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到家,就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我。
他掃視一圈,看到面前空蕩蕩的牆,挑了挑眉:
「還在生氣?」
我聲音淡淡:「沒。」
「把合照都扔了,還說沒生氣?」
宋砚初嗤笑一聲。
我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就算沒有今天這一遭,我也早晚會扔。
但宋砚初顯然誤會了,他從懷中拿出一個木質的盒子,遞到我面前:
「別生氣了,這個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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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裡面是一串紫水晶手鏈,我的生辰石。
我有些意外地接過,情緒復雜。
彈幕此時又在刷屏:
【男主居然給女二送禮物了?是心虛感覺自己做的事太混蛋了?】
【女二別上當!這是女主不要的,他才給你!】
【啊啊啊啊女二補藥原諒他啊!!】
我撥弄手鏈的動作一頓,抬眼淡淡看著他:
「這是唐婉婉不要的?」
宋砚初聞言一愣,頓時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便調整過來:
「怎麼會呢,我一共做了三款,這款是專門給你的,婉婉不要的那個我早就扔了,哪舍得給你呢?」
是啊,做三款,給白月光兩款,給未婚妻剩一款。
他還覺得未婚妻應該感恩戴德。
本來平靜如S水的內心再次波動起來,我有些煩躁地皺起眉,努力壓下眼底的情緒,將宋砚初的手推遠:
「我說了,我不要。」
宋砚初見我不識相,頓時皺起眉,有些壓不住自己暴躁的脾氣:
「我都解釋的很清楚了,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無理取鬧?」
說完,宋砚初站直身體,猛地把盒子向我扔來。
鋒利的邊角從我的額頭擦過,劃出一明晃晃的血痕。
水晶掉在地上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我低叫一聲,捂住傷口。
從指縫裡隱隱能看見殷紅的血。
彈幕看到瞬間瘋了:
【啊啊啊男主能不能立刻給我去似啊???】
【大腦發育不完全,小腦完全不發育,偽人男主無疑】
【可憐女二,媽媽抱抱嗚嗚嗚】
【好好處理一下傷口,小心別感染!】
宋砚初也慌了,他拉住我的手,低聲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想甩開他的手,卻被緊緊抓住,細心檢查一陣後,他終於松了口氣:
「還好傷口沒有太深,等我去拿個碘伏。」
我剛想開口說不必了,宋砚初卻徑直走進了儲物間。
忽然,他的電話響了。
我的聽力很好,即使隔著一層厚厚的門板,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宋哥,婉婉姐喝醉了,你來送她回去吧。」
那邊傳來的是一個笑嘻嘻的男聲。
宋砚初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但還沒等宋砚初說話,緊接著就是唐婉婉帶著醉意的嬌嗔:
「哎呀胡說什麼,我才沒醉,宋砚初在家有美人兒了,怎麼會想起我……切,我們早就沒關系了…嗝…」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
此時彈幕的白眼已經快要具象化:
【茶藝大師啊女主】
【哇塞貝貝,你說話怎麼見見的?】
【不用想就知道偽人男主絕對吃這一套】
果不其然,宋砚初一點都沒覺得茶,他聽到唐婉婉的聲音後甚至臉色還緩和了:
「你在哪裡?」
?那邊人扭扭捏捏報了個地址。
「好,你等等,我馬上到。」
宋砚初又安撫了唐婉婉幾句,就開始腳步匆匆地換衣服,頭也不抬地說:
「我去看看婉婉,她一個女孩子,喝醉了我不放心。」
「正好碘伏也沒了,我本來就要出去買,你就當我順便去看看婉婉。」
「你說碘伏沒了?」
我抬頭,淡淡問道。
「是啊。」
聞言,宋砚初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他像是又想起什麼似的,走到屋裡再次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
打開,裡面是一個閃閃發光的大鑽戒。
不知道是不是長記性了,他彎下身子,親手將戒指給我戴上,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 這麼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走確實危險…婉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扔下她不管,等我回來。」
我淡淡地看著他的動作,沒有再爭辯什麼,轉頭對他說:
「路上注意安全。」
宋砚初動作一頓,有些意外地說:
「謝謝,那我走了。」
我衝他點點頭。
宋砚初走了之後,我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
半晌,我站起身走進儲物室,輕而易舉地找到了被藏在櫃子後面的一整瓶碘伏。
確認沒錯後,我沒看再次狂躁起來的彈幕,毫不猶豫地將整瓶扔進垃圾桶。
?
5.
晚上睡覺之前,我給顧彥澤打了視頻通話。
他那邊正是中午,正在吃午飯。
看到我領口大開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他頓時臉紅的像蝦子。
我勾起唇角,忍不住逗他:
「為什麼低頭,不想我嗎?你要看哪裡,我給你拍?」
顧彥澤:「?!」
彈幕:【?什麼虎狼之詞】
顧彥澤臉紅得簡直快熟了,還不敢抬頭,隻能悶悶往嘴裡塞飯:
「不不不用了……太快了太快了…你先把衣服穿好…」
我思考一陣,表示認同:
「確實,男人太快不太好……那就再等等。」
顧彥澤瞬間被米飯粒嗆到,猛喝了幾大口水。
彈幕也刷起一片片問號:
【?司機師傅怎麼突然開車了,等一下我還沒上去】
【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放我下去!】
【狂撩姐和害羞哥,瑪德好好磕!比隔壁那對渣男賤女強多了!】
【S丫頭真爽啥時候讓我演兩集……】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震動幾聲,我低頭一看,是唐婉婉發的信息。
唐婉婉:【他給了你一個鑽戒?】
唐婉婉:【一個殘次品,某些人也就隻能要我看不上的破爛了。】
說完又傳過來好幾張她戴著鑽戒,和宋砚初十指相扣的照片。
我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去,沉默地翻著照片。
顧彥澤的視頻還沒關,他見我臉色不對,也不管什麼害羞不害羞:
「你沒事吧?許澄?」
「沒事,今天先這樣,寶貝明天見。」
我沒管顧彥澤的抗議,直接掛了視頻通話。
一邊下床穿鞋,一邊緊緊盯著照片後面的背景,隱隱認出一些標志性建築。
彈幕此時也在疑惑:
【什麼情況,女二這是突然抽什麼風?】
【什麼抽風!這架勢是要去捉奸啊!】
【隻憑幾張照片就能直接定位嗎?女二是福爾摩斯轉世?】
我沒理越說越離譜的彈幕,特意穿了一身黑色,拿起車鑰匙就往照片裡的地方趕。
宋砚初不是不想和我拍婚紗照嗎?那好。
等到結婚那天,後面的大屏幕就隻好放一些別的了。
6.
我很快就找到了他們所在的酒吧。
好巧不巧,這家酒吧的老板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向他簡單說明了情況,他就很痛快地給我調了監控。
監控室。
「按照你說的,應該是 406 這間,」
老板快速拉動著進度條,「……但是你看,其他人半個小時前就走了,現在房間裡就隻剩下你說的那個一男一女。」
說著,老板將電腦讓出來:「你想截取那段自己弄就好,但是隻限於 406 這間。」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好的,非常感謝。」
等老板出去後,我就將 406 房間的監控全屏。
屏幕上的兩人姿勢曖昧,唐婉婉雖然有意疏離,但也欲拒還迎。
唐婉婉嘟著小嘴,臉看起來有些紅:
「……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宋砚初含情脈脈,滿眼寵溺地看著她,
「隻要你想,下周的婚禮主角隨時換人。」
我面無表情地聽著。
接下來就是兩人的打情罵俏,慢慢地越靠越近,最後親的難舍難分。
彈幕此時已經炸了:
【我的眼睛,沒人救救我的眼睛嗎……】
【原來女二視角的男女主這麼見嗎?!】
【能不能讓男女主這兩個爛黃瓜都滾啊,女二你獨美好嗎?】
【嗚嗚嗚抱抱女二,寶貝你真的很好,你已經很棒了嗚嗚嗚】
我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把這些畫面全部下載,保存到 U 盤裡。
轉身離開。
?
7.
第二天。
宋砚初到家的時候還哼著歌,顯然心情不錯。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雜志。
「剛剛接到電話,婚禮場地大多都布置好了,你要去看看嗎?」
我頭也沒回,對身後的宋砚初說。
宋砚初反應了好久才發覺我這是在和他說話,半晌嗤笑一聲:
「你還真的在一直準備啊?」
我納悶地看他一眼:「為什麼不準備?」
我的新郎暗戀我十多年,我不得給他一個盛大的婚禮作為交代嗎?
宋砚初輕蔑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
「沒什麼,你先去吧,我今天很忙,有空再去。」
我也沒強求:「好。」
婚禮會場。
我欣賞著現場精美的裝飾,看著天花板上慢慢被吊起來的氣球,金粉,和彩紙。
想著婚禮當天,在我走過這裡時,他們會從天而降,落在我的身上。
這是每一個女孩子都無法抗拒的誘惑。
就在這時,一個工作人員拎著貼紙走過來,上面赫然是宋砚初和顧彥澤的名字:
「許小姐,這怎麼有兩個人名?怎麼貼?」
我猶豫一瞬:「把顧彥澤貼在下面,宋砚初貼在上面,到時候你們見機行事。」
這裡的工作人員被我早早買通,差不多能猜到我要做什麼,點點頭走了。
就在這時,我的身後突然冒出一個幽怨無比的聲音:
「哦,把我的名字貼在別的男人下面,姐姐到底是要和誰結婚啊?」
我身體一僵,看著眼前本來平淡的彈幕突然瘋狂起來:
【不是,男二怎麼突然回來了?】
【肯定是昨天晚上女二掛他電話生氣了吧!哇咔咔,你也有今天啊女二!】
【壞了壞了,小狗生氣了,女二快和他啪啪啪哄他!】
我滿頭黑線地看著面前的彈幕,感覺自己被騷擾了。
我看著他,尬笑兩聲:
「我不是給你解釋過了嗎?我喜歡的是你,想要結婚的對象也是你。」
我走過去,摟住他的腰蹭了蹭,「別生氣了,等婚禮之後補償你。」
但顧彥澤卻出乎意料地不吃這一套,他撅起嘴,陰陽怪氣:
「我感覺我現在就像小三一樣,是不是還得躲著原配啊?」
彈幕開始吱哇亂叫:
【他在暗爽!他在暗爽!女二其實他要爽S了!】
【嘴硬的小子,其實他根本沒生氣,就是想讓你哄哄他。】
「這樣啊,」
眼前的彈幕飛舞,我憋著笑,狀似無奈地攤了攤手:
「那算了吧,既然你不願意,我就去找別人了……哎……」
我轉過身,開始嘆息著往外走。
顧彥澤瞬間拉住我的手,臉色黑如鍋底:
「你別想!在京都裡你找不到第二個男人再敢陪你幹這種事!」
「啊,是嗎?」
我佯裝苦惱地思考一陣,突然靈機一動,
「那女的行。」
顧彥澤的臉瞬間更黑了。
彈幕卻在更瘋了:
【紫嘖~是我啊紫嘖~】
【我是女的。】
【沒發出去嗎?我是女的。】
【神特麼女的也行哈哈哈哈顧彥澤的敵人更多了】
我雖然面上不顯,但其實已經在心中瘋狂憋笑。
就在我準備回頭給他順順毛時,突然一個帶著寒意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許澄,他是誰?!」
?
8.
我慢慢轉過頭,赫然是臉色黑如鍋底的宋砚初。
唐婉婉在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看我的眼神中滿是敵意。
「他啊,」
我慢慢勾起一個笑容,也挽住顧彥澤的手臂,
「我的竹馬,很好的朋友,從小就一起長大的。」
聽到「朋友」這個詞時,兩個男人的呼吸都瞬間粗重了一瞬。
我:「……」
「朋友為什麼要挨得那麼近?!」
宋砚初眼中的寒意沒有丁點褪下,反而愈演愈烈,
「許澄,你過來!」
我蹙了蹙眉,有些嫌棄地看著他:
「都說了我們是朋友,我們認識這麼久,要是真有點什麼,難道還輪得到你嗎?!」
「……你!」
這話莫名耳熟,宋砚初之前對我說的話被原方不動的送還,他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此時彈幕也在歡呼:
【一個字,爽!】
【密碼的乳腺通了。】
【麻煩這種有嘴的女二給我來一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