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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又不是沒有銀錢,相府的陪嫁可是很多的。


還不至於餓著。


 


拿了銀票給青禾。


 


「既然府裡吃不好,那你便去外面訂一些,讓他們日日送到府中來,你去取便是。」


 


「我們呀,吃好的。」


 


青禾破涕為笑:


 


「是,小姐。」


 


她臨走前,附耳過來,我囑咐她去尋一個人。


 


「記住了,莫讓人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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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走後不久,姜瑤便來了我院裡。


 


和從前的她判若兩人,儼然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姐姐,祠堂的日子不好過吧,瞧你,都清減了。」


 


7


 


桌上的飯菜讓她更是笑得肆意:


 


「這飯菜姐姐為何不吃?可是沒有胃口?」


 


「聽侯爺說,姐姐的胃不好,這可是妹妹特意為姐姐準備的,清粥——養胃。」


 


養胃二字她說得尤其重。


 


姜瑤此刻的嘴臉,足以用尖酸刻薄來形容。


 


不再小心翼翼,事事恭敬。


 


儼然是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


 


可笑,我還未與顧雲昭和離,她便迫不及待地來我這裡炫耀。


 


我端坐著,目光在她正紅色的衣裳略過,哂笑道:


 


「姜瑤,你可知大梁律法,妾——永不能扶正。」


 


大梁在穿著上雖未明令禁止妾室不可穿正紅色,但卻有著不可言說的默契。


 


妾室不碰正紅色衣裳,否則便是挑釁正室,在打正室的臉面。


 


紅色代表尊貴。


 


妾不可碰。


 


可如今姜瑤大搖大擺地著正紅色衣裳來我面前,便看得出,她掌了中饋,便已不將我這個正室放在眼裡。


 


想來,她心裡已是將自己當成了這府中真正的女主人。


 


可我,偏要打碎她的幻想。


 


顧雲昭再寵她愛她,也不敢挑釁大梁的律法。


 


她這一輩子,都隻能是個地位卑微的妾室。


 


姜瑤面色鐵青,起身走到我面前,咬牙切齒:


 


「沈時鳶,你得意什麼,就算我永為妾室,也總好過你這個失寵的侯夫人,沒有侯爺的恩寵,無子無權,隻擔個夫人名頭又如何呢,隻有捏在手裡的才是最真實可靠的不是嗎?」


 


8


 


她這一點說得沒錯,捏在手裡才是最可靠的。


 


唯有一點她錯了,那便是她捏住的東西,全部是顧雲昭給予她的,一旦顧雲昭想要收回,那她便什麼都沒有。


 


顧雲昭帶她回來時曾說過,他父親與姜瑤的父親十幾年前升遷,他父親入京,而姜瑤父親去了他處。


 


赴任途中,舉家遭了賊寇劫S,原以為姜瑤早已不在人世,卻不想在半年前兩人重逢。


 


用姜瑤的話說,她是失了記憶,一年前恢復,這才來京城尋顧雲昭。


 


畢竟,兩家也曾口頭有過婚約,她的親人隻剩顧雲昭了。


 


顧雲昭自然也願意照顧她,帶她入府。


 


不如她心意的約莫就是,顧雲昭有了正妻,她隻能為妾。


 


她一個孤女,也隻能同我炫耀這些了。


 


我失笑道:


 


「姜瑤,除了這些,你可還有旁的可炫耀的?」


 


「你可知,你所在意的顧雲昭的寵愛,我早已不在乎,你所爭奪的主母之權,它永不會屬於你。」


 


「能掌一時罷了,因我身後有家族,而你隻是一介孤女,隻要他顧雲昭在朝為官,他便不會因這些小事去下了相府的臉面。」


 


「不過是彼此間給個臺階,互相讓一步罷了。」


 


「不然,你以為他顧雲昭為何不同我和離?」


 


顧雲昭不同意和離。


 


我背後的家族勢力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不然,他何必留一個他認為是毒婦的妻子在府。


 


姜瑤被說中痛處,拿起茶水潑了我一身:


 


「沈時鳶,你不用危言聳聽,侯爺他絕不會將掌家權給你!」


 


我眼神驟冷,可還未來及做什麼她便身子一軟,捂著臉倒在地上。


 


淚盈於睫:


 


「夫人,我知你心情不好,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說完,她嚶嚶地哭起來。


 


我瞬間反應過來,這是有人來了啊。


 


果然,顧雲昭踏步而來,入門就見姜瑤捂著臉倒在地上,一副被打的樣子。


 


他黑了臉:


 


「沈時鳶,你又做什麼!」


 


8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姜瑤,呵護著,眼神溫柔中帶著憐惜。


 


轉頭看向我,惡狠狠的,好似我做了什麼天大的惡事。


 


「瑤兒不計前嫌好心來看你,處處為你求情,你竟不知悔改,還敢動手傷人!」


 


瞧瞧,姜瑤不過是身子一倒,嘴皮一動他便信了。


 


連一句話都未曾問就定了我的罪。


 


若說先前還有些許傷心,覺得自己一腔痴情錯付了,如今卻隻覺惡心,我竟同這樣的人恩愛三年。


 


我不由得嗤笑:


 


「顧雲昭,你可曾見我打她了?」


 


他不語。


 


這不就是什麼都沒看見嗎?


 


我不由得笑出聲,指著桌上的青菜和稀粥道:


 


「不如你問問,我為何打她?」


 


「是因為她一日隻送來一碗稀粥和幾棵青菜苛待主母,還是因為——」


 


我又指著衣服上被潑的水:「她不敬主母,以下犯上敢向我潑水啊!」


 


我毫不介意地將他青梅做的惡心事扯出來,雖然他可能不信。


 


他擰眉轉頭,無聲地詢問。


 


姜瑤隻梨花帶雨地搖頭:


 


「阿昭,我沒有。」


 


我沒忍住笑出聲來,又說了最後一個原因:


 


「既然都不是,想來那定是最後一個原因了。」


 


姜瑤不知道我還會說什麼,她有些急了。


 


上前一步伏低做小:


 


「夫人,我不知道哪裡做錯了,惹得夫人這般汙蔑我,但還請夫人不要再顛倒黑白。」


 


好一句顛倒黑白。


 


也不知誰才是那黑,誰又是那白。


 


我幹脆利落地甩出一巴掌,比那日打顧雲昭的力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姜瑤原本捂著的那半邊臉變得紅起來,手印清晰可見。


 


連顧雲昭都來不及阻止。


 


我甩甩打得有些痛的手,笑得燦爛:


 


「這最後一個原因,則是你胡言亂語,汙蔑主母。」


 


「我沒打你,你怎能說打了呢。」


 


「你潑了水,又怎能不承認呢。」


 


「不過現下你可以說了,我打了你。」


 


我又抬眸看向顧雲昭,輕蔑一笑:


 


「我做的事,我向來都認,何須說謊。」


 


「看見了嗎,我打人,印記可清楚得很,若是一絲痕跡沒有,又怎麼會是被打呢。」


 


「況且,我連你都敢打,更何況是她。」


 


9


 


顧雲昭仔細一想便知是他錯了。


 


可他仍是護著姜瑤,仔細查看被我打紅腫的臉,語氣不善:


 


「瑤兒這麼做也不過是心中鬱結,因你害她失了孩子,她才這般不痛不痒地想讓你受些苦罷了!」


 


不痛不痒地受些苦。


 


明知道我胃不好還餓著我叫不痛不痒。


 


我懶於同他二人糾纏。


 


「既然如此心疼她,還不抓緊回楓林苑替她瞧瞧臉,還賴在我這做什麼。」


 


顧雲昭冷哼一聲,將人帶走。


 


臨走撂下一句:


 


「若下次再有類似事件發生,別怪我不留情面!」


 


我冷笑:


 


「既不想發生,就莫要再讓她來招惹我,難不成她是被人綁進我這院子的?」


 


又是不歡而散。


 


哪怕鬧到這個地步,可他仍是不提和離之事。


 


要想和離,唯有再想辦法了。


 


10


 


青禾回來後一起用過膳,我便問她讓她尋的人可尋到了。


 


她搖頭:


 


「小姐,那醫館已經關了,大夫也不知所蹤,聽人說是姜姨娘小產後的第二日醫館便不開了。」


 


如我所料,果然是有問題。


 


除了李廚娘,這大夫也是姜瑤的幫手。


 


目前,隻有找到這大夫,才能證明姜瑤是故意小產的。


 


他是唯一……


 


不,不對,除了他,或許還有一人知道些什麼。


 


李廚娘有個兒子。


 


多年來因家貧且好吃懶做遲遲娶不上妻。


 


若李廚娘是被收買的,那也是為了銀子。


 


可這件事一旦認下,那她定然也知道自己是活不成的。


 


她既認下,那便隻有一種可能了。


 


為了她的兒子。


 


她那兒子好吃懶做又好賭愛財,不難找。


 


若有銀子,定會去賭。


 


隻要在賭坊中便能尋到。


 


但事情過了三個月,我也隻能祈禱,他還沒將銀子輸光,不然又要費好一番功夫了。


 


甚至還有可能,尋不到他。


 


更甚至,我怕他與那大夫,會被姜瑤滅口。


 


他們知道的,太多了。


 


11


 


自我從祠堂出來至今日相府無人來詢問我便知道,顧雲昭將此事瞞得密不透風。


 


侯府發生的事情外面人是不知曉的。


 


看樣子,顧雲昭還是要臉面的,也怕這種事傳出去影響他在京中的名聲。


 


寵妾滅妻,說出去也是丟人的。


 


從祠堂出來,顧雲昭雖未歸還我掌家權,卻也不曾限制我的行動。


 


我帶著青禾大搖大擺地出門。


 


去外面花重金暗中尋找那個大夫和李廚娘的兒子。


 


辦完事本想回相府看看,半路卻撞見了顧雲昭。


 


他看見我陰沉著臉走過來,抓著我的手腕小聲說道:


 


「莫不是要回相府告狀?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


 


「你從前可是向來報喜不報憂的。」


 


「更何況,你犯了錯,有何臉面回去告狀!」


 


他竟怕我回去告狀,可笑至極。


 


我對他已經失去耐心,甩開他的手:


 


「我如何用不到你管,還是說,你想攔著我不讓我回去?」


 


「你能攔一時,可你能攔得住我一直不回去嗎?」


 


「我若一直不回去,你猜,我爹娘會不會找到侯府,到時候你想瞞的事,定然瞞不住。」


 


他沉默半晌,威脅我:


 


「我同你一起回去,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自己清楚,不然……」


 


他冷哼一聲,徑直走在前面。


 


我沉思著,看著他走出好遠才慢悠悠地向前走。


 


我糾結著要不要回相府。


 


本是不想同他一起回去的,實在是有些不想看到他。


 


可我又許久沒見爹娘了,想回去看看,也讓他們安心。


 


無奈,隻能一起了。


 


12


 


回了相府,爹娘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隻是爹是久居官場的人,看出來我們之間的不對勁。


 


私下問我:


 


「鳶兒,你和雲昭怎麼了,這幾個月雲昭說你在山上祈福,可是出了什麼事?」


 


他竟是這麼同我爹娘說的,還真是撒了一手好謊。


 


我並不想瞞著我爹,畢竟日後總是要和離的。


 


早晚會知曉。


 


「爹,我要與他和離。」


 


我將三個月前的事告知,心情異常平靜:


 


「我本想著不求夫妻恩愛,隻要和睦相處便是,可他連這點都做不到,我不想將命懸在刀尖上。」


 


「所以,爹,我要和離。」


 


我本以為我爹會勸我,畢竟和離後的女子終究是讓人低看了一眼。


 


卻沒想到,他隻是拍拍我的肩頭,嘆了口氣:


 


「你若想好了,便去做吧。」


 


「爹永遠是你的後盾,若需要,爹也不介意同他撕破臉皮。」


 


「苦了我的女兒了。」


 


爹眼眶微微泛紅,竟是險些落淚。


 


這麼多日我都未曾哭過,卻在此番所有委屈湧上心頭。


 


「爹,你放心,我是你的女兒,定不會丟了爹的臉,待我洗清冤屈,揭了姜瑤的假面,我定會完好無損地回家。」


 


我爹送我出門時,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顧雲昭便認為我什麼都沒說。


 


他面色稍好:


 


「算你識趣。」


 


13


 


在侯府等消息的這些日子,姜瑤倒是甚少來尋我麻煩。


 


許是上一次她在顧雲昭面前露了壞心思,這段時日忙著裝賢惠。


 


沒空尋我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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