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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女把自己作S前,告訴皇帝我也是穿越女。


 


巍峨大殿裡,我跪在眾臣之間,逼壓之下,我止不住全身顫抖。


 


高臺上那位冷笑一聲:「你也覺得,我等『古代人』,迂腐庸俗不可教也,預言我王朝百年之內必然隕落嗎?」


 


歷史上秧朝確實是這麼個結局,皇帝更是被囚龍華殿,求生不得,求S不能。


 


但我不能這麼說:「陛下聖明,一切不過是小人詛咒,秧朝必將長存千千萬萬代。」


 


他笑了一聲,指了一下我:「你不用S了,以後到朕身邊來服侍。」


 


我雙腿一軟,差點趴在地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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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我和無腦室友一起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她把自己當成女主角,一直在民間宣傳「人人平等」的思想,並且堅信早晚有一天會有貴族王爵被她先進的思想吸引。


 


她穿來的時候,戴了一條珍珠項鏈,她就靠著每三天賣一顆珍珠活下去。


 


我戴了一個銀镯子,我把镯子賣了,買了一身成衣、一根素簪,和釣魚用具。


 


我每天釣魚賣魚,靠此存活,不禁感嘆,古代的魚真好釣啊!


 


路人對尚玲的穿著言語指指點點,叫她女瘋子。


 


我也是路人中的一個。


 


尚玲看不起我,說我天生的奴才命,即使出身再好,也逃不過骨子裡的卑賤。


 


我說:「你說得對,你是特立獨行的那個,早晚有一天,會有貴人看上你,帶著你飛黃騰達,說不定還能名垂青史呢。」


 


她把頭一揚,站在石頭上,看刁民一樣地看著底下的老百姓說:「人和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皇帝和平民老百姓是一樣的。」


 


老百姓哄堂大笑,不知是誰帶頭,朝她扔了一顆爛白菜。


 


爛白菜就像一個導火索,眾人紛紛向她砸東西。


 


沒錢的砸爛菜,有錢的砸雞蛋。


 


我冷眼旁觀。


 


雞蛋不吃給我啊,砸她多浪費?


 


我把魚簍裡的三條魚倒出來,賣給魚販子,賺了三十文。


 


我接過帶著魚腥味的錢,轉身時,尚玲已經被逼到牆角。


 


她抱著自己,低頭大喊:「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我走遠了,身後的動靜漸漸淡了。


 


晚上,她在樹林裡找到我時,已經一身狼狽。


 


我在烤魚,烤魚的香味吸引了她。


 


她問我:「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等到我的真命天子?」


 


「很快了。人在成功之前總是經歷一番磨難,苦難越深,成功就越在眼前。」


 


我說著,把烤魚分給她。


 


她說:「等我飛黃騰達的那天,我就把你帶在身邊,讓你做我身邊地位最高的婢女。」


 


「好,一言為定。」


 


我用一條魚跟街頭的大娘換了十個雞蛋。


 


大娘看我孤寡可憐,多給了我兩個。


 


彼時尚玲正在鬧市集的人群中心。


 


尚玲的新觀點是:龍椅誰都能坐。


 


大娘砸了一顆臭雞蛋,正中她的眉心。


 


幾個小孩子跑過,嘴裡唱著新編的歌謠。


 


「小女子,打老子;吃熊心,穿豹衣;踢龍椅,說平等。龍搖尾巴說,誰給你的膽?」


 


伴著一陣無辜放肆的歡笑聲,這首童謠跨越山水,傳到了千裡之外的京都皇城。


 


那是一個平常的夜晚,我照常分給了尚玲一半烤魚。


 


幾個黑甲兵,把尚玲,和被她連累的我,一起架上了囚車。


 


囚車走了兩個月,我的臉頰瘦得凹陷下去。


 


尚玲挨打的舊傷復發,快到京都時,她已經奄奄一息了。


 


她抓著我的胳膊:「春生,求求你救救我……」


 


「尚玲,你不會有事的,你的貴人就在眼前了,如果累了你就睡吧。」


 


她本就想睡,得了我的鼓勵,便任由自己暈了過去。


 


我們是被黑甲兵從囚車裡掏出來的,就像漁民從魚簍裡掏魚一樣,魚鱗會掉,魚血會冒。


 


我被關進牢獄,而聽獄卒說,尚玲被帶進宮裡,得了御醫的治療。


 


「那姑娘雖然身上狼狽,盡是汙穢,但膚如凝脂,手如柔荑,洗幹淨了說不定是個妙人呢,陛下該不會看上她了吧?」


 


「還真不一定,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陛下可不是將情愛當回事兒的主子,陛下下令救治她,應當是有別的緣由。」


 


……


 


2


 


從獄卒的闲話中,我又得知,尚玲的傷全好了。


 


她成了那位陛下身邊的紅人,享受著皇宮主子的待遇。


 


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


 


聽說陛下很喜歡同她說話,她越來越飄,當著陛下的面也說:「原來我的真命天子竟然是一國之主。」


 


我正午睡,獄卒敲了敲牢門:「喂,你和尚姑娘是一起到的,她跟你是什麼關系?」


 


我說:「知己,刎頸之交。」


 


他們一時不敢怠慢我,給了我新鋪蓋,每日的飯菜也很好。


 


可沒過半個月,他們就不耐煩了。


 


「若真是那麼好的關系,怎麼會這麼久了還不救你出去?」


 


「尚姑娘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很輕松就能救她出去,這都不救,說明不僅不是知己,反倒可能有仇。」


 


「對啊,這女人肯定是個騙子。」


 


好日子戛然而止。


 


好的飯菜沒了,還好鋪蓋沒給我收走。


 


最近又從他們的討論中聽到了別樣的詞匯。


 


「焚書坑儒。」


 


我有點好奇,外面發生了什麼,才讓尚玲說了這話。


 


這日,獄卒們都不在,他們都跑出去看熱鬧了。


 


然而我的好奇心沒持續多久,因為我被黑甲衛帶走了。


 


冰涼的鎧甲貼著我的皮膚,被關了三個月,再出來時,竟已是秋風蕭瑟。


 


一群婆子接管了我,她們把我按在水裡,拿著粗硬的毛刷往我身上招呼。


 


這叫洗澡,把人當畜生洗。


 


我阿媽給豬洗澡的時候都比她們溫柔。


 


洗幹淨了,嬤嬤贊了一句:「這丫頭,生得倒是一副伶俐樣。」


 


在監獄裡捂了這麼多天,皮膚都變白了許多。


 


許是見我乖順,嬤嬤忍不住叮囑:「御前言語莫要失了分寸,你那位即將被腰斬的姐姐,就是最好的例子啊。」


 


腰斬。


 


聞言,我輕輕地眨了一下眼。


 


等到了。


 


3


 


巍峨大殿裡,我跪在眾臣之間,逼壓之下,我止不住全身顫抖。


 


高臺上那位冷笑一聲:「你也覺得,我等『古代人』,迂腐庸俗不可教也,預言我王朝百年之內必然隕落嗎?」


 


歷史上秧朝確實是這麼個結局,皇帝更是被囚龍華殿,求生不得,求S不能。


 


但我不能這麼說。


 


「陛下聖明,一切不過是小人詛咒,秧朝必將長存千千萬萬代。」


 


他笑了一聲:「尚玲腰斬,你去監刑,能鎮定地走回到朕的面前,朕就饒你一命。」


 


我雙腿一軟,差點趴在地上。


 


我撐著地板站起來,走到外面。


 


即將午時三刻。


 


我跪在刑具前,看著尚玲。


 


她怕極了:「春生,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靜默了一會兒,淡淡道:「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也這樣求過你兩次。」


 


第一次,是她向學校舉報,我不配拿貧困補助金。


 


我求她可憐我,因為沒有那筆錢,我交不起我阿媽下一周的透析費用。


 


她高高在上,告訴我,她舉報我的理由是,我腳上穿的鞋子,價值八千。


 


她舉報成功,我被通報批評。


 


可我卻知道,那雙鞋子,是她不要了,施舍給我的。


 


我以為她是真的幫我……


 


那件事之後,我扔了鞋子,認清了她的真面目,與她撕破了臉。


 


第二次,是我為阿媽水滴籌。


 


她買了營銷,將我曾試圖佔用獎學金名額的事情推上了熱榜。


 


我求她放過我,求她給我媽媽一條生路。


 


她把煙頭按滅在我的肩膀,充耳不聞。


 


我被網暴到崩潰。


 


阿媽S掉了。


 


尚玲閉上眼哭了,她不求我了。


 


「尚玲,這條S路是你自己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的,你要繼續走下去。」


 


我抬頭看著那把刀:「尚玲,這把刀看起來很大,但好像不太鋒利哦。」


 


伴隨著一聲叫喚:「午時三刻——」


 


「春生,春生,救我——」


 


尚玲被按在刑具上,大刀被刑夫按下。


 


不太鋒利,刀口還生了鏽。


 


好在刑夫力氣夠大,沒一會兒就將尚玲攔腰截斷了。


 


血崩了我一臉一身。


 


我從容地走回了大殿,這一次,我不再發抖了。


 


他指了一下我:「你不用S了,以後到朕身邊來服侍。」


 


陛下,歷史上他的名字是周屹。


 


大秧國因好戰而導致國庫虧空,最終被敵國戰勝。


 


周屹沒有被S,而是被囚禁在龍華殿,受新帝磋磨。


 


史料並未記載他為何沒被S,又為何寧願苟活也不自S。


 


但很多歷史學家認為,是新帝以大秧國原本的百姓要挾,才讓其求S不能。


 


看著他,我心裡不禁帶了一點悲憫。


 


他察覺到我的視線,冷笑了一聲。


 


「你的眼神,是在可憐朕嗎?你骨子裡,仍然帶著你身為『現代人』的驕傲。」


 


「奴婢眼神不好,這雙眼該剜去。」


 


他默了一瞬,莞爾道:「你的眼睛很好看,剜去可惜了。」


 


這句話,他的語氣裡,已經褪去了危險的氣息。


 


「你那位S去的朋友說,人人平等,她絕不可能自稱奴婢。」


 


他說著,語氣裡帶著嘲笑的意味。


 


「回陛下,有一句古話,叫作入鄉隨俗。」


 


他輕笑了兩聲:「好一個『入鄉隨俗』,往後你不必如此自稱。」


 


我回話,不答「謝陛下」。


 


而是一句:「好。」


 


4


 


中秋節宴在室外舉行,周屹穿著暗紅色龍袍,端坐主位。


 


我站在他身旁,懷裡抱著他的披風。


 


那是楊公公吩咐的,秋風吹得涼了,要給陛下添衣。


 


可他吃酒吃熱了,不僅不要加衣,反倒要減衣。


 


楊公公走過來:「陛下,禮服不能脫啊。」


 


周屹充耳不聞,仍要解腰封。


 


我按住他脫衣的手:「陛下,秋風蕭瑟,會著涼的。」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看了兩秒,反手將酒盅推走了。


 


宴席到了下半場,酒酣壯膽,氣氛松弛,不少武將從座位上起來,跟著音樂跳起了舞。


 


文臣以袖掩面,一副莽漢痴呆,不堪入目的嫌棄表情。


 


連一旁的守衛也交頭接耳,聊起闲話來。


 


一陣風攜著詭異從深處襲來,轉轉繞繞,吹起了周屹的長發。


 


觥籌交錯之間,箭影乍現,直衝周屹心口而來。


 


我撲到周屹身前為他擋箭,他扣住我的腰,將我抱起來,同時飛杯擋箭,瓷杯四分五裂,劃破了我的臉。


 


「嘖,可惜了這張小臉。」


 


這個時候了還有空看我!


 


再回首,悠闲氛圍早已不再,已是刀光劍影,一片血色。


 


正此時,一個大臣提劍直衝周屹而來,周屹一時不察,即時格擋也被刺穿了腹側。


 


他一拳砸向叛徒的太陽穴,將人打S了。


 


「陛下,快拔劍!


 


「陛下,注意安全——」


 


周屹拔出長劍,應對從容了許多。


 


就在這時,又有一名大臣忽然看過來,他不顧身後衝他而來的刺客,直直地衝向周屹。


 


周屹早有防備,提劍要S。


 


「不要——」


 


我急忙大喊。


 


然而已經來不及,那名大臣被周屹穿心的同時,後背也被刺客砍傷。


 


周屹回頭看我,我已經中箭倒地。


 


那名大臣不是來刺S他的,是看到了他的危險,想來救他。


 


叛徒可憎可S,忠臣可悲可敬,我可憐。


 


尖銳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陣陣發黑,我抓緊周屹的衣襟,想說話,可最終口吐鮮血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夢裡,我又回到了海邊。


 


阿媽在院子裡曬魚幹,阿爸在屋子裡喝酒。


 


不多時,屋子裡傳來阿爸打罵妹妹的動靜。


 


「S丫頭,誰讓你動這盤紅燒肉了,你配吃嗎?」


 


阿爸一直想要個兒子,阿媽卻生了兩個女兒。


 


他打罵我們母女三人已是常事。


 


我和媽媽趕進屋裡去看,隻見喝高了的阿爸把酒瓶子砸碎在了妹妹頭上。


 


妹妹暈暈乎乎地踩著步子,倒在了阿爸腿上,阿爸一腳將她踹開了。


 


妹妹在阿媽懷裡抽噎:「阿媽,阿姐,好冷……」


 


她渾身都在抽搐,眼神卻還盯著飯桌。


 


她咽氣時,阿爸吃完了盤子裡最後一塊紅燒肉。


 


阿媽報警抓了阿爸,阿爸進了監獄。


 


阿媽帶著我離開了那個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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