

到底是血濃於水，即使見識過兒子做的這麼多混賬事。

 

我和女兒還是期待他能有回頭那天。

 

12

 

很快，就有顧客指責我們的產品出現了質量問題。

 

事情前腳剛發生，後腳就有人在網上爆料。

 

這下可給我們的對家公司抓到機會了，他們開始鋪天蓋地地宣揚自己的產品，延長質保期，並且優化了售後服務。

 

有句話怎麼說得來著？

 

以前的商戰勾心鬥角，現在的商戰全靠同行襯託。

 

女兒親自跑去顧客那裡調查核實，結果直接被人趕了出來。

 

於是女兒隻好公開道歉，並在網上請求這位顧客提供相關產品，以便進行核實處理。

 

可無論女兒做什麼，對方都沒有任何回應。

 

女兒其實也明白這個人就是對家公司派來搞事的，無奈之下，隻能自己舉報了自己，請求官方核實調查。

 

這下那位顧客就坐不住了，連夜出來承認是自己做錯了。

 

就在事情逐漸向好的方向發展時，辦公室裡的監控拍到葉春湘偷偷帶走了女兒的電腦。

 

這下女兒徹底對兒子失望了，她打來電話，語氣疲憊：「媽媽，弟弟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們不會對他出手？」

 

這一連串事情下來，我也不對兒子抱有希望了。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小雪，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掛斷電話，我開始反省自己。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錯，才讓兒子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是他從小就趕不上姐姐的學習成績，是他怎麼也學不會的為人處世，還是他一直覺得無論做錯什麼都有人為他兜底？

 

我突然想起了他在公司第一次經歷受挫時對我說的話：

 

「媽媽，既然你覺得我什麼都不如姐姐，為什麼還要生下我？」

 

我當時耐心地跟他解釋：「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成績，隻要腳踏實地，清清白白，媽媽永遠都為你驕傲，也永遠會為你提供富足的物質生活。」

 

可直到今天，他都沒有把我這番話聽進去。

 

13

 

女兒的動作很快，她收集好了相關證據，向警方舉報了兒子涉嫌竊取商業機密。

 

可兒子一口咬定電腦是葉春湘自作主張偷的，商業機密也是葉春湘泄露的。

 

警察調查發現，現有的證據的確隻能證明向顧氏對家公司出售商業機密的人是葉春湘。

 

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兒子為什麼不計較葉春湘背叛自己的事。

 

他早就算計好了，要讓葉春湘當來當替S鬼！

 

由於我們發現得及時, 這次事故並沒有造成重大損失。

 

法院很快宣判了葉春湘兩年有期徒刑。

 

可就在宣布判決沒多久，警方就發現葉春湘懷孕了。

 

她像是擁有了一塊免S金牌, 請求和我見一面。

 

「阿姨，我肚子裡可是顧家的種啊，你不能不管我！」

 

「是顧霄騙我說他隻是想看一下姐姐的電腦, 我不知道他是用來做這種事的啊！」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也是他逼你去做交易的？」

 

「另外，你應該不止我兒子一個男人吧？放心，到了月份我會帶你去做羊說羊水穿刺，如果證實這的確是我兒子的孩子, 我肯定不會不管你的。」

 

葉春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至極, 不再言語和掙扎了。

 

14

 

這天, 我正要出門，兒子突然在車庫前攔住了我。

 

那件事之後，我和女兒停掉了他的卡，估計他已經把手頭上的錢花光了。

 

現在的他不修邊幅、落魄不堪。

 

他滿懷歉疚地看著我, 一句話沒說就給我跪下了。

 

「媽媽，我真的錯了, 求你原諒我！」

 

我將他扶了起來：「兒子，經歷這麼多, 我希望你能明白, 無法出類拔萃的話, 就勇敢接受自己的平庸。」

 

兒子哭著點了點頭：「你真的還當我是你兒子嗎？」

 

我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當然，媽媽剛好要出門, 我去超市買點你愛吃的海鮮，今晚親自下廚做給你吃, 你要陪我一起去嗎。」

 

兒子猛地搖了搖頭：「我在家等你就好了。」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對他溫柔地笑了笑。

 

發動車子之後，我打下車窗，看著站在車旁臉色晦暗不明的兒子, 問道：

 

「你還有什麼要跟媽媽說的嗎。」

 

兒子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堅定地搖了搖頭。

 

在他有些期待和興奮的目光中，我拔掉了鑰匙，從車裡出來。

 

葉春湘癟了癟嘴，不但沒有借坡下驢，還看了眼我腕上的江詩丹頓陰陽怪氣道：

 

「（隻」15

 

我早就通過監控發現兒子對我的車動了手腳，我提前報了警, 並獲得了警方的配合。

 

隻為考驗兒子內心的最後一絲良善。

 

我暗示他，給他反悔的機會, 可他置若罔聞。

 

除了S人未遂之外, 兒子還多了另一項罪名。

 

因為懷孕，葉春湘沒有服刑, 而是被監視居住。

 

兒子在過來給我的車動手腳之前，扮作外賣員潛入進去，殘忍地S害了葉春湘。

 

他被警察架著，出於對S亡的恐懼, 他終於對我發出了真誠的求饒。

 

「媽, 救救我！給我請最厲害的律師，我可是你的兒子啊，我是顧家唯一的男丁啊！」

 

我沒有插手這件事，表示服從警方一切判決, 最後兒子被判處了S刑。

 

16

 

我再也無心商場的勾心鬥角了。

 

把公司交給女兒後，我過起了退休生活。

 

隻是，我偶爾還會想起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