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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竟就這樣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白天,謝華裕光著膀子採了幾個野果回來。


 


不得不說。


 


他身材實在是好,輪廓分明線條硬朗。


 


就連摸上去的手感也是極好。


 


想到這裡,我連忙打住。


 


我們誰也沒提昨日的事,休頓了一會兒便要啟程回營。


 


三日已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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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軍中早已傳遍我S了的消息。


 


「你就這樣回去?」臨走前,謝華裕看了一眼我身上農婦的衣裳。


 


我才反應過來,幹笑了兩聲。


 


「我給忘了。」說完我連忙說出早就想好的說辭,「當時城門看守太嚴了,過往的男人都查得仔細,所以我不得已才扮作女子。


 


「怎麼樣?扮得像吧?」


 


說完我刻意做作地朝他眨眨眼。


 


他別過眼,耳尖爬上桃色。


 


「一點都不像。」


 


15


 


謝華裕的傷勢有些嚴重。


 


他支撐著回到軍營,便又倒了下去。


 


這一路走來,他連哼都沒哼一聲,我以為他的傷見好了。


 


不過好在都是外傷。


 


軍中的大夫開了幾副藥方把燒退下去,養幾日便沒什麼大礙。


 


隻是我有些過意不去。


 


所以他手臂受傷不方便活動,許多事我都替他代勞了。


 


好巧不巧。


 


謝華章衝進來的時候,我正在給謝華裕穿衣服。


 


「哥,他們說你受……」


 


謝華章的聲音在身後戛然而止。


 


我給謝華裕扣腰帶的手,也僵了一下。


 


看來綠蘿說得也不是全無道理。


 


現在這個情況任誰現在看了,都會覺得我和謝華裕有龍陽之癖。


 


我抬眼瞪了他一眼。


 


若不是他非要我幫他穿上外衣,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謝小姐怎麼……」我尷尬地轉身,看著謝華章身後出現的女子,「舒娅公主也來了。」


 


……


 


16


 


謝華章來了。


 


舒娅也來了。


 


我一時成了軍中人人飯後的談資。


 


「沈少爺不得了,二女爭一夫。」


 


我從那人身後路過,一腳將那人踢翻在地。


 


「小心謝將軍把你舌頭拔了。」我惡狠狠地警告。


 


說完我又繼續苦兮兮地去伺候謝華裕。


 


若是說之前伺候他還有些怨言的話,如今我隻當他那兒是避風的港灣。


 


「你似乎不喜歡華章。」謝華裕側躺在榻上,笑著看我。


 


「不敢不敢。」


 


「那你不喜歡舒娅公主?」


 


「不敢不敢。」


 


我擰了手巾走到他身邊,心中鬱結。


 


活了十八年。


 


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女子太麻煩。


 


「那你是想將二人都娶了?」


 


我連忙擺手:「我沒那個福氣。」


 


謝華裕躺正身子,任由我替他擦手臂,一雙眼睛帶著笑意。


 


其間有我沒注意到的狡黠。


 


他輕聲道:「若是如此,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我抬頭看他。


 


「什麼主意?」


 


我的話剛落,他便抬手捉住我的手臂。


 


這時帳簾被人掀起來。


 


他捉住我的手一拉,一把便將我拉倒到榻上,半躺在他懷裡。


 


我看不見來人。


 


隻聽到了倒吸一口涼氣。


 


謝華裕一手摟在我腰上,一手按著我的腦袋,看向來人:「滾出去。」


 


「是是是。」


 


是張掖驚慌失措的聲音。


 


隨之便是掀開簾子出去的聲音。


 


我不明所以,抬頭看謝華裕:「你幹什麼?」


 


他的喉結動了動,腦後的手覆上我的眼睛。


 


略有些粗糙的掌心溫熱。


 


「這便是那個法子。」


 


17


 


謝華裕那個S千刀的。


 


自那日後,整個軍營的人都知道了,我和他搞斷袖。


 


「我真的沒有。」我拉住張掖,極力解釋,「那日真的隻是我摔了。」


 


張掖像是見鬼一樣,甩開我的手。


 


他往後退一步,對我畢恭畢敬:「辛苦你了。」


 


辛苦我什麼啊!


 


我怎麼就辛苦了!


 


這件事對我的打擊很大。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謝華章和舒娅公主也信了。


 


天天恨不得跟在我屁股後面的舒娅公主這幾日見到我都繞道走。


 


謝華章倒是不繞道。


 


她把我拉到一個隱秘的角落,看著我欲言又止了半晌。


 


「你當真是斷袖?」她眼中有些絕望。


 


說實話。


 


就京都那幾面,我實在不知道她喜歡我哪兒。


 


舒娅也就算了,她作為京都貴女。


 


最是明白我聲名狼藉。


 


「不是。」我嘆了一口氣,「但謝小姐,我不會娶你,也不會娶舒娅公主。」


 


她眨了眨眼,絕望散去一半。


 


「那你想娶誰?」


 


「我誰都不娶。」


 


她又開始絕望:「你就是斷袖。」


 


……


 


根本說不通。


 


「謝小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許告訴任何人,你發誓。」


 


她一臉好奇,舉起手指:「我發誓。」


 


我湊到她耳邊。


 


「我是個女子。」


 


她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不可思議地轉頭看我。


 


我點點頭。


 


她眼中的震驚漸漸轉成興奮。


 


最後差點跳起來。


 


感覺太不正常。


 


他們謝氏兄妹,感覺都不太正常。


 


18


 


除了謝華章。


 


所有人還是堅定認為我不但是斷袖,還深愛謝華裕。


 


我氣得衝進謝華裕的帳中。


 


「現在謠言四起,你得對我負責!」


 


卻沒想到他正在換衣服。


 


脫得隻剩一件褻褲。


 


他回過頭來,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如今是誰要對誰負責?」


 


我連忙背過身去。


 


想起來我是個男子,硬著頭皮又轉回去:「又不是沒見過。」


 


他眨了眨眼。


 


「那的確是該負責。」


 


19


 


謝華裕又要出城了。


 


雖然我對他還有氣,但想到上一次,還是忍不住提醒他:「小心點。」


 


他卻頭都沒抬。


 


「你也去。」


 


我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他竟然同意讓我上戰場了。


 


我立馬湊上前去:「當真?」


 


當真。


 


他帶著一隊人馬和我,說是要去刺探軍情。


 


「後來呢?」謝華章坐在桃花樹下,雙手託腮問我。


 


我喝了一口茶,有些別扭地理了理亂了的裙擺。


 


「後來我不就S了嗎?」


 


我們在一個峽口遇到了敵人伏擊。


 


當時我如臨大敵,以為會是一場酣戰,心想自己絕不能拖大家的後腿。


 


卻沒想到這都是謝華裕自編自導的一場戲。


 


為了讓我假S脫身。


 


金蟬脫殼。


 


謝華章有些心疼地拍了拍我的腦袋。


 


「阿度啊阿度,從此以後, 你便是你自己了。


 


「就是便宜我哥了。」


 


(正文完)


 


謝華裕番外:


 


八歲那年。


 


我父母皆戰S沙場,獨留下我和妹妹謝華章相依為命。


 


沒有父母庇護,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好過。


 


第一次見到沈度是在十四歲那年。


 


她隻有十歲。


 


為了那筆軍餉,我被伯父送進軍營。


 


謝華章在軍營外哭成一個淚人。


 


沈度便是這時候來的。


 


他遞給謝華章一張手帕,說男子建功立業是好事。


 


粉雕玉琢的小小貴公子,錦衣華服。


 


根本不知人間疾苦。


 


那時我想的便是日後也要讓謝華章過上這樣的日子。


 


於是我日復一日。


 


年復一年。


 


在沙場上S了一個又一個人, 一步一步爬到高位, 成了人人害怕的活閻王。


 


再次見到沈度,是在回京的途中。


 


小公子已經長成少年,卻被一隻野狼嚇哭了。


 


真是沒出息。


 


彼時我已經住進將軍府,謝華章也成了大將軍的妹妹。


 


便是錦衣玉食被慣壞的沈度想來迎娶, 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所幸謝華章說,她根本看不上沈度那樣的草包。


 


成日遊手好闲隻會喝酒作樂。


 


她說得對。


 


沈度可不能成為我的妹夫。


 


她還說, 我對沈度有些過度關注了。


 


可笑。


 


我堂堂一個大將軍。


 


要關注也是去關注那些美豔的女子。


 


我不過是羨慕他那般膚如凝脂的精細模樣。


 


與我這一身傷對比鮮明。


 


可自謝華章說過以後,我不知為何更是喜歡在人群裡尋沈度。


 


這可不行。


 


他是男子。


 


我也是男子。


 


謝家不能在我這兒斷了。


 


於是我領命又離開了京都。


 


那是一場無聲的刺S,我身邊的精衛都為我而S。


 


我九S一生躲進一個山洞裡便沒了意識。


 


隻知道有人叫我的名字,讓我別S。


 


聲音不粗不細。


 


熟悉又好聽。


 


隻可惜我像是被一團火包住, 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最後那人竟用自己冰冷的身軀貼了上來。


 


軟若無骨。


 


竟是位女子!


 


那怎麼行!


 


可不管我怎麼掙扎也沒辦法睜開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間, 隻看到一個匆忙離去的背影。


 


救命之恩, 若是報了便是損了姑娘的清譽。


 


若是不報,我心中不安。


 


於是我秘密探查。


 


竟真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沈度她居然是個女的!


 


我居然不是斷袖!


 


那天夜裡,我高興壞了,喝了足足三壇子酒。


 


「哥!」謝華章跺了跺腳,「我不喜歡沈度, 他流裡流氣的, 我恨不得一拳給他打到護城河裡!」


 


傻妹妹。


 


為了哥哥的幸福,你再忍忍。


 


可我面上不能這麼說。


 


我咳了兩聲:「隻是讓你跟他結交朋友,沒讓你嫁給他, 你怕什麼?」


 


所幸她的犧牲, 都是有意義的。


 


「你早就發現了?」沈度躺在我懷裡, 聽我講起以前的事驚得抬起頭。


 


撞在了我下巴上。


 


她細皮嫩肉的。


 


怕是疼極了。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放心,除了我,誰也沒發現。」


 


「那你怎麼發現的?」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我早該發現的。


 


哪有小子有她這麼一雙叫人沉淪的眼睛。


 


見我不說話, 她繼續追問我:「你到底怎麼發現的?」


 


我眯了眯眼。


 


若是告訴她, 是在山莊撞見她沐浴, 怕是我今夜要去書房睡了。


 


「自是你相公我聰明。」


 


她不信。


 


卻也沒再問,隻在我懷裡蹭了蹭:「幸好你發現了。」


 


幸好我發現了。


 


不然她這一輩子, 便隻能是宰輔的逆子沈度了。


 


「爹娘怎麼樣了?」


 


過了許久,她悶悶的聲音才傳來。


 


我輕聲道:「他們如今很好, 他們希望你不要怪他們, 從此以後能堂堂正正身穿羅裙成為真正的女子。」


 


懷中的人突然就沒了聲音。


 


不一會兒又傳來抽泣的聲音。


 


她總是這樣。


 


哭也壓著。


 


叫人心疼。


 


「我從未怪過他們。」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他們為了讓我活著,已經很盡力了。」


 


那一年陛下信奉巫術。


 


術士說,隻要是八月十三誕生的女嬰都要處S。


 


否則紫微星異動, 影響國運。


 


所以沈度從一出生, 便是男子。


 


宰輔不惜欺君,也從未怪過沈度是個女兒。


 


沈度不愛哭。


 


可哭起來很難哄。


 


我哄了半天,她才堪堪止住。


 


京中哪家妓院的姑娘腰最軟,我也知道。


 


「(我」「我們生兩個孩子好不好?」


 


我喉結動了動。


 


放在她後背的手開始不安分。


 


「好。」


 


「讓一個孩子跟我姓沈,好不好?」


 


「好。」


 


便是都姓沈又有何關系。


 


都是我的血脈。


 


我吻了吻她湿漉漉的眼角,啞聲道:「那我們現在就得努力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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