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澄,我沒開玩笑,」
宋砚初緩了緩,舒口氣道,「你過來,我們好好談談關於婚禮布置的事。」
我翻了個白眼,剛想說他早幹嘛去了,卻被顧彥澤擋在身後。
他偷偷捏了捏我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宋砚初:
「宋先生別誤會了,我們真的隻是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他幾乎是咬碎了往外蹦。
「而且我還找姐姐有事,先失陪了。」
說著就要拖著我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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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善如流地嘆了口氣,學著之前宋砚初的模樣:
「他非要走,我也沒辦法不是嗎?你先自己看看吧。」
說著,不再管宋砚初極其難看的臉色,直接離開。
婚禮當天。
我穿著精心挑選的婚紗,裙擺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層層疊疊的薄紗在地面上輕輕鋪開。
長發高高盤起,編織成優雅的發髻,幾縷發絲垂在頸側。
當看到我這幅樣子,原本偷偷藏在員工休息室生悶氣的顧彥澤,也忍不住直了眼。
彈幕此時再次忍不住狂笑:
【哈哈哈傻小子老婆太美看呆了吧】
【女二好美啊啊啊啊啊啊】
【寶寶你是一塊香香的小蛋糕~】
我笑笑,走過去在他的額間落下一吻:
「等我。」
我走在 T 臺上,抱著一束手捧花,慢慢奏響宋砚初。
他看著我的臉,一瞬間有些失神,但很快反應過來。
就像我夢中夢到的那樣,在司儀開口的前一秒,他伸手去強他的話筒。
但這次,我不再會傻等著被羞辱。
「借著這個機會,我想宣布一件事。」
賓客漸漸安靜下來,看著臺上的我。
和夢中一模一樣的場景,隻是角色互相換了位置。
我隱去眼中復雜的感情,淡淡開口,「我,永遠不會嫁給宋砚初。」
「我根本不愛他。」
所有人瞬間發出驚訝的聲音,開始在下面竊竊私語。
宋砚初臉色大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許澄,阿澄?你在說什麼?」
我沒有理他。
引我我知道,如果我不心狠,那麼夢裡的場景遲早會重演。
彈幕也在給我加油打氣:
【沒錯,女二別心疼他!這種男人不值得可憐!】
【爽了,這回是真爽了……】
【我剛剛看了下,這個劇情好像有點偏差,宋砚初這次沒有叫唐婉婉來 可能是怕女二真跑了…】
【是啊,但是唐婉婉不請自來了哈哈哈,還穿了婚紗在後面等著,小醜。】
我冷笑著拍了拍手,在場的工作人員瞬間會意。
下一秒,後面的大屏幕一閃,開始播放我在酒吧拷貝下來的那段監控視頻!
畫面中的宋砚初正和唐婉婉熱情擁吻,戰況激烈。
宋砚初瞬間臉色大變,他大吼一聲:
「關掉!」
但根本沒人聽他。
「許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宋砚初眼中閃著寒光,我滿是防備的看著他,生怕他下一秒撲上來,
「你現在立刻,把這個東西關掉!!」
「不可能。」
我冷冷笑道。
「哎呦,沒想到這宋砚初馬上要結婚了還在外邊玩女人啊。」
「怪不得人家宋小姐不想和他結婚。」
「害,你們不知道吧,他好久之前就和那唐婉婉不清不楚了……」
宋砚初攥緊拳頭,渾身僵硬地站在那裡。
各自竊竊私語從四面八方穿進他的耳朵。
他顫抖著嘴唇,喉嚨仿佛在一瞬間就沙啞了,
「許澄,別開玩笑了,你為了我們的婚禮,準備了這麼久……」
「誰說這是『我們』的婚禮?」
我冷笑一聲,看著面前的宋砚初,轉頭對賓客大聲宣布,
「我許澄今天,非顧彥澤不嫁!」
「我和彥澤才是真心相愛,希望在場的長輩們能成全!」
下一秒,大屏幕一閃,開始播放我和顧彥澤的親密照!
「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和彥澤的婚禮!」
黑色西裝被熨得服服帖帖,顧彥澤突然出現在大眾視線。
「啊,這不是顧氏集團的小顧總嗎?」
「之前不是說經營國外產業嗎?這是特意回來和許小姐結婚?」
顧彥澤嘴角掛著一絲得體的笑,他手裡同樣端著一杯紅酒,緩緩向宋砚初走來:
「這是姐姐說,還給你的。」
他輕輕地說。
婚禮開始之前,我特意交代宋砚初,要穿白西裝。
現在這一刻,他才知道用處。
他其實很想推開顧彥澤,和他打一架,或者跑到許澄面前報仇。
但他卻絲毫被什麼東西控制了,一絲一毫都動不了。
冰涼的紅酒自頭頂開始,將宋砚初的白西裝染成深紅色,發絲全部打縷,慢慢往下滴著酒液。
而我就這麼遠遠地看著他,被顧彥澤潑酒。
和夢中的一樣。
就在這時,臺上忽然再次出現一個穿著潔白婚紗的人。
她跑到宋砚初身邊,惡狠狠向我大吼:
「許澄你個不要臉的賤人,居然敢指使小情人潑砚初哥哥酒!不得好S!」
這話聽得顧彥澤狠狠皺起眉:
「你嘴巴放幹淨點!」
宋砚初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況,他被潑了酒之後就渾渾噩噩,卻在唐婉婉抱住他胳膊的一瞬間狠狠甩開。
他慢慢走到我面前,聲音沙啞:
「你已經策劃很久了,對吧?」
我毫不遮掩:「沒錯。」
宋砚初喉間一哽,不知過了多久,才顫抖地問出一句:
「那你,到底愛沒愛我過?」
「或許吧。」我敷衍地說。
轉頭對保安:「你們,把他和那個女人,」
我用下巴點了點唐婉婉,「都扔出去。」
「是!」
宋砚初一反常態地沒有掙扎,他仿佛還處於重大打擊之中。
婚禮重新開始,「宋砚初」的名字被撕掉,露出底下新的新郎。
大屏幕上播放著我們親密的合照,伴隨著音樂和親友的祝福,我抱著一束鮮豔無比的手捧花。
走過 T 臺時,頭頂上大量的彩色亮片,氣球撒落。
我在漫天金粉中,緩緩走向顧彥澤。
這是最完美的婚禮。
?
9.
那天婚禮之後,我就和顧彥澤住在了一起。
我本以為他是結個婚就立刻去忙工作,已經做好獨守空房的準備。
但他沒有。
顧彥澤邊黑臉,邊把那些他認為宋砚初碰過的東西全部丟掉:
「怕你等我走了之後就去找 180 純情男大。」
我:「……」糟糕,被發現了?
彈幕解釋之後我才知道,顧彥澤早就把國外的公司交接給家族另外一個人,自己常住國內。
我剛想感動地說一下情話,卻被顧彥澤黑臉堵了回去:
「女大也不行!」
我:「……」
彈幕此時又一次飛舞起來:
【女大為什麼不行?】
【紫嘖~紫嘖看看我,我啥都會!!】
我憋笑,從後面抱住顧彥澤,去咬他的脖頸。
他反手制住我的動作,眸光閃爍,將我壓在一邊的沙發上。
?
一周後,我又見到了宋砚初。
這天顧彥澤的公司出了點事情,他被迫加班,我下班後隻好一個人回家。
赫然看到了蹲在我家門口的宋砚初。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盛氣凌人,頤氣指使。
而是眼圈通紅,面色憔悴地在在那裡,我觀察了好久才勉強認出來。
看到記憶中完美的人變得如此模樣,我不禁有些意外。
但也僅僅如此。
看到我走過來,宋砚初眼睛一亮,想去牽我的手,卻被我一把打開:
「宋先生,請自重。」
說著,我亮了亮手上的戒指,「我已經結婚了。」
「你走吧,我們以後需要避嫌,別再相見了。」
宋砚初眼圈通紅,剛想反駁什麼,我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別想著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要是現在不走,你連唐婉婉得不到了。」
一句話,將宋砚初所有的話盡數堵了回去。
半晌,他身體顫抖,不知道是下定了多大的決心才憋出一句:
「你討厭她嗎?隻要你回來,我就跟她斷絕關系!」
看著宋砚初一臉肉疼的模樣,我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
「呦,可難為S你了吧。」
說完我撞開他的肩膀,就準備往家裡走。
下一秒,卻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
男人的身體將我壓在牆上,熾熱的身體將我緊緊壓住,我卻惡心的不行。
我奮力掙扎,卻無法撼動他分毫:
「你給我放開!!」
我怒吼道。
「阿澄…」
宋砚初喃喃地說:
「我想你了,我真的想你了…」
「我他媽不想你!!」
宋砚初的靠近隻讓我覺得惡心,我忍不住爆了粗口,宋砚初卻仍然不相信。
此時彈幕已經刷的飛起:
【男主這回真的惡心到我了啊啊啊啊】
【不是,他不會想霸王硬上弓吧??】
【你給我滾!臭男人不要碰我們香香的女二!!】
「不可能的,你就是在賭氣,我知道之前對你有所虧欠…你不是不喜歡我…」
隨著宋砚初吐字越來越不清晰,我鎮定下來,忽然聞到空氣中彌漫起一股酒味。
原來喝酒了。
怪不得,原來是酒後吐真言了。
但宋砚初此時仍然沒醒:
「你不喜歡唐婉婉,我就不要她了好不好,我把精力全放在你一人身上,好不好?你是我的,我的……」
說著說著,宋砚初居然就這麼哭了起來。
我有些發愣,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哭。
我身體僵硬一瞬,突然發力, 使勁掙脫宋砚初的鉗制。
我翻過身,面對著宋砚初, 掰著他的下颌,迫使他和我對視:
「宋砚初, 你聽著。」
「那個愛你愛的S去活來的阿澄,早就S了。」
宋砚初瞳孔瞪大, 他猛地挺直上身, 顫抖著看著我說: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突然, 他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忽然在大衣口袋裡翻找起來,嘴裡嘟囔著:
「我帶了的, 我記得我帶了……」
我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他。
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 將口袋裡的一個戒指拿出來,獻寶似的遞到我面前:
「阿澄, 你記得嗎?這個,這個是你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送你的第一件禮物…不很喜歡,一直在珍重地保存……你忘了嗎?你明明這麼愛我…」
是嗎, 可是我早就不記得了。
彈幕此時也在惡心的不行:
【女二別上他的當!這戒指他送的時候也沒用心】
【不用想就又是唐婉婉不要的】
【惡心男主能不能滾開啊??】
我著彈幕上的字,我並不意外:
「哦, 這戒指你是先送給唐婉婉, 然後她不要再給我的, 對吧?」
宋砚初一哽, 連忙狡辯:「不是的, 這是我特意……」
「騙騙別人可以, 別把自己騙了。」
我煩躁地不行,「我們之間沒有再修補的可能了,一別兩寬, 別再來找我了!」
此話一出, 宋砚初像是被戳到了什麼痛處,忽然變得激動起來了:
「怎麼會修補不了?怎麼會!一定會用辦法的!我會補償你,我會……」
說著,他抓住我的手, 低聲下四地懇求。
我突然回過神,發現電話那邊的顧彥澤已經許久沒有說話。
「但他」「辦法, 有啊。」
話音剛落,我拋出手心中的戒指,將他扔到了旁邊的一大片灌木叢裡:
「你能再找到戒指, 我就原諒你。」
聞言, 宋砚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向灌木叢狂奔而去。
就在幾乎要見不到宋砚初的身影時,旁邊的牆壁後面忽然冒出一個人影,渾身的酸氣要倒牙。
【顧彥澤:恰檸檬.jpg】
【啊啊啊澤澤又生氣了, 女二女快哄哄他】
【感覺澤澤現在要碎掉了哈哈哈】
不是顧彥澤還能是誰。
他遠遠地望著宋砚初的身影, 聲音簡直酸的冒泡:
「他要是真找到了,你是不是就真的原諒他了?」
我挑眉:「當然。」
顧彥澤的臉色聞言更黑了。
彈幕狂笑:
【不是女二你不會哄就不要哄哇!】
我忍不住笑出聲,將藏在衣袖裡的護身符變戲法似的掏出來, 在顧彥澤眼前得意洋洋地晃了晃:
「那得他能找到才行。」
顧彥澤人傻了半晌。
他悻悻地轉過身:
「好吧,算你厲害。」
我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宋砚初永遠都別想找到戒指。
他一輩子就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
但我和顧彥澤,會一直幸福下去。
本文完