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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那年,我家的筒子樓下麵突然停滿了豪車。我以為我 是豪門流落在外的真千金,沒想到我爸才是豪門在逃小少爺。憑著我爸的努力,我成為了現代皇甫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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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本對阿姐情根深種,卻退而求其次娶我為妻。 他為全阿姐巾幗不讓須眉之願,放她駐守邊塞,圓她心願。 但又必須鞏固東宮之位,所以娶我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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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老公隱瞞漸凍症的家族遺傳病史,不願婚前體檢。
我又不是沒有銀錢,相府的陪嫁可是很多的。
還不至於餓著。
拿了銀票給青禾。
「既然府裡吃不好,那你便去外面訂一些,讓他們日日送到府中來,你去取便是。」
「我們呀,吃好的。」
青禾破涕為笑:
「是,小姐。」
她臨走前,附耳過來,我囑咐她去尋一個人。
「記住了,莫讓人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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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走後不久,姜瑤便來了我院裡。
和從前的她判若兩人,儼然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姐姐,祠堂的日子不好過吧,瞧你,都清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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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飯菜讓她更是笑得肆意:
「這飯菜姐姐為何不吃?可是沒有胃口?」
「聽侯爺說,姐姐的胃不好,這可是妹妹特意為姐姐準備的,清粥——養胃。」
養胃二字她說得尤其重。
姜瑤此刻的嘴臉,足以用尖酸刻薄來形容。
不再小心翼翼,事事恭敬。
儼然是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
可笑,我還未與顧雲昭和離,她便迫不及待地來我這裡炫耀。
我端坐著,目光在她正紅色的衣裳略過,哂笑道:
「姜瑤,你可知大梁律法,妾——永不能扶正。」
大梁在穿著上雖未明令禁止妾室不可穿正紅色,但卻有著不可言說的默契。
妾室不碰正紅色衣裳,否則便是挑釁正室,在打正室的臉面。
紅色代表尊貴。
妾不可碰。
可如今姜瑤大搖大擺地著正紅色衣裳來我面前,便看得出,她掌了中饋,便已不將我這個正室放在眼裡。
想來,她心裡已是將自己當成了這府中真正的女主人。
可我,偏要打碎她的幻想。
顧雲昭再寵她愛她,也不敢挑釁大梁的律法。
她這一輩子,都隻能是個地位卑微的妾室。
姜瑤面色鐵青,起身走到我面前,咬牙切齒:
「沈時鳶,你得意什麼,就算我永為妾室,也總好過你這個失寵的侯夫人,沒有侯爺的恩寵,無子無權,隻擔個夫人名頭又如何呢,隻有捏在手裡的才是最真實可靠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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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點說得沒錯,捏在手裡才是最可靠的。
唯有一點她錯了,那便是她捏住的東西,全部是顧雲昭給予她的,一旦顧雲昭想要收回,那她便什麼都沒有。
顧雲昭帶她回來時曾說過,他父親與姜瑤的父親十幾年前升遷,他父親入京,而姜瑤父親去了他處。
赴任途中,舉家遭了賊寇劫S,原以為姜瑤早已不在人世,卻不想在半年前兩人重逢。
用姜瑤的話說,她是失了記憶,一年前恢復,這才來京城尋顧雲昭。
畢竟,兩家也曾口頭有過婚約,她的親人隻剩顧雲昭了。
顧雲昭自然也願意照顧她,帶她入府。
不如她心意的約莫就是,顧雲昭有了正妻,她隻能為妾。
她一個孤女,也隻能同我炫耀這些了。
我失笑道:
「姜瑤,除了這些,你可還有旁的可炫耀的?」
「你可知,你所在意的顧雲昭的寵愛,我早已不在乎,你所爭奪的主母之權,它永不會屬於你。」
「能掌一時罷了,因我身後有家族,而你隻是一介孤女,隻要他顧雲昭在朝為官,他便不會因這些小事去下了相府的臉面。」
「不過是彼此間給個臺階,互相讓一步罷了。」
「不然,你以為他顧雲昭為何不同我和離?」
顧雲昭不同意和離。
我背後的家族勢力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不然,他何必留一個他認為是毒婦的妻子在府。
姜瑤被說中痛處,拿起茶水潑了我一身:
「沈時鳶,你不用危言聳聽,侯爺他絕不會將掌家權給你!」
我眼神驟冷,可還未來及做什麼她便身子一軟,捂著臉倒在地上。
淚盈於睫:
「夫人,我知你心情不好,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說完,她嚶嚶地哭起來。
我瞬間反應過來,這是有人來了啊。
果然,顧雲昭踏步而來,入門就見姜瑤捂著臉倒在地上,一副被打的樣子。
他黑了臉:
「沈時鳶,你又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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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姜瑤,呵護著,眼神溫柔中帶著憐惜。
轉頭看向我,惡狠狠的,好似我做了什麼天大的惡事。
「瑤兒不計前嫌好心來看你,處處為你求情,你竟不知悔改,還敢動手傷人!」
瞧瞧,姜瑤不過是身子一倒,嘴皮一動他便信了。
連一句話都未曾問就定了我的罪。
若說先前還有些許傷心,覺得自己一腔痴情錯付了,如今卻隻覺惡心,我竟同這樣的人恩愛三年。
我不由得嗤笑:
「顧雲昭,你可曾見我打她了?」
他不語。
這不就是什麼都沒看見嗎?
我不由得笑出聲,指著桌上的青菜和稀粥道:
「不如你問問,我為何打她?」
「是因為她一日隻送來一碗稀粥和幾棵青菜苛待主母,還是因為——」
我又指著衣服上被潑的水:「她不敬主母,以下犯上敢向我潑水啊!」
我毫不介意地將他青梅做的惡心事扯出來,雖然他可能不信。
他擰眉轉頭,無聲地詢問。
姜瑤隻梨花帶雨地搖頭:
「阿昭,我沒有。」
我沒忍住笑出聲來,又說了最後一個原因:
「既然都不是,想來那定是最後一個原因了。」
姜瑤不知道我還會說什麼,她有些急了。
上前一步伏低做小:
「夫人,我不知道哪裡做錯了,惹得夫人這般汙蔑我,但還請夫人不要再顛倒黑白。」
好一句顛倒黑白。
也不知誰才是那黑,誰又是那白。
我幹脆利落地甩出一巴掌,比那日打顧雲昭的力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姜瑤原本捂著的那半邊臉變得紅起來,手印清晰可見。
連顧雲昭都來不及阻止。
我甩甩打得有些痛的手,笑得燦爛:
「這最後一個原因,則是你胡言亂語,汙蔑主母。」
「我沒打你,你怎能說打了呢。」
「你潑了水,又怎能不承認呢。」
「不過現下你可以說了,我打了你。」
我又抬眸看向顧雲昭,輕蔑一笑:
「我做的事,我向來都認,何須說謊。」
「看見了嗎,我打人,印記可清楚得很,若是一絲痕跡沒有,又怎麼會是被打呢。」
「況且,我連你都敢打,更何況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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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昭仔細一想便知是他錯了。
可他仍是護著姜瑤,仔細查看被我打紅腫的臉,語氣不善:
「瑤兒這麼做也不過是心中鬱結,因你害她失了孩子,她才這般不痛不痒地想讓你受些苦罷了!」
不痛不痒地受些苦。
明知道我胃不好還餓著我叫不痛不痒。
我懶於同他二人糾纏。
「既然如此心疼她,還不抓緊回楓林苑替她瞧瞧臉,還賴在我這做什麼。」
顧雲昭冷哼一聲,將人帶走。
臨走撂下一句:
「若下次再有類似事件發生,別怪我不留情面!」
我冷笑:
「既不想發生,就莫要再讓她來招惹我,難不成她是被人綁進我這院子的?」
又是不歡而散。
哪怕鬧到這個地步,可他仍是不提和離之事。
要想和離,唯有再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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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回來後一起用過膳,我便問她讓她尋的人可尋到了。
她搖頭:
「小姐,那醫館已經關了,大夫也不知所蹤,聽人說是姜姨娘小產後的第二日醫館便不開了。」
如我所料,果然是有問題。
除了李廚娘,這大夫也是姜瑤的幫手。
目前,隻有找到這大夫,才能證明姜瑤是故意小產的。
他是唯一……
不,不對,除了他,或許還有一人知道些什麼。
李廚娘有個兒子。
多年來因家貧且好吃懶做遲遲娶不上妻。
若李廚娘是被收買的,那也是為了銀子。
可這件事一旦認下,那她定然也知道自己是活不成的。
她既認下,那便隻有一種可能了。
為了她的兒子。
她那兒子好吃懶做又好賭愛財,不難找。
若有銀子,定會去賭。
隻要在賭坊中便能尋到。
但事情過了三個月,我也隻能祈禱,他還沒將銀子輸光,不然又要費好一番功夫了。
甚至還有可能,尋不到他。
更甚至,我怕他與那大夫,會被姜瑤滅口。
他們知道的,太多了。
11
自我從祠堂出來至今日相府無人來詢問我便知道,顧雲昭將此事瞞得密不透風。
侯府發生的事情外面人是不知曉的。
看樣子,顧雲昭還是要臉面的,也怕這種事傳出去影響他在京中的名聲。
寵妾滅妻,說出去也是丟人的。
從祠堂出來,顧雲昭雖未歸還我掌家權,卻也不曾限制我的行動。
我帶著青禾大搖大擺地出門。
去外面花重金暗中尋找那個大夫和李廚娘的兒子。
辦完事本想回相府看看,半路卻撞見了顧雲昭。
他看見我陰沉著臉走過來,抓著我的手腕小聲說道:
「莫不是要回相府告狀?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
「你從前可是向來報喜不報憂的。」
「更何況,你犯了錯,有何臉面回去告狀!」
他竟怕我回去告狀,可笑至極。
我對他已經失去耐心,甩開他的手:
「我如何用不到你管,還是說,你想攔著我不讓我回去?」
「你能攔一時,可你能攔得住我一直不回去嗎?」
「我若一直不回去,你猜,我爹娘會不會找到侯府,到時候你想瞞的事,定然瞞不住。」
他沉默半晌,威脅我:
「我同你一起回去,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自己清楚,不然……」
他冷哼一聲,徑直走在前面。
我沉思著,看著他走出好遠才慢悠悠地向前走。
我糾結著要不要回相府。
本是不想同他一起回去的,實在是有些不想看到他。
可我又許久沒見爹娘了,想回去看看,也讓他們安心。
無奈,隻能一起了。
12
回了相府,爹娘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隻是爹是久居官場的人,看出來我們之間的不對勁。
私下問我:
「鳶兒,你和雲昭怎麼了,這幾個月雲昭說你在山上祈福,可是出了什麼事?」
他竟是這麼同我爹娘說的,還真是撒了一手好謊。
我並不想瞞著我爹,畢竟日後總是要和離的。
早晚會知曉。
「爹,我要與他和離。」
我將三個月前的事告知,心情異常平靜:
「我本想著不求夫妻恩愛,隻要和睦相處便是,可他連這點都做不到,我不想將命懸在刀尖上。」
「所以,爹,我要和離。」
我本以為我爹會勸我,畢竟和離後的女子終究是讓人低看了一眼。
卻沒想到,他隻是拍拍我的肩頭,嘆了口氣:
「你若想好了,便去做吧。」
「爹永遠是你的後盾,若需要,爹也不介意同他撕破臉皮。」
「苦了我的女兒了。」
爹眼眶微微泛紅,竟是險些落淚。
這麼多日我都未曾哭過,卻在此番所有委屈湧上心頭。
「爹,你放心,我是你的女兒,定不會丟了爹的臉,待我洗清冤屈,揭了姜瑤的假面,我定會完好無損地回家。」
我爹送我出門時,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顧雲昭便認為我什麼都沒說。
他面色稍好:
「算你識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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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侯府等消息的這些日子,姜瑤倒是甚少來尋我麻煩。
許是上一次她在顧雲昭面前露了壞心思,這段時日忙著裝賢惠。
沒空尋我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