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陳將軍。」
是蕭君堯來了。
他垂眸看我,眼裡帶著憐惜:
「一切,都是孤的主意。
「與若雪無關。」
我:「啊?」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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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和蕭君堯在簡陋的房間裡促膝長談。
我爹問:「太子不怪若雪行這奢靡之事?」
房內隻有一個板凳。
蕭君堯隻好站著:「孤一直忙於貪汙案一事,近來的確疏於陪她,她此次行事,也能理解。」
我爹又問:「若她本性如此呢?」
蕭君堯還沉浸在我悲慘的身世中。
他說:「就算是,孤也認了。」
聽完牆角的翠竹很快就回來跟我講了整個過程。
我抱著枕頭哭了一晚上。
我爹怎麼能說我這麼多壞話呢。
19
第二天蕭君堯來找我。
我眼睛還是腫的。
他神色也有些憔悴。
我知道,是因為我把他的錢花光了。
他昨晚或許也像我爹一樣,去城西S豬了。
畢竟,他臨走前,問了我爹一句「將軍S一頭豬,能掙多少錢」。
堂堂太子,成何體統。
我準備把這些地契還給蕭君堯。
手剛伸出去。
就被他握住了。
眉心突然落下一個湿熱的吻。
「太子妃放心,孤定不會讓你,再過上以前那樣的生活。」
蕭君堯鋒利的下颌近在眼前。
他真好看啊。
心髒怦怦跳個不停。
我呼吸都窒了一瞬。
完了。
我要說什麼來著。
20
我莫名其妙就成了好幾家鋪子的老板。
就連天香樓也有了我的一份。
天香樓的大老板是江南首富,回京之際,特地為我準備了歡迎宴。
本著不吃白不吃的人生理念。
我非常開心就去了。
可沒想到,我是去吃飯的,對方卻是來認親的。
面貌清秀的男子眼淚汪汪:
「果然是你。」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是?」
張啟松鼓起嘴:
「是我,二狗子啊!」
換作以前,我一定會說自己認識很多二狗子。
但近些時日,我已經和宮裡的娘娘們學會了人情世故。
「是你啊!
「真是好久不見。」
張啟松語出驚人:
「那你現在,還願意嫁給我嗎?」
「你小時候說過,要嫁給首富的。」
我突然嗆了下。
「我……我已經許了人家。」
「這樣啊。」張啟松有些落寞,「如果我可以做外室呢?」
我嗆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倒是沒問題。
就怕太子有意見。
果然。
他話音剛落。
有人一腳踹開了門。
蕭君堯一襲玄衣,劍指張啟松:
「你剛剛,說了些什麼?」
張啟松哪裡還有什麼當外室的想法。
他魂都快嚇沒了。
21
蕭君堯原本是來附近辦事的。
懷州貪汙案一事,涉及了很多官員。
可沒想到在這撞見了我。
侍衛憤憤不平:
「陳小姐,你怎麼能和外男來吃飯呢?」
我也很不好意思。
平時蹭飯蹭慣了。
忘了現在有身份了。
「錯不在她。」
蕭君堯想了想,問:「你小時候,真想嫁給首富嗎?」
廢話。
誰不想嫁給首富。
我搖了搖頭,說:「不想。」
蕭君堯眼尾上揚,心情又莫名好了幾分:
「你不用哄孤。
「是孤的錯,孤該更加努力才是。」
我想。
可能是蕭君堯近日與我爹來往頗深的緣故。
被我爹傳染了。
無人的小巷。
我勾了下他的手指:
「我今晚,陪你吃飯吧。」
22
太子府的晚膳很是簡單。
一道白菜炒肉,一道水煮白菜。
購菜的廚娘解釋道:「是因為太子很愛吃白菜。」
我想。
他那麼愛吃白菜。
可能是因為沒吃過其他的菜。
等廚娘走後,我吩咐大廚:
「今晚做紅燒肉和獅子頭吧。」
大廚說自己隻做過白菜炒肉和水煮白菜。
於是我讓翠竹留了下來。
菜端上來。
蕭君堯嘗了口,眉頭微皺。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今日購菜的廚娘就跳了出來:
「狗賊,等S吧!
「菜裡藏了無色無味的劇毒,遇水即發,你沒命活了!」
她當庭被擒下,有些瘋癲。
王廚娘已經在府裡當值八年了。
當初她來京尋親,被高中狀元的兒子拋棄,本來是要跳江尋S的,被路過的蕭君堯所救。
本應是信得過的人才對。
蕭君堯問:「為什麼。」
王廚娘眼角含淚:
「你昨日處決的那人,是我唯一的兒子啊!他縱然貪汙了一些災銀,也罪不至S。我……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侍衛將她反壓在地:「交出解藥。」
「沒、沒有解藥,半個時辰後他就會毒發,求生不得求S不能。」
沒有解藥……
我撲到太子身上,哭得驚天動地:
「太子,你別S啊。」
一邊哭一邊問:
「我明明把白菜換成了紅燒肉和獅子頭,肉和水都用的天香樓送來的上等豬肉和山泉水,菜是我們翠竹親手做的,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王廚娘癲狂的狀態突然停了。
她唇角嚅動:
「你沒吃白菜?」
四周靜了片刻。
「所以你將毒放在了白菜裡?」
王廚娘閉上了眼。
「天意啊。
「為什麼偏偏是今天。」
她眼一閉,人就去了。
侍衛上前稟報:
「太子,她提前服毒了。」
蕭君堯緩緩吐出一口氣:
「拖下去吧。」
他又低聲說了句:
「太子妃,你抓疼孤了。」
23
太醫很快就來了太子府。
為蕭君堯把脈之後,說太子身體無恙。
蕭君堯撫平了我眼角的淚:
「別怕,以後的菜,都是孤先吃。」
我感動得一塌糊塗。
又覺得這樣不太好。
要是我爹知道,又要罵我了。
他說過,讓我好好對太子的。
我又推辭了起來:
「不行,還是我先吃。」
蕭君堯說:「我先。」
怎麼還搶上了。
我當仁不讓:「當然該我先。」
「我先。」
「我先。」
就在我們快吵起來之際。
常跟在蕭君堯身邊的太監突然插嘴:
「還是讓奴才先吃吧。」
24
貪汙案一事完結後。
很快就迎來了我和蕭君堯的大婚。
蕭君堯向皇帝請賞,以太子妃和善的名義,為貧苦百姓放糧。
於是大婚當日,萬人空巷。
有人手捧鮮花,有人笑逐顏開。
婚轎浩浩蕩蕩,迎進了太子府。
贊禮官提聲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蓋頭遮了眼, 我看不見前路。
隻有蕭君堯牽著我的手, 穩穩地朝前走。
一進房間,我就掀了蓋頭。
「好熱。」
蕭君堯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跟頭狼似的。
我問:「你怎麼了?」
穿著新郎服的他長身玉立,眉眼很是俊朗。
他垂眸:「無事。
「孤隻是突然想起,你曾送給孤的那幾本書。」
書?
洞房花燭夜。
誰要跟他提書。
但昏暗的燭光映出他如玉的眉眼。
我突然有種遲來的羞澀:
「太子, 那我們還是先看會兒書吧。」
書是蕭君堯從枕頭下拿出來的。
我一時樂呵:
「讓我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太子竟還隨床攜帶。」
我拿過來翻了幾頁。
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蕭君堯扯開了我的衣帶:
「太子妃,孤來回應你當初那句喜歡了。」
我當初……說什麼了。
雨打芭蕉, 紅燭滴落。
牆上的人影糾纏, 分開,再纏綿。
情到濃時, 他說:
「孤心悅於太子妃。」
我喘得厲害, 聲音打戰:
「我也喜歡太子。」
25
皇帝和陳將軍在廳內喝茶。
皇帝本是在等太子的。
但太子一直沒來。
他一猜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畢竟當初他和皇後也是如此。
皇帝低低罵了聲:「混賬東西!」
陳將軍今日脾氣倒是難得地好。
他看到女兒今日紅妝的模樣, 忽然就回憶起了已故多年的妻子。
「已經十八年了啊。」
皇帝沉默許久:
「陳愛卿,是朕對不住你。」
陳將軍喝了口酒, 搖搖頭:
「皇上何出此言,就算是重來一次, 臣也一樣會做此決定。」
十八年前,叛軍逼上皇城。
一部分攻進皇宮, 一部分則……進了陳府。
而陳夫人已經臨盆在即。
消息傳來時,陳振東依然讓手下護衛皇城,隻挑了小部分兵營救自己的妻子。
皇帝平安無恙。
陳振東回府, 卻隻看到一地屍體。
陳夫人躺在地上。
已經S了。
陳振東止不住地反胃, 身體發抖。
他拿起了劍。
準備跟著一塊兒去了。
也就在這時, 聽到了嬰兒的哭啼。
那是妻子拼S護住的女兒。
這麼多年來,他總是拼命對女兒好。
似乎這樣,就能彌補一些對妻子的虧欠。
十八年前, 他沒有做錯。
可他每想起一次,就會在手臂上劃一刀。
26?
成婚後。
盡管蕭君堯很寵我,但還是有鶯鶯燕燕往他身邊湊。
翠竹說:「太子妃, 你倒是管管啊!」
我忙著和幾個皇妹逛街, 聽曲,又重拾了小時候的陋習。
而蕭君堯忙著……掙錢。
偶爾遇見我爹, 他很是委屈:
「嶽父大人,你也沒說太子妃這麼能花啊。」
我爹也無辜:
「你也沒問啊。」
幾個皇妹已經招了驸馬, 把人治得服服帖帖。
「訓男人就跟馴狗一樣,拿捏他的命脈他就對你言聽計從了!」
「對, 有些人就是給臉就爬你頭上來。」
「皇嫂, 聽我們的準沒錯。」
遠道而來的姨娘也勸我:
「隻有掌握了經濟大權, 你才能成為家裡唯一管事的。
「你隻有這樣那樣……」
聽得我頭都大了。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
等蕭君堯領完俸祿回來。
我兩手一攤:
「給我。」
蕭君堯沉默了:
「太子妃, 你近來越發……」
「越發什麼?」
「越發美了。」
「……」
27
太子一心撲在我身上, 皇後自然有些不滿:
「身為太子,自然不能專寵一人。」
她送了幾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來太子府。
我時常抱著我爹的大腿哭:
「(這」二來,若太子沒瞧上,也正好挑起我們之間的矛盾,隻要我無理取鬧一番, 太子指不定哪天就改主意了。
沒想到,我非但沒有不滿意。
還很是高興:
「太好了,這樣蕭君堯可以養我們一群人了。」
恰好回來的蕭君堯臉色有些發白。
他難得發脾氣:
「你似乎很開心。
「你一點也不關心孤的身體嗎?」
幾位美人當晚就被送了回去。
「母後嫌孤不夠累?」
皇後還想說什麼。
蕭君堯又把人塞進了皇帝的後宮。
這下皇後是什麼也不說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